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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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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不知道,安燃说你知道。」 
  我有些惊讶。 
  她不说安先生,她直呼安燃。 
  原来她不叫我君悦少爷,直呼君悦,不仅因为身为老师的特权。 
  我问,「你认识安燃?」 
  她说,「当然。」 
  我问,「他找你来给我上课?为什么?」 
  她说,「因为安燃说你顽劣不堪,冥顽不灵,不可救药,除了我,别人未必有本事教。」 
  我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文竹,甩手就砸。 
  她反应竟出奇敏捷,头一偏,别致小花盆连泥带土,碎在白板上,掉了满地。 
  她不惊不怒,冷笑一声,「安燃的评价,果然一字不差。」 
  我猛站起来,可惜来不及,从房门冲进来的男人们围得我滴水不漏,态度温和,「君悦少爷,请息怒。如果不习惯,不如先回房。要不要看看杂志?最新一期的各种杂志刚刚送到。」 
  七手八脚,诱哄挟持,请我回房,然后自觉离开。 
  房门关上,室内骤静。 
  我陷在软绵绵大沙发里,知道大祸已闯。 
  若在从前,安燃会苦笑,叹气,问我,「君悦,你还要多少次机会?」 
  「一百万次,够不够?」 
  现在风水轮流转,换我苦笑。 
  发誓不宠溺任何人的安老大,不容丝毫违逆的安大公子,别说一百万次,他连一次机会,恐怕都不会给我。 
  有什么比知道要遭受惩罚,却必须等待更令人难受? 
  而我等待的男人,惩罚人的造诣登峰造极,足可开宗立派。 
  晚上房门打开时,我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 
  安燃看着我,逸出一个玩味笑容,「拿文竹砸老师?」 
  我站在原地,视线随着他转,看他解领带,脱西装,坐入沙发,伸出双腿,做放松状,闭目养神。 
  悬挂头顶的刀不知何时落下,我只能等,等得心惊胆战。 
  很久,他仍旧闭着双目,心不在焉地问,「什么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我问,「安燃,你当日,拿到律师执照了吗?」 
  闭目养神的他看起来比平日柔和,覆下的眼帘,遮蔽野兽般漆黑的瞳。 
  他的表情,宛如想起过往美好的记忆,微微地笑,答我,「拿到了,第二天,失去了。」 
  我问,「为什么?」 
  他叹气,轻得简直无法被人察觉,叹过之后,还只是轻笑,「被捕的人怎可能保留律师资格?得到又失去,继喜悦而至绝望。」 
  他赞一句,「你大哥才不愧是何家人,一不做二不休,计算得分毫不差,做到最绝。」 
  心脏绷得好紧,好一会,我都无法继续做声。 
  我低声说,「不可能,大哥答应过,会给我们机会。」 
  「是吗?」安燃并不惊讶,平静地问,「他怎么答应你?」 
  我忽然说不出答案。 
  凉风掠过,吹散茫茫烟雾中偶尔一片,真相露出又随即被覆盖,仅仅惊鸿一现。 
  大哥答应过。 
  他说,好,将来的事,让将来做主。 
  什么将来? 
  哪里还有将来? 
  我不知为什么而痛,痛到捂住心窝,如伤口重新裂开,绽破血花。 
  我问,「大哥为什么这样做?」 
  安燃说,「你问我?我又不是你大哥。」 
  彼此沉默。 
  后来,安燃才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今天上课时,什么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这个问题,第一次听时,我满心敢怒不敢言。 
  第二听,却已经满腔黯然。 
  颇为感慨。 
  「只是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想着逼我上进,逼我成才。」 
  安燃嗤笑出来,「逼你成才?错,我只是想折磨你。」 
  他转头看我,对我温柔地说,「看,君悦,我多诚实,越坏的人,往往越诚实。天下间的道理,往往扭曲得令人惊叹。」 
  我咬着唇,咬了很久,毅然说,「安燃,大哥到底在监狱里对你做了什么?你一一说出来,仔仔细细地说。就算要受你报复,起码让我死个明白。」 
  「报复?我怎能报复你?」他站起来,把我拉到身边,贴着耳说话,声音低沉至震人心弦,「君悦,你这样无辜。既无辜,又无知。」 
  大掌托着我的侧睑,扯开唇边一抹笑,「去洗澡,我要用你。」 
  他似乎忘了惩罚。 
  只是似乎,我不确定。 
  因为晚上的「使用」,本来就是一项可怕的刑罚。 
  而安燃竟然说,「那是因为你不习惯。」 
  他说,「你太娇生惯养,太顾着自己。」 
  他教导我,「君悦,每个男人都需要高潮,需要做到最后。」 
  大概为了使教导深入人心,第一次令我深处热至几乎被他灼伤后,他又来了第二次,第三次。 
  欲望抽打在身体最深处,我无法逃脱,唯有哭求。 
  哭没有用,我又咬,咬在昨夜同一个地方。 
  他皱起浓眉,又随手捏开我牙关,不许我咬,问我,「真的那么痛?」 
  我哽咽着点头。 
  他不屑而笑,「哭得楚楚可怜,以为我会心疼你?」 
  我知道,他不心疼。 
  怎么会? 
  他不是我的安燃,他戴着安燃的面具,内心却再没有光芒。 
  我闭上眼睛,听他发泄之余,还犹带不满,「君悦,你连最本能的事都无知到极点。一点不肯忍耐,射得这么快,怎可能得到更多快感?」 
  得寸进尺,如此过分。 
  说了十万次要忍,我怎么忍? 
  不得不怒,勉起全力,反唇相讥,「我只后悔大哥当日在监狱,怎么不叫人先阉了你。」 
  话才出口,我就后悔。 
  他毕竟是安燃,心变了,这个身体,却仍是我的安燃。 
  我怎么,竟也这么狠毒。 
  他却轻笑,「你以为你大哥没发话吗?」 
  见我惊讶,他低头,吻我,云淡风轻地说,「不过我长得那么好看,未曾尽兴,他们怎舍得下手?君悦,记得吗,从前,你总夸我好看。」 
  吻完我的眼,又吻我的唇,轻轻的,极温柔。 
  吻罢了,从我体内抽出来,欲望湿淋淋,未曾释放,仍然怒挺凶猛令人不敢直视。 
  安燃冷冷扔下二字,「累了。」 
  不再看我—眼,赤裸着浑身伤痕,独自进了浴室。 
  那夜我们相拥而眠。 
  相拥而眠这个词,听起来好幸福,其中滋味冷暖自知,起码我就不那么喜欢。安燃的拥抱充斥占有的气味,臂膀搂着我,即使在梦中也不容丝毫动弹。 
  我午夜醒来,试着挣了一下,根本脱不开身,又不敢大张旗鼓蹬脚把他踢到一边。 
  今非昔比,相当无助。 
  怎能不怀念从前?我翻身,安燃会如有感应般的避开,大约怕惊扰到我的好梦,又知道他离得远了,我会不安。 
  让我肆意铺开手脚,占据整张大床。他一夜里恰到好处地保持距离,薄薄的距离,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 
  触手可及,真是一种满足。 
  现在不同了,他怎会理会我是否睡得舒服,是否会做好梦? 
  抱着我,也许就像抱着一个舒服的抱枕,我连去小便都要惶惶不安地请示他,否则手臂搂着如把关铁卫,不肯放行。 
  没人权。 
  睡一下醒一下,很快天就亮了。 
  安燃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光移过来打量怀里的我。 
  这还不够,还要用长指捏着下巴尖,摆过脸来,让他仔细看,仿佛检查我晚上有没有趁他入睡,干过什么坏事。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一觉醒来,目光就锐利至此? 
  江湖老大的眼眸,果然都深不可测。 
  我表情和内心一样无辜,随便他看,暗忖不知今天还要不要上课。 
  安燃忽然开口,说,「今天不上课。」 
  我略有不安,他真会猜我的心思。 
  安燃又笑,说,「你最讨厌读书,猜到你这点小心思,有什么奇怪?」 
  他终于松开那条囚禁了整个晚上的臂膀,向我下个命令,「起床,换衣服。」 
  我问,「为什么换衣服?」 
  他站在床边,回头含义不明地瞅我一眼,唇角微微向上一翘,问,「不想换?」 
  真是不可理喻。 
  简单一个问题,他都刻意引到所有物的范畴,威胁中暗示占有。 
  很屈辱。 
  但他的笑容太令我心悸,我只好起床,真的去换衣服。 
  换上他指定的运动服,还要出来假装自己是模特,站在他面前,任他观赏。 
  他看得满意了,才点头,放下二郎腿,从沙发站起来。 
  强壮身体靠近我的瞬间,我忍不住微微一颤,犹如猎物被野兽爪子触到,又知道跑不过天敌,今次必死无疑。 
  但野兽很温柔,从后面抱着我的腰,唇轻轻摩挲耳朵,声音亲昵,「君悦,带你去玩。」 
  玩? 
  你玩我吧? 
  我不知他玩什么花招,被他带出门,结果,真的是去玩。 
  从轿车里出来,出现在眼前的,是城中最大的游乐场。 
  令人惊讶的热闹,不是假日,竟然也人潮汹涌。大型机动游戏运行的声音,和欢快的音乐声,喧闹的笑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头都快晕了。 
  太不现实,我呆在那里。 
  安燃问,「你不喜欢?」 
  我转头,眼定定看着和我并肩的他。 
  安燃说,「去吧。我知道你喜欢。」淡淡的,很笃定。 
  在我手腕上绑一个全园通玩的票带,他放开我的手,在我背后抚一把,轻轻一推,犹如武林高手暗运内力,我情不自禁就挪动了脚,跟着人朝往里走。 
  越往里走,四周越喧哗,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我在来回穿梭的人群中安静地站了片刻,猛然向最多人排队的跳楼机跑去。 
  这是放风,监狱也有放风的时候。用这个时间去悲哀,不如及时行乐。 
  人太多,对跳楼机期待的人更多,排队排出一条长长的龙尾。我看着那么多人,正要皱眉,忽然发现—个穿着西装,一看就知道不是过来玩的男人走到队伍最前面,对着这游戏的负责人说了什么。 
  好熟悉。 
  我完全知道下面会怎样。 
  果然,又有一人过来,对我说,「君悦少爷,请这边走。」 
  领着我,大模大样要排在最前面的人让开一个位置。 
  有游客抗议,「喂,排队啊!守不守规矩?」 
  领路的男人回过头,对勇于出头的青年一个危险的笑容,「这个是游乐场老板的朋友。」 
  那青年愣一下,还是力争权利,「老板的朋友就可以不排队啊?客人才是上帝。我们是花钱进来玩的,游乐场没有我们这些客人会倒的,你们老板会不会算帐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感叹,这不懂事的恐怕免不了断手断脚。 
  岂料,男人并没动手,只是目光和表情瞬间都变得阴冷,清晰答道,「我们老板很会算帐。客人你花钱进来,守秩序排队玩,是我们占了你一个位置,作为补偿,游乐场会送你免费饮料。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我立即打个电话,要售票部退回你全额票款。」 
  不愧是安燃的人,凭这份不卑不亢已足以震住场面。 
  众人噤声时,全场范围内的广播恰好响起,说话的女子声音甜美,内容也深得人心,柔声说,「各位尊敬的游客,由于今天有一位重要人物到访,可能会特殊照顾,稍微阻碍各位游玩的时间,本游乐场为表歉意,特开放饮料亭,为各位游客提供各种饮料,完全免费。」 
  说到这里,全场沸腾,到处都是捡到便宜的欢呼声。 
  连后面那句「若有部分游客觉得不可接受,请亲至售票部,本游乐场将全额退回票款。」都掩住了! 
  我上了跳楼机,一边等待着从高空飞坠的刺激到访,一边分出心神,感叹安燃的手段比大哥还高上一筹。 
  从前去游乐场一样是不用排队,大哥安排的人凶神恶煞,哪个不怕死的敢出言不逊? 
  但不敢言,可以用喷怒的目光代替。 
  那时候总有人盯我,偶尔盯着我难受了,也朝来者看过去。自然有人教训对方一顿。 
  关于插队,我以为那是最方便最简单的有效桥段。 
  结果一比较,才知道安燃更厉害。 
  不得不服。 
  再没有人对我怒目相向,或者盯我的脊梁骨。 
  心情放松,我渐渐玩得开心。 
  在跳楼机上坐着不下来,连玩了三四次,高处看见呼啸的倒悬式过山车后,我又爱上了。 
  下来的时候,有人稳稳拉住我。 
  回头看,原来是安燃,问我,「喝不喝水?」 
  我说,「不喝。」 
  他拉住我,动作很轻柔,把一瓶开了盖的纯净水放到我嘴边,数落,「总是这样,一玩就玩疯了,什么都不顾。」 
  周围那么吵,我竟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不用听,猜也猜到。 
  同样的话,他说过那么多次,怎么忘? 
  同样的拉住人群中的我,不让我跑开,递过水,送到我嘴边。 
  连脸上那丝不可思议的宠溺也是一样的。 
  我怔怔看着他,喂到嘴里的水彷佛是咸的,半晌,才说,「安燃,你不要这样。」 
  我怕。 
  很怕。 
  你又想怎样?又要把我过去的安燃怎样? 
  安燃偏着头问我,「不要什么?不要喝水?你看你的唇都是干的。」 
  他伸手探我的唇。 
  我猛然往后一避。 
  这个可以被看做漠视他所有权的动作,居然没让他生气。 
  安燃打量我,只是问,「还玩不玩?」 
  我用力摇头。 
  安燃笑了,过来抱住我,在我额上亲一下,说,「君悦,你看,我到底做不回你的安燃。」 
  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真让我说不出话来。 
  彷佛真的错不在他。 
  他藏在安燃身体里,撕碎了我,折磨个够,把我对安燃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取出来蹂躏损坏,现在居然理所当然,对我说这句话。 
  离开游乐场,他说,「饿吗?去吃饭。」 
  把我带了去一家高档的日本料理店。 
  看得出来,不管是游乐场还是料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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