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亏欠爱情的 南在南方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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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苏跟李小成说了,她试着安慰他,也许在这个城市里做出一些成绩就是对你姐的最好安慰,也许街道记得她,城市上空的鸽群记得她,也许很多人记得她,可是他们没有看到这篇文章,就像一场大雪,盖住了脚印,雪是记得脚印的,可是雪要融化。
舒缓而感性的话语,说到后来,夏苏莫名地哽咽了。最后反倒是李小成安慰她,他说这些事本来与她无关的,可现在却让她难过了。他认真地说,对不起,姐姐。(敬请关注《我们都亏欠爱情的》18)
(连载18)那个下午夏苏的心情像是被雨淋过一样,贺年到底还是去了西安,他心神不宁,他蠢蠢欲动,终是等不住了,终是要旧梦重温了。
他打电话给她,说在西安的情况,她一言不发。他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她说,你似乎用不着跟我汇报吧?然后笑笑,很无趣,很落寞。
快下班时夏苏接到了赵安的电话,赵安说刚刚看了她的那篇文章,夸她写得很棒。赵安说他见过那个女孩,最后一次是在殡仪馆里,那女孩和他的房东是好友。他因此受到警察的问询。
世界真是太小了,夏苏感叹了一句,问他,打电话就是想要告诉她这个?赵安笑着说,不是,是想着要是有时间的话,哪天聚聚。夏苏说今天晚上就有时间啊。赵安说,那一起喝一杯?
于是约了时间地点,夏苏说去吃巴西烧烤,因为那里有个烧烤师傅很帅。赵安不想去,不想去的原因不是师傅太帅,而是他闻不得孜然的味道。夏苏说,我听人说如果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会改变饮食习惯的啊。
赵安大笑,说她这情抒得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夏苏也笑。最后定下来去德庄吃火锅,夏苏说那地方如果不早占位子就得排老半天的队,赵安说这事由他来干,反正他现在是社会闲散人员。
赵安刚说完,一抬头却看见小青站在他门口,他就知道刚刚得意忘形了,打扰她的睡梦了。赵安说,对不起啊,声音大了点。
小青说她差不多已经醒了,准备出门啦。赵安说,你不是平常黄昏时才出门的?小青笑笑说,她要去看李小成。
赵安把那张报纸递给小青,小青伸手摸了摸报纸上的照片,然后把报纸叠起来,叠得方方正正的放在包里。换了鞋子,朝他挥手,出门了。小青今天出门早。她一般都是在暮色中出门,出去时她会走到赵安的门前说一声,出去了啊。赵安会停下来手中的事情,他转过身看着她,小青就在门外站着,脸上总是一抹浅浅的笑,看得出来她刚刚化了一点淡妆,明媚得像是春风。
小青回来常常都是凌晨了,轻轻地开门或者去卫生间。卫生间里有热水器,是小青装的。小青轻轻地关了门,然后就是一些细细密密的水声。
赵安并不是有意的,可是他听到了水声,就像隔着厚厚的幕帘听见雨洒在阔叶植物上,给了他很大的想象空间。
小青在洗澡。赵安想,湿湿的,像舒淇一样的小巧的锁骨。
黑夜对于牛羊是丰富的丰满的,它们可以反刍草。对于人也是这样的,人可以回忆,如果他愿意的话。小青和他只有一墙之隔,这常常让他觉得有种无限接近的可能……
赵安去德庄火锅店时,小青已经到了永宁巷,李小成要给她热白蒿米粑,她摇摇手让他坐下。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姐姐李小琳一样的单眼皮,一样的眉眼,只不过他比姐姐高多了。
她把那个U盘交给了李小成,缓缓的。她说,小成,你姐姐放在我那里的,你好好保存着……她的眼泪左一行,右一行。她去卫生间收拾了自己,这房子这物什那么熟悉,熟悉得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她受不了这般的物是人非。
从永宁巷出来,虽然时间还早,小青还是去了城市民谣。在拉宾看来她今天有些反常,拉宾开了两罐啤酒,正好有盐水花生,他们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像两个客人似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消磨着难得的下午时光,一个多小时之后,演艺节目上演。拉宾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婚?小青摇头。拉宾说,因为我没有结婚哪。小青说,你把你的前半生献给了摇滚。拉宾笑她的语气像悼词,说,可我身边一直都有女人的。小青说他那叫一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
拉宾说,人说男人有四大怕:小姐有病,情人怀孕,群众写信,老婆自尽。这四样儿,我都不怕,牛吧?
小青没有说话,她明白拉宾的意思。拉宾一直对她有点儿意思,他给她送花,送一朵向日葵,送一朵月季,偶尔送她回家,有时给她打电话说一些平淡的情话,可是他从来没有说出爱来。小青有时也动心,可她知道男人和阿Q没什么两样,“吴妈,我要和你困觉”,阿Q是这样说的,拉宾虽然没有这样说,可他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小青笑笑,不接话。
拉宾搓搓手,怪模怪样地说,我一直喜欢你。
小青说,是吧?
拉宾按着胸口说,日月可鉴。
小青笑了说,我想要一个人,我来追他,追猎物一样地追得他没地方逃,要光天化日地追,追捕逃犯一样地追。要么死,要么爱我。可你像个神似的。
拉宾笑了说,还不兴我走下神坛了我?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拿出一瓶香水说,给你的。它叫GIO。意大利名师路大卫治…阿玛尼的作品。它有风信子的细致,又有栀子花、茉莉、玫瑰的柔美,还有桃子、香子兰、木料的清新。几年前我买了这样的一瓶水,等一个适合它的女人。
小青看着拉宾,看着一瓶美艳的浪漫的水,她什么也没有说,空气一下就静了下来,小青听见了拉宾的呼吸,看见了他不大正常的脸色。小青觉察到了一些危险。她选择了离开。她说,拉宾,我到楼下转转。拉宾朝她摆摆手,他的样子有点像出了水的鱼。他说,帮我把门带上。一个小时之后,小青再看到拉宾时他恢复了过来。年轻人开始占据城市民谣的座位,喝酒,谈情说爱。他们总是有多余的热情需要尖叫需要咆哮需要狂笑来消耗。他们会将10块钱一枝的花朵,一枝一枝地扔上歌台,也会喝倒彩,要求退票。
拉宾有自己的团队,他是老板是导演,常常在幕后,偶尔也登台唱一曲。这个晚上,他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
那时我站在操场上/看他们把篮球投向篮筐/一个人的哨子吹得很响/站在一起的还有个小姑娘/她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江南水乡一样/小姑娘她说她也想上场/小姑娘呀小姑娘/我们没力量/那是我们的第一个理想/把篮球投进篮筐
后来啊马不停蹄地成长/姑娘依偎在我身旁/爱情啊爱情成了理想/我愿意是一只兔子/一生一世/撞在一棵树上/你笑,你说傻啊/如花的模样
这一首不同于他以前的风格,唱得也柔情,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个钟情的少年,不像平时把吉他当成机关枪似的张狂。
那刻,小青感觉到了深深浅浅的动人。
曲终人散时,拉宾对小青说,下午我的样子是不是看起来很堕落?我是白羊座的,在很多时候我是一只羊。
小青说,羊好,有些青草就好了。羊比狼好。我还真以为你发情呢。可是,拉宾,别吸啦。
拉宾惊奇地看着她说,你知道我吸了?
小青说,我也是刚刚想明白你下午那种呼吸深沉急促的具体含意,那也是渴望,可与渴望女人不同,渴望女人的男人常常是有力的,而你不是,你眼神涣散,我从你眼里看见了白色的粉末。
拉宾的嘴张了几下,最后还是一句话没有说,低着头。他开车经过中山大道时咬牙切齿地唱:不睡的城市,热闹的街道,有人做爱,有人偷情,百分之八十都在消耗生命……没谱没调地唱完,他看她一眼说,如果时间像一块巨大的松脂,在同一时间盖过地球,在一秒之中定格,成年男女差不多保持着恋爱姿势,小孩儿差不多都在做作业,而我正看着你。
小孩儿差不多都在做作业,这话把她惹笑了。
她回家时,赵安的房门敞开着,人不在家,这让小青奇怪了一下。
那时赵安和夏苏还在喝茶。
他们吃完火锅,打车去了城市民谣。夏苏很好奇赵安的合租者小青是个歌手,并且和李小成的姐姐是朋友,当然还有拉宾,那个被称为拥有这个城市最粗犷最底层的声音的主人,她想去看看去听听。谁知去了,却听到了拉宾的一首柔和安静的歌,她好像被感动了。一感动就觉得口渴,虽然歌厅里有矿泉水,喝了一瓶又一瓶,还是渴。赵安说,你是渴望着什么吧?夏苏就夸他有进步,说就是渴望喝杯热茶。赵安说,那去找个茶馆?夏苏说再等一下,等他的女房东出场。
等了很久也不见小青出场,等不及了,去了茶馆,要了一壶龙井。泡茶的工夫,夏苏说赵安害人,说火锅太辣啦太咸啦。赵安笑着学她当时的口气说,辣得过瘾,好吃啊好吃。夏苏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好了伤疤忘了痛呗。
赵安看了她一眼,一时嘴里没词,就给她面前的杯子倒茶。刚倒一点儿,茶壶被接了过去,她将两只杯子排在一起,缓缓地注水,然后晃晃杯子,再将茶杯的水倒在茶槽里,说是如此茶杯也是热的,不辜负茶的香气。
一壶茶喝完,夏苏好像缓过劲儿了,开始调侃赵安,问他最近还有没有关注花边新闻的雅趣。赵安嘿嘿地笑,说就这点爱好了。
于是他说了李宇春上过的厕所,张曼玉喂过的猪,然后说起《色…戒》,眉飞色舞地说汤唯与梁朝伟的欢爱场面,汤唯的裸露程度。夏苏说赵安说话挺有画面感的,写什么破小说啊,不如做编剧,一不小心就扬名立万了。赵安接过来说,有一个时期他听不得电影花边,一定得赶到影院,好像感觉去迟了,黄花菜就凉了一样,多少有些贪心贪婪。后来,好奇心就少了很多,好像积累了一些想象力,看看内容简介,眼前就有些画面,等真的看了时,常常能找到一些相识的感觉,挺导演的。
夏苏说,你还挺有才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啦,刚说你能编剧,你就能导演了。
赵安说他这几天看了老《色…戒》,看了几遍,钟丽缇演的,问她看过没,她说没有。问她想不想听,她说闲着也是闲着,听一下吧。
在喜雅拉雅山麓,某个窟里,一个僧人在那里闭关修行三年。然后他被册封为喇嘛。他还是一个年轻人。他跟着住持去布道,遇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只是一眼,他就放下了修为,准备还俗。接着他骑着马走了,一条狗跟着他,当他脱了僧衣换上布衣时,那条狗飞快地跑向了寺院,那是一条有意思的狗。
那时经幡飞动,一大堆石头,其中一块上面有字,一滴水如何不会干涸?他看了一眼,看了就看了,他走了,到姑娘的村子里去。那里的青稞正等待收割,他成了那个姑娘家的帮工。姑娘是送饭时看见他的,很惊奇。但是姑娘说,他来与她无关。他说,如果日落之前她不肯答应,他就走了。
当然他们走进了树林,在那里欲望一时无穷无尽。然后他成了姑娘的男人。然后他做了父亲,然后他跟一个打扮很印度的姑娘私通,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旋转起来了。后来,一个僧人找到了他。说寺院住持让他回去。住持在信中写:是满足一千个欲望,还是战胜一个?
他准备走了,一个夜晚,他没有说话。看着熟睡的儿子和妻子。
在他脱掉僧衣的地方,他再一次穿上当年的僧衣。他的妻子从经幡的后面走了出来,头发被风吹起,面对着这个曾经为了她而堕入尘世的男人。
她说,女人不会抛下自己的孩子离去,只有男人能做到。她说如果你对佛法的渴求像对我的爱欲一样强烈,那么,你可成佛。今生,这副躯体。
这个男人跪了下来,悲喜交集。那写着如何让一滴水永不干涸的答案就在石头的背面:让它流入大海。而那个女人,转身离去……
赵安似乎沉浸在电影里,夏苏低头喝茶。过一会儿,赵安叹息一声,说想起一句佛号: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当做如是观。爱之于僧人是众生。破了色戒,不影响他成为佛。但对于那个女人却不是一转身那么简单。她是人。就算是我们知道她为他成佛做了很多贡献,知道她,说起她,对于她来说,一日是一日,总还是要过的。这样想来,一声阿弥陀佛应该是带着女性的体温,诵出来是一声呢喃。
夏苏惊奇地看着他,内心有小小的起伏,可她找不到合适的话说,第一次听说阿弥陀佛带有女性的体温,第一次听说这句佛号是一声呢喃,却是如此贴切,让人喜悦。
她跟他说,也许男人怜香惜玉是本能是自大,常常是有目的,不能令人信服。但是他这样说,因为一个电影里的女人,显得格外难得格外有见地。
她说这话时一改平日里的嬉笑怒骂,说得认真安稳。她这一改变,让赵安有点不适应,观察了一下,看她嘴角没咧着,这才把得意洋溢了出来。(敬请关注《我们都亏欠爱情的》19)
连载19)从茶馆里出来已经很晚了,夏苏挽了赵安的手臂走着,开始赵安还僵着身子,走了一阵子就有点想法了,在一棵高大的桐树后面,他将她搂在怀里,那种不知轻重的搂,搂得太紧了。这让夏苏不高兴,夏苏说,怎么着,还兴调戏妇女啊?虽是笑着说的,但赵安听出了拒绝,于是松了,也笑着,说了一句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如果不调戏女人,女人会说你不是个男人,如果你调戏女人,她又说你不是上等男人。他歪着脑袋问夏苏男人到底该怎么办。
夏苏想了想说,不知道。再走几步,在街头告别,晚安。
张爱玲的这句话在这个深夜依然没有休息,它出现在肖虹的眼前,当然它首先出现在周小洁的博客里,连同这句话出现的还有张爱玲的另外一句话:通向女人心灵的道路是阴道……
姐姐肖莲已经出院,CT显示脑伤阴影已经消失,病情朝好的方向发展,虽然不能言语没有思维,可四肢有了轻微的知觉。林兵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陪护,按医生说的努力地唤醒她,他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声接一声地喊,肖莲,肖莲。重复地喊,久久地注视,不愿漏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手指动了,脚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