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 作者:苏若鸢(红袖添香一品红文vip2014-08-28完结)-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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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整个过程都板着脸。
几口清凉的山泉下肚,慕容紫好多了,忙对救命恩人巴结道,“你要是喜欢我这身衣裳的话,我送给你。”
“真的?!”丁小倩云开雾散,绽出个笑颜,小手欢喜的来回摩挲她云袖上的刺绣,“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衣服,不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见她心性单纯,连希望一个人死都希望的这样的……直白。
慕容紫对她也不得多少戒心,“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锤定音,丁小倩对她好感倍增。
“那……”慕容紫趁机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和我一起的人?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
凭借着极快的反映和思路,慕容紫很快就和丁小倩混得熟络非常,亲如姐妹。
这里是丁家村,地处安都以南八百里的广袤深林中,平常鲜少有生人来,商队都不从此处路过的。
村子里下不过百口人,关系非常的好,平时靠挖草药和狩猎营生,每月的月头和月尾,划船前往安都,用挖到的草药和兽皮之类换取所需。
村长世代都是丁姓,据丁小倩自己说,这一任的村长已经有七十多岁的高龄,是个热情好客的老顽固,还是她的爷爷。
总的说来,丁家村倒算得上是片安宁静好的乐土。
楚萧离被安置在不远的一户人家,慕容紫被丁小倩小心翼翼的扶过去时,他刚好醒来,正跟村长询问与他一起的女子的下落。
两个大难不死的人再见面,心中颇有些百感交集。
什么经历都不及九死一生让人回味。
惊心动魄之后,回首从前种种,你就会发现那些也不过如此。
又在同时,两个素来对彼此斤斤计较成了习惯的人,此刻忽然想起以为临死前的那些说话,心境登时又不同了。
慕容紫记得他说,三哥与公主大婚之夜,他没有和宁玉华有什么?
楚萧离记得她说,她叫做艾晴,艾草的艾,晴天的晴。
后而还唱了一首曲调断续的歌,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旋律,那些词却清晰的被他记住了。
那些词……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站在门边,皆是狼狈不堪,皆是万语千言萦绕心间,识破,被识破,悔恨交加,不该招得太早。
沉默中,村长丁茂先道,“看二位的装扮应出自富贵之家,不知是从何处来?缘何流落于此?”
对视中的两人收回各自的思绪,结束旁若无人的相望。
楚萧离面不改色道,“在下乃京城人士,这次带吾妻南下,昨夜暴雨,船毁在风浪中,幸而得村长所救,大恩不言谢。”
丁茂虽上了年纪,却还没有活得老眼昏花。
楚萧离先与他就有少许接触,心知命是他们救的,多做隐瞒对自己不利,略作一思,又道,“实不相瞒,我们并非夫妻,只两情相悦,故而从京城一路私逃,沿途被仇家追杀……”
讲到这里,他眸色深深的望了慕容紫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万岁爷的戏那是极好的!
慕容紫也只好露出伤怀之色,配合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逃到天涯海角又何妨?”
村长和丁家姐妹,还有在场的大夫都被感动了。
天下间有情却不得眷属的人多啦,敢爱敢恨,敢为自己争取,此情委实难能可贵!
气氛一派沉吟中,忽然有人问,“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楚萧离连思绪都未多做,直直望住慕容紫道,“她叫楚四娘。”
慕容紫蓦地定神,当仁不让的接道,“他是慕阿九!”
众人听之,齐齐点头。
京城人士的名字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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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摊上你这么没正经的……
更新时间:2014…8…20 8:56:10 本章字数:6435
楚萧离伤得不轻,初时醒来一会儿,用了药后再睡过去,便发起热,连烧了四天。
他身上统共十几道剑上,深浅不一,加上从前那些早就愈合后留下的疤痕,慕容紫在旁边看得亦是心惊又心疼,生怕他醒不过来。
那般时候,隔壁村的大夫还一边替他治伤,一边叹着‘可怜啊’,脑海里想的都是他们这双人儿从京城私奔到此地,沿途被追杀的惨状。
连着丁家姐妹都愤慨得很:什么京城!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结果便是善良的丁家村村民收留了私奔的慕阿九和楚四娘钶。
四天后楚萧离烧褪醒来,望见守在身旁的慕容紫,开口先问:那天可否将村长等人骗过去了?
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他应该最清楚身体如何,故而在昏迷之前强打精神演苦情戏,其后再昏过去,莫说那村长丁茂,就是把人救回来的丁家姐妹都不可能把他二人放任不管明。
加之他身上那些伤,说自己是京城某家大官府上的教头,再合适不过了。
哪个会把他和楚皇联想在一起?
万岁爷,您的心机要不要这样深!
慕容紫对他的醒来是欣喜中带着无语,憋了半天才没好气同他道:你就安心在这养伤吧!
……
在丁茂的带领下,全村给初来乍到的小两口修了座木屋子,让他们安心住下,把伤养好再说其他。
木屋子统共有两层,外面还有竹篱笆围着,朴实无华,干净整洁。
用的家具碗碟全是好心的村民这个送一些,那个送一些。
楚萧离与慕容紫在此上倒是有共鸣,住什么庙烧什么香,没那么多的讲究,大方接受了村民的好意,干干脆脆的住了下来。
至于外面的事,默契的谁也不提。
反正他的伤颇为严重,骨头都断了两根,不得三个月根本好不透。
外面那些事,等哪日去到了外面再说罢……
慕容紫与丁家姐妹熟络了许多,每天和她们一起到山上挖草药,到河边洗衣裳,做饭烧菜,旁人看来不可思议,她学得快,乐在其中。
没有架子的千金小姐最受人喜欢。
尤为村头的沈大娘,有点儿好吃的都要送些来,用楚萧离的话说就是:心里恨不得他突然一命呜呼,好为儿子把慕容紫讨回家做媳妇。
深山里的日子过得极其快,晃眼就是半个月。
这天下午最好打盹儿的安静时候,楚萧离在二楼的屋子里小憩,门开着,凉风阵阵的吹进来,扫得他正在愈合的伤口痒得难耐。
他刚想伸手去抓,慕容紫从下面走了来,将熬好的药放在桌上,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你就忍忍吧,要是将伤口挠破了,又是那么热的天,化了脓,肉都要烂掉,疼死你!”
楚萧离被她打得瞌睡都没了,掀起眼皮睨过去,挑刺的语气,“越来越像山野村妇。”
慕容紫抱着手,垂眸将他凝视,“有我这个山野村妇给你做饭,为你洗衣,不辞辛苦的熬药给你喝,你有何不满?”
他倒是不客气,“晚上我想吃炒竹笋。”
近来他家四娘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一样食材能做出许多花样来,这是让素来刁嘴的楚萧离最为欣慰的一件。
慕容紫本想严词拒绝,但见他懒洋洋的侧躺着,还伸出一只手来扒拉自己,半眯的深眸含着融融笑意,俊俏的脸皮魅力无边。
只可惜——
再笼统的打量穿着粗衣灰布的楚萧离,没有华袍衬托,没有金冠束发,他也就是灰小子一个。
因着伤未愈,往昔就白皙的玉面更是白,还不得血色,偏生配以他一副自傲的神色,说不出的喜感。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扑哧一笑,慕容紫道,“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的欢’,九郎啊,下回你说我是山野村妇的之前,最好先找面镜子照照自个儿。”
依着她看,眼下她和他配,那真是天经地义,成双成对!
说完就转了身,吩咐他‘记得喝药’,摇曳着腰肢笑呵呵的下楼纳凉去了。
楚萧离何等聪明的人,她的话一听就明白,竟然还对他笑得那样……戏谑。
他大为愤慨!
“你说过不嫌弃我!”
“嫌弃和笑话是两回事,不可混做一谈。”
“……”
……
木楼外有颗参天大树,生得十分繁茂,不管外面的天多炎热,树下总会有一片阴凉。
前日,慕容紫特地请村里力气最大的大牛与她一道进山里,寻了一颗造型奇特的树根扛回来。
把泥土洗干净后,又找了王木匠将表面刨平整,当作桌子来用。
丁小倩去集市时,专诚用慕容紫摘的草药为她换来了煮茶的小炉子和些许茶叶。
茶具是村里的陈师傅烧的,每个茶杯大小都不一样,用的也是最普通的陶土,没有釉彩,却有种朴质自然之感。
慕容紫还在山里摘了些茶花混在一起煮,不得一会儿,茶香飘飘,愣是将懒在楼上的楚萧离引了下来。
八百里密林里有无数如丁家村这样的小村落,散藏隐在其中,大多都就地取材,以木造屋。
夏天时候屋顶覆上大片蕉叶,就算下雨也无妨。
只一楼需用木桩架高两尺,若降暴雨,水不至于淹了屋子。
而冬日,据说这里冬日至多能算北边京城的初秋,山多林广,根本不冷,就算落雪也只会落在那些山顶上。
说来真是个宜人居住的好地方。
木屋子动静大,哪个走两步都是‘咯吱咯吱’的声音,楚萧离来到一层正门外就停下了。
倚着廊边的木柱坐下,挽了袖子,抱手看慕容紫煮茶。
她煮茶的工具极其简单,定然不会像在宫里那般有成套的器具与她摆弄。
那张造型奇特的桌子上摆着一只小炉子,炉子上的铁水壶毫无美感可言,一旁那四只茶碗和茶壶更土得不行,两只竹筒里装着茶叶和晒干的茶花瓣,等水烧开,把茶叶和花瓣丢进去随便煮煮,一碗粗糙的花茶就成了。
虽然楚萧离不似一般皇族讲究锦衣玉食的奢华,但好歹从前他是皇子,而今更做了皇帝,像这些他是全然不会想到的。
换个人在他面前做此事,他连看都不屑。
只因为是慕容紫,他便将她当成风景来看了。
她煮茶消遣,他看在煮茶的她打发时间,一样的道理。
待茶煮好,慕容紫倒了两碗,来到他坐的这处,把茶碗放在台上,自己再坐上来与他并肩,然后捧起一碗放在嘴边,吹了吹气,又嗅嗅那热烫的香味,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表情里说不出的满足和惬意。
楚萧离见她喝了,他想想,也拿起旁边那一碗,吹凉了些,浅浅的尝了少许。
只是这一点点,叫他露出讶异的神情。
慕容紫问,“味道如何?”
他沉吟了下,又再试了一次,才道,“茶叶虽粗糙,但花却将苦涩柔和,加上晨露,苦中微甘,别有一番滋味。”
“你怎晓得我用的是露水?”
她侧目,果真是当皇帝的人啊……
楚萧离笑,“本来我也不知,只前日看你让大牛搬了那东西回来,又见丁小倩给你送来茶具,我就想到你每日早起,往往要磨蹭个把时辰才出去,期间还会返回一趟,外面就是竹林,定然是去取露了。”
他说完,轮到慕容紫诧异。
“九郎你不觉得在山野林间过活,心思太缜密与自己找罪受吗?”
“有吗?”他挑眉,遗憾的撇了撇嘴,“大抵是习以为常了,你觉得不好,我改了便是。”
听出他话里的试探,慕容紫不再看他,喝着茶道,“我觉得好不好无所谓,关键是你觉得好不好,若你舒坦,大可不必为了我去改,委屈了自个儿,更难受呢。”
“你怎知道为你改就是委屈?”
“难道不委屈?”
楚萧离没回答,和她一样往正前方看过去。
举目远眺,视线前方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再远一些,青山远黛,浓浓淡淡的雾环绕在是各处,金芒万丈,焕发出绮丽的色彩,一道跨虹若隐似现在其中,美不胜收。
柔和的暖风轻轻的吹拂来,带来泥土的芳香,还有极远处雨后的清爽,树叶沙沙作响,连蝉的鸣叫声都似悠闲的疏懒。
宁静致远的美好。
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了,这些天都是如此过的。
除了表上的打趣谈笑,再往深处,打会儿子太极,谁也不先点破。
远在京城那些烦心事且不说了,光是他两个误以为临死之前的相互坦白,都足够无言以对,都怕对方先问出来,索性装作忘记了,闭口不提。
片刻,喝完了茶,同时收回渐行渐远的思绪,莫名侧首,相互对望,局促……
慕容紫先问他,“要不要再喝一碗?”
眼睛里分明带着异样的惊惶,他看出来了。
静默少许,不等他回答,她撇开目光,欲动作离开。
“四娘。”楚萧离一把将她手臂拉住,“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她心狂跳,“我说喜欢的话……你会不会陪我?”
“会。”
蓦地与他四目相接,问话变得尖锐,“我说的是一辈子。”
“好。”
他就那么应了,连思绪都未做。
一辈子,两个人,就在这里生活,到老到死……怎么可能呢?
现在不知外面乱成什么样子,连昨日去邻村看媳妇的赵婆婆回来都说,安都大乱,怎样的传言都有。
一说皇上得了怪疾,命不久矣。
还说皇上根本在幽山一战中了楚星涵的毒,人都早就化成滩血水!
楚国百姓刚过上几年安稳日子,莫不是又要打仗了?
外有野心勃勃的北狄,内有如狼似虎的门阀世家,倘若武德皇帝真的崩了天,剩下一个年幼的皇子,继了位,正了血统,那也至多是个傀儡。
如此局势,楚萧离怎可能放下一切,陪她在这个地方躲避一辈子。
良久,慕容紫舒展眉头,涩涩的笑,“你这骗子,我才不信你。”
她心里最清楚了,而今只不过是求得一时算一时。
楚萧离把她往怀里带,小心翼翼的搂在臂弯里,沉沉的从胸腔里呼出深凝的气息,“就住到来人找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