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刺股 作者:莫晓贤(晋江2013.12.16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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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无知少女?这就是无知少女!
白南之看着她,神色虽然依旧是很淡定,但已经默默磨牙磨得都出声了。又是半晌之后,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何以见得?”
“呃……起码他对他妹妹还是挺关心的嘛!裴小姐刚掉进水里的时候,我看着他脸都白了。”
“而且他还夸得你很开心,是吗?”
宋天天扭开脸,挠了挠头。
若是以往,她或许会很高兴地问一句“你吃醋啊?”,但现在她只是沉默着。
“他或许是很关心裴小姐,但是那种关心未必像你所想的那样单纯。”白南之摇了摇头,拉着她走了一段,避开院中丫鬟侍从们的耳目,才再度细细解释道,“裴竹自然会很关心裴瑶的性命,也很关心裴瑶对他的好感,但是其他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宋天天听到此,反问一句,“会不会是你对他偏见太大?”
“你……”白南之险些将牙根都咬断了。
“你又不肯告诉我他到底是谁,我可不就只能这么想了呗。”
“……”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要小心的。”宋天天笑道,“我也不是能那么容易就让人有机可趁的人。”
白南之沉默半晌,看了看天,叹着气道,“是吗?”
她这个保证,可一点都没法令人安心。
宋天天蹦跶回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出了两人的包裹,从包裹里找出一张纸来,展开,一抖,“看,果然是……”
她将手指在纸张的右上角,瞅着那儿的一个图形喊了半句话,却又将剩下的半句话吞了回去。她突然想到了些事情。
“果然是什么?”白南之随着她进房。
宋天天收回了纸张,摇了摇头。
“摇什么头?就你那眼神,你都看见了的东西,还瞒得住我?”白南之关上门,转身靠在墙边。
宋天天低声道,“也未必是……”
“不,就是那个。”白南之道,“我认识。”
天塔上的三个凹痕,那形状刚好对应三个宗吾国皇室自古就拥有的东西。
但是那三样东西的存在并没有被流传甚至记载,仅仅是作为皇室的私有物,世间知之者甚少。
通体如白玉,细看却与玉不同,那材质就像是被直接从天塔上所凿下来的,故称“天玉”。天玉和天塔应该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却没有一个人曾从天塔上找出过天玉的痕迹,除了宋天天。
原本属于宗吾国皇室的东西,千百年流传下来,现在也已经都各有所属。
“其实你也应该认识。”白南之叹了口气:她身为宗吾国的女皇,第一次看到天玉,却是在邻国的皇女身上,真够讽刺。
宋天天默默将那张纸折好收回。
她应该高兴的,但是她偏偏曾经答应过“如果如果路上发现了什么线索,可一定要回去”。
“终于找到了啊!”宋天天又有意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笑着说道,“想不到就在那个裴瑶身上,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弄到手里才行。”
白南之叹了口气,“你可别忘了……”
“就多待几天嘛!”宋天天大声叫着打断了他的话,“几天就好,如果错了个这次,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她嘟着嘴巴,眨巴着眼睛,拉着白南之的胳膊摇晃,“我保证,真的只会多待几天。就让我再多在这儿待待吧,几天怕什么?”
白南之被摇得头晕,颇为无奈地揉了揉头,“最多再三天。”
宋天天松开他的胳膊,嘿嘿一笑,“遵命!”
三天的时间,应该够了。
在走廊另一端的厢房内,裴瑶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边打着哆嗦边捧着一碗姜汤喝着。
裴竹斜倚于桌边坐着,手肘搁在桌面上撑着脑袋,含笑看着裴瑶腰上,“你母妃过世前,将这块玉佩交给你时,真的没有交代些什么特别的?”
裴瑶含了口姜汤,吞下腹中后道,“她只说要我好好保管。”
裴竹眯起眼,心道裴瑶不会骗他。如此来说,这丫头确实是不知道什么。
但是刚才白南之与宋天天的视线清清楚楚,明显至极,再联想他们曾经在客栈说过的话……裴竹微笑着低声念道,“事情好像颇为有趣。”
裴瑶闻声,抬头看了他半晌。
最终,她还是问道,“哥……你觉得那个女人……你该不会真的对她有意吧?”
“那个女人嘛……”裴竹勾着嘴角,老实答道,“作为一个对手而言,实在太糙了点。”
说罢,他在内心补道:作为一个女人而言,还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来了………………
☆、酒后之言
“比起我的事情,我更担心的是你,小瑶。”裴竹回答后便转而问道,“你对白小兄,感觉如何?”
裴瑶先是被问得一愣,又再度“哼”地将头扭开,“那个家伙,不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么,我能有什么感觉?”
“是这样吗……”裴竹慢悠悠地念叨。
“当然!”裴瑶大声回答着,心中也回忆着这几日相处下来的情景,想要找出那个臭小鬼到底有少讨人厌的地方。
目中无人!面对恩人却像防贼一样防着!说起话来怪里怪气的一点也不坦诚!
虽然胸膛还是挺暖和的……
裴瑶想着想着,想到刚才落水之后的情景,脸上多了一层薄薄的红韵。
就算是裴竹,也未曾那样子抱过她,而那个臭小鬼竟然马上就将全部视线都放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实在太讨厌了!不可原谅!
“确实如此,就好。”裴竹瞧着她这模样,窃笑道,“你现在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是得你自己说了算了,省得还要我处处操心。”
裴瑶闷闷地不再吭声。
裴竹笑着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将头往回稍偏一点,道,“我现在就去找几坛好酒,与白小兄同饮。”
裴瑶一怔,抬头却见门已再度阖上,门外之人只留下声极轻的笑。
裴竹离开了裴瑶的方向,果然是朝向酒窖走去。
半路上有手下求见,又交予他一封密信。
裴竹将密信展开,看过一道,笑道,“看来进展不错。”
说罢,他却是摇了摇头,将信纸折上几道,再从中撕开,将撕开的两半叠合,换了个位置再撕一道,数道之后,他抬手将手中纸屑抛出,如撒花般。
他静静站立,嘴角含笑,看着纸屑落地,而后盯着地上的白印,“可惜,我此前虽是帮你,却从未打算与你同盟。”区区一个宗吾藩王,堂堂一个北国皇子,何须同盟?他裴竹,更何须被人以同盟相胁,依人办事?
“你代我回信。”裴竹吩咐身旁人道,“就说他所虑之事我已知晓,定会尽全力帮他拖延。并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已在我们手中,请他务必放心。”
待身旁人领命退去后,裴竹又微笑着踏开步子,再度向酒窖走去。
而白南之在宋天天醒后,自然不好再将她的房间当成自己房一样待着。
早在两人暂住伊始,裴院里的丫鬟就给他安排好了住处,就在宋天天的隔壁。
今儿他是第一次住进这里,耳朵却还在仔细听着屋外,暗自警戒。
隔壁宋天天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在这儿一样可以听到。
果不其然,白南之刚刚进房坐了不到一会儿,便有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
是男人的步伐声,不是丫鬟,步子踏起来随意大方,不是下人。白南之暗暗断定,果然是裴竹准时上门来叨扰了。
步子就在两人的门外附近停下,白南之轻轻移到门口处,竖着耳朵听着。
两道敲门声传来。
白南之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半晌之后,隔壁没有动静,又是两道敲门声传来。
白南之盯着房门,很是费解:这声音,怎么听着好像……是在敲他这个门啊?
他带着满腹疑惑开了门。
裴竹提着两坛子酒,倚着门框,冲着他笑得灿烂。
白南之愣了两秒,扭头,关门。
“表哥!”裴竹赶紧伸出空着的那只手隔住门板,“这两坛,可是我亲自去酒窖挑的好酒,你一定得尝尝。”
白南之又推了推门,看着他那坚持卡在门沿的指甲,到底是没敢真使力将他手指夹折。
他只得叹了口气,走回桌边坐着,“裴兄,为何来找我?”这家伙之前不是正纠缠着宋天天的吗?
“你是表哥嘛!”裴竹进屋,将酒坛摆在桌上,“宋姑娘好像很听你的话……”
白南之瞄了酒坛一眼,“我喝不得酒。”
裴竹闻声就端了一坛酒下桌,指着仍摆在桌面上的另一坛道,“清酒。”
“……清酒也喝不得。”
“别总这么不近人情嘛,表哥。”裴竹笑着就拉着把椅子出来,在白南之身旁坐下,很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直接从白南之桌上捞了个杯子,打开酒坛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要是真喝不得,那我可先喝了,等我喝完之后,你可别怪我没给你留着。”
白南之非常无语地看着他。
裴竹抿了一口,赞道,“真是好酒!”
“……你到这儿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不是说了吗,就是喝酒。”裴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而后笑道,“表哥你对我好像有很多误会,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好男人。之前我误会了你,也是因为太关心宋姑娘了,所以看不得她吃亏,谁知道你竟然是表哥?”
白南之“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裴竹又灌了一杯酒,舌头已经有些打簧,“你真的可以放心把宋姑娘交给我。”
白南之又“嗯”了一声。
裴竹叹了口气,灌了第三杯。
白南之就这样子看着他,给自己灌了一杯又一杯,一副铁了心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势。
看看看着,就连白南之也不禁有点怀疑了:莫非这家伙是真的在认真追求宋天天?求而不得就难过成了这样?若不是白南之深知此人秉性,此时一时心软,恐怕就真会放心把他放到宋天天身边了。
而裴竹又是一杯酒下肚,脸上都已经满是臊红。
他顶着这满脸臊红呵呵一笑,“白小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白南之一愣,心想着:莫非他已经醉到说胡话了?
这可是个大好机会……白南之叹了口气,却没急着摸自己的刀,而是开始困扰事成之后该如何脱身。更何况,是真醉亦或是假醉,还有得一说。
裴竹打了个醉嗝,继续呵呵笑了一阵,“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你什么都不会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父皇,我的母后,我的皇兄皇弟皇姐皇妹,我的老师,我的朋友们,没有一个把我当成是我,他们全都要我做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哈哈,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要,他们塞给我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要!”
如果说白南之刚才所思索的还是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现在白南之已经惊得从座位上跳起,盯着他,不敢置信。
裴竹此人,莫非真能醉得这样糊涂?
就算不论别的,这番表白已经直接说透了他的身份!
白南之看着裴竹,神色闪烁不定,不住斟酌着措辞,“你……”
刚出口一个字,他便听到隔壁也传来了声响。
对了,宋天天……这房里的声音,隔壁一样可以听到!
白南之来不及想宋天天听到裴竹那些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一撩衣摆便急急想到隔壁去看。
但是裴竹又拉住了他,牵着他的衣服角,醉醺醺地晃着脑袋道,“你也不耐烦听我的话吗?唉,你们这些宗吾国人……说来,你们宗吾的那个淮王,上个月还给我来了信,说他领了诏书要去京城,现在恐怕都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吧?”
白南之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这些宗吾国人啊,知道我是北国皇子的就客套得热乎,不知道的就连句话都不耐烦听我讲……唉……”裴竹继续拉着白南之的衣服角。
白南之猛地拉回自己的衣摆,喃喃道,“淮王……”
“对啊,淮王,怎么你还不知道吗?”裴竹偏着头趴在桌子上笑着,“我先前告诉宋姑娘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反应,所以我还以为你们都早就知道了。”
白南之细细思索着这个意外得来的情报,想着想着,脸色猛地一白。
单淮王被招进京这件事情,并不稀奇。虽然他是藩王,轻易不得离开封地,但他毕竟是叶泉的亲弟弟,虽非太皇太后所出,也喊过太皇太后一声“母后”。
然而……
宋天天现在并不在京里。
这半年来,太皇太后并未派人寻过宋天天回去。
叶泉的父亲驾崩时,便只有叶泉与淮王两个皇嗣,只因为淮王当年年岁太小又缺了势力支持,叶泉才顺利登基。
叶泉驾崩后,更是太皇太后一手将宋天天送上了帝位。是太皇太后为了自己的孙女,一手将淮王隔绝在了皇位之外!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太皇太后不寻宋天天,却招淮王进京。
“不妙……”白南之喃喃地,顾不得仍瘫醉着趴在桌上的裴竹,推开门就朝着隔壁冲去。
隔壁房中,宋天天刚刚从地上爬起,正揉着腚,伸脚踹着那个绊倒她的凳子。
她刚才听到裴竹的话,一震惊,就摔了。
“他也……”宋天天喃喃了两个字,便听房门被“嘭”的一声撞开。
白南之冲进来,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急急喊道,“快点,快走,不能再继续四处悠哉下去了,你得马上回宫!”说着,边拉着她,边用空闲的那只手捞过包裹。
快被拉住房门时,宋天天拼命用脚勾住了桌子角,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又缩回房里。
“真的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他喝道。
“你说过的,再三天!”她喊道。
“你刚才没听到吗?淮王至少一个月前就上路了!别说三天,就算只晚一个时辰……就算我们赶回京时,只比他晚上一刻,你的皇位也可能不保!”他越说越激动。
她听到耳中,却是神色平静,眼中毫无波澜。
“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