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阳光+番外 作者:庄雨寒(晋江vip2012-06-06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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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钉掉了一只。”
“在哪儿?”
“应该就在大门口。四点多的时候,我出去送一个重要文件。回来的时候,在这儿让人撞了下,回到办公室,就发现耳钉少了一只。当时就想下来找的,可爸爸开一个紧急会,直到现在。也不知还找不找得到。”
“别急,咱们先找。要是实在找不到,我去给你买一副一模一样的。”
“你买不到的。”楚云桐的泪涌了出来:“那是我亲生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竟然弄丢了它……”
“别急,别急,我们再找找。你确定是在这儿掉的?”
“应该是。我出去送文件是坐的老张的车,回来也是他送我回来的。文件是在对方办公楼外交接的,几乎没有作停留。”
“那我们来好好找找……”说着,雷涛已经躬□,在楚氏门口来回逡巡起来。
时近傍晚,光线并不好。雷涛扶着自己的眼镜,从楚氏门口第一级台阶开始,慢慢前行,细细搜索。那天是A城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身着黑色大衣的他嘴边呼出的气瞬间便凝成了雾。楚云桐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脸上的泪滴慢慢凝成了霜。
“找到了!”在沿着那条搜寻路线反复走了好多遍以后,雷涛惊喜的声音响起。在楚氏大楼前最后一级台阶和平地接壤处,一枚小小的耳钉静静地躺在那里。
俯身拾起,正准备交给身后的楚云桐,一阵巨大的晕眩却瞬间击中了雷涛,他的身体猛烈地晃了晃。
“怎么了,涛?”身后一双小巧的手已经扶住了他。
身上隐忍的寒气让胸腔中掀起一阵巨浪,还来不及说自己没事,呛咳冲口而出,连带着胸腔中难以遏制的痛,他的整个人几乎全部压在了楚云桐身上。
“涛……”
雷涛努力地压制着浑身上下的难受,艰难地朝楚云桐摆了摆手。
过了好几分钟,楚云桐才感到自己肩头的压力陡然一松,身侧的男人已然站直了身体。
“没事,刚才只是突然有些晕……”男人淡笑,伸出自己的手:“快戴上……”侧头过去又是一阵低咳。
“涛……”有些怔忡地戴上那枚耳钉,楚云桐的眼睛仍紧紧地钉着面前那个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男人。
“回吧,我看到老张的车在那边停了好久了……”男人伸手揽过楚云桐的腰,向一边的车走去。
半夜的时候,楚云桐突然惊醒过来。披上衣服,她轻轻地下床,来到隔壁门前。
旋开门把手,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一种奇怪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楚云桐的脚步一滞。凝神,那种声音似是从床上发出来的。她紧走两步,轻轻地扭亮床头柜上的灯。
雷涛蜷缩着身子躺在一侧,身上的被褥比平时多了两层,可依然能看到被褥下那个不断颤动的身体。
“涛……”楚云桐凑近那个人轻唤。
那人似是清醒了下,迷糊地张开眼睛:“云桐,我冷……”下一秒,牙关间已发出轻轻的“咔哒”声,身子蜷得更紧。
楚云桐心中一惊,伸手向那被褥间一摸,触手之间,竟是冰冷刺骨。
急急翻出药瓶,倒了一杯水,单手扶起床上的人,喂下那几粒药。
药并无明显作用,辗转间,那人的身上依然如冰一般寒。再来不及想其他,楚云桐脱掉自己的衣服,迅速钻进那人的被褥间。从他背后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他,用自己身上的温度紧紧地包裹他。
“云桐……”怀抱中那个冰冷的躯体发出低低的呓语。楚云桐并不动,只是更紧地贴了上去,眼中温热的液体顺着那人后背滴落。
似是辗转了很久,那人渐渐平静下来,怀中的躯体由冰而暖,由暖而烫……
晨曦初现的时候,楚云桐在炽热中惊醒过来。自己的怀早已不是取暖而是降温之用。扯过一件衣服胡乱地穿上,赤了脚,飞一样拉开门。
客房是没有电话的。雷涛这样烧,必须得送医院。
可是,下一秒,她蓦然收住了脚步。
门外,楚骁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她,目光阴沉。
楚云桐一惊,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仓促间,自己的身上竟然套着雷涛昨日穿的那件棉质深咖衬衣,从上往下三颗扣子均未来得及扣上……
衣鬓散乱,神情慌张……无数小言剧本中关于偷情男女的桥段描写概莫能外。
“爸,雷涛发高烧……”顾不得逼视自己的目光中那些阴戾,楚云桐只来得及说了这一句,便扭开自己的门冲了进去。
楚骁望着在门后迅速消失的那个背影,神情愈发阴狠起来……
15、实习(6) 。。。
最终,那天雷涛并没有去医院。当楚云桐终于张罗着把医生弄过来的时候,雷先生却死活不愿意离开他那张床。医生简单检查了下,也认为没有太大问题,无非是原本体质欠佳,又受了寒而已。开了点药挂个点滴医生便离开了。
这场病绵延的时间并不长,春节前,雷涛已基本恢复,除了咳嗽依然经久不息,其他方面倒也正常。
自那日在门外被楚骁撞见,楚云桐一直有些惴惴。她以为他会找个时间单独兴师问罪,可楚骁除了看她的目光多了一些复杂,什么也没问。
楚云桐也乐得轻松,每天尽心照顾着雷涛,看着桌上的日历一页一页向春节靠近。
一日下班后,楚云桐来到A城银行。自从雷涛病愈,她就不再让他来接她,而是调了个。
看着那个人捏着居心从里面出来,楚云桐迎上去。
“今天很累么?”
雷涛抬眸淡笑。“还好。”
“今晚我们不回去吃饭,我请你在外面吃。”楚云桐顺势挽过他的手。
雷涛侧过脸,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在夕阳的余晖中发出淡淡的光。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在餐厅坐下一会,楚云桐望着雷涛说。
“结果是鸿门宴……”雷涛戏谑地笑笑,伸过手,抓住对面那只小的。
楚云桐的脸突然阴了阴,咽了一口水,似是集聚着勇气。
“你想说什么?”雷涛轻扶了下眼镜,嘴边玩味的笑依然:“不会是让我杀人放火吧……”
“涛,春节你准备怎么过?”楚云桐的手指在面前的杯壁上交叉地绞着。
“春节?”雷涛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迷惘,下一秒立刻回复轻松:“当然听你的。”端起面前的杯子轻喝了一口水,眼中多了些期待:“今年的春节时间很巧,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特别的安排?”
2月14号是除夕……
脑中瞬间闪过下午在日历上看到的那个鲜红字样,楚云桐的心漏跳了一拍。彼时,自己关注的只是具体的日月,并未作其他联想,而今听到对面期待的问话,下面想说的话却犹疑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样的日子让面前那张好看的脸重新变得沉重?
“怎么,被我猜中了?”雷涛看着面前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笑意更浓:“我的聪明,你早应该明了。”
“涛……”楚云桐低下头,声音更低了些:“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室内突然的沉默。楚云桐不敢抬头。
“回哪里?”良久,对面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家……”低若蚊蚁的声音。
再度沉默。
“我……没有家……咳咳”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带起的却是止不住的呛咳,咳得楚云桐撕心裂肺。
仓惶地抬头,那个人侧着脸,按着胸口,脸上痛楚毕现。
起身,走到他身边,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端起桌上的那杯水。
“喝一口……”
男人执拗地推开她的手,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捂着嘴。
“涛,你知道,我是被楚家收养的,我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女人放下手中的杯子,声音低婉了许多,“云樵了解这个事实的时候,曾经对他们有过怨尤。我那时对他说,不论怎样,没有他们,就不会有我们。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有机会能与他们重逢,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承欢膝下,共享天伦。涛,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
雷涛依然侧着脸,轻咳。
“你不了解,云桐,很多事,你不了解……”很久之后,那个人取下自己的眼镜,狠狠地捏了捏鼻梁,脸上升起的,竟是一种难耐的痛。
第二天下班,楚云桐照例来到A城银行门口。没等她推开车门,她已经看到雷涛急匆匆地从大楼里面出来。正要招呼,忽然看到他已经出了门,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顺着看过去,在银行大楼的另一侧,一个她并不陌生的男孩站在那里。
他是,闻陆洋!
从楚云桐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闻陆洋的侧脸。沉着的,稳重的侧脸,在夕阳的落晖中泛着光的侧脸。仅仅几个月不见,他已经有了机关干部成熟而淡定的风范。
她看到雷涛走过去,她看到闻陆洋静静地对着雷涛说着什么,她看到雷涛不断地抬手掩嘴,双肩颤抖……
雷涛和闻陆洋站在那边,并没有聊多久,也许就是十来分钟。她看到闻陆洋轻轻拍了拍雷涛的肩膀,淡笑着走向另一边的轿车,拉开门,还冲雷涛做了个再见,然后离去。而雷涛,她的雷涛,掩着嘴,微弓了背,近乎雕塑般立在原地……她仿佛已经听见那不绝于耳的咳嗽。
正待推门下车,却见雷涛已匆匆转身,向着银行大楼径直走入。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重新从里面走出来。米色的大衣,黑色的围巾,苍白的面容……
“涛……”楚云桐推开门迎上去。
雷涛并不答话,只是挽紧了楚云桐的手,向车那边走去。
关上车门,许是车内外巨大的温差,喉头再度涌动,虽竭力压抑,几声低咳已在车中倾泻而出。
“涛……”楚云桐侧了脸,担忧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手已轻抚上他的胸口。
“没事……咳咳,呛到了……”雷涛往后靠了靠,微闭上眼,用手轻揉了下额角,脸上疲态尽现。
“下午,陆洋来过了。”车开出很长一段后,雷涛有些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云桐的手在雷涛的前胸微滞了下,很快换了个轻松的语调。
“哦,是吗?他过来办事?”
“陪……他,过来开会。”微喘了两下,声音更低了些:“他来说,和你昨天晚上一样的话。”
楚云桐的手再滞了下,语调更加平缓。“这只能说明,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雷涛睁开眼,轻轻地拂开楚云桐的手,坐直了身体,平视着前方,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回去收拾行李吧。”
变化的节奏实在太快,楚云桐有一刹那的惊异。过了好几秒,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脸上流转着喜悦,“好。”
“你陪我一起走……”雷涛的声调仍旧有些虚弱无力,面色也更沉了些。
“陆洋说,我弟弟从美国回来了。如果不是为了他,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再踏入方家一步!”
16、归家(1) 。。。
临走的前一天下午,闻陆洋来到了楚云桐的办公室。
“闻大秘书,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个小庙来了?”楚云桐不等闻陆洋坐下,便打趣道。
“我只是暂代春节前的工作,不是正式的,不要乱说。”闻陆洋拉过椅子,在楚云桐面前坐下,神情分外郑重。
“哎呀,不过几个月不见,你成熟稳重了许多啊……看来机关真正是个栽培人的好地方。”
“楚云桐……”闻陆洋轻蹙了下眉。
“好了,我也不开玩笑了,再开,我们未来的闻官员就要真生气了。”楚云桐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说吧,什么事?你通常‘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老同学。”闻陆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行了,别给我用官方辞令。”楚云桐有些不屑地看了看他,“雷涛会在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回G市。”
“这个我知道。”闻陆洋放下水杯,“我会陪你们一起回去。”
“干嘛,不放心啊,怕他路上跑了?”楚云桐斜睨了对面的人一眼。
“也不是……”闻陆洋突然有些尴尬,“方市长昨天已经回去了,他其实很想念雷涛的。”
“所以,你就申请留下了,怕雷涛改变主意。你要押着他回去,然后在方市长面前表功?”
“云桐,看你说到哪儿去了……”闻陆洋脸红了下,语气有些懊恼:“我是那样的人吗?”搓了搓手,期期艾艾间,声音有些低:“不过,你也知道,我老家是沂蒙山区的,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为了供我读大学,他们都辍学打工为我攒学费去了……”闻陆洋掩脸侧过头,“还不是希望我有个好出息。这次,我侥幸得到这个机会时,我曾经对自己说过,一定要好好地表现,不让自己,不让我家里人失望。云桐,你明白吗?”
转过脸来,“你和雷涛都是城市里条件好的家庭出生的孩子,你们没有办法理解我们的生活。太多东西你们只要想要,就会很容易地得到;而我们,每一样,都必须靠自己努力!不过,我不会做损人利己的事。这一次,我只是觉得,对他们父子也是个和好的机会,又帮了他们,又帮了自己,为什么不在中间促一把呢?”
楚云桐长久地没有说话,末了,她带些歉意地低语:“那么,你需要我在中间做什么?”
“退掉你们订好的车票。明天我会来接你们。”踌躇了下,有些艰涩地继续:“还有,如果可能,多跟我联系。陈秘书走的时候,给我交待过一些事……”闻陆洋低着头,不太敢看楚云桐的眼睛。
最后这句话让楚云桐遽然一惊,衣柜深处那个被自己层层包裹的信封此时仿佛□裸地摊开在自己和闻陆洋的面前……
“你都知道……”声音空洞而苍哑。
“云桐,你不要有负担。”闻陆洋并没有正面回答楚云桐的话,他的眼睛平视着窗外,声音淡定从容如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我们的出发点,都是希望,他好好的,不是吗?”
“这个世上,有多少事,不是向着纯良的目标偏离地迈步?”
“不要这么说,云桐。你我都看过他在学校里是如何孤寂凄清。我认为,他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并不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