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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许你诺言,赠我欢颜(出书版) 作者:江雪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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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还没到一个礼拜,就先给展劲打了电话,然后才告诉江雪籽,说展劲也答应了,今晚三人一起吃顿便饭。

 

  江雪籽想起这些天来,展劲时时处处的小心眼儿、小算计,想到待会儿见了赵爸爸,他可别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她用那双水盈大眼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食指一戳他的胸膛,没好气地说:“待会儿你说话可得有分寸。到时候爸爸要是不同意咱俩的事儿,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展劲攥住她的食指,在手心里摩挲着,笑吟吟地看她:“这么想做我们展家的媳妇儿啊!”

 

  江雪籽咬着唇:“这话是你说的!”

 

  展劲揽着她往饭店里面走,攥住她的双手,面带笑容地给已经气炸了的小丫头顺毛:“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特想让你做我们家媳妇儿,雪籽小姐是纡尊降贵,勉强下嫁。”

 

  江雪籽狠狠地掐了一把展劲的手心:“又胡说。”

 

  两人已经走进饭店大厅,展劲干脆就站住了脚,偏着头打量她:“那不然怎么说?”

 

  江雪籽看他虽然面上带笑,可那笑意根本没有直达眼底,反而隐隐含着试探和不安,心里一软,拉住他的手说:“我高兴嫁,你乐意娶,跟其他人其他事儿都没关系!”

 

  数天来始终弥漫在展劲眼底的那种阴郁神色渐渐退去,他抿起嘴角,微微一笑,攥紧她的手说:“你说了算。”说完就又领着她往里走。

 

  江雪籽原本还嫌弃他敷衍,谁知展劲又飞快加了一句:“以后咱家无论什么事儿,除了分那什么离那什么一类的,都你说了算。”

 

  江雪籽“哼”了一声,依旧有些不满地说:“快点儿,爸爸应该都等急了。”

 

  一顿饭下来,两个男人都没怎么说话,唯一一致的地方就是各自不停地给江雪籽夹菜。直到饭后服务员端上甜点和茶,赵玉临才开了口:“看起来,你最近跟雪籽在一起,还能收敛点儿脾气。”

 

  展劲淡淡地说:“赵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雪籽虽然是故意去洗手间,腾出空儿来让大家聊一聊,不过顶多也就七八分钟的事儿。”

 

  赵玉临轻轻放下茶盏,嘴边含着浅笑,一双温和的眼此时突然目光一凛,带着几分探究和冷然,直直地看着展劲,说:“要论优秀与否,你们展家的几个孩子,我看着都很不错。如果是在公事上跟你有交涉,我甚至可能会很欣赏你。包括你的能力、行事作风,还有脾气秉性。”

 

  “只是我现在不是为别的,是给我最宝贝的女儿挑未来能尊重、陪伴、爱护她一辈子的伴侣。”赵玉临顿了顿,突然加快了语速:“展劲,你是明白人,我有话就直说了。你的性格太强,而雪籽又是个面子薄心眼软的孩子,她打从心底里对你一心一意,而且你们俩不是一年半年的交情,将来一旦要断,最痛苦的肯定是雪籽。”

 

  赵玉临说完这些,展劲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静了一会儿,才说:“您要说的,都说完了?”

 

  见赵玉临点头,展劲飞快地瞥了一眼江雪籽之前离去的方向,才转回视线,吐字清晰,说话的语速却也不慢,大概是担心话还没说清楚,江雪籽就先回来了。

 

  展劲说:“我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如果那时候我跟您说我爱雪籽,愿意跟她踏踏实实过一辈子,我想换作任何人的父亲都不可能相信。可我如今也不小了,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一般人知道的不知道的,因为我的职业,我都经历了,也都知道了。在部队的十年,一共有三次,我只差一丁点儿就丢了命,还有两次,是我的战友替我挡了刀子和子弹。可我不后悔把我最好的年华贡献给军队,因为这些经历,我比常人更能了解生命的可贵,也更快地认清自己最想要什么,最需要什么。

 

  “不管您相不相信,雪籽在我心里,始终有着不可替代的位子。今年春天重逢,是我主动追求她的。打从一开始,我就发现自己喜欢她,可那时我更心疼她,对她的感情是随着对她的了解一点点加深的。”

 

  赵玉临好像提起了一点儿兴趣,专注地听他继续说着。

 

  “您也是过来人,我想您能明白,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感到心疼意味着什么。”展劲说话的时候,始终留意着另一个方向的动静,眼角瞥到江雪籽穿过大厅的身影,立刻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赵叔叔可以不待见我,因为我对赵叔叔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有意见。咱们两个是彼此彼此,只是我今天把话撂这儿,我和雪籽彼此喜欢,我对她是认真的,一辈子之类的话我保证不了,但如果哪天我真做出对不起雪籽的事儿,展家大门永远向赵家敞开,赵叔叔随时可以过去收拾我!”

 

  赵玉临原本就是边听边看边琢磨,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暖,听到展劲最后这句,更是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他之前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可他并没有多不喜欢展劲。前些天跟江雪籽说那样的话,又主动邀两人过来吃饭,趁着江雪籽去洗手间的工夫跟展劲把话挑明,说什么自己并不看好他,都是为了给这小子一些苦头吃吃。

 

  老实说,展劲这小子什么都出挑,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过于自信,包括在与江雪籽的这段感情中。这点赵玉临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还真有点儿不放心。江雪籽心眼儿好,但要论懂得拿捏男人,没有她妈妈那些鬼灵精的心思。对她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抻着,不玩暧昧,碰上展劲这样习惯速战速决的,两人一拍即合,短时间之内是好了。可这么一路都顺顺当当的,天长日久下来,男人都贪新鲜,尤其像展劲这样的,又喜欢冒险和挑战,对江雪籽可就不那么有利了。

 

  赵玉临知道展劲刚才所指,对自己有意见是什么地方。这也正是他对江雪籽感到亏欠的,所以他才会一回国就跟家里那位老爷子订下协议,而老头儿也是同意的。自家那老头儿不为别的,主要是看中了江雪籽未来和展家的联姻。

 

  现在赵玉临故意试探展劲,倒不是他有多相中展陆,而是像他之前想好的,这次回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补偿之前那十年对江雪籽的亏欠。给展劲设置点儿障碍,让这小子吃点儿憋受点儿罪,他才会更珍惜江雪籽对他的一番深情。对这小两口的未来,也是利大于弊。另外,看到这个向来冷面冷眼的小子,堂堂展家二少,赵玉祁都称赞有加的年轻后辈,为了争取跟江雪籽正大光明交往的机会,居然一口气儿跟他掰扯了这么多,甚至说话过程中都一直瞟着江雪籽来去的方向。赵玉临自忖,还真是蛮过瘾的!

 

  这年头,谁还敢说给闺女找女婿,不比给儿子找媳妇儿?这给未来女婿使绊子的滋味儿,还真比想象中愉悦多了!这么想着,赵玉临不禁笑得更开怀了。

 

  江雪籽回到饭桌,就见老的那个笑得满面春风,格外开怀,年轻的那个,则冷着一张脸,表情有点儿僵。她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多少也放心了。要是气着展劲,自己待会儿回去可以慢慢哄。可要是气着爸爸,不仅对他的身体健康有影响,自己和展劲未来的婚恋道路也会更加坎坷。现在这样子,应该算是……谈得还算不错吧。

 

  这么想着,江雪籽在桌下偷偷拉住展劲的手,一边笑着问赵玉临:“您跟展劲聊什么呢,怎么这么高兴?”

 

  赵玉临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展劲为她斟了一杯消食的乌龙茶,淡淡地说:“给他讲了个过去在部队听到的笑话,看起来赵叔叔很喜欢听。”

 

  江雪籽听出来展劲话里有话,可也不方便追着问,所以干脆乖乖地喝茶堵嘴。

 

  窗外冷月寒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哪!

 

  距离展劲与赵玉临的那次面谈没过几天,江梓遥登门拜访了。恰巧这天不知道怎么的,赵玉临和展劲两人也一前一后进了家门,而且这两人竟然是有说有笑走进来的。

 

  四人一起吃了顿晚餐。饭后,赵玉临看到江雪籽自始至终大眼圆睁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

 

  展劲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爸,擦手。”

 

  江雪籽这次光靠睁圆眼睛已经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惊讶了,握着遥控器的手一抖,灰色的遥控器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一边的江梓遥却坐得很稳,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被风衣口袋挡住的右手,在无人得见的黑暗角落,越攥越紧,指节发青,手心渐渐凝出一片冰冷的水渍。等到赵玉临出了门,江梓遥才站起身,一手系着大衣扣子,说:“雪籽,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展劲和江雪籽对视一眼,不明白有什么事,非要等到赵玉临走了他才开口说。就见江梓遥抬眼看向江雪籽,慢慢地说:“你出国这半年,跟我和展锋合作的那个沐锦天,他的父亲,就是小姑姑当年的初恋情人。他也是今年来到B市,才听说赵叔叔和姑姑当年闹离婚的事。我跟他只是生意上有往来,没私交,也不欠他人情。他跟我提出这个请求,我也就是捎句话。雪籽,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见他一面。要是不愿意,我待会儿就直接回了他。”

 

  江雪籽艰难地消化完江梓遥带来的这个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亲生父亲,就是MAX已故的前总裁沐祈?”

 

  江梓遥走后,展劲抱着她进了浴室,帮她擦洗过身体。

 

  两人洗完澡一起回到床上,展劲拿着吹风机帮江雪籽吹头发。

 

  屋子里开着空调,很暖和,气氛也很温馨。江雪籽心里乱糟糟的,犹豫再三,还是张口叫了声:“劲……”

 

  “嗯。”展劲吹头发的动作不算娴熟,却非常温柔仔细,而且始终留意着吹风筒与头发的距离。

 

  “你觉得,我应该去跟那个沐锦天见一面吗?”

 

  展劲手上的动作没有分毫迟滞,语气也很寻常:“这事儿没什么应该不应该,关键在你想还是不想。”

 

  江雪籽仔细想了想,突然拨开展劲的手,转过身看他。大概是刚洗过澡的缘故,脸颊还粉扑扑的,一双大眼也格外晶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想见他,你会不高兴吗?”

 

  展劲挑起一边的嘴角,用食指蹭了蹭她的脸颊:“这么怕我不高兴?”

 

  江雪籽抿了抿嘴角,说:“我不单怕你不高兴,我也怕爸爸会难过。”

 

  “那如果不用考虑其他人,你想不想见他呢?”

 

  过了许久,江雪籽摇了摇头:“不。即便我现在还是一个人,我也不想主动去认识沐家的人。”

 

  展劲知道她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所以顺着她的话问了句:“为什么?”摸了摸她的发丝,半干,不需要再吹了。他拔下吹风筒的插头,卷起来收进床头柜。然后又从柜子上拿过一杯温白开水,还有一瓶盖的小颗粒中成药:“先把感冒药吃了再说。”

 

  江雪籽顺从地把药吞了,又连喝了几大口白开水。

 

  最后展劲关掉卧室的大灯,靠在床头,把她揽过来,盖好被子,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妈妈在世的时候,从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个沐家。虽然她总和爸爸吵架,后来还离了婚,但我一直知道,她心里最重要的男人是爸爸,不是那个沐先生。包括妈妈出车祸之前喝醉酒。其实那些天她每天都会喝好多酒,可她嘴里念的一直是爸爸的名字。沐祈这个名字,我今天是第一次从江家人嘴里听到。”

 

  “那你妈妈为什么还要跟你爸爸闹离婚?”

 

  江雪籽靠在展劲的胸膛上,露出一抹有点苦涩的笑容:“我想,大概就像有人说的,有的人明明可以倾心相爱,但没办法踏踏实实过日子。我妈妈就是那种没有办法安定下来的女人。她喜欢浪漫、刺激、冒险,喜欢追求生活的质感和情调。过去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她每次跟爸爸吵架的理由都是那么几个,嫌他只顾着忙工作,嫌他不像婚前那样陪她去各地旅游。可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爸爸恰恰是那种喜欢安稳、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人。”

 

  展劲“嗯”了一声:“他们俩应该是彼此心里最重要的人,可性格差太远,说南辕北辙都不过分。”

 

  江雪籽也轻轻“嗯”了一声,过了许久,才轻声说了句:“劲……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展劲轻轻地捋了捋她的发,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柔声道:“睡吧。你要是哪天想见他了,我陪你一起去。”

 

番外之江梓遥

 

  八岁那年的一个清早,江梓遥听到父母在书房争吵,知道自己原来是父母当年为了夺取继承权,从孤儿院抱来的弃婴。听说他的亲生母亲,是个连十八周岁都不到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不良少女。

 

  十八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生母,却是在城外南郊的一处墓园。石碑上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却因为难产永远停留在那个炎热的夏天。

 

  二十八岁这一年,他站在B市最古老的教堂里,以新娘娘家人的身份出席,见证着那个眼神纯粹、笑容干净的女人,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在大家共同的祝福之下,在牧师的温和嗓音中,她终于得偿所愿,嫁做人妇,与那个男人结下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她那一瞬的甜蜜笑容,眉眼朦胧,让周遭一切都悉数褪色。她那甜美的笑靥,永远停留在他记忆的最深处,终其一生,不能也不舍得忘却。

 

  晚上的酒宴并没有办得很铺张,受邀的除了展、赵两家的亲朋好友,江家只来了他一个。轮到新郎新娘走来他这桌敬酒的时候,江雪籽举起红酒杯,朝他浅浅一笑,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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