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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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此处候着,若人出来,速派人禀报与本王。”兰莫道。
鲁哈儿答得响亮,“是!”
他将主子送到府门外,那处正停着来时的轿舆,一旁的枣红色骏马上,正坐着清秀可亲的美人儿纳仁,见着来人的身影,忙跳下马,拜向前行礼,“殿下!”
“走吧。”兰莫道。
日正近中午,国师府天字的厢院中,阮小幺与叶神医仍在“讨论”那见效奇快的葡萄糖。
她气息蔫蔫地伏在桌边,向叶晴湖道:“我说了八次了,我也不太清楚那玩意儿怎么合成,真的……”
原本在超市可以买来材料自己制作,但如今这奇奇怪怪的地方,她上哪买材料去?
叶晴湖却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道:“你方才言之凿凿,必定是已然有人制出来了这物事,就算你不知,你带我去见他不就行了!”
他极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锲而不舍在她左右嗡嗡嗡、嗡嗡嗡。
阮小幺恨不得将这只巨型苍蝇堵了嘴,瞧着他一副遗世旷然、出尘隽雅的模样,哪晓得内里就是个死学术狂,不将事情翻个底朝天不罢休,她肚中墨水再多,也经不住如此之问,恐怕不到两天,连身世经历都要被他问出来了。
她算是服了他了。
“知道此物的人都死了!”她没好气答道。
叶晴湖问道:“为何?”
“因为犯了天机!”
“但你知晓。”他一针见血。
“是啊,我知晓,所以我命运多舛。”阮小幺胡诌道。
“无妨,”叶晴湖却坦然应之,“你已然福薄,我也无亲无故,即便天谴也损不了什么。你只管将知道的告诉我,余下的我自己来做也无妨。”
他说话时风淡云轻,没有丝毫悲意,甚至连神色都是认真的。阮小幺不由愣了住,她以为像他这种性子,都是锦衣玉食、众星捧月惯出来的,便自然觉得这人必是身世不错,哪想却也是个孤家寡人。
“那……你娘子呢?”她问道。
叶晴湖很是不在意,“我还未娶亲。”
“嗯?”阮小幺一惊,有些诧异,“你之前说你已二十二了吧!还没娶亲?”
“怎的?”
她呵呵,胡乱应付两句,盖了过去,心中暗想,果然,死学术狂都是讨不到老婆的。
正想说什么,却见叶晴湖望着她,又低下了头,去看那“人体解剖图”,片刻后,又抬头瞧了瞧她,微微皱了皱眉,仍是低了头。过不到半刻,再一次抬头看她,细细在她面上打量了半晌,直看到阮小幺心中发毛。
“你看什么?”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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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奉上~~~
第九十三章 涟漪又起
叶晴湖却依旧望着她,问道:“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阮小幺:……在问完亲事过后问这句,真的好嘛!?
“真是蹩脚的搭讪……”她嘀咕,不去理睬他,理了理思绪,打算继续向他解释什么葡萄糖。
然而叶晴湖用笔杆点了点她,“抬起头来。”
“啊?”
“抬头!”他道。
她躲开那支笔,莫名其妙抬起头,对他对视。
他又命令道:“笑一笑。”
“公子,你在**奴家么?”她木着脸。
叶晴湖毫不理睬,“笑一笑。”
阮小幺抽了抽嘴角,扯开了一抹笑。这回他在对面细细看了,又拧了眉冥思苦想,仍是想不出个头绪。
“好了,”她敛下笑容,敲敲桌面,道:“你还要不要听了?”
他摇了摇头,“算了,你说吧。”
于是,两人再一次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执与商论。
若是以往,阮小幺一定会感动,第一次出现与帅哥首次见面便聊得热火朝天的局面,然而现实太过残酷,上天送了个帅哥到她跟前,却不是用来观赏的,而是个为了激励她复习功课的教导主任。
她这么一进屋,便从早待到了晌午,脑细胞耗死了一大片,饿得前胸贴后背,终于忍不住对他道:“叶大夫,我体弱,不可长时间耗心神。这样吧,明日我再来,如何?”
她下了告辞令,叶晴湖显然却不愿下逐客令,继续道:“把这个‘枯草杆菌’与我再说一遍。”
阮小幺:“我真要告辞了。”
“我还是不太理解,你能不能做个……什么镜来着?也好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物事!”他比划着。
“显、微、镜。”她道。
“嗯,对,”他点点头,道:“如此,我也可将这些药草置于‘显微镜’下,看个究竟了。”
阮小幺:“告辞。”
叶晴湖正要去拿他想说的药草,刚抽出一根,便见她已拉开了门,大步向外走去,大有走入光明,将黑暗弃之身后而不顾的风采。他连忙过去将她拽了住。
阮小幺回过头,僵着脸,低头望着他的手,“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是北燕人么。”他道。
她真想呵呵他一脸。
“北燕人长得是这样的——”她气急败坏地在自个儿脸上比划来比划去,又道:“就算老娘是北燕人,那照样是个女的,那也是男女授受不亲!”
叶晴湖微微地放开了手,好言劝道:“怒伤肝,还是心性平和点为好。”
“托福,我身子骨好得很!”她怒道。
院儿外头听到动静,已有下人微微露了个脸,以示全备。阮小幺毫不客气一拱手,“明日再见!”
说罢,便奔向光明了。
叶晴湖在后头喊道:“明日卯时,我等着你!”
外头一个丫鬟进了来,小心翼翼问道:“神医可要用小食?”
他挥了挥手,“罢了,再过片刻。”
丫鬟应了声,退下了。
兰莫走后,鲁哈儿便出了前厅,在天字厢院的回廊尽头处等待,瞧见阮小幺大步流星的身形时,便走了出来。
“怎样?”他问道。
阮小幺三两步走上前,道:“神医让我明日午时再来。”
鲁哈儿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她能告诉自己什么好结果,却在她回答了之后,惊了一回,怀疑道:“果真?”
“骗你作甚。”她道:“神医对我很满意,还说如我这般学识高众,不应只当个奴婢。”
虽然原话是——“你懂的那么多,还只是个奴婢”。
鲁哈儿扫了她一眼,却罕有的没说什么,若是以往,恐怕他早奚落起来了。
阮小幺有好些不习惯,见他面上如古井无波,眸子中却比往日更有神采,仿佛捡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精气神儿都好了一倍,不禁纳罕问道:“天上掉钱了?”
“嗯?”他没听懂。
“还是掉美人儿了?”
这句听懂了,他本应当怒瞪回去,道声“什么乱七八糟的”,然而此刻却正被话头砸中,也无意反驳,只又扫了她一眼,道:“在这处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自个儿先走了,那背影瞧着轻快迅捷。
阮小幺吐槽,“真是如疯一般的男子……”
不一刻,鲁哈儿便又从离开的拐角拐了过来,道:“先等着。”
“殿下去哪了?”她问道。
“殿下去哪还用与你报备?”他反问。
三两句话又现了原形。她撇了撇嘴,与他一道站在回廊尽头处,瞧着不时走过的下人与侍卫。
枯坐着干等,时间便过得又慢了些,好容易日头爬向了西,却渐渐回了一些光照,不再如晨时那样阴沉,然而左等右等,总不见人来报皇子殿下的到来,她随意找了个石凳坐下,靠在廊边,托着腮,不觉困意连连,支着手的脑袋便不自觉向下沉去,又微微惊醒,再次向下沉去,小鸡啄米一般,没个醒时。
最后天色渐阴,身遭感觉到冰寒的凉意之时,终于有人回报,“大皇子殿下回了!”
国师府正在圣苑到大皇子府的途径之路,兰莫回时,可顺道来带两人走。此刻,二人终于等到他到来,刹那间阮小幺的瞌睡虫飞了个精光,精神抖擞地跳起来,拉着鲁哈儿便要赶紧回去。
鲁哈儿将她的手拽下,“别拉拉扯扯!”
“都快冻成冰棍儿了!”她抱怨道,也不晓得为何他们不去屋中等候。
然而两人一路赶到正门时,却不见那银顶紫盖轿舆的踪影。
阮小幺东张西望,问方才来报话的小厮,“人呢?”
“兴许殿下要慢些。”那小厮道。
于是几人又在门外等了半晌,直到国师府门前挂上了红珠络的灯笼,终于见一人遥遥跑来,却又是个小厮。
“殿下来了没?”阮小幺问他。
那人答道:“殿下着二位先回,他不刻便回!”
阮小幺:……
她从日中等到日晚,就等来了这么句话,饿都饿得半死了!
鲁哈儿却让人将马牵了来,道:“走吧!”
于是,当晚,阮小幺又被这“疯一样的男子”卷在马上心惊胆颤带回了皇子府。
阮小幺前半段路坐在鞍座前边儿,后半段路坐在鞍座后边儿,若马肚子上有口袋,恨不得要往那坐一坐,当一马二人到达偏门之时,鲁哈儿几乎是把她一脚踢下去的。
守门子的护院正睡着,朦胧半醒之间开了门,迎了两人进去。
女院儿分两处,前院一处、后宅一处,前院多是一些婆子、粗使丫鬟,后宅的多是主子跟前的丫鬟,专为伺候女眷。兰莫尚未有正妃,却已有了一个侧妃,然而府中大小事务,也不由她管,内宅之事,以往向来摊派到几个大丫鬟身上。
而分管院儿中各住处的,便是纳仁海珠。
好巧不巧,此时纳仁也不在府中,阮小幺该归何处,便没了主意。
鲁哈儿向来只在大皇子跟前伺候,对内宅之事一窍不通,偏生见不得阮小幺大晚上还在府里头闲逛,便在后宅丫鬟院儿中指了个住处与她。
“我记得这处前不久空了,你便歇在这处。”他命道。
他在院外,叫了个丫鬟来,自己不好进去,便让那丫鬟带着她,又道:“隔间便是纳仁的屋子,一应事物,待她回来后,也好与你周全。”
阮小幺还暗想着这人嘴厉心细,跟着那丫鬟进去,结果不明不白地便被他坑了。
当然,鲁哈儿总无心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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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第九十四章 锦绣香玉
向来后宅之中除了主子便是丫鬟顶天,侧妃性子弱,从娘家带来的几个丫鬟便厉害了起来,一多半向纳仁海珠要了院儿中最好的几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那屋子还是朝北的,冬日里虽有火盆,总不如南面暖和,正巧前个月当中有个出府嫁了人,南面的一间屋空了出来——便是阮小幺被带去的那间。
因此她来府中的第一日便招了一帮子女人的恨,只为了一间屋子。
那丫鬟也不回头,带她到了屋那头儿,将灯笼挂在一边的壁钩上,道:“姑娘请。”
里头一应事物都安置得妥妥当当,不大宽,却挺深,被一副简致的小帘儿隔成了两小间,里头便是一张榻,衾被也是洁净的,想是刚被人换过。
“有劳姐姐!”她微笑了笑,行了个礼。
那丫鬟没想到她如此,愣了一刹,忙摆手道:“姑娘莫要如此!”
自己只是个三等丫鬟,这姑娘瞧着清灵标致,又是被鲁哈儿送回来的,指不定与主子就有什么关系呢!哪能向自己如此行礼?
在这府中,需时刻记得谨言慎行,若依着自己的性子咋咋呼呼,说不定哪天便会得罪什么人,到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眼力见儿。
什么人该捧、什么人改踩、什么人该远远地托着,这都是门学问,想在这权贵内院中生存下来,必须要学会这些东西。
阮小幺仍在打量着周遭,回过头,便捕捉到了那丫头眼中刹那间划过的一丝情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果然,对方将门儿半掩了,轻声在她旁边道:“姑娘,入夜了有人看管着,一时起不了乱,到了明日,你可得注意些,别惹了上头的姑娘们!”
她这话已是说到地了,若这小丫头日后能有个一星半点的福气,自己或许还能得些好处,即便她是个福薄的,也碍不到自个儿。
阮小幺心领神会,点点头,“多谢姐姐提点!”
那丫鬟又看了她一眼,露了个笑容,将钥匙摘了一把给她,便出门去了。
阮小幺在外头冻了半天,好容易得了个屋子,呼啦一掀帘子便倒在了榻上,四处望望,也不知道洗漱的东西从何而来,没奈何,只得先去睡了,明日再细细处理。
只是不知她以后是否真要日日住在这里,从慈航寺逃出来,到如今便快有半年了,这半年的事儿都能写成一本西游历险记,当中苦辛,只有自个儿才能明白,总在辗转奔波,总在委曲求全,差点都忘了,她所习惯的自由是什么感觉。
缩在榻上,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片平滑细腻的肌肤上,突突兀兀肿起了一片划痕,似乎是个北燕的“奴”字。
现下可好,在大宣,自己指不定已被划入死户;在北燕,自己又成了奴籍,不晓得今后还能在哪里安生。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察罕。
他背着阳光,低头看自己的神采,蜜色的面庞,总是笑吟吟的叫她,一个月前,进大理寺时,他对自己说——有我在。
在在在在在——在个球!到现在为止他一次都没露过面!
她愤愤然想着,脑海中那个察罕又变了神色,无喜无怒,竟有些像大皇子兰莫,瞧着人时只是平静中带了些寒潭一般的冷漠,对着自己时,也是那副模样。
莫名便觉得心中有些不好受。
放佛怎么努力,都无法再与他靠近一些,到了盛乐,他便变回了一个风雅英俊的大家公子,而自己,却更下一层楼成了个奴婢,怎么想都不对劲。
她低低叹了声,待到明日太阳升起,不知又是什么光景。
一夜几乎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直到一丝光线透进了窗纸,天色尚且泛白时,院中便有了些动静。她被惊了醒,蓬乱着头发,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迷瞪了半晌,才发觉自己无甚事可做,便又倒了下去。
然而没过多久,外头窸窸窣窣响动过后,自己的屋门便被拍得如震天响,伴着外头的叫声:“赶紧起来了!都几时了还睡!”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