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行 作者:凯奇(晋江2014.01.29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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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在门口抚摸着自己脆弱的心脏,开始为未来的生活感到万分的担忧,霍槿蓁还没毕业,要是以后毕业工作了,那每天早晨都跟打仗似的,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还不得被折腾死?
“咣当”一声门响,霍槿蓁已经穿戴整齐夺门而出火速赶往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只剩可怜的门,还在风中吱吱扭扭,凌乱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迷惘
今天是白冉月来北京的第一个月零12天,在培训学习之余,她也会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逛逛,有时候有许笑晗陪着,有时候是一个人。
很小的时候,白冉月曾经来过北京,那次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到大连旅游,回程时路过北京。
那时的白冉月也只有11岁,哈,这正是爱幻想的年纪,所以在孩子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以和童话联系在一起的。
这个美丽且神秘的城市,赋予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切都是发光的,是新奇的,是她从没见过的。
当时她很奇怪,怎么大街上都是很高很高的大楼,但是,拐一个弯,转一个圈,大楼一下子消失了,在她面前变成了小盒子一样的房子,它们安静的坐落在那儿,不吭声,只有,鸟叫,虫鸣,和渐渐远去的叫卖声。
她幻想,肯定是坐了小叮当的时光机器,在两个不同的时代里来来回回……理所当然,那时的白冉月认为北京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时隔很久,白冉月第二次来到北京,北京给她的感觉仍然像最初的想象一样,在有金属质感的摩天大楼之外,才是人们的家,它就安静的在那,等待着劳累一天的人们回家
无疑,她更喜欢后者,白冉月一直觉得,她可以欣赏那种奢华精致的美,却很难融入它,甚至喜欢它。
就像多年前她对叶丛朗所说的,她要找一个很安静、很安静的地方,就呆在那。
那个安静的地方,白冉月觉得,荒漠也好,孤岛也罢,要美好的像黄药师的桃花岛,小龙女的古墓,是属于一个人的世外桃源,它可以广袤的无边无际,也可以渺小的如同一粒沙子,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它从头至尾都是那一个人的。
白冉月把课本收进手提袋,叹了口气。
来北京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起叶丛朗,嗯,这是他的世界,和她的那个小城有着天壤之别。小时候的认知救不了她,她也无法不把北京与那个他联系起来。在她看来,北京和他是如此的相像,王者的霸气都在举手投足间展露无疑。
白冉月一想到他们在同一座城市里,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就觉得呼吸困难,仿佛真的有那么一次不期而遇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她,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适当的跳出来下她一跳,惩罚她又不自量力的闯入了一个她不该闯入的空间。一想到这些,白冉月就觉得害怕,但她明白,她心里绝不止害怕这么简单……
白冉月收拾好纷乱的心情走出学校大门,早上的考试刚刚结束,仍像上学那会一样,快迟到的她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肚子开始抗议,白冉月决定先填饱肚子。
“珍香包子铺”,白冉月抬头望望招牌,这个包子铺她经常光顾,决定在这儿吃点。走进去,要了三个包子,坐下来。
再过两天就是东亚投资论坛展会,到时候会有很多企业派人来参观,有国内的,就有国外的。公司正好安排她们几个还在培训期间的外语翻译参加,也好让她们了解一下公司的规模和理念。
辰光集团是综合性大企业,涉及旅游、餐饮等很多第三产业。作为北京最大规模的综合集团企业之一,辰光集团当然对这次东亚投资论坛展会也不敢怠慢,早在半年前就开始筹备了,从接待外宾的工作人员到负责翻译的翻译人员,公司上层更是亲自选拔,一点不马虎。
白冉月作为旅游部的外翻之一,收到了一厚打的的翻译资料,外加一厚打的工作流程。白冉月翻了一下,加起来一共两百多页。上面对于公司历史、公司理念、开设路线、合作伙伴,乃至公司内的员工都有详细介绍。
但很悲催的是,它们都是中文,如果真要给外宾介绍,首先就要把它们翻译成英文。本着“早做完早没事”的态度,白冉月从这本东西交给她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她的漫漫翻译长路。
在翻译的过程中,白冉月想到了伟大诗人屈老爷子的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白冉月本着“上下求索”的精神,在啃包子的同时也不忘把它拿出来,把前几天背过的温习一遍。
正当白冉月拿着那一厚打资料碎碎念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小姑娘,你的小米粥。”
白冉月一抬头就是一张大大的笑脸摆在眼前,这张脸的主人她可不陌生,正是老板娘——包子大妈是也。白冉月想,她天天光临包子铺,为这家小店创造了可观的利润,如果老板娘不给她发个锦旗在写个表扬信,那都对不起她。
白冉月想到这儿自觉好笑,笑容满面的接过了包子大妈捧在手中的米粥:“谢谢!”
包子大妈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一把拉过白冉月的手,这可把白冉月吓得不轻,一下傻在那儿了。
“哎呦,小姑娘,天天见你来咱们这儿吃饭,老见你在吃饭的时候还闷头看书,今儿总算见着笑了。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跟天仙儿似的!”
都说北京人热情好客,今天总算让白冉月体验了一把。这个包子铺的大妈,浑身上下散发出一中无与伦比的、不同凡响的——包子味,拉着白冉月的手已经滔滔不绝的讲了10来分钟了,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哎,我说姑娘,你看你皮肤越来越好了,那肯定都是吃我们包子吃的,姑娘,你一定要常来啊,保管你的皮肤越来越好……哈哈……”
“啊?”白冉月就想着怎么把手抽出来,完全没听见包子大妈的那一套“吃包子皮肤好的”荒谬论断。这个大妈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拽住她就是不撒手呢?自己长得也不像包子啊!
“那个,大妈,我真的要走了,我一会儿还要上课,我,我有课……”
包子大吗完全不理会,还在自言自语:“你看你经常来我们包子铺吃饭,大妈的包子做的好不好吃?哎呦,肯定好吃,不然你干嘛天天来。没事,喜欢大妈的手艺就常来,大妈给你打个折,你说你们小年轻人……”
白冉月觉得欲哭无泪,她只是为了节省时间才找了这家离学校门口最近的饭馆而已啊,她只是来吃个饭而已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在白冉月第n+1次求包子大妈放过她的时候,突然暗地里冲出一个人影,白冉月定睛一看——包子大叔!
“哎,哎,人家姑娘要上课去了,你干嘛啊!快松手,快松手!”见包子大妈还是执迷不悟的死死拽着白冉月,包子大叔心生愧疚,一个劲儿的朝白冉月道歉:“哎呦,真对不起啊姑娘,我老伴儿就这毛病,她一跟人说起来就走不动,你别理她,别理她!”
“啊?没事,没事。可是我真的得走了!”
白冉月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周围的人跟看外星人似的,一直盯着他们看。白冉月恨不得在地上掘一个洞,钻进去。
包子大叔看着白冉月一脸无奈的表情,脸上的肌肉顿时纠结在一起,像是要发脾气的样子。白冉月注意到大叔面部表情的变化,想说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刚说了一个“我”,只听见大叔大喝一声:“够了!”
白冉月只感觉被大妈拽着的那只手被一股很大的力量甩向一边,再看向大妈时,她的手背上多出了一道血道,有四五厘米那么长。白冉月心里一揪,抽了口气,肯定是刚才大叔用劲太猛,大妈的手不小心被自己的指尖划伤。
大妈神情漠然,眼睛里一下没了刚才的光彩。
白冉月不忍心,刚想上去看看大妈的手,大叔拦住了她,“别理她,”扭头看向大妈,“你够了没!总是这样,把客人都吓跑了,生意还做不做了!”
在大叔的咆哮下,大妈悻悻的走到小桌子边坐下,眼中尽是无尽的哀伤。
白冉月心里有些难受,包子大吗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而且她也没有恶意。白冉月突然想起包里带着创可贴,赶紧掏出来递给一边的大叔,“那个,大叔,我这儿有创可贴。”白冉月指指一边儿,“大妈的手还在流血。”
大叔看着白冉月一脸愧疚的样子,声音竟有些颤抖:“姑娘,你心眼真好!唉,要是搁别人……自从我家云儿上学走了之后,她就成这样了。这儿每天来吃饭的都是学生,她见了老想跟人家说话,人家不理她还好,一理她就变成了刚才那样,吓着你了吧?唉,她是太想我们小云了,小云老说要上课了,忙,一个月不来一个电话。她,是想闺女啊!”
白冉月听着听着红了眼圈,她想到了,在自己家也许也有这样的父母,他们每天都守在电话旁只为了听听自己的声音,想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只要女儿在外面,他们就会天天盼天天想,他们什么时候回家,要做什么好吃的给他们……
白冉月微笑着看着包子大妈的侧脸,眼泪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的脸很沧桑,已经有了很多皱纹,眼睛叶不太有光泽,可是白冉月觉得这才是一个母亲真实的脸,最美的脸。
白冉月拿了创可贴,轻轻地走过去,捧起大妈的手,轻轻地吹着。包子大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冉月,包子大叔早已内牛满面。
白冉月抬头,给了包子大妈一个大大笑脸,她看着这个伤心母亲的眼神,眼泪又慢慢的涌了上来,哽咽:“如果小云知道您的手受伤了,她一定会很心疼。”白冉月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小云,没有人能安慰这个受伤母亲的心。
“她,她会吗?”
“会,当然会!有哪个女儿看见自己妈妈这样不会心疼呢?”
包子大妈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白冉月欣慰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为她贴上了创可贴,一边贴还一边安慰她:“小云啊,可能只是太忙没有时间打电话,她如果不忙了,她肯定会给您打电话的。我的家不在北京,我知道的。她也许不是不想给您打电话,或许她给您打了电话才会更想您……”
是啊,就像她做交换生的那两年,在英国,她很想很想家,很想很想爸爸妈妈,很想很想给他们打电话,可是打了电话又有什么用呢?那只会让她更想而已……
包子大妈含泪笑着握住白冉月的手,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包子大妈和大叔一块把白冉月送到门口,白冉月为了安两位老人家的心,再次声明会像以前一样经常来的,这才挥手跟他们告别……
白冉月扭头看看包子铺,小屋沉浸在晨光里,格外温馨,白冉月笑笑。她自知平凡,她自知是凡人,所以爱亲近人世间也许是最最普通的人。她不是那种和陌生人见一面就可以做朋友的人,但是包子大妈和大叔却是那种她可以很亲近的普通人,他们很真实,他们很善良。
“也许,爸爸妈妈也在想我。”白冉月想着想着,陷入了沉思中。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计划,这个计划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她想出国当境外导游。
其实对于这个计划,白冉月想了很久,一方面来自心理的,一方面来自家庭的。
她始终没有走出五年前的阴影,她曾反复梦到她从天台上摔下来的那一瞬间,然后,惊醒,汗湿的身体,安静而压抑的颤抖。白冉月想是时候换个环境了,也许她所向往的那个静谧安详的地方在也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殷切的期盼着她的到来。
可是,她想走吗?她该走吗?她能走吗?她还有割舍不下的爸爸妈妈,只怕她一去,爸爸妈妈也会像大妈、大叔那样,那是父母割舍不下儿女的心,她不能丢弃,更不能践踏。
作者有话要说:
☆、路辰远
白冉月走着,想着,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突然,包里一阵震动惊醒了还在出神的她。白冉月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却愣住了。
安薇?她们这次培训的主管,集团总裁的贴身秘书。第一天培训,接待她们的就是这个安薇。大家都叫她薇姐。白冉月还记得,那天她穿一身极利索的工作装,脸上的妆容极精致,一看就是个女强人类型的。
白冉月有点犹豫的按了接听键。
“是白冉月,白小姐吗?我是安薇。”
白冉月第一次听人家喊她小姐,有点别扭。
“嗯,我是。你好,薇姐,请问您有事吗?”
“电话里我就不跟你说太详细了,现在你不管在干什么,马上到海淀区的世纪金源大饭店,一号厅。我在门口等你。就这样。”说完,不等白冉月说话就挂了电话。
“喂?薇姐?”
白冉月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力了,她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对,她还问了是不是白冉月,可是她要我去干嘛呢?白冉月清楚的知道今天是投资论坛的新闻发布会,在金源大酒店的一号厅,她让我去?
白冉月听得出来那句话里不容置疑的口气,没敢耽误一秒,马上打车出发。
早晨的阳光肆无忌惮的射进落地飘窗,雪白的窗帘乘着风微微浮动着。深蓝色背景墙。墙上有一盏古色的白色小马灯,灯光很柔和,是淡淡的橘色。
床上有些凌乱,蓝格的床单皱成一团,在床的一角堆满一厚摞一厚摞的类似文件的书稿。
电视墙是一面巨大的黑色玻璃,在阳光的配合下,更显的黑亮如漆。
12寸的液晶电视里播放着“东亚投资论坛”开幕前的盛况。现场人声鼎沸。
米白的真皮沙发在客厅中央围成一个“凹”字形,纯黑的大理石几案摆放在正中间。
在房子的主人看来,这个房子啊最精华的地方在沙发的后面——原木的格子酒柜,为了节省空间,主人把它嵌在墙上,里面的内容很是丰富,有那种瘦长的轩尼诗XO,细颈圆肚的人头马,拿破仑炮架,金牌马爹利,还有主人最喜欢的酩悦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