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作者:袖唐(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5-01-04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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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与陌先生也未必会有交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你一向比我会处事。”梅久笑道。
“姐姐,你快看!”梅如焰停下脚步,指着山下。
梅香隐隐,白雪皑皑,整个梅花里仿佛是是一片灯的海洋,就连没有人住的屋舍都挂上了红色灯笼,灯光与梅花相映,恍若一副绝美的画。
“暗香浮动月黄昏。”梅久深吸一口气,眼中染上一层淡淡笑意。
年前宁静的夜里赏景,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娘子,几位先生在那边,可要过去问个好?”遥夜提醒道。
梅久与梅如焰抬头,顺着遥夜的目光看见族学赵山长和几位先生正在前面的亭子中看庄中美景。
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陌先生的身上,他一身月白长袍,外罩一件青狐皮,灯笼微黄的光线之中,宛若谪仙一般的人物。
梅久暗叹。与这等男子朝夕相对,也难怪梅如焰会倾心。
两人上前欠身施礼,“见过山长,见过几位先生。”
赵山长眯着细长的狐狸眼。似乎还没认出人来,“无需多礼。”
“十四娘啊。”陆清明笑呵呵的看着梅久,他心里一直很好奇,一个打拳像跳舞一样的姑娘是怎样从控鹤军试炼中活下来。
梅久欠身道。“先生。”
陆清明本不欲打探,但见她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没有忍住,“你那一套拳练得如何?”
“凡是有空必要练的,只是……”梅久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进步,因为她所谓的“有空”次数寥寥可数。
安久都懒得评价,梅久记动作倒是快,那一套拳法打的很流畅,可再流畅也不过是更流畅的舞蹈而已。
赵山长这才知道两人的身份。弯起眼睛。“原来是十四娘和十五娘啊。”
“正是。”梅如焰早就想问。“启长老医术无双,应该能够治好山长的眼睛,您为何不请他医治呢?”
陆清明迫不及待的揭人老底。“哈哈,赵山长年轻时眼睛犯了错。如今他恨不能瞎了,还治什么?”
梅如焰见陆清明以这种调侃的口吻说出来,便知道他言下之意,眼睛还能犯什么错?非礼勿视嘛。
赵山长的一双狐狸眼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娘子们赏景吧,我们先走了。”
“山长慢走,几位先生慢走娇妻太风流。”梅久和梅如焰道。
梅如焰盯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暮夜,久久没有移开。
就连梅久都看出梅如焰对陌先生迷恋至深,这等深情,真的能够自控吗?
“族学中的几位先生过去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魔物牛头人。”遥夜道。
梅如焰回头,边说着目光边扫过澹月,不知是问遥夜还是问澹月,“你知道他们的背景?”
遥夜知道,澹月极有可能也知道,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关于陌先生的事情,澹月从来只字不透,这种情况,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对她不忠心。
遥夜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简单一句话就让对方抓到了这种破绽,怪不得嫣娘子临走前那么郑重其事的叮嘱防着梅如焰。
“这是江湖上的事,我爹娘乃是江湖中人,自然听说过他们的名头。”遥夜勉强圆了这件事,继续道,“赵山长乃是赫赫有名的‘玉面狐狸’,清明先生号‘逍遥和尚’,陌先生便是‘音杀’。”
安久嗤了一声,“玉面狐狸。”
赵山长那一张黑脸当真和“玉面”二字相去甚远。
梅久反倒不觉得有什么,白的也可以晒黑,“清明先生怎么说是和尚呢?‘音杀’又是何意?”
遥夜见两人很感兴趣,便解释道,“清明先生以前是护龙寺的和尚,触犯戒律被逐出寺之后便还俗了。‘音杀’是指可以用声音杀人,陌先生从前是缥缈山庄排行首位的杀手。”
“缥缈山庄是什么地方?”梅如焰问道。
安久听莫思归说起过缥缈山庄,那是一个杀手组织,专门做杀人生意。
“缥缈山庄是一个专门做杀人营生的地方,外界流传一卷《缥缈录》便是记载山庄中杀手的排名,雇主可以挑选自己信任的杀手办事。”遥夜说的很直白,“缥缈山庄基本不设门槛,只要雇主能出得起价格即可。所以排名越高,受雇的次数便越多,陌先生在缥缈山庄排行首位七八年,手上人命累累,因此才如此冷漠孤僻。”
“他脾气还挺大,倒不似一个冷血杀手。”梅如焰道。
梅久默默的想,安久脾气也挺大,也确确实实视人命如草芥。
遥夜暗暗摇头,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梅如焰还是执迷不悟,显见是说不通了。遥夜忧心忡忡,倘若不是怕梅如焰做出什么违反族规的事情连累到自家娘子,她也不耐烦这般多费口舌。
梅久叹道,“陌先生并非良人。”
顿时沉默下来,山风卷着积雪刮起,气氛有些怪异。
“变冷了,我们回去吧?”梅如焰勉强扯起笑容。
“那回去吧。”梅久好不容易放宽的心,如今又提起来。梅如焰是一个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不像她什么都写在脸上,现在连表情都管制不住,可见对陌先生已经情根深种。
梅久倒是没有想过梅如焰的这份感情会连累到自己,她只是单纯觉得,陌先生这样的男子不适合托付终身。
回到玉微居,梅久洗漱之后钻进了捂好的被窝,舒服的打了个哆嗦。
这些天的奔波致使她的精神很疲惫,沾到枕头便有了睡意。
半睡半醒之间,她含糊问道,“安久,你恋慕过一个吗?”
第九十二章 夜宴(1)
第九十二章
过去的许多年,在安久的观念里甚至没有男女之分,更不知恋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
梅久纠结道,“为何竟能让人失去分寸?”
在梅久心里,梅如焰一直是个很强悍且有主见的女子,待人处事能够面面俱到,几乎挑不出什么错来,如今连她都能看出像陌先生这样的人不会是任何女子的良人,梅如焰为什么还会不能自拔的深陷?
两人均认真想了一会儿,渐渐陷入睡眠。
次日一大早,安久便被外边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吵醒。
时间尚早,梅久还未醒,安久一脸严肃的坐在妆台前任由遥夜摆弄。
遥夜见她似乎不高兴,便轻声安抚道,“今晚便是除夕,按规矩要吃阖府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娘子得装扮的喜气些才行。”
安久在西方长大,不了解这些节日,她也并不感兴趣,察觉到梅久已经醒来便放开对身体的控制。
梅久尚未完全清醒,一时不能控制身子,斜斜向后倒去。
遥夜连忙扶住她,“娘子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梅久懵懵地道,“我……我还有些困。”
遥夜放下心来,继续给她梳头。
本朝喜好素雅的颜色,良家娘子更是极少穿红戴绿,不过逢年过节、婚嫁喜事例外,梅久今日一袭璎珞妆花裙,白色狐裘,脸上淡施胭脂,比之平时更添几分颜色。
遥夜欣赏了许久,由衷赞叹道,“娘子生的一副倾城好模样。”
一句话又勾起了梅久的伤怀,女子再好的容颜不如一个好家世。将来嫁得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那人不需怎样俊朗亦无需多有才华,只求他是个脾气温和没有劣习的男人。
想到这里,梅久面上一红,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想起这种事情。
早膳过后,梅久去找梅如焰玩,谁知竟是扑了空,询问院子里的洒扫婢女,竟也不知她的去处。
遥夜小声道,“今日族学停课。奴婢觉得十五娘是不是私下去寻陌先生了?”
“陌先生究竟是何人?我记得之前赵山长身边的书童说他年轻时曾是个风流才子,还曾是探花郎。”梅久不解道,“为何你却说他是缥缈山庄的杀手?”
遥夜道。“那个身份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确去参加过科举,并一举中了探花郎,当时不知多少娘子芳心暗许,引得无数权贵榜下捉婿。”
时下婚配不是很苛求门当户对。相对于唐朝来说,并不会门阀世家与平民泾渭分明,如今才华和金钱也成为权贵们择婿的重要标准,但一些清流名儒瞧不起商贾,因此更中意有才华有前途的青年。
他们会在科举之前事先打听那些各个方面符合要求的青年,在放榜的时候派人在榜前守着。一旦发现高中,便立即与之商议亲事,谓之“榜下捉婿”。
“至于他去参加科举的原因。听说是因为一桩生意。”遥夜补充道。
缥缈山庄的生意无非就是杀人。
这样一说,梅久便明白了,陌先生中了探花还潇洒离去并非真是因为对名次不满,而是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位置不适合杀手隐藏身份。
梅久惋惜道, “如此青年才俊为何偏偏要做杀手农女的秀色田园。”
“听说陌先生是在缥缈山庄长大。身不由己吧。”遥夜看了看族学的山头,觉着一时半会等不到梅如焰回来。“娘子,咱们回吧。”
“嗯。”梅久道。
两人回了玉微居,闲极无聊,遥夜寻了些红纸陪她剪窗花,刚刚坐下不久,梅如焰便找来了。
“姐姐。”梅如焰一身簇新的胭脂色衣裙将一张俏脸映衬的分外好看,情绪却很低落。
“来坐吧。”梅久没有去打听她的私事。
梅如焰拿着剪刀胡乱剪了一会儿,却是自己忍不住想倾诉,“姐姐不问我去哪儿了?”
“我倒是想问,怕你不愿意说。”梅久老实道。
“我去找陌先生了,给他做了一顿饭,可惜人家不领情。”梅如焰自嘲一笑,“我这样自己赶着贴上去,是否很不矜持?”
梅久未做声,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梅久三从四德的书看多了自然而然会自我约束,而梅如焰自小在妓馆中长大,在感情方面截然不同。
“我知道,但是心里放不下。”梅如焰垂眸看着手里的红纸,一向挂着笑容的面上多了几许忧愁。
“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遥夜将一盏茶放在梅如焰面前。
“说罢。”梅如焰抬头看着她。
遥夜道,“您到梅庄之后除了娘子之外不认识别人,与陌先生朝夕相处难免会生出情分,也未必是那种情思。”
这话哄一哄梅久也就罢了,梅如焰七八岁便已了解男女之事,怎会分辨不清师徒情分和男女之情?
她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遥夜默默转了话题,“晚上要吃年夜饭,或许还要守岁;明日一早要去给长辈请安,两位娘子用完午膳之后便去床上眯一会儿吧,否则撑不住。”
梅庄里少规矩,但人伦不能不顾,平日也就算了,逢年过节礼数不能免。
梅如焰在玉微居里用过午膳之后,便与澹月回了住所小憩,等着晚上的年夜饭。
梅府有一处宴厅,每逢大节,便要召集整个梅氏的人前来宴饮。
梅花里不仅有梅庄,梅庄之外还有梅氏旁支组成的村落,今日夜宴,亦包括他们。
九百多人宴会,可谓盛况。
宴会从入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到了今夜,前院的宴厅里已经熙熙攘攘,孩子们成群结队的玩耍,两排巨大的屏风将宴厅隔成两边,中间留下道路,年老者坐在上首,青壮年都是一身簇新聚在下首一起高谈阔论,另外一边则是妇人们。
一年到头,梅庄里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会充满生气,每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
而此时,祠堂里烟香缭绕,一片肃穆。
按照往年的习惯,开宴之前梅政延带领梅氏子孙祭拜祖先。
祭拜之后,众人去了偏厅落座。
“消息可曾散布出去?”梅政延问道。
梅政景道,“已经散布,就看她上不上当了。”
他们为了找到大房老夫人的主子是谁,不惜散布梅氏想脱离控鹤军去隐世的消息。
启长老手中的白骨丈一下一下点着地,发出令人不安的嘭嘭声,“事到如今,老夫依旧觉得太过冒险。”
沉默片刻,梅政延道,“我们处在风口浪尖上,不管她是通敌卖国还是圣上安插的眼线,都是把梅氏推向悬崖,不得不搏魔魂启临。”
“既是如此,秘密处理便是……”启长老与梅政延一样,行事都属于保守派。
暗杀,是梅氏最擅长的一项工作,只要家主一声令下,有的是办法让大房老夫人消失。
“咱们想去隐世又不是想造反,就算此事被圣上得知,也不过会以为我们因楼氏之事寒了心,此事即便不说,圣上亦会揣测,他确认了我们的想法,也必会对其他几个家族起疑心。”梅政景手指轻轻抚着宽袖上的绣纹,“正好可以顺势拖他们下水。”
“你这是想造反?”一位长老压低声音道。
梅政景目光清冷,“是自保。”
上位者无能才逼得臣子不得不用这种这种方式保全自己。
“老夫没有智长老的眼界,但还知道梅氏家训‘忠正守义’,如今辽国虎视眈眈,随时可能进犯,若是朝廷中诸位将军都像我们一样,还不如把大宋拱手让人,免得百姓受战火之苦。”启长老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是顾小节,还是全大义?梅政景不是没想过,但是让他侍奉那样一个主子,真是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随便你们,我不管了!”梅政景拂袖而去,当真是说撒手就撒手。
几位长老看向梅政延。
“依计行事。”梅政延道。
长老们不再接话,算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暮色渐浓,夜宴即将开始,几人离开祠堂往宴厅去。
刚刚出门不久,便有个药童匆匆跑过来,“长老,药庐走水了!”
启长老拧起眉头,第一反应是莫思归又惹祸了,“怎么回事?”
“是炼药炉炸开了。”药童急道,“莫大哥正在带人扑火。”
“我回去看看。”启长老拔腿就跑,这还得了,药庐中隔着许多多年苦心收集回来的珍贵药材,平时用一点都像割肉样的疼,要是一把火给烧了,还让不让他活!
梅政延吩咐仆役带二十个人过去帮忙,而后与几位长老一并去了宴厅。
人陆陆续续到齐,妇人这边以两位老夫人为主,梅久、梅如焰、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