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妻(穿越妻子vs重生丈夫)+番外 作者:公子无耻(晋江2014.01.18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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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凤岸听到声音,顿时慌张起来,四下瞅着可以躲藏的地方。
门前,梁绒笙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见到五小姐平安地归来,眉宇欣慰地舒展,“五小姐,请回屋准备准备,与我一起去擎思殿,族长与司命先生在那里等你过去问话。”
“母亲……”凤仙儿晃了晃神,暗下目光,点头回屋。
凤仙儿转身之时,梁绒笙道:“五小姐,欢迎回家。”
没有嘲讽,没有责备,仅仅是平淡的欢迎,却足以温暖任何一个归家的旅人,即使那个旅人知道,自己不过是这个家的陌路过客人。
凤仙儿愣了愣,载着感激,却是心中一阵愧疚,为给凤家惹了诸多麻烦而愧疚。“梁先生,一直以来……对不起。”她悄然闭目道。
梁绒笙站在门前,未语只言,只是紧闭的唇角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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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儿换了身白色的长羽服,临去擎思殿前,拉住了正神色慌张寻找藏身处的凤岸,悄声道:“待我和梁先生走远了,你再悄悄回去。切记要小心,屋外大都是些新来的仆人,莫被发现了。”
见凤岸点头,她方吐了口气,走了出去。
樱子仍然还未回来,让她不由得担心。
擎思殿坐落在凤家东大院的偏位,是凤家刑审家族罪人之地,摆设和北宋时期的县官衙门不差。
大抵因为审问四小姐是凤家之人的私事,外人若知晓了会笑话,所以,此刻大堂内只坐着两人——族长凤茗与司命先生贺云曦。
堂下,站着一瑟瑟发抖的红衣少女。
“樱子?”凤仙儿惊讶地唤了声,连忙走上前,握住了樱子的手,当见到樱子紫一片肿一片的嘴角事,心中一痛:他们果然是把樱子抓去审问了!这群人……竟然连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樱子抬起朦胧的双眼,见是主子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哭:“小姐,对不起……樱子说了,樱子一切如实说了,可他们不信樱子……”
凤仙儿抬起袖子擦去了樱子脸上的泪,将樱子紧紧抱在怀里,转脸望向高阶上冷漠的二人,咬牙:“你们……真是好狠的心!”
隔了近三个月之久,凤茗再次见到这个本就没有如何相处过的五女儿,想着五女的所作所为,想着在朝廷之上皇帝的嘲笑,心中寒意大盛,再拿不出柔软的母亲情怀,却是拿出了族长的威严,冷着声音道:“仙儿,你且如实说,这近三个月的时间,你究竟去了哪里?真如那小丫鬟所说,只是去了天隐寺为凤家烧香祈福了吗?”
凤仙儿冷冷笑了一声,道:“樱子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哪有胆子与您说慌?这些天来,我是在天隐寺没错。然而,我并非是为凤家烧香祈福,仅是为了躲藏。自然,凤家这么庞大,有权有势的,也用不着什么神佛的保佑不是么!”
“仙儿!”堂上之人一声怒喝,惊得堂下之人皆是变了脸色。
凤仙儿仍旧是紧咬着牙关,双手更加握紧了樱子的手:那些人伤了她身边挚爱之人,即使是母亲,也不可饶恕!何况,对方是早已把她抛弃、对她没有丝毫抚育之恩的母亲。
“那天掳走你的黑衣人,是什么人?”黑色的遮砂下,司命沙哑的声音响起。
“司命先生用错词了。”凤仙儿立即回答,“不是掳走,是恩救。那救我之人是君家分家的长公子君墨,亦是我所要嫁的未来丈夫!”
“仙儿,够了!”凤茗再次发怒,脸色铁青,浑身颤抖,“荒唐……荒唐……太荒唐了!仙儿,你究竟想要怎样?若是为了报复我没有好好养育你,便报复一人就好,何必要牵上凤家所有人?”
“什么?”凤仙儿微微吃惊,再次冷笑,“族长大人您用辞严重了,我身为女儿,怎会报复您?我从未想过报复您!我只是厌恶被束缚的婚姻,我只是想要掌管自己的命运,我只是想要得到幸福。这有什么错?若是您真的为女儿们的幸福着想,就该想方设法打破秦炎帝与祖先定下的那没有丝毫公平可言的誓约,让凤家的儿女都得到自由,那才是身为族长、身为母亲的您,该做的事!——而不是,逼着女儿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受苦受罪一生。”
凤仙儿的一席话,教得族长凤茗目瞪口呆,却是落下了眼泪,再无气力反驳。
梁绒笙在一旁终是看不下去,上前对着凤仙儿冷然道:“五小姐,当年秦炎帝与凤家祖先的誓约,是绝对公平的,没有人可以打破,即使是当今的皇帝也无能为力,除非凤家灭亡,国家大乱。”
听此,凤仙儿不知为何想起了天隐寺监寺禅悟法师所说的灭国论,心中有些后怕起来,喃喃:“这是个什么道理?凤家的祖先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我们受到这样的诅咒?”
“其中原由只有凤家的族长可知,即使是司命先生也不知道,也不能知道。”梁绒笙道着,眼神渐渐凛冽,“五小姐,凤家与君白朱赵四大家族的联姻,并非诅咒。且请您牢牢记住这一点。”
“……”凤仙儿再无心与这个无果的誓约上多加争论,便换了话题:“既然我必须嫁入君家,那嫁与君家的何人,至少让我来做决定”
司命却道:“在四小姐选择招君家长公子为夫前,你尚有得选择,但现在,你只能嫁与君家主家的二公子君不凡。”
“我说过了,我所嫁之人必须是君墨。”凤仙儿立即反驳,“君墨也是君家的人,这不违背祖先的规定,不是么?”
“即使是做小妾,你也不在乎吗?”司命突然如此问。
“什么?”凤仙儿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原来五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司命沙沙笑了起来,“君家分家的长公子因一表人才,能力出众,早被皇帝的三妹秦黎公主所看中。一个月前,皇帝便已与他二人赐婚,婚事将与四小姐招婿同天举行,也就是明日。你要如何选择?做妾么?”
这消息于凤仙儿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不会的!”她茫然大喊,“不会的,不会的……”
泪水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
耳边,回荡着君天游最后一别的声音:“仙儿,你回家准备准备,三日后,我便会向凤家提亲。”
那仅是一个谎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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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终不再在凤仙儿失踪的事件上多加追究,挥了挥袖,让管事先生将那哭得稀里哗啦的二人待下去。
待堂下之人都离开,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
司命沉思了会,道:“这君家分家的君墨为何要掳走五小姐,委实匪夷所思。但若我们将此事告之君家或皇帝,怕是会引来口患之灾。”
族长抚着峨眉,闭上了眼睛,长叹:“那便什么都不要说罢!至于凤歌招婿之事,去君家待迎夫婿之人的选定晚上再与仙儿说”
凤仙儿与樱子走出擎思殿时,正是晌午时刻,圆日浮于半空,有些耀眼晒人。
各大院落,到处仍是一片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满目的红福与大红灯笼,仆人们忙得不亦乐乎。只是一切与她无关而已。
梁绒笙将凤仙儿送到闺房门前,便离去了。她似乎本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樱子推开了门,却见屋内,凤岸尚未离去。
凤岸见凤仙儿难过至斯的模样,大为吃惊,忙问是因何事。
樱子愤愤中向凤岸说了原由。
“原来五姐终也是无法摆脱命运之人。”凤岸听完,苦苦地道,“自听说五姐是被梁先生从棺材里救出来的人,我便一直以为五姐是与我们不同的。可没想到,我所崇拜的五姐,也如普通人那般,终逃不过感情这道关卡。说到底,我们都是被命运耍了。”
凤仙儿抬起目光,已然从悲伤中平静下来,淡淡道:“樱子,准备笔墨纸砚。”然后看向凤岸,“凤岸,帮我写一封信与君墨。”
凤岸怔了怔,问:“写什么?”
凤仙儿咬了咬牙,作为此生最后一笔赌注,答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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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婿
自古以来,蓬篙国有着这样一种风俗:男子入赘女方家中时,婚事的前一天,女方家中要派一对童男童女到男方家中住一夜,迷信上道是为了驱除男子因入赘这种倒姻缘的事,而招来的专门破坏姻缘、带来厄运的妖魔,实际上是为了让童男童女了解男方家中的生活习惯,然后回来汇报,以让男子入赘过来后,不会因生活不习惯而产生幽怨。
这种风俗的名称便是迎婿。
在凤家四小姐凤歌娶夫的前一天晌午,礼仪先生吴袄善来到凤家五小姐的闺房,与她说了这迎婿的童男童女的选定。
吴袄善如说快板书般一字一言地道:“迎婿的童男由教书的孙先生的小儿子孙马担任,而童女的选定,一直没有定案,直到今日您的归来,族长与司命先生一再商定,便决定由您担任。其理由不仅是为了迎婿之事,也是为了让您早日见见君家人,以做好嫁入君家的生活准备。”
自然,族长与司命定下来的事,一个五小姐的身份是不可能拒绝的,何况,凤仙儿也不打算拒绝。
凤仙儿思着那封算得上是这个时代最震撼告白的书信,大抵已经送到君墨的手中,便心中一阵不安的激动,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君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君墨的答案。这迎婿之事,无疑是给她制造了机会。
不等凤仙儿回复,吴袄善便接着道:“还望五小姐尽快准备,君家迎接童男童女的轿子这会儿估计快到了。”说罢,便皱着眉头离开了屋子。
凤仙儿看得出来,礼仪先生这是非常地不待见她,心中哀叹:估摸着,让她来通知我,都是万分为难了她罢!呵,这被家人不待见的感觉,还真是糟糕。
身后,樱子却是兴奋了起来,一边跑到衣柜边翻找换穿的衣物,一边喃喃自语:“小姐要做迎婿的童女了,必须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才行……”
大抵,年少的孩子对婚事都有着莫名的热衷与崇拜罢。
凤仙儿望着樱子忙碌的身影,唤道:“樱子,我去趟爷爷那里,很快回来。你便在这里等候。”
樱子抬起头,笑着点头:“嗯,待小姐回来,樱子一定会给小姐准备一件最好看的衣服。”
凤仙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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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白书与凤岸所住的大院子里,摆满了刚刚过了花期的山茶花,却是绿油油的一片,外加少许其他花卉的点缀,蝴蝶蜜蜂翩舞其上,显得好不热闹。
因着最近半个月都没有下雨,栽花的土壤已经略显干涸。凤岸此刻正弯着身,忙碌着为土壤浇水,瘦弱的身影埋入一片盆景之中。
见凤岸一丝不苟地认真忙着,凤仙儿也不忍心打搅,便径直穿过院子,来到了爷爷的书房。
据说,爷爷白书曾是当年叱咤一时的武将,武功超群。可如今,凤仙儿望着那做于案桌前执笔写字的白发苍苍的老者,始终也无法想象他手中挥剑一指苍穹的模样。
察觉到有人推门进屋,白书画下最后一笔,抬起头,望着凤仙儿,似是早猜到了来人是谁,此刻被岁月侵蚀地皱纹斑斑的脸上,露出慈和的微笑:“仙儿,是为了何事来找爷爷?”
凤仙儿回头望了一眼屋外的天,关上门,淡淡道:“他们要我做迎婿的童女,却没告诉我相应的礼仪。所以,想来请教爷爷,童女迎婿,需要做些什么?”
“哦?”白书拉过一个椅子,放在凤仙儿身后,示意坐下,“那你应该问礼仪先生才是,如何想起来问我这个糟老头子?”
凤仙儿耸了耸肩,有些尴尬地道:“他们似乎都不待见我,怕是问了,也是白问,倒是给自己找难看。”
“哈哈……”白书突然抚胡大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凤仙儿愈来愈黑的脸,“仙儿,闹了这么多事,也大抵是经历了不少痛苦,你怎的还是放不下那份骄傲的自尊。该知道,人要学会圆滑,尚能在世间立足。如你这番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委屈,怕是总有一天要吃大亏啊。”
凤仙儿听此愣了许久,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低头喃喃:“我知道错了,谢谢爷爷教导。”
“罢了。”白书止住了笑,叹道,“依你现在这个年龄,纵然明白诸多道理,还是会冲动犯错。这也没什么,时间会解决一切的。”
凤仙儿狠狠低着头,沉默。
“其实,”白书笑道,“童本并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平安在君家度过一夜回来即可。”
“啊,这样简单啊。”凤仙儿吃惊。
“嗯。”白书点头。
“谢谢爷爷指点,”凤仙儿站了起来,“那么,仙儿先告辞了。”
白书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前,笑道:“让爷爷送送你吧。”
院子中,已不见凤岸的身影。凤仙儿看了看满院子的山茶花绿叶,有些疑惑地问道:“山茶花的花期已过,怎么不换上其他的花卉?”
白书摇了摇头,道:“别的花卉可以换,但唯独山茶花是任何人不能碰的。”
“为何?”凤仙儿不解。
白书笑了笑,“山茶花是凤岸那孩子的最爱。凤岸喜山茶花,可与诗人喜文墨相提并论。”
凤仙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难怪浇花这种事他都要亲自做。”
回去的路途中,凤仙儿隐约听到行路的仆人谈论君家迎接童男童女的轿子已到,便加急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