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却歌烬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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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你是说娘亲让你和我都会去?”炎伊抓著清曲的手摇晃,清曲都有些受不了。
“恩,祖母说让我们都会去──”
“那歌烬怎麽办?就让他一个人留在这?!”炎伊大声的质问著,清曲被吓哭了,他其实也很想留下来照顾歌烬,但是祖母说,必须让他们都走,她说,有用的东西就收回来,没用的脏了的,她也不需要。
清曲心疼歌烬不比炎伊少,因为父亲死得早,母亲在火狐族地位又低下,每次受欺负都是歌烬为他撑腰报仇,只要能为歌烬承受责难,哪怕再痛他也愿意,但是炎红泪说了,你不回来,那你的母亲也可以不用留在族里了。
他清曲可以不顾自己,但是不能不顾他的母亲。
“歌烬很聪明,会没事的,世子,我们……”清曲咬著呀说,可是一抬头,却看到炎伊目光空洞的望向远处。
忽而,他像下定了什麽决心似的说到:“我会回来的,我会带你离开,等我!”
守著寂静冷清的院落,小狐狸陶歌烬端坐在门槛,院外,是大片大片的桃树林,风一吹就哗啦啦的响,连带著将歌烬单薄的红色外衫吹起。
暮雨是忙到傍晚才过来的,一个气质芊芊的女子施施然的跟在他後面,两人一进院,就看到双手托著下巴出神看向远处的歌烬,有点呆滞,有点哀伤,更多的是寂寞。身後的红色尾巴也没力气的耷拉在地上,一双狐狸耳朵半搭著,很没生气的模样。
暮雨走到歌烬面前,歌烬回过神,笑笑,道:“暮雨姐姐,你来了。”
那双半眯的眼似乎要溢出水来,暮雨扶起他到床上躺著,嘴里也不望抱怨开来:“你做死了,身体都没恢复就坐在外头吹风,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有八百年道行的小狐狸精吗?你现在连个人都不算……”
“我知道,我这半人半妖的,总规是见不的人的。”
“胡说!”
让歌烬躺好以後,暮雨对身後的女子礼貌的说到:“琳琅姑娘,劳烦您看看了。”雨幕侧过身,叫琳琅的女子点头,她把著歌烬的右脉,歌烬眯著兽瞳也大量起她,鹅蛋的脸,皮肤细腻光滑,眼睛不大,但是有神,嘴巴也小巧的紧,跟个樱桃似的。
“这个姐姐也很漂亮呢……”
“陶公子谬赞,现下可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吗?”叫琳琅的女子谦和的询问,歌烬眯著眼很认真的想:“有啊,腰肢很酸痛,全身骨头像没有力气,尤其是後!庭,姐姐你知道的,昨夜被王宠得太厉害了,那儿没空闲过……我头晕,估计是失血过多吧,还有後背,火辣辣的疼,你不知道狐王的那顿鞭子有多狠,他还说给我用的是最好的药,才一晚上就没啥子效果了,那药是不是姐姐你给配的啊?我看不咋地呢……”
歌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将暮雨的脸气得一会红一会白,她不耐烦的打断歌烬:“别得瑟了,你就不能好好回话吗!”
一旁的琳琅善良的拦下欲发火的暮雨:“暮雨姐姐别生气,我看陶公子挺幽默的。”她掀开歌烬的被子,然後让歌烬脱了衣服转过来,歌烬有些扭捏:“不好吧,你们两个姑娘家看我的裸体有失颜面,於理不合……”说完还一本正经的摇头叹气。
“琳琅是大夫,早在陛下的殿前看过你的裸体了,害什麽羞。”暮雨二话不说将歌烬的衣服脱掉,当歌烬将一背的伤痕展示在两人面前的时候,暮雨发出很不争气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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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琳琅还比较镇定,纤细的手指慢慢抚摸著已经结痂的伤口,有点惋惜的说到:“那药如果是结合元神珠治疗两次,一定不会留疤的,可惜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现在歌烬体内没有元神珠,这半人半妖的体质就算配再好的药,也会留下疤痕。
“你躺下,我看看你那里的伤口。”
歌烬听话的趴下翘高了吞,还不忘把尾巴翘起,当琳琅拉开他後!庭的伤口检查的时候,歌烬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事,但是当女人的手指刚触碰到那禁忌的伤口上时,他还是紧张的崩紧了身体。
作为一个男人被人侵犯已是极其丢脸的事情了,现在却还让一个女人给自己看病,他这个男人做得还真是失败呢。
知道歌烬的尴尬,琳琅就此住手,帮歌烬涂上了後背的药後歌烬就让他们俩离开了,无论暮雨怎麽说他也不想让她们呆在这照顾他了。
有些东西也许是无谓的坚持,但是,他都已经这样了,起码让他保留一点点的自尊吧。
现在房间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终於都安静了。
昨天,御冥夜阑抱著他说:“不如我们再来个协议,我不再强迫你,你把你的元神珠给我,我现下就立马放了炎伊,并让他做火狐族的族长。”
给他元神珠就相当於把命都交给到他手上,从此以後受他克制,生死由他定夺,连逃跑都不可能。
陶歌烬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自由,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他原本打算这次救了炎伊後就找个机会逃出妖界,再不出现,人界也好,魔界也罢,哪里安静他就逃到哪里。
御冥夜阑的利器不断再他体内进出,除了还能感受到从身体里不断流出的温热液体,下体早就麻木,没有任何感觉了。
他勾住男人的脖子,嘴巴张开,一口热气从体内飞出,一颗红色的珠子被他含在嘴里,御冥夜阑笑,低头吻上歌烬的唇,两个人的舌不断的纠缠著,颓靡无比……
失去了元神珠,现在的歌烬就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狐狸尾巴和耳朵还有兽瞳都显现出来,身体比一般人差不了多少。
琳琅留下一瓶涂於後!庭的药歌烬看也没看的就扔到了窗外,因为失血过多,歌烬的脸露出病态的苍白。
他矗立在门口,看著眼前绯红的桃林,脚步迈开走了进去。里面有些冷,桃花开得很灿烂,歌烬一时看得入迷了。
远处飘来悠扬的笛音,歌烬忽然来了兴致,张开手随著那音乐欢快的跳跃起来。如轻舞飞扬般,曼妙的身段毫不做作的扭捏著,踮脚,旋转,兰花指半空而点,表情专详,深邃的眸子迷迷离离,清颜红衫,赤丝飘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
跳得正起劲,那乐声忽然听下,歌烬环转四周,远处的桃树上,黑色的袍子在风中张扬开来,斜飞入鬓的眉浓而密,鼻翼微翘,眼眸黑若星辰,深邃而不可知。
那人飞到歌烬面前,歌烬颔首:“见过魔王。”
那人笑,右手捏住歌烬垂到胸前的发丝:“这次的舞,意境到了,就是太过哀伤寂寞了点。”
歌烬抬眼看他,也不惧怕:“魔王大人吹笛,曲调优美,就是杂念太多,不单纯了。”
“哦──”宫翊封颇为赞赏的看著眼前的小狐狸,抓著发丝的手却下重了力道,歌烬觉得头皮被扯得疼,皱著眉。
“难得有人能读出其中意味呢,你比其他的那些男宠妖精有所不同。”放掉发丝,歌烬正放松著,孰料男人伸出手拽著他的手臂用力一拉,自己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陌生的手感摩挲著歌烬尖细的下巴,耳边,宫翊封气息淡淡打在他脖颈上:“听说御冥夜阑很宠你,就不知你与其他那些妖精有何不同──”
“哪有不同,不都是一个鞘配一把剑,可能我这个鞘稍微合适那麽一点点咯。”歌烬想推开男人的桎梏,怎奈宫翊封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反而用空闲出来的一只手慢慢的摩挲著歌烬的兽耳。
没有骨头软软的,带著短短的绒毛摸上去很舒服,手指稍微往耳朵里面探入便会引来小狐狸全身战栗。
他以为是在摸狗耳吗?我又不是宠物!!
见挣脱不开,歌烬干脆将身子软倒在宫翊封的身上,反正这是在妖界,他魔界的人也不敢怎麽造成,再说他是御冥夜阑的人,这个人没经过主人家同意,也不会随意去动别人家的东西吧。
不过谁知道御冥夜阑将他看成什麽东西呢?玩具?工具?或者什麽都不是。那个男人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里总透露著厌恶和鄙夷,也许就是自己真死了,他也没多大感觉吧。
浓郁的麝香从男人的衣袖间散发出来,歌烬掳动鼻子,不是太适应这个味道,想起御冥夜阑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什麽香味,很淡,闻著有种阳春三月的感觉。
男人的手指一指在撩拨著耳朵,搔痒得很,歌烬侧过头去,看见的是宫翊封笑意盈盈的脸,似乎玩弄得很开行,眼神里也少了些虚情假意。
他道:“魔王大人,您摸够了吗?”话一说完又是一阵激灵从腰部直踹四肢百骸,宫翊封一口咬住他的耳尖:“真是有趣的紧,你这半妖模样还真惹人怜爱,可惜,身子板太过单薄了点。”
说完,歌烬感觉一股暖暖的内力从男人摸著他腰间的地方不断涌入他的体内,原本火辣而刺痛的後背,随著内力的加多而逐步愈合。身体开始泛起暖意,原先苍白的脸颊也渡上了一层红晕,。
此刻歌烬正闭著眼舒服地享受男人带给他的温柔,眯著的眼睑偶尔跳动,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胸微微挺起,因为外衫系得过於松散而露出精巧的锁骨,这一幕让抱著他的宫翊封看的出神。
不是没见过美人,其实以歌烬的容貌来说,也不过中上等而已,他魅惑、妖娆,但是总让人感觉不到真实的他,直到刚才那一曲舞蹈,宫翊封才看到,原来这只小狐狸有多麽质朴纯良。
那个才应该是真实的陶歌烬。
“喂,你的王,看脸色,似乎不太好哦……”正沈溺在舒服之中的歌烬睁开眼,顺著宫翊封的手指看过去,御冥夜阑一脸铁青的看著自己不发一语,锐利的眸子半睁著,犀利的眉皱到一起,浓烈的杀气从男人的周身散发开来,他周围的桃树被震到花叶飘零。
而宫翊封早已在不知道什麽时候优雅的放开了自己,咋一看还以为是自己再讨好他一般。
歌烬张开口,想要解释,可嘴巴张开,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了男人又会听进去多少,而且,未必御冥夜阑想要听。
自嘲的一笑,歌烬强打起笑脸依旧以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对待御冥夜阑,他跳到男人身边,身後火红的狐狸尾巴高高翘起。
“王今儿怎麽有兴致来这?需要奴才我伺候吗?”
御冥夜阑冷冷憋了他一眼,然後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到:“我是来赏桃花,不需要没用的东西伺候。”
言下之意,就是说:陶歌烬你自作多情,你是个没用的东西,不是来看你的,你比这没有生命的桃花还不如。
歌烬弯著眼依旧在笑,眼睛里有湿湿的东西要涌出来,他握住手紧紧抓著,让指甲陷进皮肉里的痛带走即将要落下的泪。
“那王您慢慢赏,奴才怕污了您和这桃林,就先退下了。”
俯身作揖,歌烬把头垂得低低的让人看不到表情。走出桃林,歌烬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两行泪滑到下巴处,歌烬用手摸掉并心里开始骂起自己:
真是不争气,你早就是没尊严的了,还在乎那个男人在你脸上多踩那麽几脚吗?!早在你第一次张开脚求著男人上你的时候你就没了做人的资格了,而现在,又何况因为男人几句辱骂而心酸不已。
这里没有清曲,也就没人给你肩膀当靠背;这里也没了炎伊哥哥,也没人再安慰你给你说好听的话;这里什麽也没了,比在火狐族还要孤单寂寞……
歌烬慢慢的蹲在地上,双手环著双臂,冷,前所未有的冷──
桃树林里,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对立著。
“你来这里做什麽?”御冥夜阑首先打破沈默。
“和你一样,赏花吹曲,顺便看看美人舞蹈。”宫翊封将手中的长笛收起,随手捏住空中掉落下来的桃花细细揉捏。紧接著男人有慢慢说出一句话来,像是一番感慨:“这桃林和那个很像,可惜,终究不是。”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你玩够了就回你的魔界吧!”御冥夜阑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转身欲走,宫翊封急急叫住他,身影一闪就闪到了御冥夜阑的面前。
“我说,好兄弟来看看你,你用得到这麽不待见我吗?好歹你在我魔界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忙。”
看著宫翊封笑容依旧的脸,御冥夜阑有种想要撕下那张假面的冲动。
“我说了,他的那个东西不在我这。”
“我没说不相信你啊,我想你是不会留下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的,就算是找替代品也找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毕竟那个男人做的实在狠绝……”话说到一半,宫翊封看到御冥夜阑那几乎想吃了他的眼神,及时的收了嘴:“我最近收到消息,紫金神丹被盗,冲虚真人冲发一怒,将十几个责任弟子贬下山去,估计,就是为那事,我是怕你惹祸上身。”
“那东西,我不稀罕。”
“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是人家稀罕啊,那些修仙者花了几百年的经历,又损耗了不少道行和药材才炼制出那麽一颗珠子,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给盗了,你那个也算倒霉,跟著一起被贬下凡。”宫翊封边说边摇头,御冥夜阑眼有些走神的老看向小狐狸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为宫翊封的话烦,还是因为刚才歌烬离开时,他看到那个小狐狸眼睛擒住的泪……
“如果他来找你你怎麽办?”宫翊封突兀的问出这麽一句,御冥夜阑回过神看著他,问:“哪个他?”
“渺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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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却歌烬殇06 低贱的妖奴
06初夏,斜阳依旧灿烂,将人的影子无限拉伸,橘色的晚霞映衬著蔚蓝的天,别有一番景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蹲在地上的歌烬感觉脚有些麻,起身一个趔趄,头昏眼花,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强忍著身体的不适走到院落的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举过头顶── “哗啦”一声,自头顶浇下来的井水清凉无比,脑袋也清楚了些,感觉不错的歌烬又打上一桶水,清凉的井水和著单薄的外衫帖服在身上,红色的发和柔软的兽耳湿嗒嗒的耷拉著,不少水珠顺著发间滴落下来,甚是迷人。 歌烬毫不在意,将及腰的长发甩到耳後,他坐在井边半高的墙垣上,低头便是深不见底的井水。还记得初来时,暮雨将他安置在前院的一间别致院落,还未住进去,他就先闯入到这桃林後的荒凉小院,一切都有些似曾相识,犹记得在人间时,爹爹和他就是住著这样简朴的小屋,那时,院子的角落,也有一个破旧的老井,夏天热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打上一桶凉水上来从头淋到脚,畅快淋漓。 但是每每这麽做後都会引来爹爹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