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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弃嫡 作者:夏非鱼(起点女生网vip2013-08-09正文完结)-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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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舟本无意,那胡劳之却怎么也磨不开这点,仔细拨动了几次算盘,最终上前作揖道:“还请郡主明言,可是小人哪里算错了。”
  “老人家已经拨了那么多次算盘,想来也是确定知道自己无错才是,挤人如此,何必上前再来给小舟难堪?”小舟挑眉,他拨算盘的声音,她也是听到的,这人分明是确定自己无错,特别上前给她难堪。
  “小人不敢。”胡劳之楞了一下,他的确是有要和郡主一较高下的意思,但绝没有要让郡主难堪的意思,毕竟还是主子选的孩子,但此时经郡主一说,自己若是赢了,也的确是让郡主难堪。
  这般想着,胡劳之便不安的搓起了手来。
  小舟歪了歪脑袋,说道:“老人家,小舟方才不过是见你们父子谈论,觉得很是有意思,故而才扑哧笑出声来,并非有什么要与老人家你争辩,何必计较与此事?”
  胡劳之见小舟这般神情,更深作一揖,道:“有些事情,对便是对,错也便是错,老头子一把年纪也不愿糊涂度日。”
  小舟皱眉,这老头言下之意便是说她糊涂过日。
  眯起眼睛,跳下软榻,将手中盘子放在桌上,伸手便将桌上摆放的茶盏茶壶全部推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虎子惊讶的看着小舟,那胡劳之却依然一脸固执。
  “如老人家你所言,有些东西,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小舟也是这般以为。”小舟不怒反笑,将盘子糕点全部倒在了桌案上,将糕点分为大大小小的形状,然后一一分开挪动,那胡劳之眼睛也随之越瞪越大。
  最终连嘴巴都何不拢,指着那桌上的糕点,手指轻颤起来,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所以实际上也非是老人家你所说的三千五百八十一两三钱,而是三千五百八十四两九钱,只不过是在叠加中微不足道的舍弃,如此只是稍有差异,但若是国库中钱银来算,怕能买下一座大宅子了。”小舟看着那胡劳之一付受到严重打击的模样,心中念叨自己也说过不要太计较,着实是这老头逼人太甚,她也只好给他个下马威。
  “多谢款待,小舟就此告辞。”小舟看着那糕点,没由来的一阵胃部抽疼。
  寄人篱下也好,必须依靠他人才能填饱肚子也好,她都受够了,她必须要找个能养活自己的法子。
  小舟离开了账房后,便开始在王府中走动,期间她不是没遇到府中下人,却没有问回去的路,也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只是走自己的路。
  跌跌撞撞的在王府中走着,夜幕中的王府重重把守,巡视的火把频繁靠近又疏离,她用手遮挡眼睛,然后放开,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座无人看守的墙边,看着高耸的墙头,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她便将脚上绣鞋踢掉,顺着墙砖往上爬了去。
  爬上墙头,她便泄了气,慢慢坐下。
  墙头的那边是更高的墙,她被困在了这里。
  其实方才对那胡劳之那般不留情面,多少是对自己所处境遇的无奈发泄。

☆、第二百零八章 长留

  她听到那些下人们的话,过几日封号便要下来,圣上赐号为卿,定安王爷为她更名长留。
  长留长留,她要怎么留。
  明明在史家一事解决之后,她便应回南奔照料阿婆坟墓,理应去婶婶坟前叩首谢恩,最终留在南奔,却不得已又陷入这般困局。
  明明已经盘算好,却最终站出来,她不是不知道,定安王爷只是落了面子才那般喝斥,她也知道定安王爷其实并不会当真动姬廉,但隔墙有耳,姬廉那般早已形同抗旨,若自己再离开,要怎么解释与那上位者听。
  那上位者若有心要整治,那时候谁也逃不掉。
  姬廉待她可谓恩重如山,这也是为什么她明知道会是这般结果,还是跟着定安王爷来到了定安王府。
  这大元朝唯一的郡主,好似天底下最好的运气都到了她的头上,却无人知道这人心底向往的自由,这世人羡慕的荣耀,对她而言是怎么也挣扎不开的枷锁,她逃不掉,躲不开。
  在南奔的时候,怕是她自打来这里后最快乐的日子。
  在前世,奶奶去世后,她便失去了一切。
  来到了这里后,等她好不容易将阿娘阿婆当做自己的亲人时,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一度怀疑上天让她重生,只是为了惩罚她。
  冷风吹在面上,似乎要将身体的最后一丝温度带走,随着身体逐渐变冷,小舟的头脑越加的清醒。
  一直忽略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更加的清晰。
  小舟一心想要离开都城,回到南奔,重建李家故宅。
  千帆却犹豫着要留在都城。
  那谢玉娘可恶,但当真是可恶到了极致?
  用力闭上了眼睛,她很想就这样恨着她,当她得到惩罚后,觉得大快人心,阿娘牌位供奉进史家祖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故事就这般当完美谢幕。
  她也想这样想,但是她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目,所以她知道,真正害死阿娘阿婆,以及婶婶的人,其实并非谢玉娘一人,而是整个史家,为那李家不知名的秘密,甚至这事情,连那谢家都跑不掉,因为欲望,李家的没落,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可是她要怎么做,心中顿时苦楚,知道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连处置谢玉娘都要假他人之手的自己,要怎么能向整个史家讨个公道,甚至那谢相爷家,她甚至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若说这些都还可以寻方法解决掉,她最为难的便是阿娘。
  如果史家倒了,阿娘当如何自处,无论那些史家人最终是生是死,她是不是还姓史,阿娘终究是要被人埋怨,死后也不得安生。
  若真那般,她的所为,又有何用。
  这般吹风的结果便是第二天晨起额头发热,索性那伺候的丫鬟早早的发现,禀告了王妃,王妃闻言连忙差人请了大夫来瞧,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小舟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瞧见王妃守在自己的床榻边,用手支撑在床边,托着太阳穴侧坐着。
  她只是略微一动,那王妃便下意识的伸手抚摸她的额头,这一举动让小舟心中一暖,知道这王妃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冷漠。
  “感觉怎么样?”
  “谢王妃关系,小舟已经没事了。”对于自己这自小底子没打好,又几经折腾,故而较之常人略为柔弱的身体,小舟心中有些无奈。
  今日她这一病,整个王府中的人似乎变的有些不同,其实他们的心思,小舟也多少能猜出一些,只不过是放下了警惕心。
  小舟醒后,定安王妃便吩咐了下人去将驱寒药端来,随后便起身离开。
  伺候小舟的丫鬟见小舟一付失落的模样,便出声安慰道:“郡主莫要难过,王妃并非不关心郡主,王妃可是知道郡主病了后便亲自前来照顾郡主呢,只是王妃一心礼佛,故才这般。”
  “真的吗?”小舟一脸的惊喜,全然的孩子气。
  其实她也知道,定安王妃之所以会这般一心礼佛,甚至生怕错过一点点可以礼佛的时间,其实是出于一种无奈。
  定安王爷驰骋沙场是万般荣耀,但同样他膝下竟然无一血脉,故而很多人说这是因为他杀戮太多造成的子息单薄。
  定安王妃之所以这般向佛,其实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夫君恕罪罢了。
  定安王爷想来也是知道,所以才会在得知定安王妃在佛堂时,那般叹气。
  小舟的天真让那伺候的丫鬟心生好感,小舟也因此得知这伺候丫鬟的名字……三尺。
  小舟默默低头,史四娘身边的丫鬟叫腊八,姬廉的随从叫三钱,戈承的随从叫二两,定安王府的丫鬟叫三尺,这些人当真有用心给自己身边的随从起名字吗?
  难道这就叫俗名好养活?
  就在小舟这般想着的时候,门外传来叩门声,三尺扭头看了一眼,嘴里不知道喃喃了句什么,便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呦,这不是胡老板嘛,啥风把您给吹来了,瞧瞧这是什么,怎么能劳烦您老亲自给送来啊。”
  “你这丫头。”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又想说什么,不知道咱们这不欢迎你嘛。”三尺上前便是双手叉腰而立,气势有些惊人。
  胡劳之人生的比较精瘦,个儿也不高,那三尺许是自幼习武的缘故,那般叉腰一站,竟然显得比他要高上几分。
  “老夫又不是来寻你,这不是给郡主送药来吗?”胡劳之显然是忍了忍,这才将手中的食盒提起,示意自己所言非虚。
  “去去去,谁不知道你胡劳之的性情,无事献什么殷勤,一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三尺说着就将人往外推,作势要关门。
  “别啊别啊,老夫是当真来送药的,要不你瞧瞧,郡主可还在等着呢。”胡劳之连声示弱,哪里还有刚来时的气势,一张老脸也笑城了橘子皮般。
  小舟在里面听着,只是笑着摇摇头,这二人似乎是在争吵,其实二人声音中都没有一丝的怒火,显然是在胡闹着玩,只是这二人年岁与地位,着实让人有些猜不透。
  随后那胡劳之好不容易才从三尺手下进了屋,见到小舟后便连忙施礼,小舟咳嗽了几声,让他起身,那药却搁置在一旁。
  只言是怕烫怕苦,想要搁置凉些,再让人去取了甘草蜜饯来。
  其实小舟的此举,多少有些太过谨慎。
  她的想法也便是在担忧,担忧自己会被人暗中下毒,毕竟死个孩子,在这定安王府里并无大事,最多一句定安王爷命中无子女,她来到这里不久便病了,死了。
  又有什么人敢说什么是非。
  她这想法根据便是这定安王爷一直无子嗣猜测的延伸。
  当真被上天惩罚,才没有子嗣的可能其实很低。
  也许这定安王爷的子嗣是被人有意谋害,至于原因,不言而喻。
  也许这是定安王爷自己有意为之,不留下子嗣,也只是为了减轻那帝君对其的猜忌。
  而这子嗣是否当真没有,其实很难说。
  简单点说,也许她是个挡箭牌,定安王爷特别给其血亲子嗣寻来的挡箭牌,自己一死,伤心欲绝的王爷又收养一个,自己既然开了先河,那新收养来的孩子,只要有个合适的说法,也便不会有人去怀疑其身份。
  当然,这一切都是小舟的小人之心,是否度了君子之腹,还要再瞧上一阵子。
  她一路走来,自然是小心翼翼,哪怕只是一丝可能,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考虑在其中,而不能以自己所想,感情用事。
  她每走一步,便要将自己置身局外,为的便是能将事实真相看的仔细。
  那胡劳之送了药后却不走,小舟疑惑的问了一下,胡劳之磕磕巴巴了许久,最终说出了自己会亲自来送药的原因,这原因让小舟有些苦笑不得。
  原来他昨日在账房仔细想了许久,感觉学无止境,所以今天,他是来拜师的。
  “小舟尚且年幼,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何必拘于此。”小舟笑了笑,她自己的本事她其实很清楚,只是要比这胡劳之学到了更多的窍门罢了,其实也只是投机取巧之事,哪里能当的了他的师傅。
  “郡主便莫要再推辞,劳之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拜郡主为师。”胡劳之说着竟然往小舟床榻前一跪。“还请郡主莫要推辞!”
  小舟瞪大了眼睛,按说自己的身份,这胡劳之跪自己也是应当的,只是被这样的一个老人家跪了一下,总觉得有些折寿的感觉。
  让三尺将胡劳之扶起后,小舟这才说道:“老人家,虽然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但小舟尚且年幼,不能为师,也不愿为师,所以老人家还是莫要为难小舟的好。”
  小舟话还未说完,那胡劳之便又要跪,小舟连忙让三尺扶住他,自己还打算下床榻,可是忽然她瞧见了那胡劳之的手,正在摩挲着,她顿时心中一凛。
  这胡劳之神态恭敬,但那无意中的小动作,分明不是那般。

☆、第二百零九章 妆玉

  这老人家哪里是来拜师的,分明是为昨天在自己手中丢了脸,今个重整旗鼓,来寻自己晦气。
  只是这老人家也忒有意思了,昨日在账房中只有自己与他们父子二人,他的儿子虎子又有些木讷,只要他说一声,那虎子一准不会说出去,自己也不会说出去,既然如此,也便成了秘密,他只要忍下一口气,也便过去了。
  何须这般再来找自己,难道就不怕昨日的事情闹大,让众人都知道,他一个花甲老人比不过个孩子。
  还是说他认为自己会四处张扬出去,所以先下手为强,自己先找回面子再说。
  如果真是这般被怀疑,那还真有点无奈。
  转念一想,若不是这般,其实也证明了这老人家争强好胜,一般这种人,其实心眼都不坏。
  随后那胡劳之再开口求拜师时,小舟便面露动摇为难,那胡劳之瞧在眼里,连忙再接再厉,那三尺有些纳闷,出口问了缘由,胡劳之脸上一涨红,没吱声。
  小舟也只是说无大事,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情,三尺却满脸狐疑,胡劳之有些感激的看了眼小舟,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这郡主根本没有要向外人提起的意思。
  在他看向小舟的时候,小舟笑了笑,努了努嘴儿,他便立刻反应过来,将昨日在账房中发生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出来,然后连声夸赞郡主如何聪明机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之类的话儿。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是谁,这可是咱们郡主,你那点小机灵,连咱们郡主的小指头也比不得。”
  三尺听了胡劳之的话是眉开眼笑,可能是从前在胡劳之这只老狐狸手上吃过不少亏,今个一听这老狐狸也有吃亏的一天,就好像感觉多年的恶气有人帮自己出了一般,对自己本来不怎么在意的新主子也开始从新审视了起来。
  这主子还真是聪明啊,又懂事乖巧,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王爷明明知道她姓史,是……唉,不提那事也罢,这孩子的事情她也听过,本来是南奔长大,五岁前都没回过史家,后来又遭了那么多罪,人又是承爷给选的,承爷多精明的一个人。
  这几日她也没少跟旁人说过此事,有人说这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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