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烟花 作者:刺缘(晋江2013.6.30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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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宇拿起一块餐巾纸,擦了擦手指,没事儿人一样,慷慨的接“改日,我送你们几套。”
这顿饭注定吃的不好。
回去后杜衡一直将目光凝注在酒杯上,她觉得肩背都有些酸痛,仍然能感觉得到,他就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目光象是穿透了一切,牢牢地钉在她的身上。
想起什么,仿佛有一根细长的针深深刺入心口,只觉得痛,却看不见一丝伤痕。
好在该说的都说完了,即使这样静默的走神,也有廖阿姨和W钢带来的翻译撑场,在最后举杯时,杜衡竟浑浑噩噩的将半盏酒一饮而尽。
一行人出去时,英国人有着很好的礼仪,杜衡走在中间位置,与他们侃侃而谈,或许因为饮酒之后,头有些晕,觉得很多事都无足轻重,她又恢复了惯常的从容。
晚上住宿安排了B饭店。
门口有说有笑的出来几个高大男人,一听说话语气就不是一般的人,相互在拱手道别。
W钢人陪同上了领航员,杜衡冲他们最后说了几句客气话。
廖阿姨有司机,杜衡也有,两人简单的说了两句,也各自往车上走。杜衡的座驾是廖阿姨安排的,宝马X5。停在近处,脚下的路不好走,或许走的有点急,杜衡的细跟不太稳,一个打晃,左脚有些微的疼,她扶住了一旁的斑驳的墙壁,刘华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问“怎么,崴脚了?”
杜衡深吸口气 “没事,”笑着调侃“爱美总得付出点代价。”
“大哥,我先回了。”说完直起身,刚一迈步,她左腿一哆嗦,刘华下意识的扶住她。
当程安宇看到那张脸时,站在几米外凝目盯着他们,随即眼光便落在刘华轻护着她的手臂上的手,他薄唇霎时冷硬的紧抿,可能是光线问题他的脸色显得有些发白,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站在他们的一边,费力的慢慢把眼光收回,又紧紧盯在那女人脸上。
杜衡感觉那是两把刀,狠狠地剜在她脸上,那眼光太锋利逼人,她就觉得手心泛凉,身上的热度也逐渐流失。
程安宇身后还跟着一人,惊恐的看着刘华与那女子,那表情变幻不停,眼角抽搐,双手紧攥,那人是大鹏。
程安宇忽然笑了笑,扭头对刘华说“怎么了这是?”
刘华扶着杜衡,皱眉说“看着这左脚像是扭了。”
程安宇就仿佛是不认识杜衡一般,笑呵呵的对刘华说:“要不要送医院?”他大方的看着杜衡,跟她打招呼,眯着眼说“我叫程安宇,刘华是我最好的哥们。”
把一边大鹏看的心惊肉跳,不知所措,只觉的大祸临头了。
刘华也说“去医院吧?”
沉默了半响,杜衡嫣然一笑抬起头对刘华说“不用,是当年学舞时留下的旧伤,休息一会儿好多了。”
程安宇默默的拿出一支烟,点燃了,隔着烟雾杜衡的余光也能感觉到程安宇的眼光又冷又狠,她突然间就没了束缚感。轻轻顿顿脚,不着痕迹的避开刘华的手,向前走了两步,纤细的脖颈微微扬起,那串白珍珠一荡,泛着高贵的光“看,没事了。”她转而一笑“你喝酒了,让我司机送你回去吧。”
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路边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绝俗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让人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一身的高贵文雅之气。
刘华一挑眉“好,难得你有这份心。”回头冲程安宇一挥手“有事电话联系啊,我先走了。”
刘华在左边,洁白的白衬衫,黑色休闲裤,华贵而慵懒,杜衡在右边,苗条纤细的腰身,盈盈而去,象雪花般随风轻舞飘逸。板石路上男子的皮鞋与女子的细高跟鞋交相辉映,弥漫着暧昧又和谐的声响。
程安宇站在胡同里一直看着,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他想冲过去用力扯住她,却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他看见刘华替她开了后车门,扭头向他的方向挥了挥手,而她从始至终未开他一眼!
程安宇拿起半截烟吸了口,低沉的说“车钥匙给我。”
听的大鹏浑身一抖,嚅嗫着“宇…宇哥……”
程安宇淡淡的瞥他一眼,弹飞了手上的烟头“拿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那关车门的声音几乎震碎了这夜的黑寂。
“宇哥!”大鹏眼见他发动了车子,将他一个人甩在外面,心下担忧不已,这太不正常了!
到了车上,程安宇整张脸变得铁青,眸里都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窒迫,蓄势待发,随时能狂怒的摧毁刮飞一切。他双手握紧方向盘,将油门踩到最底,码表颤抖一般升到了近二百码的速度,车子风驰电掣一般冲了出去。
“宇哥!!!”大鹏下意识的猛追了两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华是谁啊,杜衡是谁啊,他们怎么就在了一起。这次真出大事了。
车上的杜衡很平静的与刘华交谈,大多是工作之事,聊着聊着,当刘华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时,杜衡心颤了颤,面色却十分从容,她摊摊手自然的说“我都是做妈妈的人了。”继而一叹“有了宝宝之后,我才真正体会了妈妈当年的辛苦。”
刘华愣住了,睁大眼睛透过眼镜打量杜衡“你说的是真的?”
杜衡坦然回视“当然。”她唇间噙起一抹笑 “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刘华惊讶,不太相信杜衡像生过孩子的,无论是形象、气质、身材都不像做妈妈的人。
就这样把话题错过去了。在杜衡居住附近的地段,刘华有房子,这样就方便多了。一路的交谈,刘华是真的欣赏杜衡。
有味的女人却一定很美。一朵花可能花瓣妖娆,姹紫嫣红,却不一定暗香浮动,疏影横斜。外表漂亮是最靠不住的,美丽的外表会被时间的齿轮磨得失去光泽。
这是一个有着独特魅力的女子,美丽的外表,湖水般宁静的眼波与她的文化底蕴、修养层次、自信健康的心态很完美的结合,当真是暗香浮动,疏影横斜。
刘华不禁有些羡慕拥有她的男人,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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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杜衡急切的想听女儿的声音,当那软侬侬的话从听筒传过来时,她心里又酸又甜。“妈妈,我很想你啊,暖暖很乖的,你什么时候来呀。”暖暖很聪明,和虎子在一起,汉语进步的很快。
“妈妈两天后就去找你好不好?”
“好”暖暖话题一转“妈妈,我要攒钱。”
“哦…”杜衡顺嘴逗她玩“攒了钱后要做什么呀。”
暖暖很兴奋地告诉妈妈“我要去买卫生巾。”
“买什么?!”杜衡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暖暖回答“买卫生巾呀!电视上说,只要使用卫生巾,就可以跑步,可以骑脚踏车,可以划船,还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游泳池里游泳……”
奶声奶气的童语,杜衡哭笑不得,她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那边沈培也在大笑,接过电话“阿衡,你女儿太可爱了。汉语说的不顺,颠倒的她不说吃面包,说面包吃。前两天有个蚊子咬了她一口,我给她涂驱蚊水,跟她说蚊子怕这个味道,她小大人似的说蚊子可以捏住鼻子再来的。这小家伙虽然汉语不流,唐诗宋词背的倒是呱呱叫,听的虎子一愣一愣的,让我赶紧教他……”她羡慕的说“我和石头真想有个这样的宝贝。”
杜衡笑出声“那就生一个呗。”她逗弄着沈培“石头哥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你再生三个都没问题。”
也许是石头也听到了“别说三个,十个也养的起。”
沈培在那边薄怒浅嗔,大声喊“我才不当猪!”
“那你就当猪老婆吧。”这次是虎子的声音,换来沈培的训斥,石头的大笑,暖暖一时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跟着咯咯咯的笑。
杜衡在这边也笑“沈培,过两天我去找你们。”
“好啊,等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沈培语气很热情。
挂了电话,也卸下了一身的疲惫,杜衡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因为喝了酒,晕乎乎的歪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只是睡梦中,她眉头紧皱,呓语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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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宇将车急刹在树边,他神色变幻不停,细长的眸子由震惊、愤怒、闪动着窒迫、冷酷最终趋于一种,里面是无边幽暗,落寞,沉重,甚至浓厚的压抑。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他的手指僵硬神经末梢微微颤动,只听移动公司机械的回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降下车窗,手一甩,手机在半空划出长长一道弧度,落入了黑沉沉的湖底。
挂档,猛一打方向盘,他的车这次开的仍是很快但很稳。待大鹏再次见到他时,心总算是落地了。程安宇面无表情的吩咐“派人去查,今晚就把她现在的住址给我查出来。”他边走边说“看紧看牢。”
大鹏点头 “放心宇哥,这次再让她跑了,我自己把眼珠挖出来当泡踩。”声音掷地有声!
“你还别发这样的誓。”程安宇淡淡的开口“她的本事可大着呢。”风淡淡的从他的眉宇间流失,锐利阴沉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捕获食物的老虎已经展开了那发着寒光的锋锐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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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一觉的杜衡,揉了揉额头,饮酒加上一夜的噩梦,只觉得异常的昏沉。洗漱了一翻,穿戴整齐后她的手指已经触到了门柄,却忽地停住了。她凝神细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周遭仍然是那样地安静,静到她的心跳声如此之大,象在撞击她的胸膛一样。一阵战栗的感觉从她的手指延伸了上来,到了她的小臂,肩膀,甚至连脸上的肌肤也战栗起来,杜衡凝视着面前的那扇门,久久没动。他在她的客厅里,没有任何预兆,可是,她就是知道。
握起拳放在唇边,张嘴用力咬了咬食指的关节处,心跳依然紊乱。他会怎么样,杀了她不至于,会打断她的腿吗?这是他曾经的威胁,或许可能狂暴的强。奸她,一如当初他的所作所为,然后囚禁她?无论哪一点,从前她都不能用法律或者尖锐的手段予以回击。这就是她的可悲之处,任他宰割,任自己生悲!B市这么大,她滞留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没想遇见他的,可偏偏又相遇!
那些,深埋在碎片里的记忆,被拾起,零碎地斑驳了微笑。
那段,荒芜在夜梦里的流年,被忆起,紊乱地拨动了泪水。
往事像激烈的洪流涌上来,因为无法呼吸,而痛苦的闭上眼睛。
凭着一股痛意,她打开了门,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旋转。
屋廊里暖黄色的灯光映照下,他的黑色剪影清晰可见,他坐在客厅窗前的椅子上,她可以看见他头发的轮廓,他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他手指中间香烟的一点红光,他高大精壮的强悍,满屋里充盈他的气味,蛮横而霸道。
杜衡反手将门在她的身后关上,静静地看着他。
程安宇转过头来,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目光,但她知道如同她看他一样,他也将她浑身打量了一下,他站了起来,慢慢踱到她的面前。
眼中阴霾沉沉,堪比大雨之前让人难闷至极的天空,仿佛压抑了滔天的怒气马上要倾泻而出。他的双目如此锋利,乃至可以穿越时空,有着非凡的功力,仿佛面前是块石头也能被他射穿。
“我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而狠硬,有着吸烟后的涩。
杜衡轻启朱唇“盗窃贼。”她很讶异自己的冷静。很好,这样就好。
他眯起了眼,脸阴沉凛冽的厉害。用一种噤若寒蝉的神色威慑着她。
杜衡笑了一笑,想坐到沙发上去,刚迈步,她的手臂忽然被他一把握住,一阵刺骨的疼痛直袭到心里,杜衡微微挣扎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
“你怎么敢这样回来?”他的另一只手揽到了她的腰上,俯视着她那张愈加精美白皙的容颜。眼中不带一丝人性的光明。菲薄的唇紧紧抿着,棱角分明的侧面,散发出透彻心骨的阴冷。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他握住她手臂的力量,杜衡没有挣扎的余地,可是就在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里,她看着他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他竟敢如此的痛恨她!可他有什么资格,伤害她的是他!该痛恨的人也该是她!
“我就是这么的敢,你不都看在眼里了吗?”杜衡垂着眼睛淡淡的回。
“昨晚那幕还真是郎情妾意。”程安宇一字一字的讽问“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你倒是会招蜂引蝶,左右逢源。跟我好好说说,当初跑的时候是哪个帮的忙?!”声音里透着杀人的危险。
杜衡怒极反笑,手臂越痛她越平静“能招蜂引蝶自是我的本事,还轮不到你来说教。再说”她微微一顿,戏谑的开口“刘华家世显耀,我条件也不是很差,与他亲近,也没人会反对。”
眼底像是潜伏一只猛兽一般,狰狞、阴鸷。程安宇眸光不停闪动,似疯狂又阴狠,好一会儿他嘴角轻轻的牵起,松开抓着杜衡胳膊的手,慢慢上滑,五指扣在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之上。见杜衡垂着眼,仍是波澜未动,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语气森冷泠然,哑声说“也许这样就能一了百了!”声音低又轻,带着尖若生铁般的冷酷。
他们的鼻息如此的近,近到杜衡心里混着复杂。
“好一个一了百了。”杜衡睁开眼,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冷淡的问“你不早就已经把我一了百了了吗?”唇角牵起嘲讽的笑。她本是温柔高雅之人,这样的表情在她精美的五官上显得不尖锐,反而楚楚动人,让看之人不自觉的心生怜惜。
程安宇痛恨自己的恍惚心软,想到什么,手指微一用力“离开刘华!”
猖狂如斯!杜衡顾不及呼吸不畅,定定的着他,像训斥个孩子似的“你这个样子真难看”接着冷嗤“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睡过觉!”程安宇声音提高了,语调快而狂暴。“不管你和刘华是什么关系,离开他,离他远点!”这一刻,他身上有种野兽一样的凶残气质,那是杜衡最不想看到的样子,她觉得自己这一刻烦燥地想要发疯,她尽力地挣脱他,想尽快地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