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玉满堂(上卷) 作者:春浅浅(晋江非v高积分2015-04-17完结)-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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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琢磨着,春分已经看到她了:“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大夫不是说要静养一段时日吗?”
“在床上躺着也是没意思,还不如出来走走,否则没病也要闷出病来。”
然后向着前面的阮玉努努嘴,春分摇摇头,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俩人正打算说个乐子逗阮玉开心,前面大门一开,一身淡青色罗纹窄袖长衣的秦道韫悠悠然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串孩子。
俩人顿时提高警惕。
怎么的,昨儿个姜氏刚来闹过,要死要活的,如今连不食人间烟火的秦道韫也上阵了?金家真是为钱不要命了!
秦道韫又不同于他人,平日不争不抢的,若是倒这了,阮玉可就真说不清了,更何况怀相本来就不好,你说你都这样了还瞎溜达啥?莫非想借机讹上姑娘?
春分跟霜降急忙奔下台阶要去搀扶,秦道韫却只扶着琴韵的手,九个多月的肚子即便有了宽大衣裙的遮掩,依旧鼓出个大包,使得她步态缓慢,但是微丰的面颊带着少有的笑,是属于一个母亲的幸福与骄傲,虽然淡到极致。
“怎么着,这两天被吓到了,于是草木皆兵?”秦道韫竟少有的开起了玩笑。
春分回头看阮玉,见阮玉也笑了,还站了起来:“三奶奶怎么有空到我这?”
“我琢磨着这段日子你也不得消停,我还是别来凑热闹了,省得叫人打出去。”
说到这,特意瞅了瞅春分二人。
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人张罗着要给她搬椅子,问她想在哪坐,一人忙着去泡茶,使小丫头去端点心。
“别忙了,你这的东西我可不敢吃……”眼见得主仆三人齐齐一怔,她噗嗤一笑,然后语重心长道:“不想给你惹麻烦……”
春分忽然发现,她们原以为的主子最大的敌人,如今却是替主子考虑最周到的人,最近所受的冷言冷语,冷心冷遇,此刻全化作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她不觉有些眼眶发烫:“那,那我去给三奶奶搬椅子,要最舒服的……”
秦道韫缓缓上了台阶,孩子们跟着涌上来,围住阮玉:“四婶四婶,我们要玩电话……”
秦道韫便笑:“他们一直惦着过来,可是最近你这‘事’忙,也就没敢裹乱,今儿可好,我估摸着,也就咱们这两院能留在府里,所以就带他们来了……”
阮玉给金宝姝正了正头上戴的榴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去吧。”
孩子们一哄而散,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秦道韫坐在春分和霜降为她搬来的藤竹榻上,支使画意奉上一梅红匣子:“我既是来了,又不能吃你的东西,咱俩这么坐着总归没意思。可是我不能吃你的,不代表你吃不得我的。这是我亲手做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自己找个乐子。”
春分代阮玉接过来,打开,但见里面盛的是粽子、白团和香糖果子,样式精巧,气味芬芳,仅是闻上一闻便令人食指大动。
阮玉也不客气,挑了个果子就放在嘴里,连称好吃。
“你们也别站着,来尝尝。”秦道韫热情的招呼春分跟霜降。
俩人对视一眼,上前谢了,也挑了果子尝了,果然美味。
“上回你们去了兰若院,我的丫头招待你们吃喝,如今她们来了清风小筑,你们怎么也得招待回来吧?”
这个秦道韫,即便开玩笑,也这么得理不让人。
春分便笑了:“琴韵、画意两位姐姐,还听不出吗?你们奶奶是嫌你们烦呢,还不跟我下去吃酒去?”
那二人笑着推辞一番,便跟秦道韫告了罪,跟春分去屋里了。
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秦道韫长长的出了口气,又扶着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还有多久了?”
阮玉见她神态安详,人也胖了些,可是脸色总归不好,不觉有些担心。
“最迟也就下个月了。”秦道韫抚着肚子,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宁和笑意,忽的抬起眸子:“你还要多久?”
阮玉一怔:“什么?”
秦道韫正正神色:“我是说你跟四弟。也不知你们是怎么了,明明好得不行,却非要当牛郎织女,我跟你三哥瞅着都着急。”
阮玉脸一红,却没有忽略这个有关于金玦淼的新称呼,看来这俩人的关系……
她弯弯唇角:“怎么,想要向我面授机宜?”
轮到秦道韫脸红了,嘴上却不饶人:“我说的是好话,若是你再这么拖下去,怕是有人要趁虚而入了。”
乘虚而入?
谁?
钟忆柳?
阮玉忽然觉得,秦道韫此番上门当就是来提醒她的,究竟是什么事能把一个清高的人逼到这种程度?可是秦道韫不肯继续,阮玉也便不再问,俩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家常,偶尔抬杠,倒也快活。
屋里忽然传来东西翻倒的声响,紧接着是孩子们的尖叫,然后再是一通混乱。
金宝锐从屋里冲出来,被赶过来的春分拦住:“小心撞到三奶奶!”
不管秦道韫是如何仔细,如何不想牵连阮玉,若是在清风小筑出了事,阮玉也一样脱不了干系。
金宝锐连叫:“我知道我知道!”
跑到阮玉跟前:“四婶,你瞧我抓住了什么?”
他打开脱下的小褂,鹦鹉从里面冒出个呛毛扎刺的脑袋,嘴一张,小舌头一直,开始打鸣似的叫。
金宝姝好奇的点着它:“这么小的鸡,好吃吗?”
“你就知道吃!”金宝锐瞪她一眼,讨好的看阮玉:“四婶,这个送给我好吗?”
“你怎么跟娇姐儿一样,见什么都想要?”金宝姗作为姐姐立即训斥。
“我怎么跟她一样?”一听把自己跟金宝娇相提并论,金宝锐立即急了:“我是想跟四婶说,把这小彩鸡借我玩两天。四婶,你说是不是?”
阮玉有些为难。
其实她对动物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关键这只“小彩鸡”是金玦焱送给她的……
见了阮玉的表情,秦道韫便明白了。
她摸摸金宝锐的小脑瓜:“四婶自是不会不答应,可是你问过……嗯,这是鹦鹉,不是什么小彩鸡。你问过鹦鹉了吗?它喜不喜欢你,愿不愿意跟你玩?”
“它又不会说话。”金宝锐有些沮丧。
他一向机灵,能看出阮玉的为难,也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么提醒,只是,这只小彩鸡……不,是鹦鹉,真的很有趣,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鸟,他就玩两天,玩两天还不行吗?
“可是它会想家……”秦道韫费力的弯下身子:“上回你非要闹着跟我去庄子里住,可是天一黑就反悔了,还是你爹连夜把你送了回来……”
金宝锐想了想,垂了头,把包裹得跟粽子似的鹦鹉送到阮玉面前。
阮玉发现,秦道韫当真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她对这些庶子庶女也不错,却是一种疏离的客气,现如今,无论是眼角眉梢还是语气,都带着属于一位母亲的温柔,真正由内而外的慈爱,使得她浑身都好像笼着一层柔光,在五月的艳阳下格外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几处~
谢谢丸子拿营养的地雷(づ ̄3 ̄)づ╭?~
☆、282金四归来
相比之下,自己却变得小气又矫情,简直连个孩子都不如。再看这些孩子们,哪怕是训斥金宝锐的金宝姗,都目光热切的盯着鹦鹉。金宝锋还小心的瞅瞅她,眯起眼睛,意图看清她的表情。
阮玉抿抿唇,忽然笑了:“其实鹦鹉不是这么玩的……”
鹦鹉小脑袋一歪,那我该是怎么玩滴?
阮玉把鹦鹉从“粽子”里解救出来。
鹦鹉就要逃,被她一把捞住,摸了摸脑袋,安抚它的不安。
“这小东西聪明着呢,”她学着金玦焱的口气:“你把东西藏到哪,它都能找出来。”
“真的吗?”
金宝姝立即来了精神,开始在身上翻找,然后一眼看到胸前戴的鱼形香囊,就要解下来,却小心的瞅了瞅秦道韫……这个香囊是秦道韫亲手给她做的。
秦道韫笑着点头,她便高高兴兴摘下香囊,往阮玉面前一递:“四婶,我藏在哪?”
“这就要看你喽……”
几个小脑瓜凑在一处,叽叽咕咕,还不时瞅鹦鹉一眼,眼神里满是防备,就好像小东西能听懂似的。
鹦鹉不屑的转过头,喉咙里咕噜咕噜。
孩子们忽然大喝一声,然后散开,往各处跑去。
阮玉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你们屋里的孩子真是个顶个的精灵,但不知你肚子里的这个将来是什么模样。嗳,想好名字了吗?”
秦道韫抚着肚子,微垂了头:“名字早就取好了,他说到时候再告诉我……”
看着那柔和而恬淡的笑意,阮玉不觉羡慕起她来,然后忽然就有些犹豫:“呃,三爷,嗯,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往家里写过信?”
“你说什么?”
她声音太低,孩子们又呼啦一下跑回来,结果秦道韫没有听清。
“呵,没什么,没什么。”阮玉忙不自在的笑笑。
就在这时,鹦鹉忽然飞起来,带起一股风,吹得阮玉的鬓发拉成了一道直线。
这小东西,她还以为得闹一阵子脾气呢,想来也是被孩子们给激到了,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本事。只见它在院子上空盘旋一圈,便直朝后院落去。
“不好,保护宝藏!”
金宝锐一挥手,孩子们呼啦啦的往后院涌去,就连刚会说话的金宝钧也张张着小胳膊,“宝张宝张”的叫着,由奶娘抱着往后面赶去了。
阮玉跟秦道韫乐得不行。
秦道韫忽然捉住阮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目光闪闪:“他踢我了……”
真的,仿佛有一柄小锤,一下一下敲击着阮玉的掌心。
“嗳,这将来一定是个淘小子!”
秦道韫笑了,转而又叹了口气:“大夫说我怀相不好,这孩子的身子……”
“大夫说得也未必准,”阮玉立即打断她:“再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见过不少生出来瘦巴巴的孩子,后来还不是长得又高又壮?”
秦道韫立即疑思的睇向她。
阮玉顿时发现自己说走了嘴,急忙补救:“小圆的俊哥儿,你是没看到,洗三的时候像条米虫子,现在,壮得跟个小水桶似的……”
秦道韫被她逗笑,也没工夫追究她方才的失言,她也知,阮玉是要安慰她的,只是有些话……唉,她还是不说了吧。
鹦鹉率先飞了出来,将战利品往阮玉跟前一放,挺起小胸脯等待表扬。
孩子们有些挫败,但更多的是兴奋。
“它果真找到了,我埋了那么深……”
“母亲,三哥把我的香囊都弄脏了……”
“我那还有,一会回去你挑一个……”
“四婶,我的紫晶耳坠去年丢了一只,能不能让鹦鹉帮着找回来?”
“还有我的,我的翡翠纽子不见了,让鹦鹉帮忙瞧一瞧……”
“我的镇尺也不见了……”
“书香丢了根针……”
“棋风昨天说篦头的梳子不知道哪去了……”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围攻阮玉,所以没有看到一个人悄悄进了院子,就立在不远处,眉眼含笑的看她。
“四婶,我又想好了一个绝佳的藏东西的地方……”
“四婶,鹦鹉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啊?”
“我带了香糖果子,四婶,鹦鹉吃不吃?”
“四婶,鹦鹉叫什么啊?”
阮玉应得了这个应不了那个,忙得鼻尖出汗,然而视线一掠处,忽然捕捉到一个身影,便自然而然的望过去……
腾。
阮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鹦鹉本蹲坐在她的膝上,她这么一动,小家伙一下子滚落下来,嘎嘎怪叫两声,扇动着翅膀,降落在一旁的小几上。
孩子们循着看去……
“四叔……”
“四叔……”
院子霎时又热闹起来。
可是阮玉好像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她眼中只有那一人,心里不断翻滚着自见到他便蹦出的一系列信息……他好像瘦了,黑了,眼睛也有些凹陷了,这些日子都睡不好吧?不过看起来很明亮,怎么那么亮呢?衣服有些脏,还有点皱,他虽不是个极注重个人形象的人,但也从不邋遢。他回来了,怎么没人通报一声?他站在那多久了?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不难看吧?我该做点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仿佛鱼吐泡似的在那想着,然后嘴里冒出一句:“我给小四取了个名字……”
眼瞅着金玦焱笑了。
他笑得可真好看,就跟五月的阳光似的,不,是六月,总是那么明烈。
然后在阳光的灼烫下,她也跟着弯了弯唇角,随即觉得有点傻,再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整个人就跟定住似的,只有心在咕咚咕咚乱跳。
秦道韫早在丫鬟的搀扶下朝门口开动。
孕妇行动缓慢,待走到院门时回头一看,阮玉还在那站着。
她不觉会心一笑。
阮玉不管面对什么事都镇定自若,即便卢氏无理取闹,李氏口蜜腹剑,姜氏装疯卖傻,其余人跟着煽风点火,她都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副你们再怎么抽风我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架势。
自己有时真挺佩服她的定力,可是现在,她就像是傻掉了一般,完全忘了该做什么,完全忘了周围发生了什么,只定定的望着对面的人。
原来再有定力的人也有失态的时候,原来再潇洒的人,也有她最柔软的一面。
秦道韫叹了口气,悄悄的走了。
那边厢,金宝锐一把抄起自那二人视线对上就物我两忘结果因为发现自己被遗忘而表现呆滞的鹦鹉,还捏紧了它的嘴,避免它出声,然后偷笑着,带着兄弟姐妹们溜了。
这边厢,金玦焱走近阮玉。
“取了什么名字?”
“小四……”
阮玉本打算是自己叫着玩的,结果他这一问,她便招了,全然没有意识之前她就说了个病句。心里正自懊恼,他又示意她伸出手,她梦游般的照做了,脑子里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怎么一切都好像不听使唤了?
然后便看到他在她腕上系了条彩色的丝线。
长命缕?
这回是真的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