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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部分

家和月圆+番外 作者:浣水月(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8-08正文完结)-第6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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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活着寻到曹玉臻,想与他问个明白: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胡长龄道了句“是你……”想瞧清面前的人,“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

    “我……”想说她的苦,可想着胡长龄就要被杀头了,又何必让他知晓自己的苦,“曹公子离开后,孩子也没了,我寻了个山野村夫嫁了。虽是个寻常百姓,他待我倒也不错,还拿了银钱给我,让我备些酒菜送您一程……”

    胡长龄“哦”了一声,“好好过日子……”从来不曾这样与胡香灵说话,低沉的、用心地,更是一个父亲深情的话语。

    胡香灵含着泪,“我喂你吃些东西,就算是死,也做个饱鬼!”

    一边,曹大爷正破口大骂:“曹玉臻,你这个混蛋!你爱慕荣华,要做你的什么郡马,却平白害苦了我们,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绝不会放过你……”

    直到现在,曹家人都不知道,宇文琮放出那样的风声,原就是要借新皇之手替崔丛善一门报仇,不过是一个传言,满朝文武都坚信曹玉臻投了宇文琮,实属“乱党”。

    胡香灵抬首望去,曹大爷、曹大老爷、曹三老爷,还有曹氏的族长亦在此列。但凡罪轻的,一早就已经发配边城,剩下的都是判死罪的钦犯。

    胡长龄悠悠轻叹一声,“唉,幸好你和他再断了,否则他也累你被杀头。”

    胡家因为胡香菊嫁了宇文琮,又从家里搜出了与胡香菊往来的家书,因胡香菊是宇文琮的爱妾,被定罪为叛党。

    胡长龄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胡香菊了,居然是随宇文琮一起消失的。

    他吃着香喷喷的肉菜,胡香灵又喂了他喝酒。“老爷多喝些,醉了也就睡了,更不会痛苦……”喂几口肉,就喂他喝一碗酒。很快,三碗酒就下去了,胡长龄干巴巴的脸上一片通红,胡香灵又倒了大半碗。

    官差厉声道:“你可以离开了!”

    胡香灵道:“官差大哥,我再喂他喝半碗,就半碗酒!”说话间又将半碗喂胡长龄喝下。

    胡长龄只有三碗的酒量,一过就醉,他迷迷糊糊垂首跪在西菜市口,秋天的日头没有夏日时炎热。

    曹大爷在骂,曹三老爷也跟着大声斥骂曹玉臻。他们因是曹玉臻的长兄、叔伯,也平白受了牵连,成了死囚,就连曹氏族长也要坐罪。

    曹家,开国之初的皇城八大世族大家。而今算是从皇城消失了。

    韩家好歹还有威远候韩纪一家,可韩纪也是谨慎小心,生怕再惹上灭门之祸。

    胡香灵回到人群,只见陈王、顾力行、白大虔端坐帐中,有看人影的官差大声禀报:“午时三刻已到!”

    庆候突地大喊起来,“本候是皇族,是皇族……不可以如同百姓一般斩首示众……”

    白大虔笑道:“阁下忘了。早在一月多前,就已贬为庶人再不是皇族了。”转而对陈王道,“陈王爷,该行刑了!”

    陈王抓起令牌,一声喝令“行刑!”牌落,刽子手高扬大刀。

    胡香灵扭过头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熟悉的,却又有着一种陌生,“你是香灵?你是香灵?”

    那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男子,一脸狰狞。脸上伤痕累累,似灼伤,又似鞭伤,一条条愈合的疤痕像一根根虫子,盘桓在脸上,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就连那眼睛,亦一只大、一只小。

    胡香灵“啊——”一声,扭头就跑。

    那男子穿过人群,紧追其后,“胡香灵!你这个贱妇,给我站住!丧门星!要不是你,我们曹家不会变成这样,你快给我站住……”

    她在前跑着,她害怕面对父亲被斩头的场景。

    男人还在后面狂追不舍。

    拐了几条街,那男子还在。

    胡香灵就快近家门了,突地窜出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正待拽住她,只见后面追来个丑陋吓人的男子,“好!好!近来倒学乖了,晓得在外面勾男人,美丑不议,只要他有银子给就成!”

    胡香灵拉着横肉男人,“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还追你?”一脸横肉男人抓了根棍子,“要玩她,就得给钱,倒也不贵,二百纹陪一夜,五十纹来一次,怎样,你可有钱?”

    狰狞男人顿时怔住,看着依然还有几分姿色的胡香灵,再不是绫罗绸缎的衣着,而是衣着寻常的布衣,颜色还算得体,是浅蓝色的,上面染着白花,越发映得她清丽娇妍。

    “王赖狗!”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声,笑盈盈地,手里提着两串铜钱,“你女人回来没有,老子好不容易凑了二百钱来照顾你家的生意!”

    横肉脸上见生意上门,立时堆满了笑容,“回来了,回来了!”

    那是胡香灵!以为她是寻常良家妇,不曾想竟是暗娼!是暗娼……

    曹玉臻浑身打颤。

    胡香灵亦从他的声音里辩出来了,追着她跑了几条街的,是曹玉臻,是他。

    什么时候,他和她竟落到了这步田地。

    竟是这般……

    他失去了引以为傲,可以吸引天下女子的容貌。

    她沦落风尘,虽有男人,却是暗娼。

    往事浮现,命运竟是这样的离奇。

    他们曾经是夫妻,他们曾经一度风光,他们曾经……

    往事有多诱人,现下就有多讥讽。

    王赖狗扯住胡香灵:“妈的,还发什么呆,有客人上门,还不回屋侍候着!”说着接了那男人的铜钱,赔着笑脸,“大爷里面请!”

    那男人抱住胡香灵,往屋里大步走去。

    他恨她!

    可她是个暗娼!

    连他的恨都不配得到。

 954 叶亡真相

    他竟是被这样一个女人给毁了声名,毁得彻底,更将他变得一无所有。

    母亲没了,当他被宇文琮的人抓住,她就失了下落。

    寻到忠仆,看到的只有她的一座孤坟,还埋在他乡,不得回皇城。

    曹家没了,因为他要做宇文琮的女婿,背负上“私通叛贼”的罪名,叔伯被杀、大哥被杀,就连族长也要被杀,其他人尽数发配边城。

    曾经的好友,亦不得相认。

    他毁去了容貌,除了声音还和从前相似,谁还能辩出,这个容貌丑陋吓人的他是曾经俊美无双的曹玉臻。

    朝廷特意鸩酒一坛,不能轻赦的皇族妇们每人一盏毒酒。

    孟桑青捧着酒杯,哈哈大笑起来,步步为营,换来的却是这盏毒酒。

    宇文理输了!

    宇文琮也输了!

    昔日风光无限的皇贵妃更是输了!

    能够风光活下来的,才是最后的赢家。

    她看着一侧,映波正怀抱着孩子,手里捧着酒杯,眼泪无法的滑落,这是最后的泪,“孩儿乖,喝了这酒,就再无痛苦了。”

    另一名姬妾疯了一般,抱着栏杆,嘴里胡乱地喊着:“狱卒大哥,你要我吧?我做你的女人,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天牢怎会人满为患,这几日一过,这里就空了。

    不,还有新来的雷家人!还有尚未定罪的洛阳谢氏一族。

    在这里关了这么久,还以来新皇会放过他们,原来新皇是要看他们一点点绝望。

    钦犯、重犯,各家的当家人都得死!

    而他们因是宇文理的妻小,亦难逃一死!

    夜,是这样的静。

    他们的离去,也是这样的安静。

    九月十二夜,皇城下了一场秋雨,天气越发地凉了。秋雨冲刷着满是血腥的城西菜市口,地上全是血溪。

    几个扫地的男子挥着大扫把,“刷!刷!”像一首宁静的夜曲,昏暗的灯光落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映出一片水光。

    其间一年轻的男子口里嘟囔道:“下雨好,不用我们提水冲洗石板地面。”

    年老的道:“好什么呢?诏狱里又新关了一些叛党进去,过几日一定罪只怕又有人被斩头了。”

    年轻男子道:“怪可怜的。”

    “可怜什么?当今皇上开了恩,若是先帝,只怕个个都是满门抄斩,只杀钦犯、各家家主算是大恩了!便是韩、曹两家也只杀了各家家主,其余的虽是发配边城,到底还是活着的。”

    可他瞧了这两日杀头的画面,太血腥了,一声令下。人头落地,鲜血飞溅,这人当真给菜市上见过的杀猪、杀鸡般一样。

    “动作都快些,借着下雨,早些打扫干净了。好回刑部复命!”

    有人应答一声。

    众人继续挥着扫帚,只传出阵阵“刷!刷!”之音,和着秋雨,似一声最宁静的夜曲,清扫干净,谁还记得昨儿在这里杀了多少叛党臣子。

    *

    卫州王府的老王爷在八月十八日开工建卫河大码头。早前几日大管家、童英、韦雄等人已经到了大码头上,备料的、备银子的、埋锅灶的都已经准备妥当。又有工部官员穿梭其间,忙得是热火朝天。

    各处转了一圈,老王爷见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方在八月二十五日回了卫州王府。

    刚至府门,就见傅承仪候在秋风里,身上披着斗篷。一身萧索,模样憔悴。

    一见老王爷过来,傅承仪重重跪下,头俯地上,“老王爷。你可得替妾身做主啊!”

    老王爷微微一愣。

    傅承仪道:“老王爷,叶奉侍的死与妾身无干。那时妾落胎正坐小月,府里的事极少过问又怎会软禁叶奉侍,害她活活饿死佛堂……”

    老王爷浑身微颤:叶氏是被饿死的。

    傅承仪的胎儿也小产得蹊跷。

    无论叶氏做错了多少事,但到底是他的结发妻。他恨她、怨她,都是因为他爱她太深。“你说什么?你说叶氏是被饿死的?”

    傅承仪拿定了主意,万不会替旁人背了黑锅。那人害她落胎,又借机嫁祸给叶氏,目的就是要她们窝里斗。叶氏是死了,可她根本没算计叶氏。偏整个王府所有人都说叶氏是她害死的,她不能平白背了这个骂名,一定要弄出背后的真相。

    派了丫头、婆子小心留意,竟意外知晓自叶氏死后,妙昭训就常做恶梦,几乎夜夜都会做恶梦,一觉醒来,妙昭训经常是悸怕难眠,时间一长,竟养成白日睡觉,夜里不歇,整宿地唱歌弹曲,好不烦人。

    傅承仪重复道:“是。妾身落胎后在内室将养,府里诸事一概交给大管家。”

    打理之权仍在她手里,可那时她连自个都照应不过来,又哪有心思过问旁的。如果妙昭训、莲昭训和杏奉侍要动手足着实容易。

    老王爷厉声道:“传大管家!彻查此事!”

    不是交给大管家,而是由他亲自彻查。

    妙昭训得了风声,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不是说叶氏是个狠毒的,已经失宠了,可这回老王爷却要彻查她的死因。

    莲昭训急匆匆进了屋子,她们俩都是从宫里来的,自小相识,感情也最好,“妙音,你与我说句实话,叶氏是不是你故意害死的?”

    妙昭训审视着莲昭训,她们都一样被叶氏所害,这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莲舞,你别忘了,贱卖她身边婆子、丫头的事,我、你和杏奉侍都有份。”

    傅承仪不是该恨叶氏么,怎的把这事捅到老王爷哪儿。

    妙昭训道:“是,我们想换掉她身边的心腹下人。可没说要把她饿死!现在老王爷在彻查此事,你可没有这么大的主意,你与我说实话,谁给你的胆子,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们没有子女可以依靠,在府里连珠承仪都比不过,珠承仪好歹还生了一个女儿。能与红霞相依为命,就算是个女孩儿,好歹是个依靠。

    妙昭训道了声“我……”却突然咽下了。

    外面,杏奉侍带着心腹丫头也到了。

    三个人来不及多作寒喧。直切正事儿,“妙姐姐,你说句实话,傅承仪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没的?”

    如果傅承仪的落胎是妙昭训做的,叶氏的死也是妙昭训做的,那么,妙昭训并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莲昭训道:“你……说话!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说啊?”

    傅承仪一落胎,就从皇城传来消息说姚妃有身孕了,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就算她们再笨,此刻亦能想到。“是不是姚妃?”

    妙昭训一脸惊慌,猛地垂首,“我没有法子,她什么都知道了!她怀第一个孩子时,摔了一跤……地上的豆子是我撒的。她查出来了。她派人送信来说,如果我不照做,她就把那事告诉给王爷……”

    她没有去处,离开了王府便失了躲风避雨之处。

    她虽是太后赏赐的人,可王府若要寻个机会弄死她真的很容易。

    她不要死,她想活着,好好儿地活下去。

    妙昭训拉着莲昭训的手。“莲舞,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的。可要是不照做,姚妃她不会放过我。”

    老王爷已经在查了,要是继续查下去,她们三个谁也跑不掉。

    莲昭训好不纠结。

    杏奉侍道:“妙姐姐。唯今之计,你只有找老王爷说个明白。把这些事都推到姚妃身上……”

    莲昭训摇头:“就算如此,只怕姚妃也不会承认。”

    妙昭训拽着帕子,“当初姚妃给我写了一封信,虽没有明说如何做。却带着要胁的语调,姚嬷嬷要我烧毁信,当时我只想要姚妃再威胁不到我,所以我就把信给换了,烧掉了一封假的。”

    莲昭训并不想真的帮妙昭训,但她得活下去,不能因为这事就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杏奉侍想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很好,与之前的丫头生活相比,她可是主子,身边有服侍的下人、婆子。“妙姐姐还是与王爷招认了吧,争取老王爷的宽宥。”

    莲昭训道:“老王爷在查这事,只怕傅承仪也猜到了是有人害她,她万不肯替别人背负罪责,方在老王爷面前喊冤。你还是向老王爷招认了吧!”

    妙昭训左右为难,要是认了,老王爷会原谅她么?

    她不知道!

    可若不认,很快就会查出真相。

    经过好一番思量,妙昭训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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