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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十年踪迹十年心 作者:etherl(晋江2014.5.13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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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全英,你去找找。再把前几日缅甸进贡的银芙蓉步摇拿过来。”少年悦然吩咐道。
  “是。”王公公退了下去,只留下懿映尴尬地对着玄烨站在乾清宫门口。
  玄烨望着白玉阶前空无一人的地面,随口问了一句。“以前怎么没见你。” 
  “奴婢不是主事宫女,平时不在娘娘身边伺候。”懿映轻声答道。王全英取了东西出来,懿映正接过王全英递过来的簪子,玄烨抬手把那支芙蓉步摇插到了她的发髻上面,“映日荷花别样红。你带着正合适。”他笑着说。
  “还不快谢恩。”王全英提醒道。
  “万岁爷,奴婢不能收这个。”懿映低下头去小声道。
  “不想戴就收起来。”玄烨说着转身走进了乾清宫的大殿。
  
  下了白玉阶懿映便取下了那只步摇,随手把玩着,慢慢地拖着步子走回咸福宫,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
  那个人是居然是康熙帝,八岁继承大统,十四岁亲政,十六岁除鳌拜的传奇帝王,居然是刚才那个轻快疏朗的少年,还以为他有多凶神恶煞呢。
  
  这一年是康熙十三年,正是清明的时节,距离懿映入宫已经过去整整两年了。四年前的隆冬她在江南青山之上遇见容若,两年前那个春寒料峭的季节,她离开了他,连一句道别也无法言说。懿映将步摇塞进了袖子,换而拿出了原本藏在袖子之中的小笺,是容若写的一首《红窗月》。
  燕归花谢,早因循、又过清明。是一般风景,二样心情。犹记回廊影里誓三生。
  乌丝阑纸娇红篆,历历春星。道休孤密约,鉴取深盟。语罢一丝清露、湿银屏。
  纳兰夫人自然觉得懿映和容若的事是家丑,便也没有告诉惠贵人。恰好那时容若有一好友唤作陆敬森的在太医院当值,容若便托他递了书信给惠贵人,惠贵人虽比容若长一辈,是他的姑母,但两人同龄,惠贵人入宫之前和容若在府里也算是唯一的玩伴了,感情还是十分深厚的。容若说明了对懿映的情谊,希望惠主子能照顾些,留个心别让她见着玄烨惹上什么事端,只等着二十五岁的时候能平安放出宫去。二十五岁,长日漫漫,谈何容易,懿映进宫那年报的是十三岁,还有十二年的时光在等着她。
  也是万幸能遇到了陆敬森,在宫里私传信件是死罪,可陆太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总是跑去问容若有没有东西要带给懿映。如此这般过两个月懿映总能收到陆太医悄悄递进来的信笺。陆太医平日里来给惠贵人请平安脉总能遇到懿映,两人说的不过是寻常公事的话,但两年下来的倒也培养出朋友一般的情谊,很多时候递交方子的瞬间都化为了默契的相视一笑。
  昨儿陆太医来给惠主子请脉后开了张安神的方子,写完后递给懿映说了句,“听说荣主子那就这几天了。”懿映会意地将方子下的信笺塞入袖子里,便是这一张《红窗月》,“那宫里可又要热闹了。”
  容若词调子总是悲情难抑,一般风景,二样心情,他在纳兰府里自是日日睹物思人。他与康熙是差不多年纪的,如今康熙都是九个孩子的父亲了容若还没有娶妻,懿映心里是欢喜的,在深宫之中她也只剩下这点盼望了,明明希望容若能过得开心一些,却还是没有办法不自私地想着他能够记着自己。
  懿映刚迈进咸福宫就被跌跌撞撞跑进来的一个小宫女撞了一下。她也不跟懿映道歉,一下扑倒在站在院子里的惠贵人面前,“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什么事这么冲撞,规矩都忘了。”惠贵人有一下没一下地修剪着院子里的花枝。
  “是储秀宫来消息了。”小宫女气喘吁吁道。
  “怎么,又生了个丫头。”惠贵人轻蔑地笑了一下。
  “不是格格,是阿哥。”
  “那你欢喜个什么劲。”惠贵人狠狠地剪了一刀。
  “生下来便夭折了。”小宫女谄媚地笑着。
  “那荣贵人可好。”惠贵人听了脸上一下子漾起了笑容。
  “听说哭得背过气去了。”
  惠贵人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狠毒之人,只是在这宫里,比起其他没有子嗣的嫔妃,皇后生过一个阿哥,惠贵人虽也生过两个儿子,可算上这个,荣贵人生了三个阿哥一个格格了,可惜宫里的孩子养不大,如今还活着的不过是惠贵人在懿映进宫那年生的大阿哥保清和荣贵人的长公主。这宫里劲较得最厉害的还是同时入宫的惠贵人和荣贵人。如今一个连连失了三个儿子,自然是伤心的死去活来的,而另一个当然是窃喜了。
  “坤宁宫那位也差不多了吧。”惠贵人用力剪下了一朵开得正茂盛的花朵。
  “太医说不到一个月了。”懿映答道,把从乾清宫取回来的簪子呈给了惠贵人。
  “收起来吧。”惠贵人笑着吩咐,“皇后娘娘身子怎么样。”
  “说是不大好,整日里歇着,二皇子去的时候皇后娘娘哭得那般伤心,想是那时伤到身子了。”
  “伤心?哼,她倒是真真地伤心。”惠贵人把剪子递给身旁的宫女转身走进了宫内,大阿哥保清出生时皇后的儿子才刚去了九天,整个宫里都陪着皇后伤心,皇子的出生一点也不喜庆,连万岁爷都少过来看。惠贵人每每想起这一桩事都恨恨的。
  “终是去了,小主也不必再介怀了,总比活着让封了太子的好。”懿映顺着她的心意答道。
  “这次她若生下个阿哥必然是要册为太子了的。那女人总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把万岁爷迷得怎么都觉得对不住她。”惠贵人愤愤地说。
  “索大人助万岁爷除了鳌拜,如今颇受万岁爷器重,万岁爷更在意皇后娘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比起宫里其他的妃嫔,小主可是皇长子的生母,手上总是有一张筹码的。自古或立嫡或立长,大阿哥将来要是成器,不怕没有机会的。小主只管抓住万岁爷的心就好了。”
  “留不留得住万岁爷的心,还是要靠你给我出主意。”惠贵人拉过懿映的手轻轻拍了拍,脸上换上了愉悦的笑意。懿映虽是咸福宫的宫女,不过平日里是什么事也不用做的,连端茶倒水这样的轻松事惠贵人也吩咐别的宫女去做。一是因为容若的关系,惠贵人倒像是把她当侄媳妇对待了,弄得咸福宫阖宫上下都不明所以地唤她一声姑姑。二是因为懿映的脑子格外好使,总是给惠贵人出些主意,懿映来咸福宫后惠贵人见万岁爷的日子也越发多了起来,瑶英虽是自小跟着她的,可心思不如懿映灵巧,惠贵人心里自然是更喜欢懿映了。总得来说懿映的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
  
  而宫墙之外的明府花园却完全不是咸福宫里欢喜的调子了。自懿映走后没几日容若便病倒了,全身冰凉如坠深渊,从皮肤到筋骨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锥心蚀骨的疼,容若却只是咬牙忍着,任由着疼痛一寸寸地划过身体,让他的身体如同心一般支离破碎。太医看了道是寒疾,寒气入股,致使咳喘发烧,恶寒却凝滞不出,实难治愈,只能悉心调养。
  而容若却明白这根本不是风寒不是伤病,就是生生的气火攻心,抑郁成疾。自从亲眼看着懿映离去他的心便没有一刻停止刺痛,直到这痛传遍全身,成了习惯。吃了药之后他很容易就睡了过去,却依旧在梦里见着她,见着细雨之中她一袭白衣跌坐在青石板上,他不敢上前,因知他能扶着她站起来,却终究无法挽着她一路走下去。
  原本溢满茶香书气的渌水亭如今只剩下挥散不去的药味,再无人为他斟一杯桂花酿,他也再无心力煮一壶毛尖于她。渌水亭的庭院里倾泻着春日和煦的阳光,却再没有盛开的桃花,再没有那个衣着素净,面容温和的女子,冬天过去了,那个怕冷的女孩子却不在了。想到她轻笑的容颜容若的心里便又是一阵剧痛,他坦然接受着病痛,因为只有这切实的痛才能让他牢牢记着她的一切。而容若未曾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寒疾竟会追随他一生,就如她的笑靥再也不曾离开他的脑海。
  
  病一直不见好,太医看来看去也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心气淤积,开了药却怎么也不见好。明珠急得生平第一次指责了他的夫人,那位姓着爱新觉罗氏的尊贵格格,“若不是那日赶了谢姑娘去宫里容若也不至如此。”
  “你怪我?怪只怪你儿子鬼迷心窍了,还真为了那个女人寻死觅活的。没出息,转眼就要殿试了,这个样子可怎么办。”纳兰夫人像是全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时候你还念着殿试?”明珠有些生气。
  “怎么,我的儿子就是要出人头地的,岂能为了一个女子耽误。”纳兰夫人不屑道。
  “不就一个女人,他喜欢你让他娶了便是了,如今弄得这般你说如何是好。”明珠恨声道。
  “娶那样一个女人?你们叶赫那拉氏丢得起这个脸,我们爱新觉罗家还丢不起!”纳兰夫人说着拂袖而去。明珠望着最喜爱的儿子阵阵心痛。
  
  好在经御医调养了几个月容若的病终于有些起色了,不然纳兰府上竟是要这样长长久久的沉闷下去了。容若有了些力气便强撑着起了床,絮雪只得过去为他披上衣裳。容若望着窗外亘古不变的月色,想起了桂花酿那缠绵不休的味道。走到书桌边想要填一阙词,却见笔墨多日不用已是封了尘落了灰,絮雪见状赶紧取水研磨,而容若再握起笔竟连下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子先歇着吧,要写下什么让奴婢来便是了。”絮雪急忙道。
  “咳咳,也罢,你来写吧。”容若绕到门口,缓缓念到,“‘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这几日脑子里总是这两句,写下来了许也就能忘了。”
  “公子这又是何苦,”絮雪边写边劝道,“如今谢姑娘左右是进了宫了,公子这般伤自己的心又有何意义呢。公子听絮雪一句劝,忘了谢姑娘吧,您这个样子姑娘知道也不好受啊。”絮雪看着容若这个颓然的样子眼睛里噙着泪揪心道。
  “这话是懿映教给你的?”
  “没有。是奴婢自己看不下去了。” 
  “是了,那个丫头是断断不会说那样的话的。她那样执拗的性子到了宫里总是要受委屈的。”容若叹了一口气。
  “谢姑娘心气高了些,做丫鬟难免不如意。可谢姑娘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周全自己,哪里像公子这样总是自己折磨自己。”絮雪看着容若心疼地说道。
  “知道了,我不再这样了。快别哭了,我这不还活着呢,你倒先哭起来了。”容若柔声道。
  “公子说的是什么话,可不许这般胡说啊。”絮雪急急道。
  “好了好了,不说就是了。”容若看絮雪急的要哭出,赶紧劝道。而他自己也因为那一句“自己成全自己”恍然就明白了许多。
  
  那天夜里京城难得落了一场大雨,厚重的雨滴用力地拍打着屋檐,似乎是极力在洗刷着什么。清晨起来,地上积着或大或小的水洼,为空气净化出澄明的气息。而阳光很快席卷大地将仅剩的潮湿蒸发,容若的心情仿佛也随着这天色清澈起来,他独自煮了一壶茶,独自去看了一出《断桥》,独自去庙里礼了一次佛听了一次经,而后回到渌水亭,开始挑灯夜读。每三日至徐乾学老师处求学,与老师商议后着手校刻《通志堂经解》。这本书收录先秦、秦、汉、唐、宋、元、明的经解138种,他自撰2种,共计1800卷。由此,徐乾学对容若更是推崇,反复在皇上面前提及,皇上本是不以为意,经不住众人夸赞,倒是好奇起来,召他在西山别苑面圣。
  徐乾学告诉容若这个消息时他的脸色忽然就差了下去,徐以为他是为之前没有参加殿试的事耿耿于怀,便笑着劝道,“若是得到万岁爷赏识,说不定就直接封官了,也不用再考了。”容若只是摇摇头不再言语。
  徐乾学哪里知道,他是为了不再忆及她才将心思专注于笔尖,先前听闻皇上可能会召见他便想着能在宫里见她一面便好了,却未想到皇上居然选了西山别苑。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浅薄到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重新再续。
  
  
  
  





第7章 第六章。春情只到梨花薄。
  
  
  
第六章。春情只到梨花薄。
  
  荣贵人的失子并没有给宫里带来什么波澜,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时节,后宫里花团锦簇华衣锦服。而欢喜的景象在五月初三那一日被打断了。整个后宫都不知该是喜是忧,这一日坤宁宫的皇后娘娘生下了皇子保成,却因为难产薨逝了。后位空悬,各宫的主位娘娘都开始蠢蠢欲动,而大行皇后临终时托付万岁爷好好照顾皇子,这位皇子被立为太子好像是没有悬念的事情了。
  
  那日一早懿映去御膳房交待咸福宫下午要准备的糕点,却听得管事公公正在厉声教训小太监,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生得眉清目秀的,管事公公随手拿起一只瓷碗就砸在了他的身上,白瓷渣子碎了一地,他却依旧直直地跪在那里,不弯腰也不求饶,一双大眼睛隐忍地望向别处。懿映看着不忍心,见那管事公公又要责打,径直便喊了一句“住手。”
  “谢姑娘。”管事公公客气地叫了一声懿映,他的品级本在懿映之上,不必行礼,可在宫里久了察言观色的,自然明白懿映是咸福宫的第二个主子。
  “公公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当心气着身子了。”懿映笑道。
  “姑娘是来交待糕点的吧?真不巧,今日做糕点的公公告了假,这不,他的小徒弟做出来的芸豆卷不合万岁爷的口味,我正训着呢。”管事公公也笑着答话。
  “不合口味?万岁爷还没下朝吧,怎么就叫了糕点?”懿映问道。
  “还没送呢,万岁爷不喜欢甜口,这小子偏偏把甜味做得那么重,若是送去必然是要一顿责罚了。”管事公公叹了口气。
  “是这个么,”懿映走过去看了一眼装在精致的白底五彩云龙纹盘里的芸豆卷,“我吃一个试试可以么。”“姑娘请。”懿映尝了一口,比起平日送来的确实甜腻了许多,却是懿映喜爱的味道。“还挺好吃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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