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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续弦 作者:一半是天使(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1完结)-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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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栀儿更清楚的是,若是尉迟如歌真的无法再醒来,那他刚才的一番话,就不会仅仅只是一种威胁,很有可能,那会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尉迟如歌的身上。

    “你不是人!”

    一字一句,从牙缝中吐出这四个字,栀儿眼底竟泛起了一抹怒火,染得双目赤红,面色狰狞:“我家小姐一心一意想要侍奉你,你却如此残忍,将她逼得半死不活,下场这样凄惨,你到底,有没有人性,是不是人。。。。。。啊。。。。。。”

    栀儿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一抹灰色的身影从斋房外窜入,紧接着,耳边炸开“啪啪”两声脆响,再然后,她就只能感觉到双颊肿起,又麻又痛,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舌头都已经被被自己的牙齿给咬到了,一股腥甜从喉咙里涌出,根本难以再说出哪怕一个字来。

    “主人,此女冒犯主人,罪不可恕,可需要属下将她带走?”

    突然进屋的人,正是拂云。他和浣古守在门外,听见栀儿的“怒骂”,便立刻冲入了屋内,代替南华倾教训了栀儿一顿。

    “不懂规矩小姑娘罢了,也算是忠心护主,算了吧。”

    南华倾看都不想看栀儿一眼,只皱了皱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床上仰躺的尉迟如歌上。

    “似乎有点儿用!”

    沈画虽然觉得栀儿有些可怜,但现在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他在南华倾开始用刻薄的言语刺激尉迟如歌时,就已经在摸她的脉了。

    感觉到脉象的异动,沈画赶紧起身,直接将先前拔下的银针捏在指尖,然后将薄被掀开直至尉迟如歌的胸口,伸手将她的衣领扯开一半,露出了香肩,然后手落针刺,直接扎在了秉风穴之上:“此穴名为秉风,扎之极疼,尉迟小姐似乎有了知觉,能不能醒来,就看这一下了!”

    说着,沈画将银针几乎整根都没入了尉迟如歌的肩头,然后突然扬手,将其斜斜拔出,一滴血珠便迅速凝结在了白皙的肩部肌肤上,犹如一枚鲜艳的朱砂痣。

    再然后,沈画将右手食指直接往血珠上一按,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再一松。。。。。。

    伴随着一声抽气,尉迟如歌原本死死紧闭的双目竟突然睁开了,然后张口仿佛想要喊疼,却根本无以为继,只听地从嗓子眼里发出了古怪的闷响。

    头颈一僵,尉迟如歌将自己的头半抬起来,紧接着又“噗”地一声落回了回去,然后,就看到两行泪水从她睁大的眼角处滑落而下,沿着耳畔发丝,没入了枕上。

    看到这一幕,虽然脸肿得老高,疼得钻心,栀儿却还是兴奋地一叫,然后捂着脸就扑了过去。

    先赶紧将尉迟如歌露在外见的胸口给遮住,栀儿又伸手想要去擦尉迟如歌流出的眼泪,却发现那一串泪水仿佛短线的珠子似得,刚擦了,就又流下来了,如此反复,根本是毫无意义的。

    =

    明天开始继续三更哈,多谢书友们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章 透彻领悟

    南华倾看到尉迟如歌果然醒来,虽然松了口气,但眼底的厌烦更深了,连多看一一下,也会有种恶心的感觉。

    “看来,对待爱惜自己身子的人,只能这样的威胁才管用,这就叫对症下药。”

    语气冷淡地想一块坚冰,南华倾说着,扭过头,又看向了沈画:“你确认一下,看她还会不会再晕过去。另外,走之前,多为她开几服药吧。除了你,本候不会再请任何大夫过来,所以只有麻烦你再多呆一会儿了。”

    说完,南华倾转身就走,连沈画也不等,便向拂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套车。

    而南华倾这一席话,听在已经苏醒的尉迟如歌耳里,犹如雪上加霜火上浇油,本来就虚弱的她突然竟全身痉挛了起来。

    沈画正想叫住南华倾,却听见栀儿“小姐”“小姐”的急促喊了两声。

    扭头一看,沈画发现尉迟如歌的脸色有些发青,然后又迅速变白,再由白转红,再然后,她全身紧绷,整个人都泛出一抹死灰般的枯槁之色,心下一沉,也不顾了已经离开的南华倾了,赶紧上前伸手一下子掐住了尉迟如歌的人中。

    亏得沈画反应快,被掐住人中的尉迟如歌身子从剧烈的痉挛中逐渐放松了下来,。

    呼出一口气,沈画探了探尉迟如歌的鼻息,又摸了一下她的腕脉,确认无误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收了手。

    刚刚,若是自己下手慢些,恐怕尉迟如歌会全身痉挛然后呼吸不竭而死。

    这个南华倾!

    明明知道自己说话尉迟如歌都听得见还这样。。。。。。

    沈画腹诽了南华倾两下,这才对着有些呆傻了跪在床边的栀儿道:“你愣着干什么,你家主子终于醒了,快去到点儿水来喂她喝下。”

    “是。。。。。。是!”

    栀儿这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奔出了斋房,看样子。是去找庵里的尼姑讨水了。

    “大。。。。。。夫。。。。。”

    尉迟如歌眼神还有些迷离,应该是突然醒来之后身体还有些不适应,说话的声音也暗哑地像是破了的风箱:“大夫,我。。。。。。。”

    “你慢慢说。”

    耐着性子。沈画将头压低,耳侧对着尉迟如歌的头:“我听得清楚,您不要着急。”

    “我的肚子。。。。。。”

    尉迟如歌说着,想伸手去摸小腹,却发现下身一阵阵钝痛,痛得她想喊又喊不出来,额上紧跟着就渗出了豆大的汗水,显得一张脸蜡黄而枯败。

    咬牙,目光的空洞中掠过几抹痛苦,尉迟如歌喘了口气。才又艰难地继续道:“我的肚子,可干净了吗。。。。。。”

    随着最后这几个字从尉迟如歌口中吐出来,沈画听得脸色一变,然后直起了身子,眼神寡淡地扫过她的脸。

    半晌。沈画才点点头,语气略含愠色:“如你所愿,你腹中胎儿已经滑掉,再不是你的负担了。”

    虽然身体虚弱无比,但尉迟如歌脑子还是清醒的,听见沈画用这样的语气回答自己,令她又羞又愤。却根本没力气反驳什么,只一张脸渐渐涨红了起来。

    “你失足滑胎,身子吃了大亏,若不好好调养,以后恐怕会再难有孕的。”说着,沈画走到屋中。没有再理会躺在那儿的尉迟如歌,而是取了医箱里开方子用的笔墨和纸,很快写下了五张方子。

    正好,这个时候栀儿托着茶碗回来了,和她一同来的还有老住持和小尼姑。

    让栀儿去伺候尉迟如歌喝水。沈画将五张方子一一递给了老尼姑:“一共五张方子,我都编了号,还请住持师太费心了。每张方子上的药,连吃半个月,一天一副,一副分三次煎水服下,饭后服用。半个月换一次方子,吃完这五张方子,那位,应该就能和常人无异了。”

    “贫尼知道了。”

    老尼姑收了拂云的银子,自然知道这些事儿该她来张罗,接了五张方子,看了一眼便揣入了怀中。

    “饮食上,还请准备清淡的粥或者糕点蔬菜一类。但滑胎小产的妇人还是需要进补的,在下知道庵堂茹素,若采买禽肉确实有些不便,但至少得保证每日三个鸡蛋。另外,可以用红枣桂圆枸杞熬补身茶为其饮用,搭配红糖蛋,也算可以补血养气了。”

    沈画一一交代完,又将医箱收拾好,倒没有一如南华倾那样冷漠地转身离开,而是再一次走到了尉迟如歌的床前。

    从睁开眼到现在,尉迟如歌除了先前突然痉挛,就一直在无声的淌泪,耳下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双目只呆滞地看着床榻上方的横梁,似乎对于她来说,死活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顺着尉迟如歌的目光,沈画也抬眼一看。

    在横梁中央,一只不起眼的小蜘蛛正在费心地织着网,却总是爬到一半就跌落半空,仅有一根极细的丝线拉着,晃晃悠悠地在半空荡来荡去。。。。。。

    沈画终于还是心软了,知道尉迟如歌看似麻木,心里却是了然的,便皱着眉,沉声道:“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这屋里的所有人,包括我可怜你,你的婢女可怜你,老尼也可怜你,还有门口的小尼姑,肯定也觉得你很可怜。”

    叹着,沈画话锋一转,变得没有了先前的温婉,反而犀利起来:“但你自己,也要觉得自己可怜么?你知道你这样做,是根本没用的。他绝对不会因为你寻死,或者哭瞎了眼睛而心意有所回转。在我看来,你不如好好恨一口气,把身子先养好了,将来,再求他放你自由。说不定,你还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吧。”

    从头到尾,沈画没有提南华倾的名字,只用“他”来代替,但尉迟如歌显然能够听懂。

    沈画的一席话,犹如一记重锤,击在了尉迟如歌本已支离破碎的心上,但她听着,原本晦暗的眼神,终于浮起了一丝清明。

    有些艰难的扭过头,想要看看和自己说话的人,他到底什么模样,年纪多大。

    可等尉迟如歌终于耗尽全身力气将头转了过去,却只见得一抹竹青色的衣袍从门边扬起,便再没了踪影。

    。。。。。。

    一路从斋房小院步出水月庵,在离开之前,沈画经过佛堂,不由得停住了步子,看了一眼此处供奉的泥塑观音。

    沈画素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但他却笃定,这世间是有它固定规则的,那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八个字。

    尉迟如歌今日所受的苦,等于偿还了从前造下的孽。但同样的,今日她又造下了新的孽,恐怕,将来会付出更多,才能偿还吧。

    到那个时候,会是以生命为代价,还是其他,沈画猜测不出来,但很可能,尉迟如歌就算身体康复了,也将无法再有孕,这一辈子,也再难为人母!

    她可怜吗?

    的确可怜!

    只是这世间如此循环往复的可怜事情太多了,自己却不能一一去相助,去渡化。

    唯有,学着立在高出的菩萨,将心态放得平和一些,去看清楚世间悲苦后的因果循环,这样,才不会被某些表象所困惑。

    摇着头,最后一次再看了眼泥塑的水月观音,沈画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水月庵。

    。。。。。。

    庵堂门口,还是浣古驾车,正等着沈画。

    看到沈画出来,浣古从车架上跳下来,走到后面车厢取了脚凳,十分恭敬地扶其上车。

    “谢谢。”沈画点头致谢后,便沉默了,浣古也没有多言,只回了个礼。

    坐回车架,浣古扬鞭,正欲策马启程,却听得小尼姑匆匆从庵内跑出来:“施主,施主!请等一下贫尼!”

    撩开帘子,沈画见小尼姑手里扬着自己给老尼姑的方子,顿时明白了,点点头,招呼她,示意她上车来。

    小尼姑见终于赶上了,松了口气,有些脸红地伸过手,任沈画将她拉入了车厢。

    “拂云,先去送小师太去一趟最近的药铺吧。”沈画撩开车帘子,对着浣古吩咐了一声。

    “好的。”浣古会意,手中马鞭轻扬,便驾车往山下而去了。

    车厢内,小尼姑双手护胸,神色慌张,沈画不用问也能看出小尼姑的拘谨和紧张,于是沈画没有选择闭目养神,而是轻声开口道:“小师太,今天累了吧?”

    下意识的摇头,想说自己不累,可小尼姑又觉得脑子里极乱,身上也又酸又痛极不舒服,于是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多谢施主关心,贫尼。。。。。。也不是很累的。。。。。。”

    “今日之事,小师太您看在眼里,其实心里头,也可仔细捉摸一下。”

    沈画有意开解,所以声若玉珠,轻缓而柔软。而小尼姑听着,逐渐抬头,目光也有紧张变得放松了起来,更有一丝好奇的是神色浮在了脸上。

    

    今日三更,第一更晚7点,第二更10分钟后,第三更20分钟后。

 第一百七十一章 书卷传情

    马车有些摇晃,但沈画却坐得背脊挺直,目光也平和地透出几许沉着。

    “就像贵庵中供奉的水月观音。菩萨用佛眼看世界,看惯了生老病死,看惯了极致的悲喜,也看惯了各种各样的痛苦万分。。。。。。但它却总是平和而安静的,不曾因喜而喜,因悲而悲。”

    “所以,我也要像观音菩萨那样,虽然对今天的事情十分痛心,十分忐忑,却不能表露吗?”小尼姑有些懵懂地反问着,看向沈画的眼神也多了些渴求,似是想要求得一个令自己圆满的答案。

    “小师太,佛家修行,讲究的是入世。”

    沈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和住持师太深居于水月庵,恐怕嫌少有入世的机会。所以今日之事,你不妨将其当成是你修行中的一次入世。看看世间男女,他们造的孽,再想想他们将要赎的罪,然后思考一下,看能不能从这千丝万缕的因果关系里,去想明白循环报应。这样,将来对你的修行,也是有好处的。”

    “入世。。。。。。”

    小尼姑摇摇头:“若入世都这样苦,那世人为何不都投身佛门,得一丝清静呢?”

    “若世人都有小师太这样的福气,可以从小修行在佛门清静之地,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苦了。”

    看着小尼姑光光的脑袋,脸上似懂非懂的表情,沈画是羡慕的。至少,有些事情不懂,比懂要好些。有些事情,没经历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反倒能保持内心的纯粹,不至于被红尘涤去了本原。

    “我也觉得,我自小生出来,父母就觉得我与佛有缘。这才送了我来水月庵修行呢。”

    小尼姑脸上的闷闷不乐突然就消失了,跟着便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她的笑容。在沈画看来,有种难得一见的真实。

    。。。。。。

    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到了山下,不远处就是一处集市,虽然极小,却各种铺子都有,当然也有药铺。

    小尼姑跳下车,向沈画行了礼:“多谢施主稍带贫尼这一路,施主请慢走,小心些。”

    “请稍等。”

    沈画想了想。却叫住了小尼姑:“你们庵堂可存有佛经?”

    小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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