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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秀骨 作者:贺兰茵.应语桦(晋江vip2015-02-15完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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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说得也是,算算时候,三少也该回来了吧?”白老爷子颔首道:“穆家这次能够险中求胜,也是亏得三少临危不惧,刚勇果毅,穆老头子生得好儿子啊!”叹完一句,看着白静江又露出满意笑容:“不过我的儿子亦不输穆氏分毫!静江,爹爹老了,腿脚脑筋不如以往好使了,白帮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必跟我说了,都凭你做主便是,爹爹就只管享清福啦!”

    雨声风声渐渐小了,檐下的雨帘子滴水穿石,在隐约放晴的天色里,晶莹剔透如珠玉落盘,白静江望着院子里一株梨花海棠,风雨飘摇下,花枝断裂,和着春泥生根地下,此刻风消雨息,那断枝竟吐露出一丝新芽来,是一片小小的绿意盎然的叶子。

    心里盼这句话盼了很多年,但当这句话真正由面前的人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惊喜激动,反而是淡淡的,甚至有一点点的酸涩,反而冲淡了应有的欢喜。

    都是用命换来的。

    “谢谢老爷子。”白静江垂着眼,并没有瞧见白老爷子脸上浮现的一丝尴尬内疚,又或许是故意不想瞧见,白老爷子定定注视他良久,才道:“你的伤刚好,记着让牛大继续替你补身调养,年轻时固本培元,老来才不会落下病根,就像我现在这样。。。静江啊,我就你一个儿子,将来我的都是你的,你可别叫我失望。”语气里,泛着一丝淡淡的怅惘:“你母亲若是见你今日这般出息能耐,该是十万分的高兴。”白静江面上陪着笑,眼底却了无笑影,逝者已矣,看不见听不到,何来高兴与否,这些铭感五内的言辞,不过是自我安慰,粉饰不可弥补的亏欠罢了。

    雨一停,白静江便告辞了白老爷子,出了院子,严叔已候着,打开车门让白静江落座,一路往山下驶去。

    “公子,成了么?”严叔机警,直至离开了暮云山方才说话:“老爷子肯交权了?”

    “嗯。交了。”白静江捏一捏背心口袋里的印章:“老爷子将白虎印也给我了,还一并写了盖印文书送去三堂叔公处。”严叔动容道:“老爷子是真个要将白帮传给公子了,往后,我等得称呼公子帮主了。”白静江揉一揉额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翠山湖景,有点漫不经心:“称呼倒是无所谓的,等日后摆了帮宴再改也不迟,老爷子如今虽把位子腾给我了,但能不能坐热尚未可知。”严叔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白静江,笃定道:“我相信公子一定能把这位子坐地稳如泰山!”白静江只淡笑不语。

    车子直接驶入白府,白静江在清凉居外下了车,只见牛大倚门翘着二郎腿,头顶荷叶帽,打一芭蕉扇,唧唧歪歪地哼小曲儿,便走上前去扯了芭蕉扇子,大力一挥,将那荷叶扇到牛大的脸上去,哈哈大笑:“碧玉簪被你这么一唱,跟刀马旦似得,怪别唱了,我听得头皮发麻,心头发慌。”

    “臭小子!我唱得好好的,你乱捣什么?!”牛大气鼓鼓道:“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扎过台子,唱过‘大马加鞭~~英雄出征红袍身呐~~’”白静江捂着耳朵四下一看:“得得,这青天白日的,您那些神曲不如留着晚上回自个儿屋里唱吧,给小道士听了还以为你做法事呢——咦,小道士人呢?”

    “做法事。。。”牛大两眼一翻,好歹没昏过去,悻悻道:“人家公务繁忙,外省教会传召志愿者救济洪涝灾民,早上你走后没多久便有个教会里的职司来找他,说教会午后组织了一趟专列,他匆匆收拾一番就走了。。。话说人家才不是道士,人家约克是神父!是教友!”

    约克神父即是加拿大多伦多医学院派来送特效药的使者,也多亏了约克带来的特效药,治愈了莫盈的肺病,养了两个月,晚上再也不发咳了,然而白静江却甚不待见约克,那金发洋人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愣头小子,生得一脸稚嫩,为人无比热情,一见莫盈就握着她的手不停碎碎念愿主保佑你,每日凑在莫盈床边念一段圣经,念完了就长篇大论缠着莫盈讨论神学,害得白静江几乎插不上嘴,这些倒也罢了,但有一回,那洋人聊到一半,慷慨激昂之际,居然主动亲吻莫盈的脸颊,白静江当场就怒了,反倒是莫盈对洋人的礼仪从善如流,一笑置之,逼得白静江只能暗自吞一口气。

    因约克与莫盈相见甚欢,不肯走人,白静江与莫盈个多月来竟是若即若离,白静江一点不傻,立马便察觉莫盈拿约克做幌子避他,而究其缘由,却是白静江向穆家公布了与莫盈的关系,莫盈虽不明说,但白静江仍是看出她内心不快,待自己也渐渐疏远起来,正苦于找不到机会解铃,约克这块挡路石竟主动请退,清出一条康庄大道来,白静江顿时笑开了花,转身就要往屋里去找莫盈,这时牛大却跳起来,三步并两步冲到白静江跟前,压低了嗓子,一脸同情外加幸灾乐祸地道:

    “小白,损友一场,容我先跟你报个信,你家小娘子已经收拾了包袱,准备要走了呐!”

 第51章 浮波(一)

    白静江闻言一惊,目光炯炯地盯牢牛大:“你同她说了什么?”牛大吓一跳,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得:“我什么都没说啊!”话毕又忽然想到什么,歪着脑袋道:“说来也奇怪,早上我给她送汤药过去的时候,她同约克明明聊地挺高兴的样子。。。后来约克的教友来了,她把那人迎进屋子里说话,那人走了之后,她看着就有点。。。有点。。。”牛大抓抓脑袋,想了好一忽儿才道:“有点古里古怪吧。。。”

    白静江笑意渐敛:“谁放那教友进来的?你么?”

    牛大瞪了白静江一眼:“不过是个修女罢了,有什么关系?人家特地给约克送火车票来,约克才能赶上那趟专列去扶贫救灾啊!”

    “修女?”白静江面沉如水:“你确定是个修女?”

    “穿着那身黑白修女服,挂着十字架,不是修女是谁呀?!”牛大瞠目道:“我说小白,你就是嫉妒心再强,也不能同神父修女吃醋吧?瞧你这段日子,看她看地跟什么似得。。。若非我早先知道她是你的心头好,我还当她是你阶下囚呢,又不让人出去也不许人进来的。。。老实说,她能憋到现在才说要走,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哇。。。”

    “你真是年纪越大废话越多,我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别瞎猜八猜的。”白静江打断牛大,蹙眉道:“对了,我刚从暮云山那儿来,老爷子很是惦念白凤殊,你一会儿去瞧瞧她,再给老爷子报个讯,也好叫他安心。。。当然,白凤殊那头,什么药难吃就喂她吃,她不肯吃就将她绑起来硬灌下去,不必同她客气!总之一定得确保她戒个彻底干净!顺便再透给她知道,二少伤了,婚期延迟。。。哼,这下合该她伤心,自找的。”

    一提白凤殊,牛大不禁摸一把老脸,心有余悸地道:“上次让她抓了一记,差点破我的相,这次要不找个口罩遮一遮。。。”白静江正要往里走,闻言脚步一顿,忍俊不禁道:“牛大,你那张脸就不必了吧。。。”眼看牛大两眼冒火,白静江话锋一转:“算了,你好生伺候白凤殊,今晚就不用回来了,我要与盈盈单独呆着。”牛大一听,斜眼上挑,鼻孔朝天:“你小子想做什么?敢情趁我不在,你意欲霸王硬上弓,强留小娘子?”

    白静江不答反问:“有何不可?莫非她身子还没好吗?”牛大见白静江如此直抒胸臆,不由结舌:“禽兽啊。。。”白静江似笑非笑地瞟了牛大一眼,径直走入院子,牛大哼哼唧唧地回转头,却见严叔站在院门树下,若有所思地望着白静江的背影,似是无可无奈地叹了口气。

    且不说白静江这头要怎样‘强留’莫盈,先提今儿早上,近来白帮事务繁忙,白静江常常天不亮就出门,忙到月上中天才归,按惯例那几个大场子总须巡视一番,还有就是秦爷与伍伯生前所辖的地盘,那阵子秦爷与伍伯突然齐没了,白老爷子跟着中风,白静江亦闭门养伤,群龙无首之下,一班好事的弟兄便兴起干戈来,有些惯常见风使舵的很快琵琶别抱,招揽人马投靠新主儿,反而借此机会混得风生水起,另一些看不过眼又心怀嫉妒的便恶言相向甚至从中作梗,更有一些唯恐不乱故意煽风点火的,江湖人士一言不合则动上手,一连砸烂了白帮两个堂口。

    于是,这上头的老狐狸小狐狸还没来得及分清地盘,下头几个仗着在帮里混迹多年的大哥大却已开划三八线,什么人要追随什么人,什么地儿将来归由谁发落,俨然各有定论,当白静江到场的时候,众人正脸红脖子粗,僵持不下,却也是为何后来暮云山上,福伯特意同白静江说的那句‘对于底下兄弟们来说,吃饭是第一讲究’的缘故。

    白静江心里自也清楚,这利益纠纷再拖下去,势必令兄弟们形若散沙互相猜忌继而分崩离析,但分赃毕竟是件得罪人的事儿,因无论最后如何分赃,总会有人心存不满,认定自己分得少了,更何况,他虽顶着个‘代理帮主’的名头,然而一旦牵涉利益纠纷,且是一干叔伯虎视眈眈紧迫盯着的肥水,他的名头尚还不够镇得住脚,又何必做那丑人,倒不如按兵不动,且看白老爷子如何表态。

    当然,身为白公子,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少不了的。

    是以一大清早,白静江带着严叔同鲁三一块儿去了西南角那两个被砸的堂口,不过就为了露个脸,并未想要真插手,却无心插柳捡了几个可用的人才,譬如昔日伍伯手下有个叫小楼的,一直被上头两个大哥欺压,这次第两个大哥一个投了东南角,一个投了西北角,正拉人充数,又有意将对方的人马也吃下来,于是就把小楼推出去当炮灰,说他偷了堂子账房的钱,将他拿下,逼问幕后指使人。

    只要小楼说幕后指使人是两人之中的某一个,另一个就有了干戈的由头。

    白静江到的时候,小楼已给打得半死,跪伏在地上,一张脸三分扭曲七分染血,形状凄惨可怖,左右开弓的两个打手一见白静江慌忙退到一边,整个堂子本是闹哄哄的,却在刹那安静下来,众口恭称:“白公子!”

    彼时天色不过微亮,白静江一身雪白站在堂口,背后是天际透出的第一缕晨曦,那淡金色的薄晕投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下颌清和而美好的弧度,益发衬得姿容秀雅,清贵出尘,他环视一周,走下台阶,在正中一把太师椅上坐定,眼色从众人面上一一掠过,笑容浅浅,轻描淡写地道:“我最近深居简出,久不来此,没想到大伙儿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两个大哥大一听,不由露出惶恐之色,与先前的盛气凌人大不相同,站在原地抖了一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叫陈哥的,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拱手道:“白公子说笑了,借我们天大的胆儿也不敢忘了公子的教诲。。。只不过是一点堂子口的小事儿,岂敢惊动公子大驾。。。”

    “都道伍伯手下无弱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白静江打量陈哥一眼,见他肌肉发达,四肢壮硕,转头对站在身后的鲁三笑道:“我看就是你出马,也未必胜得过他。”鲁三闻言浓眉一拧,声如洪钟道:“喂,白公子说我不如你,可我打架打到现在,还从没输过呢,拜托你赏个脸,与我分个上下罢!”说着揉一揉拳头,抬脚就向陈哥走去,陈哥见状脸色一变,退后两步,慌忙摆手道:“开玩笑了,开玩笑了,小的哪敢同白公子的人动手。。。我认输就是啦!”鲁三哼道:“白公子,你听见了,他不肯跟我动手!”白静江颔首一笑:“那是,陈哥在帮里也好多年了,自是懂得帮里的规矩——弟兄是手足,若有不顾手足之情胆敢私斗泄愤的,都得夹板子扎肉钉呢。。。你就是求他跟你动手,他八成也是不肯的。”

    夹板子扎肉钉,乃是古时一种刑罚,即用两块扎满尖钉的板子将人前后一夹,板子四边角上各穿一小孔,绕上粗绳,两边齐拉的话,钉子就会没入人身,刺透骨肉,因那钉子尖细,位置避开要害,并不会让人即刻死去,但时间一长,难免失血过多,受尽苦楚。

    这本是白帮开帮之初,有一些弟兄在底下兴风作浪,白老爷子便以此刑立威,就是为着阻止帮内自相残杀,从而削弱了白帮的势力,但当白帮盘踞而上,成为北都黑道老大之后,白老爷子一改昔日铁腕政策,逐步恩威并施,笼络人心,这种刑罚便很少再用,如今被白静江重又提起来,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惊,大家都知这位公子爷是只笑面虎,他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顿时不约而同地垂下头去,不敢与白静江目光相触。

    这次殴斗实则是陈哥挑的头,也是陈哥逼着小楼指认他人,此刻陈哥心里就如打翻了水桶一般七上八下,只要一想到自己跟肉夹馍似得被夹在钉板中的模样,不由背后生凉,顷刻一身冷汗,旁边苗哥乖觉,一见情形不对,立马俯首认错:“白公子大人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回罢,兄弟们也是因为伍伯不在了,心有不安才一时头脑发昏,绝不是故意捣乱。。。”白静江伸手止住苗哥的话头,移目看向地下:“伍伯虽不在了,但老爷子还在,你们也知老爷子最见不得手足相残,你们若知错能改,我自不乐意拿这些琐事儿来烦老爷子的清静。。。当然,话虽如此,事情既发生了就要查清楚,你抬起头来。”

    小楼扑在地上一动不动,白静江就看着苗哥,苗哥只好蹲下去,推了小楼一把:“小楼,白公子叫你呢!”小楼这才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来,看向白静江,脸上虽布满血污,但一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里头隐约泛着泪光,白静江看着他,问道:“小楼,钱是你拿的吗?”小楼闻言,蓦地眼睛瞪得更大了,却仍不开口说话,只是直直盯着座上那人,半撑着身子,脸上透着一股倔强之意。鲁三见状呵斥道:“喂你,公子问话呢!哑了?”

    小楼紧闭的嘴巴终于张开一条缝来,脱口而出的却是:“我若说不是,你会信我吗?”白静江看了小楼几眼,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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