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作者:吱吱(起点vip2014.02.02完结)-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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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掏钱!不然我们就顺天府见!我们家的亲家老爷可是英国公,到时候你们别说我欺负你们……”
前面的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瞥了苗安平一眼。
苗安平心中一悸。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精致雍容的少年,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有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苗安平顿时有些势弱。
那少年已道:“你是宛平苗家的人?”
苗安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撩着轿帘往外看的解皖已屁颠屁颠下了轿:“宋大人,宋大人!下官是宛平县的县令解皖,受了苗家之托,为了令弟和苗家六小姐的婚事当媒人,正准备到苗家商量婚事呢?”
因是御赐的婚事,一切从简。今天下了小定,就会商量聘礼聘金和婚期。
宋墨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苗安平和谢皖愣在了那里。
武夷忙追了上去。
众护卫也匆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解皖回过神来,拉着其中一个护卫,低声道:“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话间,塞了个红包过去。
那护卫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同伴,低声道:“看在你们是为二爷之事去英国公府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好了——世子爷本来是陪二爷来苗家下定的,国公爷却为了给二爷做面子,要用二爷名下五千两银子的田产换了世子爷名下七千两银子的田庄和三间价值三千两银子的铺面……世子爷一气之下,不去苗家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讨聘
解皖和苗安平愕然。
苗安平更是失声道:“那,那怎么办?”
护卫叹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我们世子爷在外面再厉害,在国公爷面前,也得恪守子女的本份。最多也就这样发发脾气,还能怎样?”
苗安平一阵狂喜,拉着解皖就往家去。
解皖却有些犹豫。
他之所以为愿意为苗家主婚,是希望通过这件事和身为北楼窦氏女婿的宋墨说上话,英国公府的二爷关他什么事?现在小定还没有开始,宋墨却被气跑了,他还有必要去苗家吗?
可宛平县只有这么大,苗安平又催得急,轿夫想着苗家如今攀上了英国公府,不敢怠慢他,等解皖回过神来时,轿子已停在了苗府的大门口。
他只得下轿。
苗安素的伯父、父亲和叔叔一窝蜂地出来相迎。
解皖趾高气扬地进了大门。
苗安平却把父亲拉到了一旁的石榴树后面。
“爹,我告诉您,我刚才遇到了英国公府的世子爷。”他忙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苗父,“可见这个宋砚堂是个窝里软的,而且他今天还不在场,您说,这聘礼的事,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个数?”
苗父心里怦怦一阵乱跳,觉得儿子的建议非常的可行。
他立刻找了苗安素的大伯来商量。
苗安素的大伯沉思良久,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先试一试,不行再说。”
苗父和苗安平不住地点头。
三人去了厅堂。
陪着解皖喝了杯茶,英国公府下定的人到了。
宋家的媒人是五军都督府一个叫乔路的主薄和宋宜春考秀才时的一个叫李文的同窗。
提起这件事,宋宜春就满腹的愤懑。
他原想请三驸马来做主婚人的,谁知道三驸马却以自己从来不曾做过主婚人为由,怎么也不愿意接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请安陆侯出面。不曾想安陆侯还记恨宋墨给他穿小鞋的事,不仅没把人请来,他还在安陆侯府听了安陆侯的一顿冷嘲热讽。他气得在家里跳脚,把宋墨狠狠地骂了一通,又想到了自己的舅舅陆复礼,陆复礼却推说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受不得喧嚣。让他请个年轻点的人。
这样一来二去的,耽搁了时间,他们只好草草地找了自己的一个属下和一个颇有来往的同科做主婚人。
解皖看着这两个人,眼角直抽。
自己好歹是两榜进士出身,要和衙吏、秀才同桌喝酒?
他扶着额头说吹了风,把事情推给了县丞马豪,自己坐上轿子一溜烟地跑了。
宛平县是京县,县丞也得两榜进士出身。
马豪正暗暗庆幸自己今天只是陪客,没想到转眼间自己就成了主陪,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坐在待客的东厢房里喝茶聊天,就是不出来应酬。
苗家的人也没有办法。把宋家的两位媒人请到了西厢房里坐了,由着两边的全福人寒暄契阔,送上文定礼。
镶多宝石的赤金项圈,莲子米大小的红宝石耳环,沉甸甸的赤金纽丝纹手镯,黄澄澄的马蹄戒指。
苗母看到这些首饰,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宋家的全福人请的是宋三太太。
她将项圈耳环手镯戒指都给苗安素戴上。
苗安素的眼底就有了一丝笑意。由丫鬟扶着,起身给宋三太太磕头行礼。
宋三太太拿了两条销金帕子做为拜礼,然后由随行的小厮抬上了给苗家各房的礼品。
文定礼就算成了。
苗家大姑奶奶和宋三太太去了堂屋。商量聘金、嫁妆和婚期。
苗安素的贴身丫鬟就蹿了进来,笑嘻嘻地道:“太太,小姐,我已经看清楚了,宋家送的是茶叶和酒。四爷说,茶是上等的西湖龙井,酒是正宗的陕北稠酒。”
苗安素抿了嘴笑。
苗母就横了女儿一眼,嗔道:“这下可满意了?”
苗安素拉着母亲的衣袖撒起娇来。
堂屋里,宋三太太的脸色冷成了霜。
她低头喝了口茶,慢慢地放下了茶盅,这才道:“常言说得好,男一挑,女一头。三十六抬的大定礼,一万两银子的聘金,对我们英国公府来说,也不算多。当年世子爷娶亲的时候,一百二十四抬的聘礼,足足花了二万两银子。不过,世子夫人的娘家回了一百二十六抬的聘礼,其中两抬,全是十两一张的银票,足足有四万两之多,总价更是超过了十万两。照这个数,贵府最少也要置办……三万两银子的嫁妆才是。”
对方没有作声。
难道是气狠了?
宋三太太抬头,却看见苗家的全福人——苗家大姑奶奶的嘴张得能吞下一只癞蛤蟆似的望着她。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数声。
不到三千两银子的嫁妆,就想要一万两银子的聘礼,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嫁到宋家的时候,也不过二千两银子的聘礼。
要不是宫中的贵人插一手,凭他们苗家,给宋家提鞋都不够资格,还想做她的侄儿媳妇?做梦去吧!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窦昭变得十分亲近起来。
窦昭刚过来的时候,打赏给仆妇的封红可都是八分银子一个的,她女儿一个人就独得了八个封红,而且因为她女儿是宋墨的堂妹,窦家还另给了一千两银子的赏银。
他们苗家,拿得出来吗?
难怪大嫂怎么也不肯来,敢情早就知道这苗家是个没脸没皮的破落户。
宋三太太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英国公府家大业大,不是拿不出这一万两银子,可宋家若是出了一万两银子的聘礼,新娘子进门,却只有三千两银子的陪嫁,宋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还是大嫂精明啊!
根本不沾这件事。
自己以后,得多个心眼才是。
苗家大姑奶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事情已经完全发展到了她不知所措的地步。
有人家会花十万两银子嫁女儿吗?
十万两,那得买多少地啊?
有这钱不留给儿子孙子,给女儿带到别人家去?
宋家是在讹她吧?
念头闪过。她心神大定,笑道:“别人家是怎样的,我们可管不着。太太那句话说得好,男一挑,女一头,若是宋家出一万两银子的聘金,我们就陪送给姑娘五千两银子的陪嫁,这都是有讲究的。不是您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那是。”宋三太太就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角,道,“贵府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回去后就会转告国公爷的。那婚期?”
苗家大姑奶奶笑道:“这聘礼都没有说定,怎么好定婚期?”
宋三太太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看样子这婚事今天是谈不拢了。
自己以后恐怕还有得磋磨。
她也不是个息事宁人的,想着这婚事是御赐的,苗家难道还敢悔婚不成?
他们既然拿乔,就让他们端着好了。
到时候皇上问起来,难道皇上还会偏帮着苗家不成?
退一万步。若是没有谁问起,宋翰是男孩子。就算拖个三五年,照样有暖被窝的人,说不定连庶长子庶长女都有了,要急,也是苗家的人急,说不还会求着宋家快点把人娶进门。
到时候看谁要看谁的眼色!
宋三太太干脆起身告辞:“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府了。等贵府做了决定。我再来探望亲家太太。”
言下之意,宋家只出五千两银子的聘礼,随便你们同意不同意。
苗家大姑奶奶愣在那里。
宋家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他们就不怕皇上责怪吗?
她不禁道:“这门婚事可是宫中的贵人定下来的。”
宋三太太轻笑。眉眼间有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们家国公爷昨天还进宫去见了皇上的,婚事没谈成,跟皇上解释一番就是了。苗家大姑奶奶不用担心。”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躲在门后听壁角的苗大太太急了。
宋家随时可以进宫,随时可以面圣;苗家不要说皇上,就是太子长什么样也没见过。宋家要是在皇上面前告苗家的阴状,苗家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岂不要被冤枉?
她忙笑着从门后走出来,喊着宋三太太:“外面的筵席都已经摆好了,就等着您入座了好开席。”说话间,她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挽了宋三太太的胳膊,柔声道,“我们家几位老爷已经陪着贵府的两位媒人入了席,我们也该过去了。”
宋家还有陪着宋三太太来下小定的人,宋三太太总不能不顾忌这些人,自顾自地走了吧?
苗大太太笑盈盈地望着宋三太太。
宋三太太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由苗大太太陪着去了女眷的席口。
苗母迫不及待地拉了苗家大姑奶奶,低声地道:“怎样了?”
苗家大姑奶奶满脸的晦气,道:“宋家只肯出五千两银子的聘礼。”然后把宋三太太关于宋墨和窦昭婚礼的话告诉了苗母,并道:“你说,这事是真的还有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了,我们家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嫁妆?安素嫁过去,岂不是要被世子夫人给死死地压在头上,动弹不得!”
苗母张口结舌。
“真的假的?”她慌慌张张地要去找苗父,“我得跟她爹商量商量。”
苗家大姑奶奶直摇头,去坐席了。
苗父听了苗母的话,不由得愁肠百结。
来找苗父去陪客的苗安平听了不由“扑哧”一声笑,道:“看把你们愁的,这有何难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嫁妆
苗氏夫妻素来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主意多,闻言顿时两眼发光,齐齐地道:“你有什么办法?”
苗安平狡黠地笑道:“男一挑,女一头。宋家不过是欺负我们家没钱所以不敢开口要聘金罢了。可这聘金向来是在聘礼之前的,我们大可先把聘金骗到手了再说。”
苗父立刻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这可不行,这婚书上聘金多少、陪嫁多少,可都是写得一清二楚的。到时候我们拿不出来……”话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抚掌相击,望着儿子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欣慰与赞赏,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是御赐的婚姻,到时候宋家难道还会退婚不成?”
苗母却吓得胆战心惊,忙道:“可使不得,可使不得!要是那宋家告起御状来,我们家岂能顶得住?若是把你们父子俩关到了大牢里,我可怎么活啊!”说着,掩面哭了起来。
“大喜的日子,号什么丧?”苗父不耐烦地喝斥着苗母,可苗母的话还是让他眼底浮现出些许的担忧来。
苗安平听着眼珠子乱转,立刻有了主意,道:“就怕他们不告御状!若是告御状……是他们宋家要面子,拿着他们家世子爷做例子,非要我们家拿出这么多的嫁妆,我们家想着这是御赐婚姻,是无上的荣誉,虽说家底单薄,可还是准备想办法凑齐这笔嫁妆的。没想到亲戚朋友都借遍了,硬是没有凑出这笔银子来。若是他们宋家愿意,我们家愿意打个欠条,以后慢慢地把安素的嫁妆补齐了。您说,要是皇上听了我们这番话,会不会赏个一、两万两银子给我们家用?”
苗父欣然颔首。赞道:“还是你的脑子灵光!等会儿我们就这样和你大伯父商量。等到你妹妹嫁过去了,以你妹妹的手段,还怕笼络不住你妹夫?英国公既然给你妹夫置办了这么大一笔家产,日后你妹妹手指缝里漏的一点都够我们嚼用的了,说不定还能把这缺的银子给补上。这真是个好主意!”
苗安平得意地笑。
苗母却觉得很是不妥,战战兢兢地小声道:“可我们家没为安素的婚事借银子啊?”
苗父狠不得一脚把这个煞风景的婆子给踢出去,恶狠狠地道:“我们家之前不是向别人借了很多银子吗?到时候把那些借据拿出来就是了。”
苗母很想说那些借据有的是两三年前的,有的是这些日子,这些日子的还可以唬弄别人说是为安素借的。可两三年前这桩婚事还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唬弄得过去?
可看着苗父愤懑的样子,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苗父显然也想到这些,叮嘱儿子:“你这就去把那些欠条换过来。就说是要重新计算利息,免得露了马脚。
苗安平应“是”,和父亲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厢房。
苗母只得跟在丈夫儿子身后出了门。
陪宋三太太坐在女眷席口的苗家大姑奶奶得了信,心中暗暗纳闷。
去年弟弟还跑到她家里来向她借了五十两银子,怎么到了他嫁女儿的时候,就有钱了?难道是有意打她的秋风不成?
想到这些,她心里很是不快活。但当着宋三太太的面前,还是勉强露出了个笑容,道:“毕竟是御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