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秘密…… 作者:佑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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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真是狗口长不出象牙!”江佑真气呼呼瞪他一眼,而且为了报复他的‘赞美’,她故意将不小心涌出来的泪水全抹在他身上。
“狗口里本来就长不出牙象!”对她的话有人忍不住嗤之以鼻。“而且,脏死了!”他瞄了一眼衣服上的水渍,恶狠狠地拧紧眉头。
“哪里脏了?”她瞪着被泪水浸染过,更觉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不服地嘟起小嘴。“那只是泪水、泪水而已。”
“我说你的脸,脏死了。”他横她一眼,倏地抿紧唇。
“脸?”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孔,她有点迷糊地眨眨眼。“我脸上有什么啊?”她从来不在脸上涂脂抹粉,所以纵然流泪她的脸也不可能变成大花脸。
粗鲁地抬手在她左边额头上用力一擦,佑振满意看到刚才刺眼的灰色消失不见。
“哦……谢谢。”惊讶过度的江佑真傻傻地愣在那儿,摸着隐隐生痛的额头,好半天她才找回仿佛被猫叼了去的舌头。
明知道她看不清楚,仍然觉得不好意思的佑振只是冷哼一声,拖着她慢吞吞往前挪。
“你觉得我……很烦吧?”犹豫地启口,江佑真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有片刻茫然。看他一付兴味索然的模样,或许她乖乖住口比较好吧。她不想惹怒这支‘活动拐杖,’等会儿变成一个睁眼的瞎子摸着回家就不好玩了。
“原来……”习惯了她像只小麻雀般吱吱喳喳说过不停,突如其来的沉默真教佑振有点怪怪的感觉。“你也知道自己很烦啊?”
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江佑真能做的只有一个字——忍!只要让她拿回眼镜;只要让她安全的回到家。她发誓要离他远远的,她不想到了天堂,当亲生母亲问她为何会匆匆而来时,她的回答是——被一个小自己四岁的男孩气至暴毙这种蠢答案。
“眼镜还我!”江佑真突然放开他的手停下脚步,气鼓鼓地嘟起嘴,对他摊开手。“这是第二个要求!”为了自己的健康设想,她决定了,从今以后——闲事少管。
他错愕地张大眼睛瞅了她好一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放在她手里,一声不响就转身离开。
“喂,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明知已经走远的人根本听不到,她仍然忍不住喃喃抱怨着。“整天笨蛋、笨蛋的叫过不停!”
虽然太阳已经完全下了山,但扑面而来的晚风热得让人受不了。不急着回家的江佑真揽着背包一步一停,慢慢往家里移。
真是的,今年的天气怎么比去年还要热啊!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江佑真在看到前面的水果店里翠绿可爱的“黑美人”西瓜,顿感暑气全消。
“老板娘,给我挑一只好一点的……”想到一会儿还要到婆婆家里拿锁匙,她迅速更改数目。“不,挑三只吧。还有我要这盒草莓。”
沉甸甸的西瓜提在手里叫她有点吃不消。可是,一想到用爽脆的哈密瓜、鲜甜多汁的西瓜、加上光是闻到已经叫人垂涎三尺的草莓,还有她最爱的沙律酱拌在一起,再放在冰柜里冰上半个小时。那种吃起来的美味让她觉得离家二十分钟的路程根本是个小问题。
“啊……呼……”瞪着近在眼前的家门,她不禁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哈哈,终于回家了。
正文 第十五章 那个开门的人
伸手按住门铃,江佑真有想过如果来开门的人是婆婆,她就笑;如果来开门的人是那个欠揍的跩小子,她就瞪。可是,当来开门那人变成面色煞白神情难过的甄叔叔时,措手不及的她竟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楞在那儿。
“是你啊,真真。”勉强抬头对她笑了笑,男人客气地侧开身子。“进来坐一会吧。”
“呃……”江佑真不好意思地托了托眼镜,在进去之前她想确认一件事情。“叔叔,佑振在家吧?”
“啊?”男人的身躯像突然被闪电劈中般,一下子挺得笔直。“……在。”好半天他才艰难地吐出这个字眼。
“好!”她提着忽然变轻许多的西瓜,一阵风似的刮进甄家大门。哼,不用问为什么,单是看甄叔叔的面色,就晓得那个浑小子将答应她的事情做得多出色!
“哈哈,婆婆,我又来打扰你了。”故意忽略老人家面上来不及擦拭的泪痕,她笑嘻嘻地将手里西瓜塞入她怀里。“那个老板娘说,今天的西瓜好沙好甜哦。”
“真真,你来就好了,干嘛还带东西过来啊。”老婆婆强颜欢笑地拍拍她的手,目光不由自主瞟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妈,我们先吃饭吧。”男人过来扶起母亲,转头对呆在一旁的江佑真说:“真真,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啊。”
“哈哈,我不是很饿啦。对了,我还有点事情要找佑振呢。他……在哪儿?”她根本是明知故问。
“佑振吗?”老婆婆为难地拢起眉。“他、他好像有点不舒服,所以在房间里休息。”
“呃,不舒服吗?”她扬眉浅笑,嘿嘿,不舒服?她也是耶。而且是非常、极度不舒服!不舒服到她想揍人,可惜不能明目张胆将西瓜砸到他那颗石头脑袋上,因为这样婆婆一定会伤心。
“对啊。”神色怪异的老婆婆盯了她好一会,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唉,菜放凉了不好吃,我们还是不要等他了,先吃吧。”
“哈哈,婆婆,我去叫他吧。”她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对人欢笑背人愁了,啊,不对,应该是对人欢笑背人怒。明明心里面气得要死,为了不让那两人看出倪端,她偏偏要在脸皮上堆积一种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虚伪笑容。
如果不是顾及那两个一脸不可思议地盯住自己的人,她一定会毫不迟疑冲进去,哪里还需要如此有礼貌地在厚实门扉上叩了一下,再一下,然后……门蓦然被人用力扯开,来不及报上姓名,一个怒气冲天的声音轰然在耳边炸响。
“我不吃!难道你耳朵有问题,我说了别烦……是你!”声音像突然给什么哽住了,佑振的脸色一下子涨得红通通,怒睁的双目狠狠瞪着她。
“我听到了,你不吃嘛。所以我敢肯定我的耳朵绝对没有问题。”怒极反笑的江佑真一手推开他,一点身为客人的自觉都没有,她堂而皇之地进入他的房间,并在某人的怒瞪视下,“砰!”一声甩上房门。
“谁准你随便进入我的房间?”佑振恼羞成怒,捉住她臂膀就是一阵猛摇。“嗯,谁给你这个权利?”
江佑真觉得自己快要昏了,如果他再不停止这种折磨人的举动,她发誓,她一定会昏给他看。
“你以为自己是谁?嗯?”依旧凶狠的口气。
“……停、停……”下来!她想这样说,不止叫他,也叫跳得异常急促的心脏,突然袭来的眩晕更让她无力抵抗由心口开始漫延的闷痛,她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努力阻止自己丢脸地先昏过去。
“你、你怎么了?”佑振骇然紧盯前一刻还一付想狠狠揍他一顿,现在则气息奄奄,像随时会昏倒的江佑真,不由错愕地张大眼睛,她、她到底是怎么了?
“呼……”缓缓地呼出闷在胸口的气息,疼痛依旧。真是的,她无声苦笑,看来这次不吃药是不行了。“……佑振,”无力抬头的她只好放任自己贴近他起伏不定的胸膛,耳边聆听到的鼓动声使她一度紧皱的眉头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
“扑通、扑通、扑通……”那一下快似一下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原来,他还会关心别人嘛。
“笨蛋!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气急败坏的他又开始故态复萌了。
“难、难听死了嘛!”嘴快地接下他的话头,在他恐怖瞪视下,她决定不再嬉皮笑脸,说真的,她也没那个心力。“佑振,扶我坐下来好不好?”心口虽然没那么痛了,她的手依然颤抖得厉害。
他小心翼翼扶着她到床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推倒。“乖乖躺好。”他命令,那表情语气活脱脱是另一个楚光的翻版。那位名存实亡的弟弟——楚光,每次看到她的脸色开始发白,就会连推带拽抓她回房间,再以命令的口气叫她乖乖躺上床,说什么别拿那张又青又白,活像摄青鬼的脸到处吓人。
“嗯。”知道不应该,但她就是想笑。“佑振,你去我家帮我拿点药过来好不好?”原本想打算叫他扶她的念头迅速被打消,光是看他那副惊骇的表情,她不难猜出此刻的自己面色有多吓人。
“什么药?”藉着为她盖被的机会,佑振乘机将藏在枕头底下的几本杂志全部塞到床下,更为了掩饰窘迫,他又变脸瞪人了。“在哪儿?”
“在我房间梳妆台的抽屉里,白色那瓶。”她努力扯出一丝微笑。
“知道了。”他点头表示明白,径直拿下她的眼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面。
“佑振,”下意识伸手去拉他,朦胧中她看到他移过来的脸庞,有些无力地摇摇抓在手中的手指。“我很快没事,所以别告诉婆婆他们,我不想他们担心。”
他抬起那双漂亮的黑眸注视她良久,然后撇撇嘴角,快步走了出去。
隐约中她听到婆婆关心地询问关于刚才的争吵,他低声地说了什么她听不清。她听得最清楚的一句是:“谁也不准进我的房间!”
很快,他就回来了。
快到江佑真只够时间看清他刚才惊慌失措丢掉床底下的杂志是怎么回事!
瞪着捧着几本书进来的佑振,她连忙错开眼,拜那几本“有色”杂志所赐,如果她告诉别人;自己在五分钟之前难受的快昏厥过去,恐怕没人肯相信吧。因为她现在的脸红到大概可以将鸡蛋煎熟了。
“你怎么一回事?”惊见她脸色有别于刚才的惨白一片,佑振快步走到床边,愕然盯着她发红的耳根。“你发烧啊?”
“呃?”她慌忙摇头。“哈哈,当然不是。”打死她也不会说她的脸为什么红。
“吃药吧。”拿出药丸,看到她吞了,他忙递上柜子上的矿泉水。
“书?”将药丸吞了下去,她才发觉摆在床头柜上面的书籍,那个好像是她的耶。
正文 第十六章 佑真
“补习?”好吧,就补习吧。总比让他们知道实情担心来得好吧?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江佑真一点也没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
“还记得我第一个要求是什么吗?”重新戴上眼镜,她清楚地看到佑振突变的面色。“如果你忘记了,我一点也不介意重新给你说一遍耶。”
“你有时间管人家的闲事不如管好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想到外面那个人,休想他摆出什么好面色。
“我的身体?那是老毛病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她现在在乎的是他答应过的事情。“只是说一句对不起和出去跟你父亲吃一顿饭而已,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他立刻反唇相讥,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戒备。“别装得什么都懂,却原来是一个连自己都顾不好的笨蛋!”
“我承认,”她点头,笑得有点无奈,有点窘迫。“我是笨蛋。”所以才会一厢情愿地扎进这趟浑水里。若要问为什么,她只能说:“因为我知道什么是死亡,所以,我不想看见因为你一时愚昧而令你的后半生要活在悔恨中。”
“哈哈,”他指着她就是一阵刺耳的狂笑。“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多了解我?”
“我知道你为有一个是同性恋的父亲感到不知所措,不知是该恨他还是该爱他;我知道你自以为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所以讨厌自己的存在;我知道你是一个口硬心软的笨蛋;我知道你明明想与你父亲亲近,却口是心非的一再将他伤害;我知道……”
“你、住、口!”他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狠狠瞪向她的眸子里溢满快要掩盖不了的苦痛。
“想知道我怎么猜出来吗?”手下意识捏紧手中的药,她声音轻轻的,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我母亲明知自己的身体并不适合生小孩,但是爱父亲的心令她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结果……她只来及看我一眼就过世了。”抬头看着嘴唇抿得死紧,神色惊疑不定的佑振,她惨然一笑。“虽然我爸爸总是强调这根本与我无关,这是我母亲自己的选择。可是……无论我爸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母亲是因我而……”喉咙像给什么哽住了,她突然说不下去。
佑振怔怔的望着她,久久地才吐出一句。“别哭了!”说完他粗鲁地抽了一张面纸“啪”地一声盖在她面上。
双手就着贴在脸上的纸巾,她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有不停抖动的双肩吐露出她的悲痛。
“……喂,”从来有问题都是崇尚以拳头解决的人此刻正手足无措呆在一边,说真的,安慰这个词语老师是有教过,可是要他化作行动吗?好像、好像有点难度耶。佑振努力回忆小时候奶奶安慰他的情景,他的表情登时沉了下来。开什么玩笑!叫他像奶奶一样柔声细气的哄她?倒不如叫他死了干脆!倏地,他又想起奶奶安慰他时的另一个举动,犹豫半晌,终于还是伸出手,用力将人拽进自己怀里。
“你、你要哭不会回家啊!”他咬牙切齿的瞪大眼,望着趴在他胸膛上一直不肯抬头的人,完全忘了几分钟之前他们吵闹的事情。
“呜……”闻言只是死命摇头的江佑真更深地往他怀里钻。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哭了。”被她的哭声惹得心烦意乱,佑振决定发挥他绝无仅有的同情心,笨拙地拍拍那双抖过不停的肩膀。“我比你更想哭好不好?”他自嘲地撇撇嘴角。“起码你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模样吧,我呢?哼,生我那个人只是为了钱而已。”
“为、为什么?”她闷闷不乐的声音由他怀里流泻出来。
“代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叫自己不要难过,不要在乎。可是,又有哪个作为儿子,在得悉自己的母亲生他只是为了金钱而觉得非常高兴?自此以后,母亲在他的心目中就如奶奶所说得一样,死了。
“……这样啊!”江佑真微微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