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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情似故人来+番外 作者:文安初心忆故人(磨铁vip2014-11-25完结)-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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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太太心里一动,温声问着:“你叫锦葵?多大了?”

    “十五。”小鱼点头笑道,“在家帮着爹娘做些事情。”

    “许人家了吗?”老太太摸着郑小鱼的手细细打量着,是个好胚子,模样身段,都没得挑,虽说没杜衡看着沉稳些,却也活泼。都说妻要贤,妾要俏,赵老太太动了心思。

    “还没。”郑小鱼的脸腾的红了,老太太问这是什么意思呢?她的心竟隐隐的欢跳起来。是要帮她做媒还是?不论哪种,富贵人家若是想给她指个去处,绝对错不了的。郑小鱼给赵老太太捏的更为尽心,顺口说着:“老太太的腿还是要多熏几次才见得好效果。”

    老太太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意,缓缓说着:“若是家里不急,我吩咐人给你爹带个信儿,在这多住几天,我这腿倒是听你的话。”

    郑小鱼的心都要乐的蹦出来了,嘻嘻笑着:“不急,能服侍老太太是我的福气。”老太太颔首微笑,喊慈姑进来,打发个人去给郑管事报信。

    杜衡在外头一直站着候着,看赵老太太和郑小鱼都满脸笑意的出来,也舒了口气,看来小鱼把老太太哄得蛮好。老太太看了看杜衡,又看看小鱼,明显觉得后者看着顺畅多了。对杜衡淡淡道:“锦葵这孩子倒会侍弄,我的腿好了不少。我就做主留她几天,你那院子里西厢还有间空屋,找人拾掇拾掇,就住那吧。”

    “是。”杜衡应着,能留小鱼住几天,她也开心。

    晚上赵石南回来,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屋里的欢笑声,不觉唇际上扬着,进了屋,不觉一怔,只看到床上一身桃红的杜衡,和一身松花绿的小鱼,正拉着手不知低头说着什么,活像一幅“双艳图”,杜衡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好看。赵石南轻咳了两声。

    小鱼抬头看见石南,心跳的几乎要脱出胸腔,忙跳下床屈膝行礼道:“少爷。”

    赵石南看了眼小鱼,抬手道:“起来。何时来的?”

    “上午就来了。”小鱼答着,看赵石南早已坐到了杜衡身边,旁若无人的牵起杜衡的手正浅浅笑着,不觉面红耳赤的退了下去。

    “对了,老太太说,要留小鱼住几天呢。”杜衡看着赵石南笑道。

    “哦。”赵石南应了句,对那个女孩子他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杜衡喜欢,老太太又留下,那便留下,他并不关心。

    “衡儿,成悦锦全部出来了,你想不想去看?”赵石南笑问着杜衡。

    “全出来了?”杜衡一愣,想想已经到了十月,马上就该截货了,是该全出来了,不由得兴奋道:“想看,什么时候去?”

    “现在。”赵石南抓起杜衡,笑得几分得意,“马车都在外面备着了。”

    杜衡一听急匆匆的跳下床,跟着赵石南往门外走去。西厢住着的小鱼看到两人出来,有些好奇的问着:“这么晚了,少爷和少奶奶去哪里?”

    杜衡满心的喜气冲小鱼招招手道:“走,随我们一起看锦去。”小鱼听到杜衡这句话,忙不迭的关上门跟了出来。

    织造厂就在城西不远处,马车行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小鱼给织造厂送过丝,对这里并不陌生。杜衡第一次来,看着一台台织造的机器,心里满满的悸动,不知道成悦锦织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到了织造厂后院的屋子里,杜衡和郑小鱼看着屋里的锦缎,都愣住了,屋里摆着一排排的架子,织好的成悦锦就搭在架子上。赵石南提前吩咐过,屋里各个角落,窗下都点着汽油的玻璃灯,以防明火烧起来。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个架子上,闪熠着各色的锦缎,红的像火,粉的似夏,白的如雪,荧荧五彩的光如奇珍熠熠生辉,这是单色的锦缎;而花色的锦缎尤为好看,绛紫,靛蓝,墨青的底色,上面是鹅黄的荧荧点点,一片片连起来,杜衡忽然想起了那个萤火虫漫天的晚上。杜衡有些惊讶的看着赵石南:“是萤火虫的图案?”

    赵石南含笑点头,看着杜衡在一片锦缎的世界里逡巡,锦缎光艳万千,锦缎中的人明艳照人,赵石南一时分不清是锦缎好看,还是人更好看。杜衡忽然在一幅玫瑰色的锦缎中驻足,扭头冲赵石南莞尔一笑道:“这幅最好看。”这幅若是做成旗袍,一定光彩四射。

    “那这幅留给你,只给你。”赵石南走到杜衡身边,抬手抿去杜衡鬓角的一绺乱发。

    “不要吧?万一别的选不上,只有这幅可以呢?”杜衡有些犹豫,却盯着那幅锦挪不动步子。

    “管它的。”赵石南唇际扬起,“我最好的东西,自然留给我最在乎的人。”赵石南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屋里的杜衡,门口的郑小鱼,心都通通跳个不停。

    杜衡情不自禁的偎在了赵石南的怀里,忘了门口的郑小鱼。而赵石南素来不在意其他的人。周围的锦,都化作了漫天的光芒,赵石南俯身吻上杜衡的唇,两人仿佛被点燃般唇齿相依,直想把这人,这锦,这景,统统收作自己的,永世不忘。

    小鱼站在门口,没敢进来,屋里的锦缎太明艳,那两个站在锦缎中的人太耀眼,那个男人说的话太动心,她几乎没有任何力量走进来。只是痴痴的看着。

    过了许久,屋里的两人才像从梦中惊醒般,杜衡忽然想起还有小鱼,忙把赵石南推开,满脸通红:“讨厌,还有人呢。”说着看向门口,却没看到人,心还稍稍舒展些。

    赵石南轻轻敲着杜衡的额头笑道:“胆小。”说罢牵着杜衡走出去,看到秋风中的小鱼正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发呆。

    小鱼看到两人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转而嘻嘻笑着,“锦缎真漂亮。”

    赵石南浅浅笑笑,没再说话。牵着杜衡除了织造厂,坐上马车回家。

    十月初,赵石南带着所有织好的十匹锦缎,到了上海。到官邸找到程先生,将锦缎送了进去。又在上海等了半月。程先生终于带来了好消息:“赵家的锦被选上了,一匹银色的将做夫人的婚礼旗袍。”

    听到消息的一刹那,素来不喜形于色的赵石南第一次重重击了一拳,所有的豪气干云,那一刻到达了顶峰。成悦锦,将会在那个时代全国最隆重的婚宴上登台。

    赵石南在上海请程先生和几个朋友一起吃了饭,感谢了程先生的鼎力相助。之后便一刻不停的赶回了扬州,他要把这个好消息赶快告诉杜衡,告诉赵家所有的人。

 

☆、风不定:假孕

    赵石南这次走了二十多天,回到家中,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本来他有些担心杜衡,却发现杜衡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而他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的气色也很舒畅,听到成悦锦被选中后,更是喜上眉梢,嘱咐着赵石南:“过些日子,自己家里人先热闹热闹,待最后定了,咱们再大摆筵席庆祝。”赵老太太谨慎了一辈子,生怕不到最后时刻,会有所变卦,到时有损赵家的脸面。

    赵石南答应着,他本也如此打算。只有婚宴结束,才是真正的板上钉钉。不过赵老太太一改多日的清冷,倒着实让他很意外。

    而更意外的,是他发现这一切原来是郑小鱼的功劳。郑小鱼在老太太身边尽心服侍,比慈姑还眉眼机灵,一来二去,老太太倒离不开她了。而郑小鱼的活泼善谈,也解了杜衡许多烦闷。赵石南不禁对这个乡下姑娘刮目相看。

    赵老太太本打算留小鱼待几天,却从几天变成了十几天,一个月。老太太暗暗派人打听了小鱼的品性,上次杜衡和赵凌泉赵天雄之间乱七八糟的事,她可不要再重演挠头。慈姑给她的反馈是,顾家庄的人对小鱼的评价是勤快,聪明。一直在村里长大,到没有什么闲话。

    赵老太太这下放下心来,琢磨着什么时候和赵石南提纳妾的事情。

    农历十一月初八,上海,那场盛大的婚礼,在全国的注目下举行了。中西合璧的模式,上半场是西式的婚礼,白色婚纱;下半场是中式的仪式,当新娘穿着银色的旗袍,走入礼堂时,成悦锦也随之名扬天下。

    各大报纸都报道了那场隆重的婚礼,事无巨细,尤其是新娘的服饰,更是全国女性关注的焦点。而成悦锦那直挺成型的质地,银中泛彩的颜色,成了淑女贵妇追捧的目标。不仅婚礼的主人之后几乎将赵家的成悦锦指定为面料供应商家,全国各地的订单,也犹如雪片般飞来。

    赵石南更加忙碌,几乎昼夜不歇。整个赵家也沉浸在这喜气洋洋的氛围里。赵老太太又有郑小鱼的陪伴,舒心不少。

    腊月时分,所有的人都忙碌着。郑小鱼提出该回家看看爹娘,家里还有不少活计等着她做。赵老太太想想也是,赵石南一直忙的见不到踪影,这么拖着小鱼也不是办法。便同意了小鱼先回去,但老太太的赏赐也不少,绫罗绸缎金银器皿自不必说,吃喝用度也一并赏了不少,派人雇了一辆马车,把郑小鱼风光的送回了顾家庄。

    小鱼走后,杜衡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整天都懒懒的。吴妈突然一拍大腿:“少奶奶,你这月月信都晚了半个月了。是不是——有了?”

    杜衡心里一跳,仔细想想,是推迟了半个月。难道自己和石南一直盼望的那个孩子,终于到了?不禁喜出望外。但又不敢确定,想了想对吴妈说着:“还不知道呢,先等等再说。饮食上注意些。”

    吴妈喜滋滋的跑了出去,但吴妈的嘴岂是能靠得住的,不到半日,慈姑和老太太就都知道了。赵老太太怔了一下,随即就是翻江倒海的喜悦。乐不得的跑到杜衡的房里,看着羞羞怯怯的杜衡竟也顺眼了许多。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嘱咐厨房加些精进的餐饭,又吩咐把窗户封好,别走了风,又是给门上加个棉布帘子…

    杜衡看着赵老太太欣喜的神情,忽然觉得她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不由微微笑着。赵老太太终究谨慎,又吩咐着慈姑去请郎中给杜衡号号脉,更确切些。

    不多时,延寿堂的郎中过来,给杜衡切脉切了很久,眉头紧蹙道:“少奶奶身上并无滑脉的迹象,许是时间还短,再等个把月再试试。”

    赵老太太还不死心,换了一个郎中又来把脉,还是一样的结果,不由得郁郁道:“许是时间短?”脸色拉了下来。

    杜衡的心揪了起来,也许是太想要个孩子,给了一点希望便想无限的延伸下去。却突然希望变得渺茫,杜衡也有些懊恼。

    赵老太太没了方才的热情,吩咐给郎中赏银后没再和杜衡说话,回了后院。晚上赵石南回去向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又详细问了问赵石南和杜衡最近的情况。

    赵石南有些不好开口,反问着老太太:“怎么了?”

    老太太叹口气:“你那媳妇,月信已经半个月没来了,郎中又切不出滑脉,我这心急火燎的抱孙子,也不知道成不成。”

    赵石南听了这话,早已心如雀跃,眉梢挑起道:“那有什么不成的?定是有了。”说完再等不及赵老太太吩咐,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杜衡的房里。

    杜衡正在床上抱膝发呆,抬眸便看见赵石南灼热发烫的目光。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一身寒气的赵石南紧紧搂在了怀里,吻如雨点般的落在了杜衡的脸上,唇上,发丝上,胡茬扎的杜衡有些疼的痒痒。

    “衡儿,真好,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赵石南动情的抱着杜衡,呼吸急促而狂乱。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一切美好的似乎不真实。

    杜衡有些无力的应承着赵石南,却难以给予他同样的回应。到底有没有?她不确定。看着赵石南开心的样子,她又不愿意让他扫兴。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衡儿,你不开心?”觉察到杜衡的异样,赵石南眉头蹙了起来。

    “没有。”杜衡勉强笑笑,却不知怎么说。赵石南看着杜衡强颜欢笑的表情,心里一丝疑虑,但随即又被喜悦冲的忘乎所以。直和杜衡念叨着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

    这个腊月,老太太过的提心吊胆,杜衡过的胆颤心惊,只有赵石南开心不已。眼看着要到春节,赵老太太正准备再去请个郎中过来把脉,杜衡却在一个早晨,又看到了熟悉的鲜红。心,忽然就像浸入了冬天的湖,沉的看不见底,凉的喘不上气。

    赵老太太知道消息后呆在了那儿,请郎中来看,确定没有喜脉。至于月信推迟这么久,也许是思虑过盛,气血阻滞。饮食休息调理好便没有大碍。

    大喜过后是大忧,大忧之后是大悲,大悲之后是愤慨。赵老太太忽然有些意愤不平,好好的突然说自己怀孕装这种幺蛾子,把别人的心吊了起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杜衡,就总不能让人痛快。

    闷闷了一天,晚上赵石南回来请安的时候便发泄了出来:“你的好媳妇儿,原来肚皮空空。”

    赵石南的心突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淡淡笑笑:“那也没法。继续等呗,孩子缘分到了,就怀上了。”

    “你倒是好耐心。”赵老太太端着茶盏的手有些发抖,听着赵石南处处护着杜衡的腔调更是火大,索性也不喝了,把茶盏用力掷在身旁的桌上道,“你自己算算,她进门多久了?七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行?”

    赵石南仔细想了想,他和杜衡的第一次其实很早就发生了,但是频繁的在一起却是从八月之后。但八月到现在,也将四个月了,按理也该怀上了。也许都是个缘分,想着便对老太太笑道:“这也太着急了,很多人成亲好几年都没孩子的。但后面也能生好几个。”

    “去去去。”赵老太太皱着眉头,“别说不吉利的,还好几年?我可等不及。”说着看着赵石南顺带敲打着,“实在不行,纳个妾进来,先把孩子生了要紧。我已经土埋半截的人了,赵家这么大的家业,你说我急不急有个后人?”

    赵石南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紧蹙着,摇头定声道:“好好的纳什么妾?又不是不能生。”

    “纳妾怎么了?”赵老太太看着赵石南似乎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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