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殇之绾君心 作者:陌上芊芊(晋江2015-01-30正文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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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宁王身边会很危险!
童恩背后冷汗直冒,扔下收拾了一半的包袱奔向韦承沂的帅帐。
“王爷呢?”童恩焦急的问帐门口的卫兵,帐中竟然漆黑一片,韦承沂不在。
那卫兵恭敬道:“王爷带着一队人马出营了。”
什么?童恩顿足道:“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他随时会有危险啊!竟然还敢跑出大营……她必须立刻告诉他可能的危险啊!
卫兵摇摇头。
童恩六神无主的守在宁王的帅帐里,现在除了等,还能怎样?
一夜辗转反侧,凌晨时迷蒙睡去,却梦见韦承沂与韦承渊兄弟二人浑身染血的刀剑相向的可怖场面,童恩猛地惊醒,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要跳出胸腔。
帐内寂然无声,韦承沂一夜未归。
不行!不能让梦里的悲剧发生!若肃王真的偷偷部署了武林势力,那么现在双方的局势便有可能逆转了!原本在暗中运筹帷幄的宁王成了摆在明处的猎物,原本等着任人宰割的肃王,却成了握刀之人……
不行!她必须赌这一把!童恩飞快的奔回自己的帐篷,打开火折,点亮油灯,提笔疾书:
同室操戈,苍天泣血!恐防刺客!小心小心!我去劝说四爷,恳请王爷三思再三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童恩字。
写完,她又冲到床前打开小包袱,将放在最底下的金丝软甲掏了出来,抓在手中略一思量,终究一咬牙,将它放在了那张字条之旁。他,应该比她更需要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赌徒
斜阳如血,映在狼烟蒸腾的沙场之上,那景象格外的悲壮和苍凉。仓啷啷的锣声不绝于耳,激战双方已在鸣金收兵。
童恩没多余的精力去感受不远处战场的壮阔,由于不善骑马,她骑骑走走,竟用了六个时辰,才终于抵达南晋先锋营,到此时觉得自己只剩下半条命了。
真是作死的节奏啊!都怪自己没有穿越对地方!她在心里不住的抱怨,一拉缰绳停在营门前,两个卫兵拦了上来,大喝道:“什么人?”
童恩一阵虚脱,几乎是滚下马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嚷道:“我叫童恩,快去通传!快!我要见肃王!”
南晋先锋营,肃王帅帐。
韦承渊面沉如水,目光如炬的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狼狈万状的女人。他未发一语,只等着她自己道明来意——因为他实在猜不出,事到如今她忽然以这样奇异的方式又出现在他面前,究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童恩捧着一碗水大口大口的牛饮,然后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抹了抹嘴巴,偷眼看了看韦承渊,心底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冷!要说这肃王其实也是货真价实的型男一枚,就是通身的寒气让人消瘦不了,每次见他都被冻一下,亏童映瑶那么迷恋他,简直是自虐,还是谦谦君子如宁王那样的更窝心……咳,都这时候了瞎琢磨啥呢!童恩下意识的揉着自己的大腿,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对韦承渊直截了当问道:“四爷,你是不是又派了刺客去暗杀宁王?”
韦承渊虎目微眯,并不答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看来果然被她猜中了!童恩柳眉倒竖,气急道:“为什么啊?他是你兄弟啊!你几次三番的非要置他于死地?”
“为……什……么……”韦承渊冷哼了一声,恨恨道:“你这个随军的未来宁王妃竟不知道吗?还是宁王没告诉你——本王的铁骑如今身处险境,与北辽主力鏖战了五日,敌众我寡,他拥兵十五万却迟迟不肯增援本王——他根本就是和哈吉朗那个老狐狸串通好要除掉本王!难道这还算是兄弟吗?他野心昭昭,就是想借曼陀之力谋求南晋江山!”
童恩急道:“四爷!我以性命担保,七爷绝不是和曼陀勾结!虽然我还不十分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确实是在故意引诱曼陀皇帝哈吉朗入局,表面上他是与曼陀合作抵抗北辽,实际上他早已知晓曼陀和北辽暗中狼狈为奸,他之所以答应来援助曼陀抵抗北辽,估计是故意让哈吉朗以为他好控制,我猜,他是想要借此机会,掉转刀口一举吞并曼陀!偏偏此时你硬要插上一脚……他手下之人便向他献策,索性借曼陀和北辽之手对付你,一方面报了暗杀之仇,一方面又铲除了皇位之争最大的对手,而且,你的死,还将给他提供一个向曼陀宣战的绝佳借口!七爷这几日似乎还在犹豫是否真要置你的生死于不顾,因此没有及时发兵增援,他其实还没做最后的决定,我看得出他还是很挣扎的,他对你狠不下心来啊……四爷,这种时候,你们都要冷静啊!切莫一时冲动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韦承渊双眉紧锁,审视的盯着童恩,后者眼中的焦急和真挚着实不像装出来的。难道真如她所言?老七的心思竟然如此深不可测,居然不惜对自己的后台——亲舅舅哈吉朗——下狠手?难道他与哈吉朗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无论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不能回头。韦承渊鼻中轻嗤,潇洒的坐回帅椅里,冷笑道:“是他派你来当说客的?”
童恩连连摇头:“不是!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劝过七爷,他没答复,我只好再来劝你。四爷,你千万别意气用事了!哈吉朗随时可能和北辽大军给你来个前后夹击的!而你的杀手若是真的害了七爷,到时候南晋的两位王爷双双殒命,二十万将士也会被人家三十万大军连锅端了,才真的是便宜了曼陀和北辽——你们兄弟两败俱伤事小,连累的南晋动了国本,岂不事大!”
韦承渊不疾不徐道:“谁说会两败俱伤?宁王一死,虎符自然由本王执掌,二十万大军都由本王指挥,再加上本王麾下武林高手如云,除了正面战场之外,来个奇袭、暗杀之类的再容易不过,别说三十万大军,这两个区区蛮夷之国,本王根本未放在眼里!”
童恩气的直跺脚:“你就这么想七爷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而且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说不定你的杀手还没得手,你这里剩下六万不到的人马转眼间已被曼陀和北辽屠戮殆尽了呀!”
“第一,本王这次绝不会再失手——十二名一流武林高手分头去行刺,总不会全部落空吧!第二,就算如你所言,本王也有信心脱险——”韦承渊眸中信心满满:“你可听说过‘四海镖局镖无一失’这句话?本王已经给自己保了这一镖。”
老天!太恐怖了!十二名一流武林高手啊!果然如她所料,肃王借助陆凌霜的江湖势力,一方面保护自己,一方面暗杀宁王!童恩咬牙切齿道:“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啊!韦承渊,你为了争夺皇位已经失了人性!”
“住口!”肃王怒喝一声,瞪视着童恩,一字一顿道:“你懂什么!你可知道我母后是怎么死的?你可知道自从母后死后,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只是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啪的一声,童恩双手拍在帅案上,身体前倾,逼视着韦承渊,激动道:“自古成王败寇,谁又真的比谁更正义了?就算你母后真是被静贵妃害死的,你却把对静贵妃的仇记到了七爷头上,难道不是在给手足相残找借口吗?说白了你还是嫉恨你没有得到那所谓的本该属于你的东宫之位罢了!现在你屡次三番暗杀七爷,就算最终你得到了南晋的万里江山,但百年之后,你又能否坦然的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父皇和兄弟们?”
韦承渊大怒而起,童恩也毫不示弱,两人如两只斗鸡般死死瞪着对方,帐内安静得只闻二人粗重的喘气声。
半晌,韦承渊忽然神色莫测的坐回椅子里,击掌三声,一名卫兵闻声进来,韦承渊吩咐他送来酒菜。
童恩脸红脖子粗的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奔走了一天当真饿极了——难道刚刚肚子里叫的那声被他听见了?
帐外夜色渐浓,帐内暖意融融。
“你以为能说服我?”韦承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灼热和辛辣瞬间弥漫在胸口。
童恩正卖力的嚼着一块烤牛肉,嘴里鼓鼓囊囊,还不自嘲忘苦笑,含糊道:“我只是想赌一把。”
“赌……”韦承渊玩味着童恩的话,目光停驻在童恩的脸上。
童恩咽下牛肉,微微抿了一口酒,满足的眯了下眼。韦承渊没有漏掉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她确实变了,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面对着她,他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童恩感受到韦承渊深沉的目光,她抬起头,迎视着他,坦诚道:“四爷,我这次可是一场豪赌,你有没有气魄陪我赌这一回?”她赌韦承渊和韦承沂都不失人性,赌他二人仍旧顾念兄弟之情,也赌韦承沂对她的爱。
韦承渊深深的看进童恩眼底。这个女人,曾在他的心尖上无情的刺下了狠狠的一刀,令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困惑、失望和酸涩滋味,但无可否认,她仍旧牵动他的心……老七从小到大的音容笑貌忽然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那个柔弱纤细的弟弟,那个文静有礼的弟弟,那个曾经被他保护在身后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乱局
童恩目光灼灼:“四爷,我这次可是一场豪赌,你有没有气魄陪我赌这一回。”
良久,韦承渊释然苦笑,道:“罢了,本王就疯这一次——只要明日傍晚之前,本王得到老七率兵前来增援的消息,那十二名刺客就绝不会对他出手!”
童恩激动的一拍桌子:“爽快!四爷放心,七爷若是没人性的不出兵,我第一个反他!以后你再要如何对付他,我绝不阻拦!”
韦承渊心中不是滋味,鼻中哼了一声,放下酒杯,传唤卫兵进帐,吩咐道:“去请唐夫人过来。”卫兵领命而去。
“凌霜在这儿?”童恩惊讶道。她确实猜出陆凌霜会在暗中为肃王效力,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就在这先锋营之中。
韦承渊淡淡道:“她也是昨晚才刚赶过来。”
童恩心中明镜一般:陆凌霜肯定是带着众多高手赶来的,恐怕就是来替肃王刺杀宁王的吧。唉,她和陆凌霜这对朋友还真有点各为其主的味道。
不多时,帐外卫兵一声通禀,帐帘掀开,一袭银色盔甲的窈窕倩影踏入帐中,童恩只觉眼前一亮,好一位风姿飒爽的巾帼英雄!童恩兴奋的招呼道:“凌霜!”
陆凌霜乍一见到童恩,眼中闪过短短的惊讶,转瞬苦笑道:“劝你别跟着宁王来,你到底还是跟来了!”
童恩冲陆凌霜一挤眼,戏谑道:“我若不来,哪里知道他们兄弟竟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
陆凌霜探寻的望向肃王,见肃王一脸阴沉,心中已然明了,她郑重问道:“王爷,我们今晚还动不动手?”
童恩生怕肃王忽然反悔,一双水瞳热切的望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也在诉说着无尽的恳求。
陆凌霜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肃王,等待着他的决定。
韦承渊下颌紧绷,冷峻的唇角微微一抿:“算了。”他将目光从童恩转向陆凌霜,道:“唐夫人,请你的人等讯号……”
陆凌霜几不可觉的叹息了一下,点头道:“明白了。”
童恩高兴的几乎要跳脚,心中的喜悦简直难以言喻,此刻她还未曾想到,八个时辰之后,一触即发的血腥战局最终真的因为她这场豪赌而来了个风云突变……
翌日,是极为漫长的一日,三国军队直杀了个天昏地暗……曼陀果然倒戈相向,与北辽大军前后夹攻肃王的兵马,而宁王所率的南晋主力部队终于在紧要关头及时赶到,来了一招反客为主,抄了曼陀的后路。与此同时,肃王真的在最后时刻撤回了全部十二道暗杀指令,宁王堪堪躲过一劫!南晋的十五万大军犹如秋风扫落叶般,仅用了两个时辰就歼灭了方寸大乱的曼陀军队,南晋主力部队和苦战了多日的前锋骑兵终于汇合一处,宁王与肃王亲自披挂上阵,率领将士向北辽发起猛烈攻击。暮色将晚,北辽本已显现败势,南晋胜利在望之时,熟料曼陀皇帝哈吉朗自知诡计败露,与南晋撕破脸已无可避免,便索性豁了出去,火速调集了附近待命的十万曼陀余部,誓与南晋做生死对决。这一仗可谓异常惨烈,直战到天已黑透,喊杀声和战马的嘶鸣响彻苍穹,三国不同服色的兵士横尸千里,宁王更是在肩膀受了箭伤后仍继续指挥作战。
就在各方均人困马乏之际,陆凌霜手下的一位高手成功突破重重防守,一箭将曼陀皇帝哈吉朗射毙于马下,曼陀兵马顿时溃不成军,而宁王则立即下令不杀降兵,几乎未再损伤一兵一卒便收降了曼陀剩余的九万步兵,还顺带生擒了一名北辽大将。北辽主帅见势不妙,连忙鸣金收兵,肃王本欲率兵乘胜追击,但宁王以穷寇莫追为由未予准许,这场持续了七个时辰的艰难战斗方终于结束。
童恩一整天心中既焦急又忐忑,待得终于等到大军得胜回营,她却颇有些躲躲藏藏的站在角落里观望着,实则害怕面对韦承沂。若说她自认为也没做啥亏心事,更没有对不起韦承沂的地方,却直觉韦承沂会有些怨恨她这次“夜奔”吧。
可当兵士们一队队回到营盘,却始终不见宁王和肃王的身影,连宁王的那些亲信谋士和武将都不见踪影。童恩忽有种不祥的预感,凑到一名面熟的将领前,问道:“敢问将军,怎么不见两位王爷回营?”
那将领认得童恩是未来的宁王妃,颇为谦恭有礼的抱拳施礼道:“宁王殿下受了箭伤,此刻在驿馆疗伤。”
童恩脑中嗡地一响,那熟悉的钻心疼痛瞬间席卷了她,身体都不由得晃了两晃。他怎么会受伤?不是把金丝软甲留给他了吗?难道他没穿?
“小姐没事吧?”那人慌忙出手一扶。
童恩紧咬牙关捱过这阵疼痛,抓住那人衣袖道:“请将军找人带路,我要去驿馆!”
月上中天,驿馆内外灯火通明,宁王的亲兵在驿馆周围扎开营帐,层层戒备,气氛格外的严肃紧张。
童恩在驿馆门口跳下马来便往里冲,差点撞上迎面出来的人,抬眼一看,却是韦承渊和陆凌霜。
“七爷怎么样了?”童恩焦急万状,劈头就问。
韦承渊神色复杂,沉声道:“箭上喂了毒,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