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玉满堂(上卷) 作者:春浅浅(晋江非v高积分2015-04-17完结)-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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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银票。
金玦焱点头,面色也很郑重:“是那张虎皮的银子……”
“可是……”
春分还记得,那日姑爷已经跟姑娘商量好,那只损坏了的玲珑宝塔就充当了买虎皮剩下的银子。
姑爷该不会……失忆了吧?
金玦焱端起茶盏,吹了吹表面的浮茶,以不惊醒里屋的人又恰好能被屋里人听到的音量,缓慢又清晰的说道:“那只玲珑宝塔并非古物,所以也不值几个银子,若是拿它充了数,岂非是我在行欺骗之事?”
声音开始严肃,颇有义正言辞之感:“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每月我送钱过来,直到……”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卷了袖子起身:“把银票收好。”
他分外轩昂的走出门去,只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春分面色复杂的进了里屋,把银票递给阮玉:“姑娘,你看……”
阮玉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话本子上移开:“既是给了咱,咱就收着。”
春分心里倒内疚起来。
姑爷如此坦然,那么她们要不要把那只景泰蓝喜上眉梢鎏金翼龙双耳瓶的秘密告诉他?
她睇向阮玉,阮玉则是一副更为坦然的模样。
春分垂了眸。
她果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金玦焱愿意当冤大头,她们为什么要阻拦他?姑娘说得对,有些事,拦也拦不住,得看人家怎么想,怎么定。
可是这银子,早不送晚不送,偏偏深更半夜的送了来,倒当真奇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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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除夕之夜
转眼,除夕至。
一大清早,金成举便将新的灶神像安置于灶台神龛上,敬以酒果点心,开始接灶。
用了早饭后,众人能够睡一觉的就赶紧休息,因为忙碌的事都在后面,还要守岁。
因为是在一起吃饭,所以阮玉又被卢氏叫去立规矩,伺候一桌子人用饭。
而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但凡姨娘都不得掺合主子的团聚,自己在小院里摆酒乐呵去,于是里外里的就使唤她一个人。
钟忆柳作为客人,又是卢氏的外甥女,就坐在卢氏身边,心安理得的品尝阮玉夹给卢氏又被卢氏放到她碗里的菜,时不时还说笑两句,仿佛已经成了金家的一份子。
结果虽是喜庆的日子,但屋子里的人有一大半的脸色难看。
金玦焱偶尔偷瞟阮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穿了湖色的锦缎小袄的缘故,面色显得很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他垂了眸,眉心渐渐皱紧。
好容易折腾完,他有心嘱咐春分两句,却见春分扶了阮玉上外间用饭,那句话便咽了回去。
春分再次气得不行,阮玉却无所谓,她可不想让人挑她个不事舅姑的理儿,结果便宜了金玦焱。
于是三口两口的用完饭,便赶回清风小筑休息。
怎奈外面一直吵吵嚷嚷,孩子们也时不时的放个鞭炮,欢笑两声,而她忽然燃起过年的热情,这觉就始终没睡成。
到了下午,就开始忙碌,主要还是吃饭。
不过此番先拜了祖宗的画像,供上香烛果品茶点,听金成举痛说革命家史,教导子孙们励精图治,然后在泰安院摆了席面,一家人团团而坐。
从掌灯时分起,阮玉就立在一旁伺候着。
但是她并不觉得憋闷,她的心思全放在她从未经历过的繁琐与热闹的风俗上,兴奋而又好奇。
红木如意大圆桌上拿釉下五彩茶花和山鸟大碗盛着煮熟的猪头猪尾,寓意是做事有头有尾;朱漆菊瓣式盘上则是公鸡和鱼,只是这鱼是不能动的,因为代表着“富裕”和“年年有余”,所以当阮玉的筷子伸向那条糖醋大鲤鱼时,卢氏狠狠的咳了一声。
钟忆柳则奇怪的瞧她一眼……出身名门,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要同姨母作对?也便怪不得姨母讨厌她。
不过这点不快很快被孩子们打散了,他们正在抢着吃葱,因为吃葱聪明,金宝锐一口气吃了三根。
金玦淼则意味深长的给秦道韫夹了瓣蒜,结果被姜氏盯住,直接点出:“三弟妹,三弟是嫌你不会算计呢。”
众人大笑。
秦道韫面色不变,将蒜剔了出去。
金玦淼也不以为意,举了酒盅,要跟金玦焱拼酒。
热闹间,又上了盘大杂菜,在金成举“团结和睦”的祝福里,一人象征性的夹了一筷子,再彼此碰杯,吃得热热闹闹。
而这边厢,阮玉被卢氏支使得忙前忙后,专门给钟忆柳挑她爱吃的菜。
金玦焱的眉心越蹙越紧,忽然将象牙筷子拍在桌上:“阮玉!”
众人一阵心惊,想着金四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要发作?可今儿是除夕,就算要闹也该换个时辰吧?
金成举也瞪起了眼,打算儿子一犯浑,就一脚把他踢出去。
岂料金玦焱怒吼:“相公在这用饭,你不闻不问,这叫什么三从四德?”
众人一怔,连最爱挑理的姜氏都在心里抱不平,想着阮玉被卢氏折腾得够呛,他还赶着来凑热闹,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呐?
卢氏跟钟忆柳则心中暗喜,尤其是钟忆柳,早就听说金玦焱有休妻之意,而今看来,并非作假,若是阮玉被休……
她的唇角已经露出甜笑,给卢氏夹了一筷子美人肝,声音温柔又恭顺:“姨母,这是您最爱吃的……”
“好孩子,就你最懂姨母的心……”
秦道韫垂了眸,暗自冷笑。
金玦鑫跟金玦淼自是不好说什么,只继续拼酒,故意喊得大声。
金成举瞧了瞧满面怒色的儿子,再看看不明所以的阮玉,眼神一闪,急忙开腔掩住笑意:“老四媳妇,既是老四叫你,你就过去伺候着,你婆婆这边……太太,你没什么事吧?”
卢氏巴不得儿子跟阮玉干一仗,闻言岂能不说好?却偏偏要给阮玉添点堵:“嗯,有忆柳在就够了,你赶紧伺候老四用饭去吧。”
阮玉走到金玦焱身边,俩人大眼瞪大眼的看了一会,皆是脸色难看。
卢氏在旁边干咳一声,金玦焱就一拍桌子:“还不布菜?”
阮玉忍气,故意给他夹了一根葱,姜氏便笑起来了。
金玦焱也不说话,捡起来就大口的嚼了。
又上了瓣蒜。
也豪迈的嗑了,辣得眼圈通红,只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硬是把眼泪倒回去。
姜氏忍笑:“弟妹倒也真是向着四弟,不过这聪明的算计的都有了,是不是也得来点荤的?”
阮玉瞧了瞧,选了个鸡头。
姜氏急忙添彩:“这是想着四弟百事争先呢。”
金玦焱却盯着眯眼仿若诡笑的鸡头皱眉。
在别人那低眉顺眼,到我这就把牙跟爪子都亮出来了,给我弄了这么个没两口肉的玩意,你是当真跟我有仇呢。
于是仿佛泄愤般大嚼鸡头,嘴里咔吧作响,竟连骨头都吞了下去。
阮玉等着看他卡住,但是那碗很快就空了,金玦焱抱着臂,挑衅的睇着她。
她不动声色,筷子一闪,一截猪尾巴便现身于黄地珐琅彩兰石纹碗中,还是最接近猪玉臀也就是最粗的一段,不仅寓意美好,骨头还很壮硕。
来吧,小四,练练牙口!
姜氏噗嗤一声笑出来,众人也都忍俊不禁,就连卢氏,纵然板着脸,可是嘴角也一个劲抽搐。
阮玉只当是他们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却见姜氏已笑得趴在了桌上:“弟妹,你今儿就把桌子都夹给了四弟,他怕是也能沾沾酱油吃了,唯有这个……”
她笑得上不来气:“我刚过门那年,可是发生了件大事。四弟因为吃了猪尾巴,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他,结果躲来躲去,掉进了池塘……”
“大嫂……”金玦焱难得的红了脸。
这一段,每年除夕都要讲一番的,大家笑,他也跟着笑,本来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特别不愿意别人提起他的糗事,尤其是在阮玉面前。
几个小的笑得尤其大声,还有人卡住,呛咳起来,结果惹得众人笑声更响。
金玦焱看看碗,又瞧瞧阮玉,神色渐渐变得懊恼,忽然一拍桌子:“布个菜也能惹出这么大的事,简直什么也干不好,还不下去待着!”
阮玉瞪大眼睛,我怎么知道你还有那么“纯真可爱萌”的一面?嫌我干得不好,我还懒得伺候呢。
索性丢下筷子,往外间去了。
金宝锐拍桌尖叫:“四婶,上这来,上这来。四叔还有许多好玩的事呢……”
众人见气走了阮玉,都以为是金玦焱因为被在媳妇面前揭了短,脸上挂不住,不觉笑得更热闹了,还纷纷回忆起金玦焱当年落水的惨状。
“大家都在这吃饭,偏偏他不见了,还想着,人哪去了呢?”
“可不是,后来在池子里找到了。寒冬腊月,捞出来跟个小冰葫芦似的……”
“这以后有相当一段日子都不敢碰水,就是现在,看到比缸大的一滩水都想绕着走呢,哈哈……”
钟忆柳笑得最为柔顺妩媚,这段她也知道,还是她发现表哥不见了呢。
于是斜了眸子,水波盈盈,含情脉脉的睇向金玦焱……
金成举亦笑了两声,喝尽杯中酒,然后把酒盅往桌上一顿,指挥金玦鑫给他满上。
然后眸子一斜,往金玦焱那边望去。
整张桌子,就属他最严肃,看上去是在没好气的自斟自饮,然而金成举瞧出来,儿子吃上两口菜,就有意无意的往孩子们那堆瞅瞅,而阮玉当真坐在金宝锐身边看他比划,金宝姗则仰着小脸,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老头一乐,再次端了酒盅,一饮而尽。
心道,臭小子,终于觉得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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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供了拿大米和小米混合起来煮的“金银饭”,方撤了桌上的酒菜,换上茶点瓜果。
每样果品都有特殊意义,比如吃枣意味着春来早,柿饼则代表事事如意。
金宝娇抓了杏仁,要“幸福”,金宝锐给金成举和卢氏各喂了颗长生果:“祖父祖母长生不老!”
金宝娥手慢了点,为姜氏捡了块年糕:“娘,一年更比一年高。”
姜氏揽过女儿,重重的亲了一口。
金宝娇转转眼珠,抢在金宝姝前面捞了块柿饼,笑眯眯的送到阮玉嘴边:“四婶……”
姜氏便暗地里掐女儿,让女儿也跟阮玉献献殷勤,可是金宝娥瞧瞧阮玉,红了脸,任是姜氏这么推都不动。
金宝锋的目光在桌上逡巡一圈,捡了只苹果递到阮玉面前,目光有些闪烁,脸蛋涨得通红:“四婶,平平安安……”
金玦淼大笑:“弟妹,你才来兰若院坐了一回,我这几个儿女就好像都归了你了……”
金宝钧也咿咿呀呀的要往阮玉怀里扑,金玦焱就脸色难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拉起金宝娇到旁边耳语两句。
金宝娇仿佛受到惊吓,拼命摇头。
金玦焱便眯了眸,阴森森的看她。
金宝娇望了阮玉一眼,无奈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多处
☆、084新年心愿
那边厢,金玦淼来了兴致,摇头晃脑的吟了首诗:“相邀守岁阿戎家,蜡炬传红向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
吟毕,瞧了秦道韫一眼。
秦道韫拈了颗果子,仿佛没有看到。
他便笑了笑,一掌拍在金宝锋肩上:“儿子,来一个!”
金宝锋站起身,有些腼腆的念了四句:“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
秦道韫便抬了眸:“这首诗说的是什么?”
金宝锋没有想到秦道韫会发问,方方坐下,忙又站起,胸脯激动得一鼓一鼓:“苏大学士在说,虽然时间总是有的,但可怕的是浪费光阴,虚度年华,所以要抓紧每一天,哪怕这一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话音一落,便好像想起了什么,顿时面露羞赧,垂了头:“这些日子,宝锋多耽于玩乐,不够精于课业。”
秦道韫点点头:“虽然说业精于勤荒于嬉,不过学习也不差于一时,若是玩的时候想着学,学的时候想着玩,两样都做不好,这才是得不偿失。所以无论做什么,都要注意劳逸结合。古人的惜时如金固然好,但只有心情愉快,身体强健,才能更好的奋发进取,拼搏向上。明白吗?”
“儿子知道了。”金宝锋拱手行礼,神色郑重:“谢母亲教诲。”
或许这满屋子的人,只有阮玉不知秦道韫是第一回跟自己的庶子庶女说了包含有这么多的字而内容又十分具体的一番话。
阮玉只是连连暗赞,心道秦道韫不愧出身名门,知道凡事要张弛有度,不主张金宝锋一味死学。
众人则面面相觑,又觉得不妥,连忙拿了话遮掩。
秦道韫仿佛不觉,继续小口的抿着糕点。
金玦淼却唇角衔了笑意,眸色深深的睇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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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一天,又是极度兴奋,挨到亥时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累得打晃,眼皮儿就要沾到一起了。
男人们便聚到一处谈天讲古,驱瞌睡。
女人们则凑到一块,姜氏开始张罗打麻雀。
阮玉不会,姜氏就笑她:“怎么,怕给四弟输银子?”
又扬声:“四弟,你怎么苛待我弟妹了?”
金玦焱看也没看阮玉一眼,只打怀里掏出个钱袋,“噹”的扔到桌子上,然后继续跟兄弟们聊。
此举倒是大大出乎阮玉的意料。
她睇向金玦焱,怎奈人家正聊得开心。
钟忆柳则变了脸色,咬紧了唇,连眼圈都跟着红了。
偏偏姜氏不自觉,撑开钱袋,继而大惊小怪:“弟妹,四弟还真疼你呢。”
阮玉只觉得古怪,坚决不肯上桌。
姜氏便冲那边喊:“四弟,弟妹就怕给你输银子。不如你过来,坐弟妹身后教教她。今儿大嫂我也豁出去了,你们敞开了赢!”
岂料卢氏睁开惺忪的眼皮:“老四媳妇不会,你们就别逼她了。让忆柳去。忆柳,正好你四表哥给你拿了银子……”
那边厢,金玦焱的语气明显一滞。
这边厢,姜氏暗地撇了撇嘴,却又热情的招呼钟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