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颤音 作者:苏寞(晋江vip2014-6-24完结,高智商犯罪)-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晋一手举枪,一手探入口袋里,摸出一只注射器,抛在他面前,然后看了看躺在一边的褚青蘅:“萧科,你自己动手,不然这样多不好看。在你之后,就轮到她了,你不会很寂寞的。”
萧九韶看着注射器,抬起眼道:“里面是什么?吗啡还是海~洛~因?”
“海~洛~因。不过剂量刚好在致命的边缘徘徊。”秦晋笑道,“你可以给自己注射了,这样做,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这简直是用心险恶。就算萧九韶不被毒死,他也会因此染上毒瘾,是否能够戒断还是另说,但是他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褚青蘅想发声,但是立刻被他瞟过来的眼神阻止。她也不知道所谓眼神交流到底是不是准确,不过她想这个极端时刻,还是听他的话更好一些。
萧九韶低下~身,捡起了那个注射器,一边解开外衣,卷起了衬衫的袖口,一边问:“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我并不觉暗花的下线就是你。”
“为什么没想到?因为我的演技太好?”
“你见过每一个暗花嫌疑人,但是你看他们的眼神都是看陌生人的,这点做不了假。”
秦晋哼笑道:“这点你说对了,因为在这之前,我也并不知道他是谁。”他动了动枪口,转向褚青蘅,“别妄想拖延时间,他们要再回头找到这里,还需要很长时间,你还准备等待谁的救援?要知道,他们其中一个人很可能就是暗花。而我只要一个点射,她就没命了。”
萧九韶拿起注射器,刺入静脉,却没有推动注射器。
“很好,不愧是医科博士,找静脉也很准确。”秦晋道,“其实我原本也不想这么早暴露我自己,但是没有办法,暗花传递消息给我,非要让你的小女朋友参与进来,而我似乎又说漏了什么话,让你的小女朋友怀疑了。其实我也挺喜欢褚小姐的,不过再喜欢,也喜欢不过自己的命,你说对吧?你现在可以给自己注射了。”他话音刚落,忽然看见萧九韶看着他的身后,似乎还露出些微惊讶的神情。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有半分疏忽,眼前的那个人能成为暗花的对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可他还是没有控制住本能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一瞬间,萧九韶猛然冲上前,一把扼住他握抢的手,向上一推,手枪走火了,发出一声尖利的声响。
褚青蘅在那一瞬间都静止了呼吸,她紧张地盯着他们两人,还不到一秒,手枪摔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萧九韶的衬衫右侧迅速地渗出一片血迹,还在不断蔓延开来,他脸上的水泽似乎更重,像是被人从水里湿淋淋地捞出来一般。但是他根本不敢就此松懈,用膝盖顶住秦晋的腹部,以肘部为支点做出几次重击。
秦晋因为腹部剧痛而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紧紧地缩成一团,想避开之后的重击。萧九韶很快从他腰上摸到手铐,反手铐住他的一只手,又扭过他的另一只手腕,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一套动作。
如果褚青蘅还有心情的话,一定得为他鼓掌,顺便调侃他这一系列动作都可以列入教科书样本。但是她现在连话都快讲不出来了。
萧九韶做完这些事,似乎才感觉到自己受了伤,慢慢地退开一些距离,跟秦晋继续对峙。
秦晋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沫子,苦笑道:“你赢了。”
“你的失误,”萧九韶缓缓道,“不该回头,不管背后有什么状况。”
“那是人的本能,怎么去克服?”
“我就可以。”
秦晋跟他对视片刻,终于露出了些让他们都熟悉的笑容:“萧科,这一课很精彩。”
“那么就你的判断,暗花是谁?”
秦晋沉思了一阵,开口道:“你凑近来一些,我告诉你。”
萧九韶毅然靠近过去。
秦晋又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才会说。”
褚青蘅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不要过去,不要相信他。”就算她现在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但是她现在一点不想萧九韶去冒这个风险。她想起秦晋以前对她的表现,每一次都那么自然,每一次都别有目的,不由毛骨悚然。
秦晋眨了眨眼,附和道:“对,不要相信我。不过错过了这次,我之后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的问话手段我都熟悉,那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萧九韶露出嘲讽的笑,更进一步把距离拉近到秦晋指定的程度:“你说吧。”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我一定会说实话,一定会出卖暗花?”
“是与不是我自会判断。”
“既然这样,那么暗花就是——”他嘴唇微动,忽然背后响起一声枪响,他身子一震,嘴角流出一股血沫。
刑闵站在他们身后,稳稳地托着枪。
褚青蘅睁大眼睛,唯一萦绕在脑海里的想法就是“秦晋死了,唯一知道暗花身份的人死了”。
山下,响起了警笛的鸣声。
有人喊着:“快把担架抬下来,上面有枪声!”
萧九韶把秦晋渐渐失去知觉和生命的躯体放下,又伸手合上他睁得大大的眼睛。他做这些都像慢镜头重放。
很快的,黄警官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也被惊到了,一叠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萧九韶强撑着站起来,后面的警员很快就惊叫出声:“是他中枪了!”
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依然站得笔直:“只是被子弹擦了一下,没有问题。先把小蘅用担架抬下去,她伤得重。”
刑闵脸色焦灼,最后只是解释了一句:“我以为秦晋要用注射器刺他。”
可是那支注射器正落在秦晋伸直手臂也够不到的地方。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解释很没有意思,便退开了。
褚青蘅被抬到担架上,又道:“找一找莫雅歌,她之前跟秦晋在一起。”
刑闵接话道:“就在前面,我是看到她昏迷在那里,才找到这里来。”
她看着他,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可是她什么都不想再想了,最好安静地睡一觉醒来,她才能慢慢地、冷静地重新思考。
结果他们在年三十这样家家户户团圆的节日,是在新市的三甲医院里度过的,满目的白色墙壁和床单,还有满满的消毒水味道。她断了根肋骨,还有身上无数皮外伤,甚至还有轻微脑震荡,总之这次真的付出了惨重代价。
褚青蘅看着窗外那一地冒着白烟的烟花残骸,其实她是无所谓的,反正也没剩下什么亲人,过年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站在窗口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意识到窗子还开着一半,外面透进来的风都快把她吹成冰棍了。她正要关窗,忽然听见上方的窗户发出了一声碰撞的轻响,她忙探出头去看,只见萧九韶穿着病号服敏捷地落在窗台上,顺手打开登山绳的安全扣,踏进她的单人病房。
褚青蘅张口结舌一阵,指着他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他指了指在半空中摇曳的绳子:“这个牌子的0。5厘米登山绳,承重力很不错。”
褚青蘅觉得她还未愈合的肋骨都痛了:“你神经病啊!半夜当蜘蛛侠爬楼,我记得你的病房在九楼!”而她的单人病房是在四楼,她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做了很多坏事才能认识这么个男人。
萧九韶走到她的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她的被子里泡了热水袋,正好温暖他快要冻僵的身体。隔了一会儿,他回答她:“我来陪你过节。”
褚青蘅顿时怒气尽消,把窗子关上,也坐回到床上。
他们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褚青蘅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个是时候春节晚会开始了。”医院的护士和医生在这个时间也早早查完房,外面的烟火鞭炮声也停止了,大家都坐在家里看那个每年都被吐槽但是还会继续看下去然后继续吐槽一直这样恶性循环的节目。
萧九韶转过头,看着她:“想看的话,可以开电视机。”
“……不用了。”褚青蘅躺进被窝里,跟他面对面,“你没把伤口弄破吧?”
“没有。”他很快回答。
褚青蘅松了口气,滑到他怀里:“我觉得我们真像乱世里无家可归的两个人。”她知道自己曾还对他是否是暗花有过一点怀疑,对此她十分歉疚。他如此对她,她居然还有所保留。只是这句道歉她不会说出口,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
“想家了么?”萧九韶轻轻拍着她的背。她的骨架纤瘦,每次抱在怀里总是让他产生一种奇异的错觉,她离不开他,可是他也知道,她过去最艰难的时刻都能一个人度过,她的性格并不如看上去那么柔软。
“还好。”
“嗯……其实我可以给你一个家的。”
褚青蘅被他逗笑了:“拜托你,上次求婚也是这么潦草,你现在又想在病房里第二次求婚吗?”
“别笑,这么严肃的事你好歹也认真一点。”
“好了,我不笑了,”褚青蘅把脸颊贴在他胸前,“那就睡一会儿吧,我都困了。”
“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睡,睡得不累吗?”萧九韶对她的表现匪夷所思,伸手去捏她的鼻尖,“别睡了,跟我聊天。”
“……哦,你要聊什么?”
萧九韶松开手,又觉得自己是发神经才从九楼爬下来,她居然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睡觉,还是静态的那种睡觉。
第五十五章
褚青蘅最后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的;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吵死了。”这家医院是在市中心最繁华地段;坏处也就是太繁华了。
萧九韶睁开眼;语气平淡:“我还以为就是把你扔到河里,你都不会醒的。”
“别污蔑我;我很久没有质量这么好的睡眠了。”她看着窗外;外面不断有绚丽的烟花绽放开来,映得这黑丝绒般的夜色都明如白昼。
萧九韶道:“很像从海底望上去的样子。”
“嗯?什么?”
“那天,我慢慢沉向海底,睁开眼的时候好像看到各种会发光的微生物;很美。”
褚青蘅忍不住拉开他的病号服去看他身上留下过的痕迹,其实那伤痕已经很淡了,像是美丽的勋章。萧九韶忙把衣服扣回去;一直扣到最上面那颗衣扣。她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就看一看;你这个举动很像怕我强~暴你似的。”
萧九韶按住她的头:“你说反了。现在我两次救了你的命,你就算以身相许也还不完。”
褚青蘅笑了一阵,回答:“那没办法了,要不你接受肉债肉偿,按次数计?”
“……嗯。”他发出了一声单音,然后就没了下文。褚青蘅还以为他起码会像从前那样假正经地指责她说话粗俗,结果这回倒没有。她推了推他:“你又在想什么?”
萧九韶闷笑道:“我在算次数。”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换个安全点的话题:“……你说,等下会不会有人再查房?”
“我在被子里塞了四个枕头。而事实上,今天恐怕没人有心思查房。”
“明早呢?”
“原路返回。”
“不行。这么高的楼层,你的伤口也没有好。”
“那等着被捉奸在床?”
烟花的光芒在窗外一闪即逝,映得他的容貌微微发亮。他抬起蝴蝶羽睫般的睫毛,眼睛里带着笑。褚青蘅不由心道,这个时候就忘记暗花,或者暗花的中间人秦晋,至少她打算给自己放一个假,在这个短暂的假期里,她要放下所有的重负。
她看着手机上的计时,十一点五十九分。窗外的鞭炮声音更加嘈杂,把别的所有声音都吞没。
十二点整,她听见外面有人群在欢呼,可能是清醒的,也可能是喝醉了的,但是那欢呼是欢欣的。外面的烟花此起彼落,天空中升腾起白茫茫的雾气。
萧九韶拉起被子盖住他们的头,在她耳边道:“新年快乐,小蘅。”
最后当然什么事都没有,他们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很快就把他从九楼爬下来这个事实给抛到脑后,而萧九韶自己也忘记了,不知是真不记得还是假装不记得。
等到护士长一大早来给她做常规检查的时候,看到被子里明显的两个人形,无言地摇头。
褚青蘅看到护士长,忽然意识到大事不妙,可是这后面的事情告诉她,她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因为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兴奋的“我来”,被子被呼啦一声掀开,完成了整个“捉奸在床”的全部步骤。
当然担任了这个“捉奸”重任的是萧九韶的母亲凌卓宁女士。
她看清楚了床上的两个人,假装惊讶地捂住嘴:“小九,你怎么会在小蘅的床上……”
那惊讶的表情实在太假了,假到她看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凌卓宁女士去当演员一定是三流的蹩脚演员。
萧九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拖回被子翻个身不动了。
护士长扶着额:“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凌卓宁捂着嘴在沙发上坐下来:“你们感情还真好啊……”她往窗外看了看那根挂在半空中的登山绳,意有所指:“就算不在一间病房,爬也要爬到一块去。”
褚青蘅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是现在终于想出来了,对,就是性别错位。现在怎么看倒是她成了要承担责任的那一个?她坐起身,披上外套,对着萧九韶的母亲道:“很抱歉,我无意让他从这么高的楼爬下来。”
凌卓宁笑着摆摆手:“没关系,我听小九说,你不把他欺负哭就算万幸。你把他欺负哭了吗?”
褚青蘅觉得自己承受的天雷已经够多了,但是还是一不小心被劈得外焦里嫩:“这个……似乎还没有吧……”
“哦,那还要继续努力啊。”
“……”这让她回答是还是不是好?褚青蘅道:“可否先失陪一下?我去洗漱一下,再来跟您谈话,这样会比较礼貌。”
正睡得迷糊的萧九韶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在身边摸了摸没找到人,声音低哑地唤道:“小蘅?”
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