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妻不好当 作者:雾矢翊(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7-31正文完结,忠犬毒男vs悍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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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席远喋喋不休地称赞他们家里的姑娘,威远侯等人心里哭笑不得又有些憋屈,心说锦丫头的彪悍事迹就不用再叙说了,他们都知道这丫头被她父亲养成了个男孩儿,他们也是苦恼非常,恨不得将她的事迹藏着掖着。原本想她离京几载,京里应该早就忘记了她曾经干过的凶残事迹,可以说门好亲事了,可经你这大嘴巴一说,不是让京里的人都想起了她曾经干过的凶残事么,还怎么给她说亲事啊?你们都是故意的吧?
不管故不故意,席远轻描淡写地说明了威远侯府的五姑娘不仅没有惹着晋王,甚至帮了晋王一个忙,众人心中擦汗,真是虚惊一场。当然,对于席远口中所说的上书禀明圣人嘉奖威远侯府教女有功这种事情他们不敢居功,只要晋王不心血来潮地找他们麻烦就行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席护卫谬赞了,她小女孩家的,当不得如此。且王爷执行公务,缉拿逃犯,她既遇见帮了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何须王爷亲自护送她回来……”
“自然当得!”晋王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贵府千金帮了本王大忙,且还有在逃犯同党未肃清,若是连累了无辜是本王的不是。”
威远侯心中暗暗皱眉,虽然晋王说得合情合理,可是仍是觉得不对劲儿,晋王素来事务繁忙,哪有这份好心护送个勋贵之女进京,且还如此招摇过市,摆明着要闹得众所周知,分明是打着什么坏主意,让人心中忐忑不安。只是晋王行事狠辣,手段酷烈,没见他做过什么好事,坏事倒是干了不少,乍然听这话,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是好心,恐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
威远侯抬头望向晋王,很快被马上骑士那双凌厉酷戾双眸逼得低下头去。
晋王抬手往后一摆,那些护卫在车队两旁的府卫纷纷让开,车夫识趣地将马车赶至一边。
晋王亲自带府卫护送回京,除去晋王不好的风评,确实是件极有面子的事情,威远侯心中略有得意,忙对马车里的人道:“五丫头,还不下来谢过王爷。”虽晋王多此一举,但他作了表态,他们只能感谢。
“是,大伯父。”
车里的人应答一声,声音是少女特有的清亮柔和。车夫跳下车,恭敬地将车门打开,先是两名穿着素雅容貌清丽的丫鬟率先下了马车,然后躬身立着,伸手将马车里的少女迎了下来。
最后下来的是一名眉目精致的少女,穿着一套柳青色斜襟深衣,袖口与领口绣有连珠团花锦纹,腰悬羊脂玉佩,飘逸娴静。少女由丫鬟扶着走到威远侯身边,裣祍为礼,遥遥地朝晋王行礼,以示感谢。
晋王的目光在她半垂的脸庞滑过,少女的姿态恭敬,半垂脸以示尊重,夕阳在她瓷白的脸蛋上投射出好看的剪影,半垂的眼睫遮住了那双清亮出奇的眸子。晋王的目光一掠而过,快得让人无法察觉,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说了声“告辞”,便带着那群让人有心理阴影的府卫离开了。
等晋王的府卫离开,在场所有人皆舒了口气,同时此事也很快在京城中传开来,众人纷纷猜测起晋王个中目的,使得无辜被牵连的镇北将军爱女又出名了一回。
二老爷回头看向身旁立着的侄女,关切地问道:“阿宝,可曾受伤?”
阿宝是李明锦的小名,李继尧为爱女所取,掌中宝珠之意,视女儿为他的珍宝,李继尧时常挂在嘴里叫惯了,时间一长,家中诸位长辈也跟着一起叫。
阿宝终于抬起头来,明媚俏丽的脸蛋上露出笑容,一个不小心,一颗小虎牙露了出来,笑得极为活泼可爱,“二伯放心,阿宝一切皆好。”
二老爷与四老爷同母所出,从小到大关系极好,又怜阿宝自幼丧母,身边没个女性长辈关心,父亲又常年驻守边境,一来二去的,极为关心这侄女,视如已出,见她笑得不失幼时可爱,心情也跟着好转,笑道:“阿宝长大了。”
“可二伯还是这般年轻。”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威远侯假意咳了声,说道:“先进去罢。锦丫头既然回来了,先去拜见你们祖母,省得她老人家叨念。”
阿宝听罢,乖巧地应了声是,神色平静地随着几位叔伯一起进了威远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到了荣安堂,接到消息的几位夫人都到了,正陪在老夫人身边说话,侯府的少爷姑娘们虽然知道阿宝今日回来,但因先前发生了那些事情,长辈并不欲让他们徒增忧虑,便没有通知他们,只给他们传话明日早上请安时再见回府的姐妹。
先前早有伶俐的丫鬟探听到门前的事情,早已回来禀明了老夫人,知道是虚惊一场,所有人都放下心来,这会儿倒是有心情说笑了。
阿宝跟在几位伯叔身后进来,依次拜见各位长辈,最后坐在炕前的脚踏上,依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怜惜地拍着她的背,连连说:“终于回来了,你爹可真是好狠的心肠,自己不肯回来,却要累得女儿也跟着他在边境吃苦……”
阿宝笑道:“阿爹是极想祖母的,可是边境连年战争不断,阿爹身负皇命,实在是走不开。年前北夷人南侵,那一场战斗阿爹还受了伤,养了好半个月才能起身,都瘦了一大圈儿,我……”说着,眼睛一红,哽咽出声。
老夫人大吃一惊,失声道:“不是说只是轻伤么?”
阿宝低下头试泪,哽咽道:“那是阿爹不欲让祖母和几位伯父叔父担心,才会说是轻伤,当时大夫都说若是阿爹醒不来,就、就……”说到伤心处,阿宝将脸埋在老夫人膝上,痛哭出声。
老夫人双目含泪,嘴里连连骂着老四骗她,怎么可以欺骗老母之类的。
眼看祖孙二人就要抱头痛哭出声,周围的人少不得宽慰,好半晌才止住了。
老夫人是真的关心远在边境的儿子,那是从她肚皮爬出来的孽障,虽然时常忤逆不孝让老母为他担心,但到底是骨肉亲情,如何不关心?听孙女说他受伤,心口一揪一揪地疼着,连带的也对阿宝去了几分不喜,怜惜起她小小年纪就离开这锦绣繁华之地到边境去吃苦。
威远侯自知若不是四弟在边境戍守,攒下军功,威远侯府也未有如今的辉煌,圣人也未必会如此待见他们家,心里是十分赞成四弟当年从军的决定,待他攒下军功后,也顺理成章地留在戍守边境,十几年未归家。也因是如此,威远侯对阿宝也十分看重,见祖孙二人说得差不多了,忙给妻子使眼色。
威远侯夫人笑道:“娘,四弟这下好了,俗话说大祸之后必有大福,四弟是个有福气之人,必定是没事的。锦丫头舟车劳顿,先前又受了惊吓,先让她去歇歇,有什么话明天问也是可以的。”
二夫人也插嘴道:“是啊,若是锦丫头累得出病,最后心疼的还不是娘您自个?”
老夫人拍抚着阿宝的手,笑道:“这丫头在我身边的日子最少,可我却最疼她的。老二家的,你素来与锦丫头好,便带她去罢。老大家的,宝衔院可收拾妥当了?”听到威远侯夫人笑应着一切皆妥当了,又道:“老大家的办事我放心,就怕锦丫头久不在,有不长眼的奴才欺她小姑娘儿生嫩,老二家的去看看她院里还缺什么,你帮忙掌掌眼。”
二夫人道:“娘放心,自从听说锦丫头回来,大嫂早已备人将锦丫头的院子仔仔细细地收拾过了,一应都是干净的,绝对不会亏待我们锦丫头。”
阿宝忙道:“让祖母、大伯母二伯母费心了,也让大家费心了。”
闲话几句后,阿宝终于被放行了,跟着二伯母离开。
待阿宝离开后,老夫人歪坐在炕上,面上显露了疲惫来,几位老爷见状,忙道:“娘可是累了?您可要保重好身体,莫要太劳累。”
老夫人接过丫鬟奉来的参茶抿了口,方问道:“锦丫头和晋王是怎么撞上的?先前丫头回来说得也不清楚。”
威远侯道:“这事我也还未来得及问清楚呢,晋王那里的常侍卫也说得不清不楚的,只说是缉拿逃犯的时候,锦丫头的车队恰巧路过驿站歇息,帮了他们一个忙。晋王怕那犯人还有同党,便亲自护送锦丫头进城了。”
老夫人手一紧,又问道:“锦丫头帮他们的忙?帮了什么忙能让堂堂晋王亲自护送个小丫头进城?咱们锦丫头好大的面子。”最后一句倒是嘲讽不已。
威远侯猜测道:“怕不是锦丫头的面子大,而是看在四弟的面子上罢。晋王虽然风评不好,但也是中宫养大的皇子,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静默了会儿,老夫人方道:“这事儿还是问清楚一下经过罢,也省得锦丫头年轻不知事,疏忽了什么。”
威远侯自然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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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阿宝跟着二伯母一路叙话,终于到了目的地——宝衔院,院中花木葱郁,墙角的桃花开得正妍丽。再进去,是收拾得干净的屋子,一切陈设崭新,屋子里的香炉中点着淡淡的薰香,丫鬟捧着干净温热的洗漱水恭候。
二夫人拉着阿宝的手,慈爱地说:“回来了就好,这些日子辛苦了。知道你回来,明凤那丫头一直嚷着要和你玩儿,可终于将你盼回来了。边境环境辛苦罢?瞧你都比家里的姐妹们还要清缄瘦弱,可真让人心疼。”
阿宝抿唇笑道:“我也挺想六妹妹的,几年不见了,六妹妹定然长成大姑娘了,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好好见见她了。”
二夫人不禁一乐,点点她的鼻子道:“你和她同年龄呢,你就大她几个月罢,你们姐妹俩倒是玩得好。”说着,凝视打量阿宝,只觉得微昏的光线下,少女精致的脸庞笑容明艳,尖尖小虎牙俏丽,面若春晓之花,身若柳絮,端的妍丽明媚,颜色比起其母更胜一层。
“六妹妹不仅生得好,性情也好,自小就和我投缘,我也喜欢六妹妹的,自然和她玩得好。”阿宝答道。
“你就捧她吧,她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
说了几句话儿,二夫人道:“你也累了,好生歇息,明个儿估计还有得忙呢。”说着,又敲打了院里伺候的丫头婆子,让她们尽心伺候主子,方且离去。
二夫人离去后,阿宝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泡了一回澡后,全身有些松泛,这时丫鬟也捧来了晚膳。阿宝坐在檀木制的八仙桌前,看了眼桌上的膳食,皆以清淡为主,有一蛊老鸭春笋羹,清蒸鲈鱼,百合鸡丝粥,还有两小碟爽口小菜,正好合适舟车劳顿的旅行人开胃。
“姑娘,二夫人依然记得姑娘的喜好呢。”雁声端来清水给阿宝净手,笑盈盈地道。
雁回盛了碗汤放到阿宝面前,淡笑道:“二夫人素来最是细心体贴的。”
雁声不明所以,皱着鼻子道:“二夫人当然贴心啦,几位夫人中,就属二夫人对咱们姑娘最好了。”
“憨货!”雁回不欲与她争辩,伺候阿宝用膳。
阿宝听着两丫鬟的话,脸上也带了笑,说道:“二伯母自然是好的。”便不再多言。
吃饱喝足,又洗漱干净,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薰香,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幕,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一个月的车程实在是太要人命了。阿宝惬意地缩在躺椅中,有些昏昏欲睡。
雁回看她这模样,有些心疼又有些忧虑。
这时,阿宝的乳妈妈华妈妈拿了瓶子精油进来,心疼道:“姑娘今日不慎撞到肩膀,虽然没有擦伤,但也不能大意,用些精油揉揉散散血色,省得明日受罪。”
听罢,雁回赶紧道:“还是妈妈细心,咱们差点忘记这回儿事了。”
说罢,雁回坐在到阿宝身旁,雁声也去将帘子放下,这才慢慢退去阿宝上身的衣服,露出左边一片肩膀,只见白腻的肌肤上从后肩至前面整个肩胛都呈现一种淡青色,已经积了瘀血了。看得三个忠仆又是一阵儿的心疼。
雁回的手艺极好,慢慢地推拿着,想起今天那一幕仍是有心余悸,问道:“姑娘,肩膀疼么?”
“有些疼。”阿宝含糊地说,被这不大不小的力度揉得十分舒服,整个人懒洋洋的,像只猫儿一样窝在榻上打盹。
“姑娘今日鲁莽了,若是您有个好歹,老爷该心疼了。”华妈妈眼眶红红地说。
“华妈妈,今日若不是姑娘,咱们的马车就要被那凶徒夺去,咱们所有人都该要遭殃了,说不定还要落个助纣为虐的罪名。”雁回沉声说,心里虽然觉得阿宝今日出手实在不妥,但她看得更深,知道是晋王在缉拿逃犯后,雁回方放下心来,虽然是鲁莽了些,但只要有晋王证实阿宝当时是迫于无奈出手,谁敢说威远侯府的姑娘的不是?
雁声的神经比较大条,过后的事情一般不会往心里惦记,这会儿还有心情称赞主人的英武来,“姑娘当时那一踢真漂亮,姑娘不愧是得老爷亲传,有姑娘在,凶徒也讨不了好。”
雁回嘴角抽搐,手痒痒的很想一巴掌呼上这憨丫头的脑袋,心里憋了股子的火气,想骂骂吧,她笑嘻嘻的听了,过后仍是没心没肺的快乐。
雁回还是不太放心,再一次问道:“姑娘,真的不需要叫大夫开些药么?”
阿宝快要睡着了,她有个好习惯,不择床,到了安全的地方,很能安然入睡,这也是边境的烽火中煅炼出来的。她住的地方离军营近,天还未亮就能听到士兵操练的声音,打仗时有时候一打就是一个月,其间各种声音更是骇人,等确定平安后,仍是能安然入睡。相比边境那般恶劣的环境,京城简直就是锦绣温柔乡,这么好的环境,也让她生出股子懒劲儿来了。
听到雁回的话,阿宝扔是拒绝,“不了,以前比这伤更严重的都受过,一点小伤罢了。”
雁回难过地背过脸,眨去眼中的湿意,为自家姑娘心疼。姑娘自幼失恃,父亲远在边境,养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却不太喜欢姑娘,处处透着疏离,若不是威远侯夫人处事公道,二夫人也时常关心过问,没爹没娘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受刁奴欺负,这也养成了姑娘独立自主的性子。可能是太独立了,也可能是为了让老爷放心,姑娘跟着老爷去了边境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