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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世家夫人.官夫人日常 作者:一枚铜钱(晋江14.05.19vip正文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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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嬷嬷在旁磨墨,偶尔会偷偷看看,见明玉信里都是道歉的话,也不说这些时日的事,更不提有了身孕,心中纳闷。等信已写了两张,才说中秋齐琛落水一事,未免家中担心忘了回话,如今寻得三爷,但昏迷不醒一直尽心照料着。最后才说有孕一事。
  写好后,放入信封,用红蜡封好,让姚嬷嬷寻信差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揉揉右手,又低头看看肚子,明明没什么感觉,心底却觉欣慰,只要看看心情便好了许多。刚起身,下人就敲了书房门,“夫人,大夫让小的过来禀报,大人醒了。”
  明玉大喜,水桃忙搀扶住她,免得脚步过快摔倒,“小姐您走慢些。”
  明玉哪里慢得下,恨不得瞬间就到了房里。
  大夫正在一旁把脉,让人拿了药盒,提针出来,替齐琛针灸。明玉站在后头看不见他的脸,只见那露出的手指会动,等的心急如焚。等大夫起身,她急忙上前,一眼便与齐琛双目对上。心头顿时翻涌酸楚,几乎是扑在前头,又不敢哭出声扰他。
  昏沉了十几日,人瞧着都瘦了。明玉握着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忍的喉中颤抖。
  齐琛微微动了动唇,没什么力气说话,低哑道,“芝芝。”
  明玉抹了泪看他,强笑道,“三爷,您可饿了?想吃些什么?妾身让他们做去。”
  齐琛看着她,饿的没什么知觉,只觉嘴里淡得很。明玉见他不语,止了止泪,抬头说道,“梁大夫,劳烦您列个菜肴,禁口的都一一写明,交给厨娘,速速做些吃的过来。”
  梁大夫应声,和管家退了出去。明玉让下人开了窗,让他们在外面守着,安排妥当,才回到床边,看着看着齐琛,才终于是笑了笑,这笑着,泪又滚落,提帕抹泪,“三爷,待你吃饱了,我说件好事与您听。”
  齐琛嗓音低沉,“先说罢。”
  明玉俯身看他,几乎凑到面颊,亲了那唇一记,才道,“你要当爹了。”
  齐琛愣了愣,看她面上泛了绯红,眸光艳艳,甚是娇羞,蓦地笑开,费了力气伸手出来抱她,“累你们担心了。”
  明玉听着措辞,是你们,不是你……她不敢压伏他胸膛上,撑手看他,又印唇一记,仍不敢将这些时日所压抑的痛楚表露,笑道,“嬷嬷说男子听见媳妇有孕,将要做爹,可都是欣喜若狂的。三爷果真是冷性子。”
  齐琛笑笑,“那便补偿你。”
  明玉明眸一转,“如何补偿?”
  “不知,容为夫想个七八十年。”
  明玉抿唇凝视,人生在世不过百岁,想个七八十年,岂不是补偿一世的意思,不由点点头,“嗯。”
  躺身一旁,那手便抚在肚上,每一次轻抚都停留许久。等那手又停了许久,明玉睁眼看去,身旁的男子已然入睡。想必刚才,实在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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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这头,孟氏中秋前便去了信叮嘱,可谁想一直不得回信,想着小两口山高皇帝远,自个玩疯了,念子心切,已有怨气。偏在中秋时皇宫设宴,齐桉又问起亲弟近况,更惹的孟氏不悦。回来便写了信责问。
  邓州的信八月下旬才往京城送,孟氏在八月二十几日已坐立不安,想着该整治整治那不懂礼数,一心霸着齐琛的儿媳,便去信给相隔了四个州的亲戚,让他们邓州衙门瞧瞧,若真是与明玉腻在一块,就送两个姑娘过去,让她收敛懂事些。
  齐承山一听她这么做,哭笑不得。可也无大碍,也没说什么。
  九月十日,知府仍无消息,孟平璋已要回府衙,与吏部上报,好重新调派官员过来接掌事务。
  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一回齐府就走。见天色尚早,正要回屋里再歇歇,想了想这时去,应该能碰到季芙。在长椅上转了个身,又想,他为何要将就她。是她躲着自己,自己还要死皮赖脸贴去。
  可此次回去,府衙的事必定很多,等处理完,约摸就得是次月了。这才起身,往齐府那边去。
  此时季芙确实在齐府,陪着明玉在凉亭绣花。齐琛身体已恢复大半,只是脚骨被大石撞碎,下不了地,仍在静养中。
  下人刚报孟平璋拜见,季芙一顿,脱口道,“他今日怎么这么早?”
  明玉看她一眼,见她不自在的收了视线,心头浮起个不太舒服的猜测,对那人说道,“你去请示三爷,三爷说见,就领孟公子去房里。”
  下人退下后,明玉才问道,“妹妹,你很是在意孟公子?”
  季芙想也没想,“没有。”
  明玉虽然性格与她十分不同,可到底也是过来人,思量许久,才道,“若是论夫君,孟公子也不是个好的人选。这话我不跟别人说,我信不过他们,怕他们会捅我刀子。只是我是真心为你好,也将你当做好友。”
  季芙低头不看她,“孟少爷他……哪里不好?”
  明玉见她坦白,也是将自己当做朋友,心下宽慰,“孟公子为人太过自私,你与他一起,只怕要处处受气。另有,孟家是个大世家,孟公子不怜惜不为你争取,也不过是做妾,好些的,兴许会抬做良妾,否则不过是个贱妾。姐姐真心一句,宁做寒门妻,不做豪门妾。”
  季芙心头寒凉,“孟家……是怎样的大世家?”
  明玉轻叹,“父亲和兄长都是将军,母亲是侯门之后。孟公子如今是府衙通判,前途大好,仅是这些,你若嫁,也必定是掌控不住孟家的。依照你的性子,委实不适合做孟家主母,日后……怕也会教人欺负了去。”
  季芙勉强笑笑,终于看她,“谢谢姐姐,倒也不是想嫁他,只是有些好感。如今要放下也不难,否则也不会避而不见。况且孟少爷也没那意思,真要莫名许个真心,也教人笑话。”
  失落是有,但也如她所说,倒还没喜欢到那份上。如今明玉一说,更是想也不愿想。
  等下人来报孟平璋走了,季芙才告辞。明玉也想回房里陪齐琛,没有多留她。
  季芙从齐府出来,手里还拎着个空篮子,走到熙熙攘攘的闹市,想着赶回家去吃午饭。还没走两步,辫子已被人握住,抬步一扯,疼的她龇牙回头。见了那满脸苍白的人,下意识缩了缩,末了要将辫子从他手里收回来,“松手。”
  孟平璋盯着她,说道,“抱歉。”
  季芙一顿,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了,“啊?”
  孟平璋僵了僵脸,“我说抱歉。上回的事,不该呼喝你。”见她瞪大眼瞧自己,音量差点又控制不住,“傻了么?”
  季芙这才回神,“哦……都过去了,没事。放开我辫子吧。”
  孟平璋挑眉,“去寻个地方坐坐。”余光瞧见清雪摇头感慨的模样,才想起好像又自作主张了,硬生生换了语调,“你可得空,去寻个地方坐坐?”
  季芙摇头,“没,家里的豆子还在晒着,得去收。我娘在等我回家吃饭,还要送饭去衙门给我爹,还有……”
  孟平璋眉头一拧,“罢了,还是直接去寻地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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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玉让下人做了饭菜端到房里,自己先回去。一进去便见被褥上放了许多公文,上前坐在一旁看那上头批字,笑道,“三爷可别累着自己。”
  “每日坐着,累得慌。”齐琛问道,“季姑娘走了?”
  明玉点点头,屏退下人,淡声,“妾身也是愚钝了,今日才知她对孟二公子有意。可我从心底来想,是不赞同的。”
  齐琛稍顿,“孟二倒不是个可恶之人,只是有许多事仍不懂,说起可恨,倒更是可怜罢了。”
  明玉对孟平璋成见颇深,拧眉,“单论家世,已不忍心让季妹妹涉足。”
  齐琛也深以为然,将公文放到一边,附掌在她腹上,笑道,“这两日他好似安分了许多,没再折腾你了吧?”
  明玉眼眸含笑,“只是偶尔心口闷,也无大碍。”
  齐琛探身将她揽过,“那日我落水,真以为会死。还好没有,否则真要丢下你们母子。”
  明玉抬手捂了他的嘴,“三爷不许再说这些话。”
  齐琛应了声,握了手只觉软乎,笑道,“果真是有身孕了,脸和手都好似长了些肉。”
  明玉面上一红,抬着明眸看他,“那定是难看极了。”
  齐琛笑笑,偏是不应答。明玉知他是急自己,哼了一声又倚他身上,“您的心思越发的坏了。”
  “那日后可要孩子像我?”
  明玉笑了笑,“要。”
  这还没温存完,姚嬷嬷就过来敲门,“少爷,少奶奶,外头来了位远亲,是太太的娘家人,求拜见呢。”
  齐琛和明玉相觑一眼,这人约摸两人都不曾见过,齐琛不认得,可孟平璋又不在,只怕是要闹尴尬了。明玉想了片刻,说道,“三爷伤痛未好,我去见客吧。”
  领着姚嬷嬷出去时她又问道,“那人嬷嬷可认得?怕待会见了不知怎么称呼,失了做齐家媳妇的礼数。”
  姚嬷嬷笑道,“太太那边的娘家人奴婢也没几个认得的,我也瞧着面生,应当是少来的,少奶奶待会见了,懂的,会先问安,不必多虑。”
  到了前堂,只见是个中年妇人,衣着也算光鲜,发髻高耸,富态非常。瞧了一眼明玉,眼里算不上恭敬,说道,“你便是嵩元的妻子明氏?”
  明玉暗想这人说话好不客气,不知她身份如何,便应声答是。
  妇人说道,“我是你婆婆的表姐,远嫁乌家,你与嵩元成亲时我远在外乡,还不曾见过。按照辈分,你应当叫我一声表姨。”
  明玉淡笑,欠身道,“明玉见过表姨。快请上座。”
  见她敬着自己,乌氏心里也受用,入座了才道,“嵩元呢,可是去衙门了?想来也有十余年未见了,甚是挂念,特地过来瞧瞧。”
  明玉微微拧眉,见她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来,那应当不是来拜访的。见她面色不善,既不是来拜访,那是做什么?


☆、第五十四章 一波三折

  乌氏坐下;才仔细打量她。双眸含笑有神;鼻梁俊俏高挺,瞧着也是个精明人;“前些日子才听闻嵩元在邓州任职,正巧有事路过;就过来看看;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
  明玉淡笑,“表姨人来了便好;三爷和明玉已十分高兴。”又抬头说道;“水桃,吩咐厨子备饭;为表姨接风洗尘。”
  乌氏本意不在此,也不便多留,笑道,“不必了,只是来瞧瞧。嵩元如今在何处,怎的不见他?”
  明玉轻叹,“前些日子三爷不慎落水,跌伤了腿,已卧榻十日,怕是得劳烦表姨移步一探了。”
  乌氏意外道,“落水?这是怎么回事?”
  “中秋时三爷领着下属游船,可谁想被歹人推落了水,所幸三爷福气,寻了好几日终于寻得,又昏迷了好几日,腿也伤的不轻。这事在邓州家喻户晓。”说罢,明玉又叹了一气。
  乌氏迟疑片刻,这时日与表妹孟氏来信说的所差无几,原是因这事才未与京城婆家通信,只是伤的人是齐琛,她这做妻子的连回信的功夫也没么。神色又冷冷清清起来,“嵩元受伤,自然无暇。可你身为齐家儿媳,却疏忽公婆,又是忙何事去了?做妻子的无法照顾齐全,那不如添两个妾侍辅佐。”
  明玉也不愚笨,听见这话,可算是知道她因何所来,又为何事。路过是假,专程来才是真的。她说久未回京城,那为何口风一转说她薄待了公婆?怕是齐家长辈来了人亦或是去了信给乌氏,让她过来问责的。而且最后一句,分明是她那婆婆又想给齐琛添人。
  想了片刻,明玉也不答,捂了嘴转身,微微俯身干呕。姚嬷嬷忙轻抚她的背,自经历上回齐琛失踪,明玉一人独撑齐府,便认定她是主子,跟着个有手腕的人,日后自己的地位也高。那要得她信任,自然要她这做下人的先表忠心。
  姚嬷嬷打定主意要与她站在同一战线,说道,“少爷失踪当日,少夫人身子不适,找了大夫来,竟是有了身孕。少爷落水的消息传来,可怜少奶奶还要强打精神,将府里上下都打点妥当,人心才不曾乱过,每晚不能成眠,日里头还得里外忙活。怪只怪奴婢忘了提醒,真该跟老爷太太请罪的。”
  乌氏心头微顿,“有身孕了?”
  姚嬷嬷笑道,“已两个月了。”
  乌氏这回无话可说了,自家夫君落水失踪,又怀有身孕,还能撑着让家里头齐整,忙的无暇回信也不奇怪。暗暗笑话她那表妹真是多心了,还劳烦她特地走一回。想着可以替她教训小辈一番,却不料闹了笑话。想到她素来霸道多疑,也没再搭腔,“身子不适就去多歇歇,可别累着自己。嵩元既然病着,那我也不进去了,还有事要去办。”
  明玉抚顺了气,诚恳道,“既表姨不得空吃顿饭再走,那就多坐会,好让我们这些小辈尽地主之谊。免得让母亲知道礼数不够,责骂我们。”
  乌氏也不好推托,听明玉低声与旁边的嬷嬷说了什么,也没太在意。
  明玉吩咐完,与乌氏说了些家常,听第得她孙子已有五岁,一说起便见乌氏立刻眉角染笑,眸光微顿,笑的诚恳,“日后定是要做大官,光耀祖先的。”
  乌氏最疼的就是那孙儿,听她这般说,芥蒂全消,笑道,“真是过誉了,和别的孩童可无差。”
  明玉淡笑,“表姨的嫡长孙,能差去哪儿,表姨就别谦虚了。”
  乌氏顿觉面上有光,再不推让,“说起来,倒也是。学堂里的孩子可都比不过他,常得先生夸赞,说他日必成大器。”
  一说起孩子,乌氏就停不下嘴了。明玉认真听着,时而附和几句。
  迎合他人明玉不喜,可若为了自保,做这种事她也不觉会脏了心。
  乌氏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也不好多待,起身告辞。明玉送她,笑道,“表姨远道而来,却无暇多留,明玉备了些当地的玩意儿,还请表姨收下。”
  乌氏两手空空过来,一心要压她架子,这会哪好意思要,推辞一番,实在是盛情难却,这才收下。本以为送的真是些小玩意,离的远了打开一瞧,却是件件名贵的东西。
  虽说乌氏也是富贵人家,但这心意却是不同的,更觉满意,提笔去信给孟氏,隐去明玉送礼一事,好好夸赞了一番。末了又告诉她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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