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 作者:柳寄江(起点女生网首页大推封vip2014.4.8完结,青梅竹马,温馨)-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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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糕松软,岑娘在糕点上地手艺经过这些年的浸淫,愈出神入化,张嫣忍不住馋,便取了一块,掰开一半分给刘盈,自己也吃了。拍了拍手上碎屑。
天晚了,将要安寝。
换上了一身清凉的禅衣。张嫣上了床,将脸埋到轻软的丝衾中。
她觉得自己很清醒,明明不在清凉殿,却可以看到所有正在生的事情。一切仿佛一场预先录制地电影,她知道所有地布局细节,演员却懵懂不知,嘈杂上演。
“舅舅,”她张口,唤了一声枕边人。“我唱支歌给你听好未?”“唔。”刘盈这一阵子却极为劳累,早已困顿。不在意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她地意思。
“母慎莫忘,藏我嫁衣。(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仿佛从喉中哼出的词句,张嫣唱的很含糊。沉闷地夏夜中,听在耳中,反带了一点别样的温柔妩媚。
“无使尘落,我魂无依。(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解忧将那一篮杏花酥送到清凉殿了未?
“更深辍,露重目离。(夜深,你飘落的。夜深,你闭上了眼。)”
王珑将煮好的红花汤,一点点的撒到杏花酥中去。小心而又仔细,嘴边含着神秘而又兴奋的笑容。
“与汝成约,我心长记。(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属于我属于你。)
刘盈睡意朦胧,他其实没有听清楚张嫣哼唱的词句,只是偶尔抓住了一两个字眼,“阿母”。“嫁衣”。“成约,”“长记”。
这是一很温柔的歌罢?
“朱绣彤重。苍头白凄。(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王珑捻起了几块杏花酥饼,或是重新煮了一碗红花汤,吃下去了未?
红花开始作了未?
“勿没红颜,往入蒿里。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王珑在清亮殿中榻上抚腹,冷汗涔涔的从她地头上落下来,清凉殿的宫人们来往奔急,嘶声唤道,“传太医。”而她用衣袂拭去汗,拉着贴身侍女的衣袖,嘶声道,“去椒房殿请陛下过来,你跟他说,我们的孩子要不在了。他一定要过来看看我。”
“母莫相轻,使我归急。(妈妈看好我地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清凉殿黄门宦侍史方穿过半个未央宫急急赶往椒房殿,却被卫尉军亮出鲜明的刀戟,拦住了他的脚步。
春三月她就吩咐过宫人,在刘盈宿在椒房殿的时候,不许任何清凉殿的侍从进入椒房殿百丈以内。
史方惊急惶然,大声喊着,“王美人腹痛难忍,看样子险的很,你们让我去见陛下啊。”
卫尉军却哄笑道,“王美人都腹痛了两个月了,这么多日子下来,不都是好好的?”
狼来了地故事,从来不是古希腊的寓言才有。
“母莫相错,使我途棘。(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王美人这是小产的征兆。”清凉殿中,老太医诊脉,神色严肃道。
宫人面色惨白,问道,“保不住了么?”老太医揪着花白的胡子,沉重摇摇头。
“卿摩伊,肤坼血滴。(但愿你抚摩地女人流血不停。)”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王珑可以感觉到,腹中地小生命正在消亡,他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陛下。”产下了那个才五个月的孩子。
“卿抚伊荑,骨开肉泥。(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
张嫣含糊的唱着,抬头去看身边的刘盈。
他已经沉沉的睡去。眉眼舒展,当是梦中安宁吧?丝毫不知道在不远的某一处,那个属于他的孩子已经慢慢的消失在这个人世中。
要想他没有为那个失去的孩子而愤怒的理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孩子的母亲动手。
他的妻子设了这样一个局,然后,他的孩子的母亲便跳下去。她们,联合起来,亲手杀了他。
“一宵风雨,何至相逼?(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又或说,她给了王珑一个理由,于是王珑便借着腹中孩子来达到她的最大利益。孩子固然是王珑亲自饮下红花汤的,但是,那个殷殷设局的自己,究竟有多么无辜?
你指望我们和谐共处,最后我们只能这么相互逼杀。
那个孩子终有一日想要杀了我,那么,我便先杀了他。
“半度云乱,忍践我躯。(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她在身边人的额上印下温柔一吻。
刘盈,温柔不是像你这么用的。
对所有人都温柔,反而是一种残忍。
女人的天性就是一种要不足。你一个一个的希望善待,到头来只有全部辜负。
注:
今儿是端午节。
今天凌晨先写最后一段,觉得背上有点阴森森的。估计真是拼推荐票拼的郁闷了,在大好的端午节写出这么一章诡异的东西来。
本章中所用的这《嫁衣》的歌词,是在天涯的一将流行歌曲改用古诗词的帖子中第一次见到。帖子中的一位高人将之改成了五言诗。我忖度着汉初流行的是四言,于是在参考其的基础上,又改了一遍。因为对这歌的歌词很有感觉,觉得很有点霍小玉的清刚决绝。于是在网上找来了这歌来听,有点意外,居然唱的有点尖锐。尤其是那句不断重复的“一夜不是我的错。”
捂脸,将对栗子的爱好进行到底。过年吃粽子的时候我真的会从我的爸爸妈妈碗里打劫栗子。
史上,前少帝刘恭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曾经说过要杀养母张嫣为生母报仇。所以张嫣说这句“他既然终有一日要杀我,我便先杀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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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十五天中,在二十位名人堂作的作品评论区表150字以上书评,即可成为有效加帖。结束之后,名人堂作从中推举出二位或四位金牌点评人候选人参与最终评选。
咳,某江有幸荣列于名人堂作之列(虽然公告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有这个活动)。
所以,六月一日之后,有意愿的读可以在《大汉嫣华》书评区150字以上有效加油帖。我会从中择优推举金牌点评人候选人。赢取《女书》一本和可爱玩偶小兔兔(喵,为什么是读有奖品,不是我有奖品?)。
最后,上一章,是我一时情绪激动了。
不过还是继续求粉红票。值此,五月倒数第三天。
正文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五一:问言
清凉殿上演的风波一直隔绝在外,直到第二日寅时,王美人小产下了一个男婴,报信的人才终于得卫尉放行,进入椒房殿。
刘盈起身的时候,虽依旧不知道前事,却已从殿外韩长骝惶急的声音中敏感的察觉到不好。身边,张嫣探出头来,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声音含糊而睡意迷离。
他安抚道,“天色还早。你再睡一睡吧。”按了按她的被衾,披衣走出来。
远方的天边吐出了一丝鱼肚白,未央宫的亭台楼阁在晨霭中现出了轮廓。
“好好的,怎么会小产?”刘盈走在匆匆赶往清凉殿的路上。沁凉的晨风将他的最后一丝睡意也吹散,急急问道。
“听说,”韩长骝此时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状况,只能捡着大概的情况说给主子听,“昨儿个小半夜里就开始腹痛,急急请了太医,却已经没法子保了。”
说这话的时候正是在沧池边,刘盈忽然停下了来。跟在他身后的皇帝仪仗一时间停不住脚,险些撞上了前人。好一阵子才全部停下。
清清的渠水沿着飞渠直线而下,哗的一声落入沧池之中,溅起雪白的水花,水意打在临池而站的人身上,带着一种寒凉。
他看了清冽的渠水好一阵子,方道,“走吧。”
声音虽轻,韩长骝自幼随着他,却知道这一刹那。刘盈是在为那个还不及出世的孩子难过。不由怜惜的觑了皇帝一眼,只觉得他今日地眼神,分外的幽黑。
王珑正背着身躺在榻上殷殷哭泣。听见刘盈进来的声音,忽然转过身唤了一声,“陛下。”神情哀怨。
“咱们的孩子。孩子……”她哽咽了一下。几乎说不下去话,一口气没有喘上来。险些要晕厥。
刘盈看她面色苍白,双颊深陷。比上次见的时候要瘦上一大圈,心下亦惨然,抚慰她道,“事已至此,你好好将养身子罢。”
“陛下。”王珑摇摇头,使劲拉住他地衣袂,悲声道,“你要给孩子报仇啊。”她眼神怨毒,恨恨道,“是皇后,是张皇后要害我地孩子。”
刘盈吃了一惊,断然道,“不可能。”
王珑怔了怔。恼道。“怎么不可能?太后前次欲赐妾红花汤,幸得陛下及时赶回来。才救下臣妾与孩子两条性命。但太后已经是容不下我和我的孩子。张皇后一向和太后亲善,自然便帮着太后来对付我。”
“珑儿,”刘盈抚慰她道,“我知道,这个孩子没有了,你很难过。但是,皇后不会做这样地事情。”他的语气很坚决。
阿嫣一直是那个在原野中笑地灿烂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从来不会因为出身娇贵而骄纵为难下人,偶尔遇到路边的一个小乞丐,也会倾力襄助。
这样的阿嫣,绝对不会恶意的去伤害一个人。
他一直这么相信着。
王珑心中很是失望,怨言道,“我本来好好地。若不是吃了她送来的杏花酥,又何至于如此?”说到最后,情绪近于癫狂。
刘盈无言了一会儿,最后道,“你好好将养着。此次之事,朕定会查清楚。”为了你,也为了朕自己,以及那个无端死去的孩子。
王珑没法子安睡,似乎只要一闭眼,就看到那个血泊中的孩子睁着空荡荡的眼睛问自己,“为什么,阿母?”
她从大汗淋漓中惊醒过来,天色已暮,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走进来,吃了一惊,刚要喊叫,那人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惶急道,“夫人,是我。”
“是魏姑姑啊。”王珑松了口气,斥道,“好好的,干嘛不堂堂正正的。”
“夫人。”魏姑姑眉间藏着忧色,道,“陛下已经令廷尉宣义入宫彻查此事。”
王珑怔了怔,神情茫然,道,“陛下就那么信张孟瑛。那半篮带着红花地杏花酥都摆在眼前了,他都没有宣张孟瑛来质问?”
她一直见到地都是在自己面前的刘盈,年轻地皇帝其实很是好脾气,有时候宁愿委屈他自己也会迁就一下她。她便以为自己是他心中的最爱了。这个时侯却有些动摇起来,也许,也许,她所以为的厚爱,只是他平素以待人中的区区一个,而她一直以为陛下只是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待着的小皇后,在他心目中,也有着不一般的分量。
“姑姑。”王珑忽然抱着自己的肩抖起来,不确定道,“这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魏氏怜悯的看着她,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敢告诉王珑,那个小产下来的婴儿,虽然还未育完全,但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的辨认出来,分明是个男孩。
似乎,她的心亦有些颤,她们掉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那个织网人不知面目,躲在帷幕后面轻轻微笑。
“陛下,”清凉殿外,宣义拱手道,“那篮冷掉的杏花酥中的确有红花。听清凉殿的宫人说,昨日王美人将那篮杏花酥亦赏了两块给贴身宫女,而这两位宫人也有葵水提前前来的迹象,此是食用过红花的后症。”
“不会是皇后。”刘盈摇摇头道,“昨日里朕是亲眼看见椒房殿宫人将杏花酥分篮送出的。张皇后亦亲口尝过。”
宣义垂眸笑了笑,身为廷尉,除了要擅长治狱外,更要学会的便是揣摩帝王的心思。
如今看起来,陛下这是定心要保下张皇后了。而他亦没有得罪吕太后与宣平侯的打算,便顺着皇帝的意思揖手道,“陛下既然亲自作证。那就是说,杏花酥在送出椒房殿之前,都没有问题。出问题地便是在椒房殿送往清凉殿的路上,以及清凉殿中。”
宫道之中,时有卫尉军巡行。一个小小的宫人想把红花下入糕点之中是不大可能的。反而是清凉殿中……
宣义心中其实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只是始终参不透其中一个关窍。
对王美人而言,能够产下一个皇子。绝对是益大于弊,若说她要亲手害死自己地孩子。只为了也许能够构陷张皇后。
这从常理上讲,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地。
他正蹙眉疑惑中,忽听得内殿里一个高昂的女声骤然道,“你说什么?”
王珑失魂落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耳边只回旋着那个小宫人地话语,“可惜了,那个小皇子。”
皇子,皇子。
她决然牺牲掉的,竟是她梦寐相盼地皇子。
这一切,究竟算什么呢?
她呆怔半响,忽然笑出声来,回过头看见刘盈。忽的疯的求道,“陛下。你要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
宣义皱眉。忽然脑海中连通起了一个关节。于是招来属吏,“查查看。近来清凉殿近侍宫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迹。”
“舅舅这些日子看起来很沉默啊。”宣室殿外,张嫣瞧着静坐其内地刘盈,轻轻道。
“是啊。”韩长骝陪着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小皇子逝去,对陛下都是一个打击。”
张嫣垂眸。
她一直以为,刘盈在听到王珑的指控之后,会来椒房殿质问她的。然而他却毫无理由的选择了信任她,甚至在王珑言及那篮杏花酥之前。这让她感动之余又未尝没有一丝心虚。
舅舅,我再不想做一件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你也不要再给我这样的机会。
刘盈忽觉疲惫,端取茶盏饮了一口,却觉那茶淳香扑鼻,是张嫣亲手煮出来的口味,不由微微一笑,觉得心中暖了一暖,问道,“张皇后刚刚来过了?”
“是的。”韩长骝揖道,“皇后娘娘刚刚来过,看到陛下在忙,就没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