妖猎手-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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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道临漠然道:“只不过无论自然界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有着与宇宙中神秘一点的联系,就连你我也同是天地间孕育生灵的力量所创造,本身必然包含宇宙中生的原始力量,宇宙包含着你我,你我同样包含着宇宙。
“大海包含着水滴,水滴同样包含着大海,你我既然如此,万物生灵亦然!
“不是你的心灵力量无法探查出我的本相所在,只不过是你把我看作与草木同,忽略过去罢了。”
钟道临淡然一笑,道:“只要找到与草木土石、与自身共有的宇宙中神秘一点,草木土石、大地海洋,又与我何异?你与我又有何异?”
阴陀罗王笑了,是那种身心由内至外的畅然之笑,双目却又再次蒙上了一层冷酷无情的邪异寒芒,幽幽一叹道:“我似乎明白了,又好像更加糊涂了,总之你的本尊怎样瞒过我的心灵探查,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让我失望。”
钟道临听到阴陀罗王学自己说话,哑然失笑道:“莫非认出了我也是你的同类?”
阴陀罗王哈哈一笑,连连摇头道:“你我是否一类人,那还要试过才知道。”
“噢?”
钟道临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淡淡道:“那为何还不动手?”
“动手?你会有双拳打天、腿脚踢山的欲望么?”
阴陀罗王眼中邪芒闪动,冷冷道:“我这三天来一直在寻找出手的机会,却始终无法出手,经你一说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我没有出手,而是在我出手之前,你便已然将所有招数化为无形了。”
三天来,因为钟道临心神完全沉浸在与自然冥冥融合的境界,眼中无相,心中无我无他,就如同自然界的一株草、一朵花、一座山、一条河一样,完全隐去了生命的气机,却又同时包含了无数生命。
他就是土石草木、山川河流,后者就是他,天地与他再无不同。
阴陀罗王面对着已经与自然融为一体钟道临,有出手的力量,却没有出手的欲望,就像面对天空、海洋、大地、山川这些没人能撼动分毫的事物,谁也不会有打一拳,踢一脚的欲望。
更何况到了阴陀罗王与钟道临这种层面,已经不是单单动手能够分出高下的时候了,甚至精神层面的比拼都不再重要,因为没有谁能轻易影响彼此的心灵,更何况真正的本尊元神,说不定还在万里之外。
阴陀罗王在出手不得,用心灵的力量遍查九重魔界,探寻眼前之人的本尊不果后,终于明白眼前此人,已经不是外力可以毁灭的事物,换句话说,他们是同一类人。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与当年的关伊一样,已经能化出与本体毫无二致的分身,本尊则与万物生灵心神合一,尽夺天地造化,万物精华,天地不灭,肉身不死,化身万亿,转瞬千里。
“当年在人间,一个朋友曾经问过我,何谓天剑,当时我以为剑不出鞘,便是天剑与心剑的神髓,现在才懂得心中无剑,才是真正的天剑极致,自然天地涵养万物,人又何必心存杀意。”
钟道临右掌轻轻抚了抚,躺在身旁沉睡了三天的雷鹰,平静道:“想了解你我是否同类还不简单,便让我弹一曲偷师自婆王处的魂曲,以释你心头之惑,顺便解我自身心魔。”
钟道临手抚雷鹰,掌下透出朦朦黄光,雷鹰头顶五彩羽翎随之飘拂而起,浑身金芒闪烁,感受到钟道临召唤的雷鹰,突然睁开双眼,昂首欢快的发出一声唏鸣,身体便在一阵耀眼的金芒中,不停扭曲幻化,渐渐变为一把长长的金色筝琴。
“叮”的一声拨弦清响,好似涤尘滤俗,化烦忘忧的梵音,同时响彻在二人心头。
琴声入耳,阴陀罗王浑身不由微微一晃,胸中杀意陡降,眼中闪过讶异之色,不明白钟道临要做什么。
“如果你认为我能够帮助你,便也先助我一臂之力,今日事罢,来日自当亲临魔殿请教,到时候你我再切磋不迟,现在却不是时候!”
钟道临微闭双目,扶琴低吟道:“琴声一起,就立即杀了我!”
“叮叮咚咚!”
钟道临双膝伏地,紫发飘飘,闭目手扶金琴,怡然自得的拨弄琴弦,琴声悠扬顿挫,仿佛天籁之音,洋洋洒洒,穿云透地。
阴陀罗王神情一愣,道:“杀你?”
“杀我!”
钟道临头也不抬的继续拨弄琴弦,淡淡道:“谢谢!”
说罢十指连弹,琴声不断,仍旧陶醉其中。
钟道临将胸中满腔的爱意,透过心灵之弦悠悠传出,琴声包裹着对自然万物敬慕爱怜的深深情意,渐渐散布四方。
不多时,朦朦胧胧的黑气,扭曲着从钟道临浑身冒起,似乎挣扎着想逃离琴声的束缚,幻化着狰狞的图腾,来回围绕着钟道临头顶飘舞。
阴陀罗王看到黑气升起,双目神光电闪,哈哈大笑道:“好,我便在魔殿恭候大驾!”说罢,猛地一指点向钟道临的眉心。
“啪!”的一声暴响。
随着阴陀罗王一指点中钟道临的眉心,钟道临通体猛然亮了起来,紧跟着由内至外爆开,突然成了无数点满天飞洒的芒点,一阵光雨尘埃落地,肉身顿时无影无踪。
“嘎!”
无力朝地上摔落的金色筝琴,忽然变回了五雷神鹰的本相,陡然发出一声厉鸣,猛力扑煽着两扇金翎羽翅,拔地而起,斜冲高空,疾速朝东方飞去。
阴陀罗王默然看着金鹰消失在眼内,长叹一声:“我等了太久,但愿你不要让我继续等下去。”
言下颇为唏嘘。
一阵清风吹来,阴陀罗王朦朦胧胧间化为一道随风飘逝的残烟,转瞬消失不见。
第九章返璞归真
红日初生,煦光融融,白瀑飞洒,云净当空。
沸水滚滚的瀑下深潭,潭面之上道道金光反耀,雾气升腾,千万线金针飞洒,灿若虹霞。
一阵紫光闪动,数十日在潭边静坐的钟道临,满头紫发慢慢变黑,不多时就完全回复了初登峨嵋前的一头黑发,脸上一片祥和,无愁无忧,无喜无悲。
钟道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的是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正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钟道临的双眼,如今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的眼睛,黑漆透亮,眼神里面没有一丝属于六欲凡尘中的东西,清澈如无物。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映射在眼眸中的,也绝不会有一丁点的不同,像两块晶莹通透、洁净无瑕的黑亮宝石,完完全全反射真实的外部世界,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
钟道临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对洁白的翅膀,抿着红嘴的小女孩,好奇道:“你是谁?”
小女孩闻声,气鼓鼓的用小拳头敲了钟道临脑袋一记,鼓着腮帮子,用尽气力怒吼道:“我是大美人果比,你小子居然敢不认识我?”
“大……大美人,果比?”
钟道临愕然看了眼女孩的小胳膊小腿,又抽眼瞄了瞄小胸脯,没发现哪里大了,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没有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究竟在哪里见过,奇怪道:“那我又是谁?”
“小淫贼钟道临!”
小女孩笑嘻嘻的扑煽着翅膀,围着钟道临的脑袋飞来飞去,得意地摇头晃脑道:“还是我起的名字呢,好听吧?”
“大美人果比,小淫贼钟道临?”
钟道临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
“咚!”
果比毫不留情的一记粉拳,直轰钟道临的左眼,咧着小嘴,龇着小虎牙,张牙舞爪道:“你个臭小子搞什么呀,忘记自己没关系,居然把本大美人也忘啦?”
钟道临捂着左眼眶,甩手把苍蝇般围在眼前乱飞的果比拨拉开,呜呜道:“你为什么打我,很疼的。”
说罢也不管果比揪头发,还是敲脑袋,拔腿就跑,风一般的从瀑布边的碎石滩,一溜烟窜进了树林。
果比两颗圆溜溜的眼睛一愣,望着抱头鼠窜的钟道临,小脸一个劲发呆,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大力的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小子原来挺笨的不假,可看起来不傻呀!”
说着,把小拳头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了一阵,眼神浮现出了少许迷茫之色,自傲又有些担心道:“不会吧?本大美人果比的拳头这么厉害,一拳就把这小子打傻了?
“呼呼!”
果比气呼呼的双手一叉腰,眼睛瞪得贼大,愣了一阵忽然想到哪里不对,咧嘴大骂道:“原来敲得更狠,敲完了还不是活蹦乱跳,跟大虾似的,现在本小丫头一敲就傻了,哼,分明是骗果比,敲死你,敲死你,敲死你,我要敲死你……”
果比挥动双翅,口中念着三字经,气势汹汹的朝着钟道临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熊族森林,树木本来就生长茂盛,从天空看来,树木枝繁叶茂,层层叠叠的枝叶,相互交织缠绕,密密麻麻的遮盖了下界,水泼不进。
小瀑四周碎石成滩,奇石嶙峋,泉水潺潺,林中百兽千禽取水,都要朝这里汇集,瀑布旁的密林更是野趣盎然的地方,能看到许多栖息在熊族森林内动物。
不过,那是在钟道临来此定居之前,毕竟他那几个神兽,太过骇人,林中百兽更怕,宁可绕道取水,也绝不踏入此地半步。
“哇!”
果比刚一飞进密林,便听到一声欢呼,她也天性好奇,见到什么事情都新鲜,一听到这嗓子欢呼,也忘了是来找茬的了,兴奋得挥舞着翅膀,“咻”的一声朝声音发源地,疾飞而去。
飞过数十棵盘根错节的老树,果比刚到声音发源地就看傻了眼,眼前的钟道临正像个孩子一般,搂着啸岳地虎亲热个不停,手足并用,围着黑虎上窜下跳,状极欢愉。
“快来看!”钟道临看到了滞空飞舞,眼神发呆的果比,也不记仇,乐呵呵的挥手招呼道:“快来看,我发现了一只好大的黑猫呀!”
“扑通!”
果比闻言没反应过来,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从半空栽了下来。
“咚……哎呦呦!”
脑袋先落地的果比,被疼痛的感觉倏然惊醒,苦着小脸,揉着脑袋,晃晃悠悠的站起,小脸一阵青一阵白,不是被摔的,而是被气的。
黑虎苦着一张大脸,被钟道临揪着耳朵,提起了脑袋,冲果比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看!”钟道临威风凛凛的站在黑虎身旁,拍了拍黑虎的大脑袋,得意道:“这颗黑脑袋不小吧,我还有一个发现呢,你仔细看!”
说着走到黑虎身前,摸了摸虎头,柔声道:“乖乖的,抬起头,看……快看……就是这里。”
钟道临双手捧着黑虎苦着的大脸,侧过身朝果比兴奋的扭头示意道:“快看,额头正中是不是一个‘王’字,我发现的这只大黑猫,看来可是不一般哪,是只猫王呀!”
果比小嘴一张一合,呆滞的双眼,闪过噩梦般的神色,忽然小脸一愣,愕然道:“不对,你小子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还知道猫?还有什么王字?”
“咦?”
钟道临惊异的看了果比一眼,两手松开黑虎脑袋,惊疑不定的原地转了个圈,狠力的扭头打量自己,也是满脸奇怪道:“对啊,我怎么会知道猫跟王字呢,奇怪,你这个小破丫头还挺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过呢?”
“对呀对呀!”果比被骂小破丫头,非但不恼,反而欢呼雀跃道:“你这个臭小子原来就这么骗果比的,终于记起来本大美人啦?哈哈哈哈!”
果比咧着小嘴,学着卜要脸的样子,豪爽的笑了起来。
“你哈什么哈?”
钟道临被果比歇斯底里的一阵狂笑,弄得有些晕晕乎乎,脸上的疑色反而更重,奇怪道:“我刚刚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被你哈哈这么一闹,又忘光了,你到底谁呀,从哪来?我呢?又是从哪来?”
“果……果比……哪……哪里来……”果比被钟道临问得一愣,双颊泛红,不好意思的扭捏道:“果比也忘了从哪里来的了,奇怪,怎么你也成这个样子了?”
“嗷……嗷……呜呜!”
黑虎被钟道临骑来爬去,揪着脑袋乱扭,郁闷半天还一直不敢反抗,浑身油亮的黑毛都掉了不少。
看到两人没注意自己,刚开口发泄般的吼了一嗓子,便又被钟道临用双手上下一压,摁上了大嘴,气闷的差点没昏过去,却实在不敢对钟道临发脾气,只是一个劲的低着脑袋呜呜悲叫。
“哼!”钟道临双手拢着黑虎的脑袋,示意不要叫,听到果比的回答,不服气道:“小丫头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却来问我,哼哼,别以为你敲我眼睛我就怕了你,连这么大的猫王我都不怕,你说是不是大黑猫?”
说着他放开黑虎的脑袋,小孩子示威般的冲果比昂了昂下巴。
“嗷!”黑虎早已通灵,听钟道临这么一问,赶紧赞同般的点了点头,抖擞精神,趁机将胸中一股闷气一嗓子吼了出来,同样示威般的冲果比昂了昂头,以示不屑。
“砰!”
果比冲上去就狠狠地打了黑虎一拳,小丫头对钟道临一时之间摸不清路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了,但对明显记忆尚存的黑虎,可就不会客气了,扑到黑虎背上就是一阵花拳绣腿的伺候。
黑虎被果比毫不留情的一阵拳脚,打得嗷嗷直叫,脑袋一个劲的扑腾,却同样不敢反抗。
它对果比这个小魔星更怕,自从有了果比,它一身油亮的虎毛就从来没有整齐过的一天,一旦果比兴趣来了,便是它虎身布满斑秃的一天,那还是没惹到果比的情况下。
黑虎眼见果比又开始拔它的毛,吓得虎脸皱成一团,也不敢跑,明白越跑这小家伙兴趣越大,干脆双目一闭,身躯发软,轰然倒地,脑袋一耷拉来个装死。
钟道临看到黑虎被折磨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难受,可他对状若疯魔、拳打脚踢的果比同样害怕,似乎是埋藏在心底的一种害怕,只敢脚步轻移,壮着胆子用手碰了碰骑在黑虎身上的果比,诺诺道:“别打它了,小黑猫会很疼的!”
“刚才不还是猫王嘛,怎么又成了小猫啦!”
果比气呼呼的又踢了黑虎脑袋一脚,力道却不由自主地下降不少,解气道:“卜胖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在俺卜……果比面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哼,更别说是只大黑猫了,有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