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清淡寒宫暖 作者:雪脂蜂蜜(晋江2012-08-20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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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自己下去。”沈冲一脸无赖。
石头缝离地面极高,江兰哪里敢乱动,气得火冒三丈。
“头钻进来就不怕了。”沈冲没注意到她的愤怒,将斗篷拉到她头上,仔细搭好,“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江兰当然知道有他在不用担心,可她还是愤怒:“你混蛋。”她摸到沈冲的腰,用力掐。
这个女人,太过分。。
沈冲急了,想推开她,又怕她摔下去,只能喊:“住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臭男人,占她便宜。江兰才不管呢,使劲掐。
沈冲没办法,只好伸手按住她的后背,用力一压,将两人压得毫无间隙。
他的手劲刚刚好,将江兰按得动弹不得,又毫不难受。
“放开我,讨厌。”江兰大骂。
“别动。”沈冲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有点迷糊地答。
无计可施,江兰闹了半天,只好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她无聊地想翻一个身,却被沈冲的手牢牢地护住。抬头一看,沈冲仍在睡梦当中,这难道就是武者的本能?
江兰终于完全的安心,将沈冲的两腿拨开,把身体挤进他的两腿中间。伏在他的滚烫的胸口上,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天边不断滑过紫色闪电,还有那一波波倾盆暴雨,陷入了梦乡。
☆、第16章
早上,此起彼伏的鸟啼将她吵醒。从略为闷热的斗篷里钻出头来,早上森林里甜甜的空气涌进了她的鼻子。
因为趴在一个人身体这有限的空间上,她不敢乱动。
沈冲还睡得很香,丝毫没感觉到江兰醒了。嘴唇还微微上钩,带着一抹清澈的笑意。几丝阳光撒在她脸上,将他的脸庞雕刻得俊美无比。
江兰不敢有大的动作,怕扰了沈冲的美梦,只好慢慢地转头,看着头顶上开满黄色小花的蔓藤。
阳光斜照,映出了蔓藤中间一颗颗五彩的小水珠,熠熠生辉。忽然,一滴水珠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径直朝着江兰的头顶坠了下来。
江兰看水滴看得入了迷,竟然忘了应该伸手去挡。直到一只大手飞快地伸到她眼睛上方,挡住了那滴水。
“小傻瓜。”沈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柔声道。
江兰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趴在沈冲的两腿之间,两人的动作相当的暧昧。心脏狂跳了一下,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蹦出三个字:“你醒了。”
沈冲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着看着,温柔地笑了起来。
竟然没趁机挖苦她,天,这么反常的沈冲让她有点不安啊。
“我们下去吧。”江兰再次打破沉静。
闻言,沈冲伸手搂住她,直接从石缝边滚下。快接触地面时才使了一个巧力站好,这种突然的下坠把江兰吓了一跳。
沈冲打趣道:“怎么,才这样就吓到了?”
这才是正常的沈冲嘛,江兰瞪了他一眼,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弭。
聪明的黑骏马早已在悬崖边等着主人,一夜暴雨,将它的毛皮冲得油光滑亮。
沈冲走过去,拍了拍黑骏马的头,亲昵地说了几句话,扭头对江兰道:“快走,别磨蹭。”太阳透过清晨薄雾,软软地照在他和黑骏马身上,给一人一马镀上了一层薄光。
看得人温温暖暖的,连常年不见光的地方都受到了感染。
江兰步伐轻快地跑过去,跟在他身后。
“沈冲,你家在哪?”江兰轻声道。
和沈冲越近,她越想了解沈冲。在意喜欢的人,这恐怕是所有女孩的通病,江兰也不能免俗。
沈冲刚想说什么,忽然眉头紧皱:“我想吃甜根,你去找。”
甜根山里的一种美食,一种植物粗粗的根。用火烧熟后剥开外皮,露出里面白嫩的肉,比芋头更滑,像香蕉一样甜。非常好吃也非常稀少,有一天江兰运气好发现了一株,没想到沈冲吃过后竟然记住了。
见沈冲转移话题,江兰无比失落:“你以为甜根那么好找啊,再说林子里这么湿,怎么烧火啊?”
“我准备柴火,把你去找甜根,快走。”沈冲一拍黑骏马屁股,将马赶进了森林深处,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见他如此,江兰怒不可遏,冷哼一声: “好,我去找。”
什么人啊,谁稀罕嫁给他?
走了好远,江兰忽然听到旁边的山石后面传来巨大的嗡嗡声。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去一看,是一块岩蜜,口水顿时三千丈。蜂蜜中最上等的蜜是岩蜜,比所有的花蜜都好吃。这块岩蜜挺大,有的部分被青苔所覆盖,看来至少有十多个年头,这蜜太少见了。她流着口水无耻地慢慢靠近蜂巢,守卫的蜜蜂飞了过来,围着她转悠。
这种蜜蜂是毒性最强的黄角,非一般的蜂蜜可比,山里的采蜜人都不敢轻易动它们的蜜。虽然江兰很舍不得这块极品蜜,但小命更重要。无奈之中,她一步五回头地离去了。
这么一晾,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沈冲刚才的表现太奇怪了。于是她急忙转身朝沈冲的方向跑去。
还没看见沈冲,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江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警觉地趴在地上,慢慢地爬着靠拢。
地上厚厚的青苔掩盖了她爬行的声音,尽管是这样她也不敢靠得太近。挑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扒开前面的厥苔,她看见前面,一堆人正围着沈冲猛攻。
沈冲又戴上了鬼面具,看不清表情。
那么多人打他,他会不会死啊?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江兰忽然觉得很害怕。沈冲怎么会死呢,他那么厉害,不会死的,江兰安慰着自己。
忽然,沈冲抓住敌方的破绽,大刀一挥。几个人中招倒地,围攻的人纷纷跃开,沈冲依然笔挺地站在人群中间,傲然挺立。
他没事,江兰喘了一口气。
对方的一人劝道: “鬼面刀,上次算你侥幸,这次你插翅也难飞。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意替我们的主上效劳?”
“就凭你们几个?”沈冲的语调冷冷的。
另一人道: “鬼面刀,上次被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再不投降,我们先杀了你,再去抓那小姑娘回去领赏。”
“哦?试试。”沈冲还是冷冷的。
那人大怒:“别嚣张,等杀了你,我们十三鬼就是大功一件啊”
另一个人愤愤不平道:“老货,我们八小儿折杀已一名兄弟,怎么是你的功劳?”
“你们八小儿算什么?”
……
那群人竟然因为提前分赃不均,吵了起来,那么他们是很有把握打败沈冲啦,江兰慌了。
“喂,先打再说。”沈冲懒懒地说道。
不满说话被人打断,听到这话,其中一人骂道:“鬼面刀,你已经受伤了,看你还能撑多久?”
他受伤了?江兰心里一沉。
沈冲刀一横:“能撑多久是多久,别废话,来。”说话间,已朝那些人攻了过去。
怎么办?江兰急得团团转。她这两下绝对不能美女救英雄,林子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的,仔细想想。毒物?野兽?
正在她苦思之时,伴着一声惨叫,一把剑飞了过来,刺穿了她旁边的树干,上面还滴着血。吓得她差点就大声尖叫,不过被这一吓她倒清醒了许多,慢慢爬着远离战场。
蜂巢边,凶恶的蜜蜂们仍旧忙忙碌碌。
还好她身上一直披着沈冲长长的外衣,现在,这件衣服要发挥大作用了。
江兰咽了口口水,将衣服提到头上,把头包了个严严实实。再仔细包住手脚,用茅草扎紧。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抱起一块石头,哆哆嗦嗦地走了过去。
蜂蜜守卫们警惕地围着她,不断发出警告。但苦于她全副武装,找不到下针的地方。趁着蜂蜜们寻找空隙的机会,江兰咬咬牙,举起石头,奋力砸向岩蜜。
蜂群像一团烟雾似的。嗡的一声就起来了。江兰一手驱赶着撞向眼睛的蜜蜂,一手拣起砸下来的一小块蜜,跳起来就跑。
蜂群在她身后愤怒地追着,遮得天空暗无天日。
她没命地跑,很快就到了打斗的区域。打斗双方听到巨大的嗡嗡声,停止了打斗,一齐回过头来。
“救命啊,好多蜜蜂。”江兰大喊着冲了过去。
随即,众人疑惑的表情在看到她身后铺天盖日的蜂群后就变成了恐惧。
“蜜蜂,快跑。”有人大喊。
人们徒劳地挥舞着自己的武器,驱赶蜜蜂,抱头鼠窜。只剩沈冲一人定定地站在中间,奇怪的是,没有一只蜜蜂飞向他。
江兰大声冲他喊:“快跑啊,离我远点。”
就在这时,她脚上的茅草受不住四下奔逃的力道被挣开,有几只蜜蜂趁机钻进了她的裤腿。
顿时,一种直达神经的痛从腿的几个方向传来。
“啊——”江兰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摔断了手上的茅草。
见状,蜜蜂们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身体。巨痛在瞬间麻木了她的神经,连叫喊都成为奢侈的动作。这种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让她死了吧。
迷糊中,一道巨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笨女人,笨死了。”
她看见沈冲将骨片一样东西塞到了她身上。霎那间,衣服里的蜜蜂们象被杀虫剂喷一样不安起来,纷纷往外逃。不过现在它们多蛰一下少蛰一下都没关系,她快要死了。
“疼死了。”她模糊地说道。
把辟邪骨让给她,沈冲瞬间被蛰了好几下,疼得眼睛发花。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破口大骂:“笨女人,我能应付,你想这个笨招干什么?活该变猪头。不许死,女人死在我面前是我的耻辱。你也不想死的时候样子象个核桃吧,不许死听见没有?……”
在他的骂声中,江兰晕了过去。
☆、第十七章
等她费力地将发肿的眼皮撑开,头上是一茅屋房顶,身上的麻痛象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不断涌上来。可现在的她只能硬躺着忍受这种痛的袭击,全身肿得动都动不了。
“姑娘,醒了。”一个大娘走了进来。
江兰脖子红肿,根本转不动,无法跟来人打招呼。
大娘将她扶得半坐起来,身后垫了一床被子。然后递过一碗黄黄的水:“来,姑娘,吸了它,你几天没进水了。”
这时江兰才发现自己的嘴上插了一根稻草管,鼻子上也是,一边鼻孔插一根。因为,如果不插,她就会因为嘴巴肿得无法张开,鼻子肿得堵了气孔而窒息死亡。
不用想,她都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脑袋肿得像个大土豆,连五官都看不清,皮肤肿得闪闪发亮。
太可怕了,她又羞又气又疼又好笑又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因为嘴巴肿得张不开,只能通过管子发出呜呜的声音:“呜呜呜呜……”
“哎呀,姑娘,别把脸上的药弄掉了。” 大娘小心地替她擦眼泪。
这时,沈冲走了进来,见状道:“大娘,我来。”
他换下了以前一直穿着的贵气黑色劲装,穿了一身粗布的民族服装。头上包着棕色的头帕。挽着裤腿,脚蹬草鞋。看上去淳朴了许多,但还是那么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额头上肿着两个包,那是他被蜜蜂蛰后还没消肿的伤。
见到他江兰哭得更凶了。
“你先出去,女子最讨厌喜欢的男子看她出丑。” 大娘不愧是过来人,就是明白女人心。
江兰满心感激。
沈冲听懂了农妇的话,瞥了江兰一眼:“大娘,那等一会我来换你。”
待他出门,大娘端起碗,继续喂江兰喝东西。江兰抽抽搭搭地吸完了水,水又清又甜,应该是蜂蜜水。
“真是命大,你差点就死了,多亏了沈冲,给你弄了那么多药。” 大娘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油涂到江兰的身上,又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
饥饿和疼痛让江兰再次晕晕忽忽地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由于饿得慌,她呜呜地叫了两声。
“醒了吗?”沈冲凑了过来。他一直守在床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见他的模样,江兰心里暖洋洋的,滋润得全身连伤都不那么疼了。
沈冲将她扶起来坐好,端过来一碗东西:“来,喝点米汤。”
江兰乖乖地用稻草管把东西吸完,沈冲又扶她躺下。
“伤?”江兰的嘴终于能微微移动,费力地吐出这个字。
“伤?谁的伤?”沈冲不解地问。
“你。”江兰的喉咙剧痛,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沈冲沉默半饷,终于弄明白江兰是在关心他,心里头不由一热:“我没伤,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套出谁是奸细罢了。偏偏你这笨女人又出了这么一个傻主意,坏了我的计划,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不是叫你找甜根去了吗,回来干什么?你要记住,没有什么事是我应付不来的,不用你替我操心。要不是我懂怎么治蜂蛰,你就死定了……”
“呜,呜,呜”江兰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了沈冲的长篇大论。因为她本身就有点内急,听沈冲唠叨她更憋不住了。
可她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要求,只能鼓励自己再忍耐一会,等大娘进来。
“怎么了?”听到她的气息有点不对劲,沈冲凑了过来。
实在忍不住了,江兰只好羞答答地吐道:“方——便——”话未说完,臊得满脸发烫,身上更疼了。
“哦。”闻言,沈冲丝毫不惊讶。他走出门,提回来一个马桶。从怀里掏出一条黑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然后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