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爱你 作者:北倾(晋江榜推vip2014-12-28正文完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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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是在温景梵这里将就,两个人都有些拘束,仅是除了外套便一起睡下了。现在回想起来……安然都觉得自己那时候一定是疼糊涂了。
一路跌撞过来,他却这么配合什么都不问不提。
她磨蹭着爬起来,温景梵这里的温度比之她的公寓要舒服上许多,并不十分干燥,却依旧暖和,她就是这么直接起来也并未觉得有半分凉意。
门外是他在叫梵希的声音,嗓子听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低沉的沙哑。
她走到窗前看雪,玻璃上蒙着的水汽并看不真切。她正犹豫着是拉开窗呢还是趴在窗口上看呢时,温景梵已经推门而入。
见她站在窗口回头看着自己,那脸被天光映衬得雪白。眼睛漆黑得像是黑曜石,灼灼发亮。
他斜倚在门口,就这么凝视着她,视线对视良久。
已经吃完早饭十分满足的梵希优雅地小跑过来,蹲在温景梵的脚边欢快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煮了皮蛋瘦肉粥,你收拾下就过来吃吧。”说完这句,他勾唇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随安然收拾好了出来时,他正端着三个刚煎好的荷包蛋出来。梵希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见踪影。
大抵是经常下厨给自己做饭,他对饭量掌控的正好。刚好两个人吃完,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厨房,带她去医院换药。
上了车,温景梵并未急着起步,反而问她:“一般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随安然被问得一怔,想了想才回答:“大概是先是朋友,然后有好感,就在一起了……”
温景梵抿了下唇,握着方向盘的手一转,车缓缓驶离停车位。
这场雪大抵是从凌晨开始下的,一直下到现在,只增不减,路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雪。
他开得很慢,似乎是在想事情,车内的气压低得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直到第二个路口红灯,他才恍然转头看过来,一本正经地问她:“安然,你还信不信爱情?”
随安然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垂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良久,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相信的,只是我从来就不是那么幸运的人。”
察觉到她的紧张和怯步,温景梵有些挫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一双眸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他最近总是喜欢这么看着她,因为生怕会错过。
这一段简短的对话并未让车内的低气压减轻半分,反而越发的尖锐。
随安然想说话,可每次目光落在他微微绷着的侧脸上便犹豫着怎么都说不出口,反复几次之后,心里的那股欲念就这么被她淡化了不少。
她默默地咬唇,有些懊恼起这样的自己。
红灯转绿,车辆通行。温景梵跟着前面的车辆起步前行,漫天的大雪,纷纷洒洒。车内轻微响着的引擎声,车外车轮摩擦地面的簌簌声。
温景梵握着方向盘,手指搭在上面轻轻地敲了敲,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他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留下来吧,起码,先陪我完成《九转》。《九转》之后,我也许不会再接剧了,所以这最后一次,想和你一起。”
有些感情,从开始便小心翼翼,深陷泥沼之地。
她的怯步他从一开始便能体会到,不然这个人怎么会甘愿以一个平凡到尘埃的“随遇而安”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
这样的感情相许,他的每一分用力,都务必恰到好处。
总是会遇见这么一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你的一切都要小心斟酌,不是防备也不是警戒,只因为她在你的心上,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你都不会不自觉地先照顾她的感受。
温景梵参与过她的人生,知道她曾经的支离破碎。
也正因为这样,才更想一步步得到她。这样的人,要么不许终身,要么此生仅一人。
☆、第四十章
这场雪似乎缠绵得没有边际,始终纷杂下着;毫无停歇之势。
天色也沉沉的;云层压得极低。
温景梵正在挂号;随安然站在他的身侧,看见上面显示屏上红色的LED光打在他的脸上,映衬得那双眸子也染上了几分猩红;亮得惊人。
护士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问道:“叫什么名字?”
温景梵眉头轻挑了下,回答:“随安然。随意的随;岁月安然的安然。”
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随安然唇微微颤了一下,凝神看过去……五年前在梵音寺的时候;他问自己名字时;她便是这么回答的。
“随意的随;岁月安然的安然。”
他听过之后有一瞬间的静默,才说:“如果以后谁问起我对江南女孩子的印象,大抵就是像你,像这个名字这样了。”
那时候的随安然并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后来一次电台节目。他和听众聊到了江南这个话题,一位女听众问他:“时遇,你对江南女子的印象是什么?”
他的回答是:“眉目如画,温柔淡然,大气温婉,又自有一股灵气。而且,每次提起江南这个词想起的那个人,也有着如江南一样诗意又雅致的名字。”
那听众再追问名字时,他却再也不肯说了:“我的小秘密,深埋的,只我一个人回味的记忆。”
以前不愿意相信,可如今——那对应的人,就是她吧?
温景梵挂完号,拿着病历单转身,就看见她静静地看着自己出神,不由抬手在她眼前轻晃了一下,轻唤她的名字:“安然?”
语气里的温柔,声音的缱绻,让那护士忍不住又往这里多看了几眼。
随安然回过神,和他一起去二楼的外科门诊换药处理。
医生看着她的伤口沉默了半晌,才叹息着说道:“你们小年轻就不懂事,伤口还是新的就不知道爱护,搞得发炎了怎么连药都不吃?别到时候破相了,你小男朋友跑了你才知道哭。”
随安然被说得发窘,去换药的时候都没敢开口让医生轻点。
“医生,麻烦你轻点,她怕疼。”
那医生垂眸看了眼随安然紧咬的唇:“现在怕疼了?”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慢了不少。
可换药时,棉签轻按伤口上时还是有尖锐的疼,疼得她头皮发紧。
温景梵皱了皱眉,干脆半蹲□子,抬手握住她的手。见她低头看来,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加油……
随安然差点笑起来,只觉得双手交握间,那暖意直入心底。
换完药,又去收费的窗□□钱拿药,这才离开医院。
温景梵去取车,安然就在门口等着。正拿着药盒看吃法用量,后面却是一股大力猛地撞了上来,猝不及防之间,随安然手里的药盒脱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而对方也没有比她好上多少,手上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随安然回头看去,对方正懊恼地皱了眉头,心不在焉地说了声对不起,蹲下去捡检验报告。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脚步纷杂。随安然捡回了药盒,索性也帮她收拾,目光落下去,看见病患的名字那一栏上是——温融。
这个名字,随安然听闻歌提起过几次,是温家的老爷子。
她微微一愣,往那报告上快速地扫了眼。只是简单的体检,几样血常规的报道。
温时迁侧目看了随安然一眼,从她手里接过那几页纸张拢进手里的资料夹里:“多谢。”
这一看,似乎是觉得有些眼熟,微挑了眉峰审视了她一眼。虽然冷傲,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她的目光有什么不舒服。
随安然对她淡淡地笑了笑,低头把药盒放回手里拎着的袋子里。
不远处一辆车滑行过来,在两个人的面前停下,降下车窗,里面的男人面目温润,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微微有些诧异:“时迁?”
温时迁抬了抬眉,却是先侧目看向随安然,目光在两个人之间一梭巡,这才懒洋洋地一笑,抬手拨了拨头发:“我说怎么看着这车那么眼熟呢。”
她倾□子微倚着车窗,看向里面的男人,那微长的指甲轻轻地敲了两下,扬唇笑道:“哥哥的女朋友?”
温景梵眉目一舒,轻斥了她一声:“只是普通朋友,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这几天。”她回头对安然笑了笑,替安然打开车门:“不打扰了。”
说完,扬了扬手,踩着那高跟鞋便要离开,刚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随安然,绕到温景梵那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就见温景梵的脸色微变,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在瞬间微微收紧,然后沉着脸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随安然扣好了安全带后,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轻微下垂的唇角还是透出了几分他的不悦。
“陆熠方明天早上就能回来,明天下午签完合同,后天就开始配音。你时间上有没有问题?”
随安然摇摇头:“没有。”
话音刚落,手机便轻声嗡鸣起来,随安然拿过来一看,是陆熠方的微信信息,很简单的一句话:“剧本熟悉了吧,明天晚上开始配音,你跟时遇说一声。”
随安然想起自己才翻了三分之二的剧本,整张脸都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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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然早上先去了一趟酒店,只是递得并不是那一封辞呈,而是申请休假。
年关将至,正是用人之际。随安然原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辞退,却不料温姨连原因都没问,直接准了。只说什么时候休够假了,就回来上班。
随安然虽然心里疑惑,却没敢问……
陆熠方这次回来一改往常的低调,不仅在机场就接受了媒体的拍摄,还在车上接了两个杂志访谈。以至于到工作室时便耽搁了一些时间。
进门便被助理提醒:“随小姐已经等了一会了。”
陆熠方被迎面而来的暖气轰得有些发懵,正在脱外套,闻言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时遇呢?”
“还没有来。”
“哎,奇怪……”陆熠方念叨了这么一句,脚步却是不停地往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是全方位透明设计,陆熠方抬步迈上二楼便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随安然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东西,微垂着头,神情专注认真,并没有半分不耐。
他握上门把正准备推门而入时,脑海中恍然闪过不久之前温景梵说的那句:“她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对待她,就要拿出比她更耐心的决心才行。”
他随口嘀咕了声:“对待你可不一样……”
比如温景梵的一句留下比他百句挽留还有用这种真相,他已经不想提起了。
陆熠方深怕随安然到时候遇到什么事情又反悔了,也不管温景梵还要耽搁一会功夫才能来,拉着她先签了合同,简单地讲了讲注意事项以及工作时间等,正要转移话题聊些风花雪月,那迟迟未来的人,推门而入。
他肩上还漫着一层薄雪化开的水汽,有些湿漉漉的。抬眼看见她时,很是自然地坐到了她的身旁:“额头好点了没有?”
陆熠方不满:“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我们好久没见了!你进来连看都没看我!”
温景梵这才懒洋洋地瞥去一眼,从善如流:“你好不好?”
陆熠方冷哼了一声,推了一下面前的合同:“安然的签好了,就你了。”
温景梵垂眸看了眼合同,抬手拿起安然的,仔细地看了眼条款,目光落在右下方她的字体上时,眸色渐渐加深。
他写字的笔锋笔画都有些异于常人,所以这有几分像他的笔迹别人看不出来,他却能一眼看出门道。
随安然暗自吸了一口气,原本还想着他应该发现不了,毕竟笔力不同啊……但眼角余光瞄见他唇角微扬起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时,扶额暗叹:“完了完了……”
意外的是,温景梵并未说什么,只是拿过自己的合同扫了几眼,抬笔落了字。
签完合同之后,正好将近饭点,陆熠方心情好,便请客去附近的TC会馆吃饭,除了温景梵和随安然之外,还有几个已经开始配音工作的演员。而这其中,便有蒋宁夏。
蒋宁夏进来看见随安然的时候也是一愣,大概是在奇怪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只不过面上只有瞬间的一异,便恢复如常。
蒋宁夏在圈内的人缘向来不错,而这个基础通常都是在饭桌上打下的。相比较随安然安安静静地独守一方,她从入场开始便已经格外自然熟稔得和人聊开了,倒是一点也没有在酒店里盛气凌人的模样。
“温先生真的是贵客,我都往录音棚跑好几天了,也没见着人。”蒋宁夏抬了抬手里的酒杯,向温景梵敬酒。
温景梵正在剥虾,闻言只抬了一下眼皮,声线慵懒得近乎敷衍:“等会还要开车,不喝酒。”
他向来是中心人物,从来不热络这些酒局,能和他同桌吃上一顿饭并不是易事。所以蒋宁夏刚一开口的时候,众人都安静下来。这会他的回绝便显得格外突出。
陆熠方是圈内人,和蒋宁夏还在合作,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心里憋着笑,但还是开口解围:“酒驾不好,我不开车,找我喝啊,喝醉了有景梵送我回去。”
温景梵已经剥好了虾,闻言淡淡地扫去一眼,附和都懒得,把剥好的虾肉夹到安然的碗里,平淡道:“你和安然不顺路。”
言下之意便是,不送,送安然。
这台拆的陆熠方简直内伤……
蒋宁夏看了随安然一眼,轻扯了一下唇,只一瞬的尴尬之后便又恢复如常:“陆导和我一起走好啦,我经纪人会来接我。”
陆熠方抿了口酒,却是不经意地笑了笑:“哪能劳美人大驾。”
蒋宁夏眯着眼笑,转头却是看向了随安然:“随经理还记不记得我啊?”
随安然并不适应这种环境,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埋头苦吃,不料这么减少存在感了,话题还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看过来,随安然对蒋宁夏笑了笑:“记得。”
哪能不记得……都被拉进“黑名单”了。
蒋宁夏又是一笑,精致的妆容,亲切的笑容,若不是随安然见识过她的难搞程度,大概真的要在她的笑容里融化了。
不过多年的酒店服务经验累积,她很快就调整出一幅完美无缺的表情,眉眼一转,对她微微扬起个笑来,不卑不亢,恰到好处:“以后还要麻烦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