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霜 作者:宛郁筱洁(起点2012-08-10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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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奇怪的望着品缘,“我为什么……要……歧视……自己?”
脑海中冒出音乐声:是你想太多,我总这样说。
品缘尴尬的笑了笑,“不这样想最好。”
“谁……认……你做姐姐……了?”小姑娘瞥她一眼,丰润的小嘴撇啊撇。
品缘无语的看着她又伸出手,“这次又是何故?”
“说了……很多……话,给钱买……吃的,我饿了……”小姑娘八成是讹上她了。她向苍天澄清,身上没钱。
帐帘响动,钥走了进来。他笑眯眯的看着小姑娘,掏出一大把铜钱与她。只见小姑娘以迅雷之势抢走所有铜钱,瞬间消失。
品缘看的目瞪口呆,帐帘子晃啊晃,老半天也没停下来。可见她力度多大。
钥笑道:“萨摩尔自小被宠坏了。滑头的很,就喜欢钱。她有极高的生意洞察力,她家那些财产全靠她赚的。不过,她虽然淘气,爱恶作剧,但心地还是很好的。除了有人打她钱财的主意。”
品缘为他倒了杯水,也笑了,“小姑娘很可爱。只不过,我身上确实……”话音未落,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摆着一个黄澄澄的瓜。
钥努嘴,“看来萨摩尔很喜欢你。给陌生人送礼物,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品缘带着一丝欣慰,抱瓜放在屋子里处。看来她还是有可取之处。处字还没想完,只见瓜皮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十文钱一个。
瞬间无语……
算算日子,应该快要春节了。品缘本以为瓦剌部落不过这个节日,没想到其热闹非凡程度比中原更甚。家家户户早几天就开始揉面做馕,挤羊奶,宰羊。孩子们混乱的争抢母亲做的新衣服,都希望自己能在春节那天,穿的比任何人都要漂亮。
品缘特意问沥要来几张红纸,剪了几个福字贴在帐子外面。萨摩尔天天缠着品缘,让她教汉语。萨摩尔有点底子,也实在是聪明,很快学会了基本的对话,也不再结结巴巴,除了音调不是很纯正,已经很不错了。
“缘姐姐,这个字是不是贴到了?”她停下玩浆糊的手,对着字指手画脚。
品缘笑道:“在我们汉人的习俗中,都这么贴。寓意:福到。”
她颔首,“是贴到了。”
品缘哭笑不得,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懂了。转身回屋,品缘给她一个,“回去贴家里,保平安的。”
她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小心的接过来,“多少钱?”
品缘朝她的小脑瓜来个一指禅,“不用!我可不是你这个小财迷。”
她乐得跳起来。
“不用谢我。”品缘笑。
只听她大声嚷嚷,“这生意无本万利啊!”
品缘:“……”
品缘觉得……自己这自作多情病没的说了,必须得改改……
八十三 记忆
更新时间2012…2…29 10:20:13 字数:2815
春节的当天,大家各个喜气洋洋。这个部落很偏远,有时,居民们自己都会忘记他们是属于瓦剌的。这里杂居着其他一些少数民族,不过经过许久的生活,那些人也摒弃了原本的生活习惯,全部随蒙古族。这也是伊络选择此处养病的原因。瓦剌朝中风云变化,脱脱不花并没有实权,一个不小心,什么时候丧命亦不知晓。
这里的活动很多,有赛马竞技,有赛歌会,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品缘哪一样都喜欢,哪一样都能让她玩得热血沸腾。
萨摩尔情窦初开的对象,是她口中的濛哥哥。赛歌会那天,她特意求品缘帮她打扮很久,左照右照才出门去。那副羞怯怯的样子,不晓得多漂亮。
不过,她还小。参加的青年男女都已到了适婚年龄。所以,萨摩尔可以在台上展示歌喉,却不能给予定情信物。
品缘笑问萨摩尔,“你喜欢濛什么?”
她不假思索,“濛哥哥长得好看。”
她终于有一句话说的像孩子了。十五岁的年纪,可不只会被样貌吸引?抚摸她柔软的褐发,品缘道:“这不是爱,以后你便会知道。”
萨摩尔似懂非懂,却没有反驳。
小妮子特别想出风头,求了品缘半天。品缘笑说万事重在参与。她撅嘴嘟囔,第一名赏五十两银子哪!
我去!品缘无语,这个小财迷。
被她缠磨的烦了,品缘决定教她一首很有草原情怀的歌——《套马杆》。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奔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她摇头晃脑,唱的深情并茂。这孩子嗓音高亢,颇有几分李娜的姿色。演出那天,待她又跳又唱的唱毕,台下观众们响起热烈的掌声。一片称赞之声此起彼伏。第一名的结果一颁布,萨摩尔父母更是骄傲的头昂老高。
品缘竖起大拇指,萨摩尔腼腆的笑了。
当晚的篝火会,她累的靠在品缘肩上,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红扑扑的。萨摩尔挽住品缘的臂膀,又哼起那首歌。品缘搂着她,轻拍她的背,也跟着轻吟。
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睡着了,头枕着品缘的腿,睡的那样安稳舒适。沥从一边走来,自顾自的坐下,眼睛只看着跳动的篝火,怔怔出神。
“萨摩尔的母亲在一次战争中丧命。那女人是她的继母。”沥缓缓开口。
品缘唏嘘不已,“怪道这孩子处处争强,又很精明。”
“如果萨摩尔不会赚钱,那女人早就把她丢进森林喂狼了。”沥又道。
品缘惊讶,“不会吧!她爹没死呢!”有眼睁睁让后娘欺负自己亲闺女的吗?事实上,还真有。电视上没少报道这样的事。
沥道:“你们汉人会说:娶了媳妇忘了娘,那女儿又有什么不能忘的?更何况,那女人又给家里添了三个孩子,两儿一女。”
同情心作祟,品缘望着萨摩尔恬静的睡颜,心里一阵难过。
“紫鸢是姑娘的丫鬟?”沥转了话题。
她本不想提起,但沥的发问,也不好不理会。只得闷闷道:“曾经……”
“那便是了。”沥上前割下一块羊腿肉串好给品缘,她摇摇头。沥遂给了别人。“紫鸢本名叫:萨仁。是蒙古人。”
“原来她叫萨仁吗?”品缘喃喃自语。
“萨仁,在蒙古语中,是月亮的意思。她却是像月亮一样,孤傲且清冷。除了我,她基本没有朋友。”
“你认识她?”
“我们曾是一个部落的。”沥勉强笑了笑,“自从有了弟弟,她额吉(蒙语:妈妈)便更加顾不上她。每天,她就像野孩子一样到处跑,到处惹是生非,换来一身的伤痕。”
“这个丫头,脾气犟的很。对了,她怎么会汉语的?论理,应该没人送她上学?”品缘问。
“是我教她的。”
“你是汉人?!”品缘诧异。“你的头发不是黑色的,又是伊络的人。我以为……”
“我父亲是汉人,我母亲是蒙古人。”他解释道。
敢情是混血儿。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由于几个汉人的挑唆,俄汉那匪抢了我们的财物,并血洗了村子。我父母为了保护我死了。我躲在山洞里,直到瓦剌派来援军,才幸免于难。而当我带着大军赶到村子深处萨仁的家人,看见她攀在俄汉那匪的肩上,咬断了他的脖子。大动脉破裂,鲜血溅了她满头满脸。她看见我,跑过来喊我,我拿出帕子为她擦拭血迹,手都是颤抖的。”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疼的小妹妹成了嗜血狂魔,换谁都害怕。
“当时救援的,是太师淮王的军队。军队将领欣赏萨仁的狠辣,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起初她并不愿意,只看着我。后来,那将领说:你不想报仇吗?小恶魔。她心动了,毅然上了马,决然而去。不曾回头看我一眼。”沥说到这里,深深叹息,闭上眼睛。看来,这段记忆是他终身无法抹杀的痛苦回忆。
“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原因。尤其是性格有缺陷的人,总有令她忘不掉的回忆。”品缘总结道。
沥看看她,笑了笑,“你知道那天在客栈,她说了什么吗?”
品缘扭头看他。
“她说,叶一哥哥,还记得我小时候说,想让你当我的亲阿哈(哥哥)吗?可是后来,我长大了,我想成为你的娘子……”
沥说到这里,嗓音喑哑。品缘想起,那天她说苦了紫鸢,应该给她找个好人家的时候。她脸色灰暗。原是心有所属。
“那你是怎么说的?”紫鸢有个悲惨的过去,这个过去里,只剩下沥一个亲人。
沥的眼神黯淡,那表情像及了当时的紫鸢。“如果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或许结果会不同。可惜,没有如果!”他笑,“我对她说,一切都晚了。”从那刻,紫鸢决然的离去,沥的心就已经死了。
“品缘姐姐……”萨摩尔揉揉眼睛,似已清醒。沥遂走开。品缘逗弄她,“醒了?”
萨摩尔挠挠头,亲昵的往品缘怀里拱。品缘痒的直笑,“小猪。”
“嗯?”萨摩尔听不懂。
品缘捏捏她的小鼻子,“只有小猪崽子,才喜欢拱来拱去的。”
萨摩尔不理她,摩挲着掏出一枚铜钱,“嘿嘿,可算被我找到了。”
我晕!品缘没好气的推她脑袋,“你说,你那鼻子是怎么长的?”
萨摩尔很自豪的拍拍胸脯,“我这鼻子,钱离的有几丈远都能闻到味儿。”
又成小狗了……
品缘彻底被她打败。
萨摩尔掰开品缘的手,把铜钱放回她手心,“这钱赏你!给我起个汉人的名字吧。”
这小鬼,还真会借花献佛,借花的人她,献的佛还是她。“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名字?”
萨摩尔很大气的说,“只要是姐姐起的,我都喜欢。”
萨摩尔朝气蓬勃的,像朵正在开放的花朵。有了!品缘灵光一闪,“叫朵朵吧!”
“哆嗦?”萨摩尔皱眉,这名字那么怪呢?
品缘头上冒黑线,“是朵朵。寓意很多的,像什么花朵,一朵朵,花骨朵……啥啥的。”
“怎么都是和花有关?”萨摩尔有些不满意。
品缘笑道:“你想要啥样的?”
萨摩尔两眼冒光,犹如画着。“我想要和钱有关的名字!”
品缘:“……”
最后,小妮子还是勉强同意“朵朵”这个名字。尔后,整个部落都传遍了。
蒙古族人住的帐子,拆卸方便。他们根据草源,总是不断的迁移。所以,屋子里并不挂饰复杂的东西,以免带不走浪费了。天天喝酥油茶,吃馕饼,偶尔来顿手抓羊肉。生活还是比较平静的。
伊络的身边有沥和濛在照顾,钥和锐打打下手,他们俩主要是当保镖的作用。外出探风声的讣还未归来。萨摩尔又出外做生意了,大大的背囊显得她瘦削的背影,看着令人心疼。
没有萨摩尔的叽叽喳喳,品缘觉得无趣多了。看完药炉子,悲催的被烫个泡。恨恨的对着伊络的帐子咬牙,都怪他!还不给进去看。
濛端着盆出来,正好看见品缘张牙舞爪的做鬼脸。品缘愣在当场。
“丑陋的女人!”濛嗤之以鼻。
品缘呆了半晌,才想起反驳,“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却一想他姐姐,气势立刻下去了。
帐门外,冷漠着脸的沥走上前,笑着拍她的肩,“罢了,进去看看公子吧。”
八十四 心涧
更新时间2012…3…1 10:20:36 字数:2887
品缘瞪大眼,“伊络愿意见我了?”
沥道:“公子一直想见你。是濛拦着。”
品缘点点头,挪步走到帐门前,想着伊络此刻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脸色苍白无血色,虚弱的连坐都坐不起来?品缘想象着数万种见面的情形。
门帘掀开,她走到屋子中间。
伊络还像以前一样,褐色的眼眸璀璨如繁星,熠熠生辉,褐发没有束起,凌乱的垂在肩头,床沿,白皙的面庞些许红润,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他好起来了。品缘觉得心安。拉过椅子,默默坐在床边。
“这里的生活,喜欢吗?”他微笑着,柔声细语,像呵护娇嫩的花儿。
品缘听得心里暖暖的,“这里很好,很平静。能扫走所有的阴霾。”
“小天使,你见到了吗?”伊络一直在微笑着。
“小天使?”品缘眨眨眼,不知道他们俩想的是不是一个人。
“是……”伊络起了个头,两人异口同声,“萨摩尔!”
“哈哈哈哈哈。”
“你不生气了?”
品缘的嘴巴大张着僵硬住。
伊络不动声色的把它轻轻合上。
品缘尴尬道:“我……我没生气。”
“没生气?那为什么在我刚要醒来时,你就走了?”伊络的表情很奇怪,没有恼怒,也没有质问。反倒……很含情脉脉……
哟~~~品缘不自觉打个冷战。她的自作多情病又犯了。
“谁说我走,是因为生你的气?”她奇道。
伊络道:“濛说的。”
……
品缘深吸一口气,问:“你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
伊络连个磕碰都没打,“我!”
品缘扔给他一个大白眼,“你还知道你是主子呀!你怎么那么相信他说的话?!”
伊络道:“我相信他,和我是主子……有关系吗?”
……
她也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反正,濛那个小鬼,最会骗人!”临了,必须得解释清楚。
伊络很高兴,眼睛弯弯的,“那就是说,你是想照顾我的?”
品缘闷声道:“当然!”
话音未落,伊络已然躺倒,小声怯怯的咕噜道:“我突然觉得头晕……”
……
晕你妹!品缘无语的看着他精神得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的脸。
她起身帮他把被子盖好,“你既然不舒服,那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刚回身,手腕被拽住。
“别走,我骗你的。”伊络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赶忙道歉。
品缘心软了,复坐了下来。
“谢谢你的救了我……”那天那把大刀砍在伊络身上的时候,品缘简直快要疯了。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伊络倒在血泊中。
伊络有些失落,“只是……谢谢而已吗?”他的话,声音很轻,很慢,几乎在喃喃。
品缘自然是没听清。“啊?”
伊络抬头,笑道:“你来了这么久。我都没带你参观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