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香终结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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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这么说一切都是梦了,美姝的死,姝美的出生和成长,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凄凉的梦而已,就像庄周梦蝶一样,现实是梦里的梦,而梦是现实里的现实。可是,我到底为什么做了那么悲伤的梦呢?啊……不管怎么说,真是万幸!太幸运了!
承宇太高兴了,一把抱过美姝,把她搂在怀里。
“放开!你想干什么?”
“别动,美姝,让我看看你的脸。”
“干吗突然要看我的脸?哼!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吗?干吗?今天你去客厅睡沙发吧!这是惩罚。喂!你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干吗摸完人家的头发摸额头,摸完额头摸鼻子?真烦人!”
“别动,美姝,别动!瞧,我能摸到你!看!你的眉毛……脸颊,软软的嘴唇……都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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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你当然能摸到我了,要是摸不到就不是人了……”
承宇火热的嘴唇堵住了美姝还在往外吐字的嘴,他的舌头深深地吮吸着她的舌,他的双唇缠绕着她的唇。他的吻太热烈了,太深切了,以至于美姝吃惊得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嗯……嗯……怎么啦?我喘不过气了……憋死了!”
但承宇没有停下来,他的左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他的右手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近乎粗野。
怎么回事?承宇的身体里沸腾着数年远离女人积聚的思念和欲望。而且,现在他怀里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深爱着的妻子———美姝,她是活生生的,一如既往地美丽,身体充满弹性。
“你疯了吗?这是干什么?啊……疼!你怎么这么可怕!”
“我爱你!我爱你,美姝呀,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我知……知道。我也爱你。啊,疼呀!别那么使劲夹我的肩膀和腰,骨头都要断了。你怎么今天这么大劲儿?真让人搞不懂。别那么着急好不好?”
承宇全身紧贴着美姝的身体,双手不停地抚摸着她。他太思念她了,太思念她的身体了,他曾经多么盼望能像这样再次跟她分享身体的爱呀!就算……即使……这是一场梦,噢!千万不要醒!
承宇的心和身体都被欢喜燃烧着。
他曾经多么希望自己的手指能触摸到她的脸颊、胳膊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呀!
他双眼饱含泪水,在美姝的肩部和脖子上印下无数个吻。为什么会做那么痛苦的梦啊?她的身体这么柔软,这么温暖,这么芬芳,我怎么会以为她死了呢?那真是个糟糕的梦,我再也不想做那种发霉的梦了!
“美姝呀!美姝呀!睁开眼睛看看我!”
“嗯?为什么?”
“美姝,你的确是活着的吧?”
“怎么又问?”
“我们现在……的确是在一起吧?”
“当然是了。”
“你绝对,绝对不能死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比我先死,记住了吗?”
“真是的,你怎么一觉睡醒,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
“答应我!嗯!快告诉我你一定会那么做!”
“我呀,现在离发疯就差一步了。承宇!”
“求你……”
“好,我答应你。”
“好了,这就好了!”
承宇身体里的火再次燃烧起来,他又变得狂野了。美姝的呻吟声像花瓣一样片片飘落,她打开自己柔软的身体,把他深深地吸了进去。他们的呼吸燃烧起来,四肢像干柴一样抖落着红色的汗珠火星,他们用身体交换着彼此深深的爱。承宇在美姝的身体深处发出无声但激扬的喊叫:
“爱你!爱你!美姝!我爱你!”
承宇欢喜极了,结实的肌肉呈现出古铜色,美姝的身体则像一艘装满白色梨花的船,载着他的爱顺流而下。
曾经那么想触摸到的美姝的身体,曾经那么想拥进怀里的美姝,终于全身都能感觉到了,全心都充满了她的芳香。是记忆的一部分被剪掉了吗?或者这里是另一个时空?太久没有享受过身体的爱了,承宇的身体动作是那么热烈,火势垂直升腾起来,又慢慢降下去。承宇把自己的脸和微笑深深埋在美姝温柔的胸前。
就在一刹那,全身湿透了的承宇吃了一惊,从床上弹了起来。四周一片寂静,黑暗还占据着房间,却不见了身边的美姝,只有相框里她那张展露着灿烂笑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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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一场梦,梦里说不是梦,其实真的……
脸色苍白的承宇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那上面应该满是美姝的气息,于是他把鼻子深深埋在手掌里。没有美姝的气息,只有满手的汗。
突然承宇明白了,自己梦遗了。他并没有觉得不洁,也没有觉得恶心,只是感到惆怅,感到凄凉。活着的男人的身体……因为身体的爱不能释放,身体就自作主张地把爱的影子唤进心里……尽管了解了实情,承宇还是无法掩饰地失望。是她……美姝为了安慰我才进入我的梦里热烈地拥抱我吗?他眼睛里泪光闪烁,缓缓摇了摇头。
他脱下衣服,走进浴室把身体交给水流。身体的饥渴与饥渴释放之后的空虚……但为什么身体的欲望之火就是不肯熄灭呢?而且欲望为什么都是一样的?精神上的爱总是无法达到终点,总是不完整和痛苦的。这些零散的思绪和水流一起从他的头发、胸膛和腰背上弹起,不停地流下去。
洗完澡,他换上衣服,走到客厅里。时间约为凌晨4点钟,外面依然被幽蓝的黑暗笼罩着。又一个无法入眠的凌晨。他倒了一杯威士忌,放了些冰块,端着酒杯坐到沙发上。窗外的天空似乎侧面对着他,几颗朦胧的星星像是在斜眼看他。
承宇向着夜空举起酒杯:
“美姝……”
他说不下去了。
只能露出落寞的微笑。是应该说“谢谢”呢,还是说“你不必那么做”呢?如果都不是,那是否应该为她发现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内心欲求而感到不好意思或羞愧呢?或者对不得不用梦遗的方式释放身体的爱的自己表示愤怒,甚至唾弃?不,那都是不恰当的,男人的身体,男人的一部分,就像一个孤立于意志和心灵之外存在的岛屿,是受一个完全不同的体系支配的。男人的生理要求有不可控制的方面,有时就会这样自顾自地启动。
作为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承宇并不是不了解这一点,但刚才美姝带给他的一切太真实了,以至于现在美姝不在自己身边所留下的空白显得更大了。承宇慢慢喝光了杯子里泛着星光的威士忌,接着又倒了一杯。
“美姝……你真可恶呀!”
不,不,你还是漂亮可爱的。你一定也不愿意那样,你完全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但……最终变得更加凄凉的这种心情,恨不得哇哇大哭的这种委屈,我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你……如果能像梦里那样出现在我面前,那该多好啊!如果能紧紧抱着你,用我的爱填
满你的胸膛……一起睡个好觉,揉着眼睛爬起来迎接清晨……尽管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依然这样想,是因为对你的思念无穷无尽吧?是的……或许,你想对我说的是别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因为更深切地体会到你留下的空白而产生绝望情绪,从而爱上别的女人吗?呵呵,这是我的一种借口吧?是啊,或许是你知道有另一个女人走进了我心里,因为太难过才托梦给我,或者是为了告诉我爱死去的你是不可能的,才让我感受到这么痛苦的悲哀。
承宇扭头看着放在酒柜上的那瓶叫“戈兰”的葡萄酒。从庆恩手里接过那瓶酒已经有20多天了,但葡萄酒依然连瓶盖都没有打开。承宇低头看着酒杯中冰块融化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总有一天要喝的吧,不会很久的……”
如果葡萄酒喝光了,瓶底留下的会是什么呢?葡萄酒越少,美姝你就越来越少,要不就是庆恩越来越少?无论如何,总有一个人会留下的。我心里不可能一直容纳两个人,那样对美姝你和庆恩都是不公平的。
我想起那件事了,我……真的……我什么时候曾经对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体真的疲倦得受不了,或者难过得受不了,我或许会对你提出过分的请求。即使我完全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因此死后……不能给你任何东西……不能把我的爱放在你的心和灵魂旁边,也请你理解,一定要理解我,原谅我。但一想到或许真有一天我会苦苦哀求你答应我那样的请求,我简直快要疯了。美姝你虽然对我放手了,但……因为我迄今为止只为你一个人高兴,为你一个人幸福,所以约束我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中难免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也没有盼望的爱情居然出现了!
怎么办,美姝?如果我能爱你更久,爱你更热烈,我愿意走向那条路。人的心是奸诈的吗?或者我现在也在希望把我们之间的爱用生死分离开来?不……我的心告诉我不是那样的……真的,我真的想去你所在的猎户星座!跟你一起永远住在那个猎户星座的家里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一想到以后或许不能那么做,我就感到眼前发黑。是的,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一想起你,我的心就像猎户星座一样明亮,就看到你的微笑是多么灿烂。真的……我一定要去你所在的猎户星座跟你一起生活……
无论哪一个方向,无论哪一条路都不是容易的,真的。一想起你,我恨不得立刻死去,那样就可以跟你一起修理猎户星座发光的星星,擦亮它们。但想起姝美,我必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我的心被关在了这两者之间。至于庆恩,她站立的位置离我的心还有一定距离。美姝,我真的很傻是不是?虽然你很清楚我还没有变心,但你也不愿意看到我现在距离变心只有一步之遥的样子吧?
他抬起手拂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布满痛苦的脸上流露出心底的空虚。他又倒了一杯酒,继续坐在沙发上。
自你离开后,我的酒量见增,过去从未自斟自饮过,现在却习以为常了。喝酒的时候会感觉你就在我身边,因此更加爱上了喝酒。呵呵,我得少喝点儿了,酒喝多了会变成酒鬼或酒精中毒的。哈哈哈!看我还知道自己警告自己,可见还没有那样的危险,但……真的,美姝,我想你。我对你的思念从未停止过,如此看来,你对我来说似乎真的像女神,爱的女神一样。啊……不,我不是因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才这么奉承你的。什么?我对不起你?你不也知道吗,我连庆恩的手都没有牵过呀!呵呵!嗯……是啊,问题是心,明明是向你飞去却在半路上转向别人,无情的心……这才是问题所在。
纽约之夜
时间不停地流逝。
偶尔会想一想这多灾多难的生活。生活是什么?琐碎的日常小事的重复就是生活吗?这不应该用头脑来想,而应该用心来思考。深夜开车从街上走过,突然注意到路灯光晕的孤寂与宁静;等人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别人留下的烟盒里还有一支烟;在办公室里松开领带低头看文件时,偶然发现窗外染红整座城市的晚霞也染红了自己的脸和手……这样的瞬间,常常
会引发我们对生活的认真思考。
我,爱我吗?我思念的人,依然思念我吗?爱又是什么?我心里留下的快乐的数量足够我度过余生吗?很紧张吗?我生活的一部分是否像钱包里的银行卡和钱的限额一样立刻就能到手使用?所有的建筑物都会变老,玻璃窗也会变花,我的身体也有什么地方开始嘎吱作响,视力开始减退,感受着这一切,是否会突然对生活产生怀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不知道现在正在去往何地,失去了生活的位置感和方向感?但是,那都是瞬间的事,晃晃头,拍拍胸脯,做个深呼吸,然后就会像自己命中注定要走向某个方向一样收起情感的触角,继续走以前走的路。也许会暂时停下来歪一下脑袋:这……是正确的吗?
“我在这儿!”
2003年5月24日,下午6点20分。
承宇一走出约翰·肯尼迪国际机场入境口,就看到眉开眼笑的庆恩高举着双臂向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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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庆恩!”
庆恩快步迎上来,握住承宇的手,端详着他的脸,关切地问:
“很疲倦吧?怎么样?您不是第一次来美国吧?”
“嗯,是第三次了,前两次都是去洛杉矶。来纽约,还真是第一次呢。”
“原来是这样。那就多待几天吧!纽约可是个好玩的地方。”
机场外面,黑色已经渗入了蓝色的空气中,路灯已经亮了。他们坐上了出租车,司机是个50多岁的金发白人,庆恩对司机说:
“去赫德逊江83号码头。”
承宇不解地转头看了看庆恩,庆恩解释说:
“那里很美,从那里远眺城市,景色很好。”
“哦。”
“肚子饿吗?”
“嗯……还不饿。”
“那好,我约了人在那儿见面,要是能一起吃饭的话,就在那里吃吧!”
“嗯,已经谈过费用了吗?”
“谈过,大概得10万美元,怎么样?”
“那就是1亿……2000万韩元……这个数,对我们公司来说确实有点儿高。”承宇显得有些为难。
“噢……对方是世界顶级乐队,要价自然不会太低,好在这个价格不是最终的,今天还可以再商量。今天要见的人是罗伯特·特鲁吉罗,是个非常浪漫的人,坚持说钱不是主要问题,非要先见见准备使用音乐的人不可,不得已,只好把您请来了。”
“哦,就是金属乐队演奏重音吉他的那个人?他还直接参与这样的事情吗?”
“本来不管大事小事都是绰号‘红鸟’的经纪人一手经管的,可是他近来在日本忙于跟索尼公司签订广告合同的事,我们这件事比较小,可能他就让罗伯特看着处理了,当然,会有一个律师跟他一起来。另外……两小时后,在同一个地方,我还约了另一个人,是今天上午通电话时临时决定的。您知道Jim Brickman(吉姆·布里克曼)吧?”
“他是个钢琴家啊!”
“对。我跟他是朋友,又觉得您跟他认识一下也有好处,就跟他说韩国有这样一位先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