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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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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她扇了她一巴掌,却落得了如今这个境地,如今若再一个巴掌过去,还不知要闹出什么是非!
  香玉冷冷道:“咱们将东西交给刑堂便是,自有人来处置!”
  锦绣冷哼了一声,放下手,又狠狠剜了一眼阮小幺,后者面容生冷如铁,在微暗的黄昏下,似讥似嘲望着自己。
  她“呸”地一声,扭头便走,也不与香玉一块儿了。香玉与那丫鬟一处,盯了阮小幺片刻,嘴角翘起了一抹笑,转身跟了上去。
  月上屋檐,人走茶凉。阮小幺一人空伫立在廊苑中,心中恼怒,却不知该对谁说,手中一团皱巴巴的衣物,一片如雪的洁白上沾的是点点灰黑,醒目的脚印,嘲笑着她孤零零一个小女子,在偌大的府中,离了倚仗,便什么也不是,连个丫鬟都能欺到自己头上来。
  她默默回了去,近了丫鬟院儿,瞧得那一片灯火阑珊,人影幢幢,闷头进了去。
  昏黑时分主子未归,下人们冬至时节额外活络,依旧礼节周全,却浑似没了往常的疏远防备,扎到一处便笑语连连,厨房正备着宴,酉时四刻的更子一报,便要去开宴。如今仍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天说地。
  然而院儿当中,为首的一间屋前,正有几个丫鬟围在一处,气氛有些古怪,面色也不似节庆时喜笑颜开。
  阮小幺进了院子,便受到了数十双投来的视线,齐齐望向她,各怀心思。
  当中便是香玉与玉菱二人,锦绣只在一旁,来时碰见的那丫鬟也在其中,其余便是些跟着的小丫鬟,纳仁并不在。
  玉菱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她将衣物放到一边,慢慢过了去,两旁丫鬟们散了开,让了条道儿给她。阮小幺到了她跟前,果见她手中捏着的便是那珐琅镯子。
  “这东西可是你带在身上的?”玉菱问道。
  她面容如往常一般平静,只是没了初见时那样盈盈的笑意,看过去的眼神也带着一些审视。
  阮小幺点点头,“有人送了我这个,今日刚得。”
  她大致将经过说了一遍,锦绣却嗤道:“你当然要说是别人送的,哪个贼会说东西是偷来的!”
  玉菱皱了皱眉,又问道:“送镯子的人呢?”
  “她来叶大夫那处是为了给夫君瞧病,并未透露姓名。”阮小幺道。
  “那就是说你并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玉菱道。
  “不,”阮小幺对上她的眸子,“叶大夫有瞧见过,他定会知晓!”
  正说着,外头又来了人,却是两个婆子,面目有些阴沉。
  几人见着,忙迎了上去,行礼叫道:“嬷嬷!”
  当中一个婆子点点头,实现扫过一圈,在阮小幺身上顿了顿,道:“方才锦绣来报,府里出了偷盗之事,可是人赃俱获?”
  玉菱将那镯子递了过去,“大过节的,本不愿说起这事,只是如今事发,不得不劳动嬷嬷,还请恕罪!”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祸从天降

  “我知你素日喜好清静,如今主子俱不在府上,如此之事,还是谨慎为妙!”那婆子望了她一眼,神色微缓,而当瞧向阮小幺时,又冷了下来,“这位姑娘跟我来吧!”
  阮小幺认得她,上回进刑堂时,她露了一面,似乎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
  她无法,只得跟着那婆子向外而去,并玉菱、锦绣、香玉以及跟从的丫鬟一道儿跟了过去。
  一路上天色愈晚,好在玉菱身边的几个丫鬟各自提了灯笼,照着前路走在两旁,荧荧微光中,一行人匆匆朝刑堂而去。
  事实上,刚出了院子,外头已有几个带刀的侍卫围了上来,跟着几人一路而去。
  阮小幺瞧着如此大的阵仗,心中想着之后该如何是好,然而思绪就如这昏黑的天色一般,朦胧模糊,周围一切事物都被笼罩在不明的黝黑之中,前路茫茫。
  有些异样的心思,甚至在她自己也不明了的时候,已经渐渐开始滋生、发芽。她太弱小了,就像翻浪汹涌的大海中一叶孤舟,小小的木板在铺天盖地的风浪中发出吱呀的不堪重负的声音,无需大浪,一个小小的水风翻卷过来,自己就会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嗜人暗夜中。她以为大海会一直风平浪静,然而事与愿违,总是在意料不到的时刻,会出现波澜。
  几人轻车熟路到了刑堂,其中陈设一如前日。那婆子坐上了上首当中一把木椅,另一边空着,似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有人来报,“骑射此刻不在府中,副值恰在,说不时便至。”
  骑射是鲁哈儿,副职是低他一阶的一个统领,名唤朗赤,平日鲁哈儿不在时,便代了他的职责。
  阮小幺立在堂当中,按例事未定论,无需跪着;玉菱等人属苦主与人证,只按次坐在了左右两边。几人俱不发一言,等堂上开口。
  刑堂这屋空广,平日里没个人气,冷冷清清,此刻掩了门,角落生了炭盆,却仍抵挡不住外头钻进来的丝丝寒意,卷到人身上,一层紧着一层,似一把刀子在心胆上划来划去。
  不一会,一个面目深邃、留着髭须的中年男子匆匆过了来,门一开,带进一股子寒气,又被他风风火火的力度冲散,随之而去。
  朗赤进了刑堂,像上首那婆子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双目沉沉似铁,精光内敛,朝向阮小幺,道:“将原委道来。”
  座下几人似乎都有些忌惮这人,皆是正襟危坐,就连最饶舌刁钻的锦绣都未曾开口,只垂头盯着阮小幺,眼中冷诮。
  这架势搞得像三堂会审一般,事到如今,阮小幺庆幸的是,这群人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自己毒打一顿或是关小黑屋什么的,好歹还弄出了这么个面子工程。
  她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向这人说了一遍,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查哈子井巷的叶大夫可以为奴婢作证。”
  朗赤不置可否,问那婆子,“如今可否派人传信与叶大夫?”
  那婆子望了一眼微掩的窗外天色,摇摇头,“今日虽不宵禁,仍恐惊扰了贵人。”
  此时,座下为首的玉菱从容起身,走至阮小幺身边,先像上首两人行礼,“嬷嬷、副职。”
  这姑娘年岁不大,礼数却周全的很,心思也细,在府上的时间久,谁人各自的喜好、憎恶都一清二楚,可谓八面玲珑,此刻行完礼,却并不说话,只待那二人依允了,这才道:“方才听人说了,现下叶大夫进了宫,并不在府上,恐怕回来的也迟,况且素日事忙,若是差人报信,少不得要待到明日。这位妹妹出来府上,有些不同,想是各样规矩晓得的也不大多。况本也无甚,一个镯子罢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此事……不若就此作罢,也免得扫了众人的兴!”
  “胡说!”那婆子斥了一句,道:“这已是偷盗之事,即便你是苦主,也不是你说作罢便可作罢的,府中自然有府中的规矩!我知你性子和善,此事休要再提!”
  她挥了挥手,玉菱只得垂首退回了座上。
  如此一来,她瞬时间摘了个清清白白,阮小幺便成了众人更加可恨的对象。
  因主子们都不在,刑堂统领虽可代管事,若无确凿铁证,也不好擅自做主,那统领听几人说完,眉头深拧,一言不发,倒是旁边的婆子不以为然,只道:“镯子从她自个儿身上掉下来,不就是铁证了?足可以先关刑堂,待主子回来,便可发落了!”
  阮小幺忍气吞声不下去,抬了头看向首座二人,径直道:“若是时候叶大夫回来了,证明奴婢是清白的,那二位该如何自处!?”
  “放肆!”朗赤一声呵斥。
  “非是奴婢放肆,只是实话实说!若东西真是奴婢偷的,为何在府外不去销赃,还要带回府中?万一给人瞧见了,不是百口莫辩么!况且这哪里算什么铁证!奴婢进府不过月余,连各位姑娘的屋子都分不大清,怎么还能摸到玉菱姐姐那处,偷了她的东西!”阮小幺头颅高昂,一字一句,言之凿凿。
  她确实冤枉,不是因被人栽赃,而是似乎每逢遇事时,自己总是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分明事实就在眼前,这些人都不愿睁眼去瞧一瞧,只认定她是那个祸害,这种气谁能忍得了!
  锦绣没好气地抢了一句,“谁知道不是你见猎心喜,想自个儿留着东西呢!”
  堂上那婆子扫去一道视线,冰冷冷地投在锦绣身上,让她垂了垂头,噤声。
  而这时香玉也站了起身,如玉菱一般,向二人拜了一礼,道:“阮妹妹说的也在理,毕竟事儿是我姐妹两发现的,若阮妹妹真是清白,难保我与锦绣不会被人当做挑事儿的刺头,不若这样——请嬷嬷与朗赤大人去瞧一瞧阮妹妹的住处,若真有那等腌臜之事,想来大人慧眼,必能查出蛛丝马迹,若是干干净净,那也不妨待得明日,差人问一问叶大夫,便水落石出了!”
  那两人一听,也觉可行,当下点了点头。
  阮小幺先是松了口气,想搜查,便任他们搜了,还自己个清白;然而宽心不到刹那,猛然间又一颗心沉了下去,咯噔一响。
  ——莫不是早给自己设了套?
  她那处又不是什么铁桶箍住的屋儿,真若想栽赃,那太容易了,溜进去放点东西,简单得很。
  想到此处,她又瞧了一眼香玉,见她眼中一片青天明日,秀丽的面容带着几不可察的一抹笑意,说不出的阴沉,不多时,又转眼对上了阮小幺,那神情好似已见着了对方的末日一般,得意而不屑。
  朗赤已然起身,唤了几个侍卫与之一道,回头说向那婆子,“劳烦嬷嬷与下官一道前去,女婢之处,下官不遍兴师动众。”
  不待他说,那婆子早便也上了前,从院外头唤来几个当值的下人,道:“你们在外守着。”
  她自己则带了三个婢子,与朗赤一道出了刑堂。里头玉菱、香玉、锦绣三人忙跟了上去,那几人也不拦,而当阮小幺也想跟过去时,却被两个小厮在外阻了住。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句相帮

  “姑娘请回。”两人的声儿冰冰冷冷,似乎没个人气。
  阮小幺无可奈何,瞧着最后一人的背影在幽黑的院落中消失,只得回了刑堂,团团在当中走来走去。
  屋里头除了几个下人看守,还有个与她一起前来的丫鬟,正是当时在廊苑中指出那镯子为玉菱所有的那个。阮小幺不着痕迹望了她一眼,只觉得面熟,却不记得在哪出见过。
  许久没个人声儿,清清冷冷的,她甚至觉得身上都被凉透了。
  不知多久,才蓦地听到那丫鬟的声音,“妹妹休要烦恼,不如暂歇一歇。我瞧着你不是那样偷鸡摸狗之人,大人必会还你一个清白!”
  她有些意外看过去,见那丫鬟柔声细语,眼中也尽是安抚之意,不由愣了愣,瞬间脱口而出,“你与玉菱姐姐……”
  那丫鬟笑了笑,道:“想来你不认得我,我叫凝纯,前些时日在梅香苑中见过你一面。玉菱是我的表姊。”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那样笑时,模样与玉菱有八九分相似。
  阮小幺恍惚记起,那日梅香苑中匆匆离去,是见过这么个人,也是眉眼柔和,心气平淡,然而一想到她是玉菱的妹妹,亲近的心思便烟消云散,一想到方才玉菱在堂上说过的话,她便不由气闷。
  她是苦主便罢了,也犯不着那样落井下石吧!搞得自己柔柔弱弱似朵小白莲,自己倒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凝纯仍在安抚她,“今日主子都不在府中,大人也不好专权择断,必得等上一夜,到明日再行处置,瞧你颇得主子青眼,想必不会吃什么苦头……”
  “多谢姐姐。”阮小幺撑起一丝笑意。
  凝纯却低低叹了一声,眸子里透出了些不平与自责,轻声道:“都是我不好,我当时瞧见那镯子,也没经脑子想,便直接说出来了,却没想到锦绣与香玉那两人与你不对付,倒借机生事,惹出了这许多麻烦……”
  阮小幺没开口,只是沉默。不大一会,凝纯便又开始为她抱不平,“你不晓得,平日里我也在侧妃那处伺候,见过了那二位姑娘的德行,什么本事也没有,专会在主子跟前媚上讨好,挤兑下人。偏侧妃就喜她们二人,殿下这才提了她们做大丫鬟,否则,凭她们这性子,哪能上得了这高位!妹妹也是因主子稍稍看重了些,便得了她们如此为难!”
  阮小幺听出了一两分意思,锦绣香玉两人虽得侧妃喜欢,在其他下人面前却不太得心;另外,这凝纯……果然和玉菱是一家的。
  不着痕迹的搬弄是非,若自己再蠢些,恐怕便觉这姑娘是个大好人,说不定还给人当枪使了。
  她忧心着自己那屋的情况,眉头便一直紧锁着,几乎未舒展过。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听得外头响起了一队脚步声。
  凝纯忙站起身到屋前恭候几人,阮小幺立在堂前,一动不动。
  为首的仍是朗赤,后跟着那婆子,再后头是那几个丫鬟,几人身边,同走着几个婢子,手中紧握着什么东西。
  朗赤一进来,便让人将东西搁在桌上,向阮小幺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阮小幺一瞧,只觉心头像沉着一块秤砣,直直坠到了最底层,压得她喘不过来气。那桌上搁着的东西,她从来未见过,零零总总好几样,无一不是精巧细致的小玩意儿。
  一把檀香骨绢绸面镶丝绘春日山岚的折扇、一副红翡掐镂银坠子,另外一支晴鹤吐云坠米珍珠的象牙短簪,银亮的面儿映着摇曳澄明的灯火,刺得她眼睛一阵发疼。
  这些人栽起赃来还真是不遗余力,阮小幺紧抿着唇角,摇了摇头,“奴婢不认得这些物事。”
  “这都是从你箱奁里头的衣服里搜出来的,你竟然还想否认!?”那婆子冷哼一声。
  阮小幺挨次看去,朗赤面色如常,只是眼中带着些鄙夷;玉菱神色晦暗,仿佛有些心伤;锦绣嘴角勾着冷笑,一副瞧好戏的模样,香玉稍内敛些,也不过一丘之貉。还有个凝纯,眼中透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神情,似是没想到她是这种宵小之徒。
  果然是给她设的局,专等着她往里跳。
  阮小幺知这回百口莫辩,道:“奴婢向来手脚干干净净,我知大人不信,将如何处置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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