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向蓉 作者:舍予兰(晋江2013.6.27完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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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杨蓉紧圈住他的手臂缓缓放松。
陈晓心里一沉,把她抱得更紧,不让她有溜走的机会。
“你就是翘翘的父亲吧?跟我来吧。”有护士从一旁走过来。
陈晓松开杨蓉,狐疑地问:“翘翘?翘翘怎么了?”
“翘翘生病了,溶血性贫血,将来可能要做骨髓移植,我让你来,就是帮忙做骨髓配型的。我和我爸都没有配型成功。”杨蓉说着,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下来。
“什么?那她现在怎么样?”从姚谦芊那里得知翘翘是自己的血脉至亲,此刻听说她病了,他全身都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担忧不仅仅是从前他把自己当做翘翘爸爸时的关切,更多的是源自血浓于水的、本能的疼爱。
“现在不是很严重,及时治疗是可以控制的。”
听了杨蓉的话,陈晓才放心地跟护士去做骨髓配型。
做完骨髓配型出来,陈晓稍稍有些虚弱,嘴唇微微发白。
杨蓉连忙上前扶他过来坐下,轻声道:“谢谢你。”
“翘翘是我亲生女儿,我为她做这些是应该的。”陈晓柔声说,轻轻握起她的手,给她安慰地力量。
杨蓉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他,忽然想起刚才她对他说,让他帮忙做骨髓配型的时候,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她以为他是因为爱她所以义不容辞,原来,是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她低头看见他握着她的手,心里一惊,触电似地抽回去,又坐得离他远一些。
陈晓知道她心里为难,虽然难过,但也不忍心勉强,就这样陪她坐着。只要这样陪她坐着,只要能默默地看着她、守护着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杨蓉此刻面对着他,却是心绪万千,爱恨交织。她是多么渴望见到他,可是一看见他,她就想起姐姐难产时痛苦的样子。姐姐在他身上用情那样深,到头来不过惘然,她又怎能独享他的一片情意?感觉就像偷来的一样,似乎冥冥之中,他感受到姐姐的深情,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对她百般留意。
“你……先回去吧,翘翘有我照顾就行了。”她尽量保持情绪平静地说。
“翘翘是我的女儿,我有责任要好好照看她。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替我。对了,你现在住哪?”
杨蓉淡淡一笑,别过眼去不说话。
陈晓略尴尬,心里一阵难过,也是淡淡一笑,嘴角却不敢太用力,一扯心就疼。
“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哪里也没去,我随便坐上一辆长途车,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里,所以半路又回了老家。”
陈晓恍然大悟地点头。怪不得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她,他怎么没想到她会回头呢?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陈晓把公司的事务完全放下,每天陪在病床前逗翘翘开心。他给她讲故事、陪她做游戏,用尽各种办法为她加油鼓劲。
杨蓉时常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这个时候,翘翘的眼睛里会露出宝石一般闪亮的光芒。能再次见到他,翘翘比她想象中还要开心。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与生俱来的亲情吧。
而她和陈晓之间就尴尬许多,尽量避免各种接触,包括肢体和视线接触,就连说话都挑最简洁的话来交流。尽管彼此内心都涌动着巨大的情感波涛,但是他们表面都装作云淡风轻。
杨蓉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对不起姐姐的事。陈晓充分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配合着她。他只想把她留在自己视线可及范围之内,哪怕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能像恋人一样相守。所以他不敢放任心中的感情,怕把她逼得毫无退路,再一次远走高飞。
一周后,骨髓配型的结果出来了,陈晓和翘翘匹配成功。杨蓉和陈晓共同拿着鉴定结果,都是喜极而泣。
“其实暂时还用不到造血干细胞移植,我只是让你们做好准备。这孩子的溶血现象已经初步控制住了,只要继续治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们不用担心。”
“谢谢,谢谢医生!”
“只是……你真的是孩子的父亲吗?”医生忽然皱着眉头问陈晓。
陈晓被问得愣住了,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医生?”
医生沉吟了一下,说:“你是AB型血,孩子是O型血,你们根本不可能是亲生父女。”
此言一出,陈晓和杨蓉都怔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两个人木讷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一路走回翘翘的病房,还沉浸在医生带来的谜团中。
杨蓉把整件事前前后后串起来仔细思考。难道亲子鉴定是假的?何阿姨真的为了保护何念阳,故意帮着她说谎?眼下医生确实证明翘翘和陈晓的血型不相符,这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分析得出的数据资料,是她亲眼看见全过程的结论!可是如果翘翘的生父不是陈晓,那又会是谁呢?姐姐明明告诉她,她这一生只有过一个男人……
她忽然被身后的陈晓拉了一把,身子转个圈迎面落在他怀里。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她从他欣喜若狂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蓉儿,你听到没有,我不是翘翘的亲生父亲!我没有害死你姐姐!蓉儿,你听见了吗?”陈晓抓着她的肩膀,难以抑制心头的激动,不停地摇晃她。
杨蓉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层意思,还不敢确信是真的,傻傻地看了他半晌,终于缓过神来,心里的千斤巨石终于化作粉末随风散去,欣喜的眼泪冲出眼眶,一把投入他的怀里,把九十多个日夜的思念和痛苦都尽情地哭了出来。
陈晓紧紧抱着她,忍不住在她耳边嗔道:“你居然哭得比我还厉害,你知道我有多委屈?莫名其妙在婚礼前夕被扔下,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乱串,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好不容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甘情愿领受惩罚,不敢再靠近你一步,只求你能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明明是你冤枉我,你的眼泪竟然比我多。明明是你冤枉我,明明是你冤枉我……”
他孩子似的抱怨被杨蓉的唇堵了回去。
下一秒,他立刻把她推开了,沉着脸说:“又是这一招,每次你冤枉我就这样。说好的信任呢?说好的为我考虑呢?你就仗着我爱你,对你毫无招架力。你知道你的吻是多厉害的迷魂药?一沾上,我这辈子就完了!”
杨蓉惊愕地望着他,心里涌上无止境的恐慌。
他生气了,这次他真的生气了!他厌她、烦她、嫌弃她了,再也不要她了?
她急得哭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陈晓嘴边勾起一抹坏笑,猛地低头攫住她的唇,边轻咬边威胁似地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不声不响从我身边溜走。”
“不会了不会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杨蓉热烈地回应他。
“呵呵。”病床上的翘翘发出咯咯的笑声。
杨蓉和陈晓吓了一跳,还拥在一起,本能地朝她看过去,见她满脸俏皮的笑,朝他们眨眨眼,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了。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继续刚才未完的柔情缱绻。
“等一下!”杨蓉忽然推开他,“如果你不是,那谁才是?”
“那个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我们要幸福,我们要让翘翘幸福,这样,姐姐在天上看着也会开心的。”陈晓堵回她的唇,要她停止胡思乱想,专注于此刻的温情。
☆、尾声
【尾声】
何母做了何念阳最爱吃的几样菜,打好包裹,正要把院门锁了,乘车去探监。身后忽然有人猛地撞了她一下,接着,她被那个人捂着嘴推进院子。
她跌倒在地上,扭头看见一个衣衫脏破、鼻青脸肿的男人慌忙把院门关了,又把门闩上。
她张口叫要喊,那男人迅速转过身,急切地把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发出嘘的声音,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她咽下嘴边的呼救,听着院门外从远而近传来一阵脚步声,在外面停了一下,有人狠狠砸门,每砸一次,男人就浑身颤抖一下。大约是以为里面没人,外面的人又离开了。男人这才松一口气,对她拱手道谢。
何母皱着眉头端详了他一会儿,迟疑地叫道:“赵军?”
男人愣了一下,也把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惊喜道:“何大姐,怎么是你啊?”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伤?”何母眼底虽然有厌恶的神色,但还是把他扶进屋,拿了药油给他,又打水来给他洗脸。
“咳,别提了。当年从夜总会保安队出来之后,我就跟着道上的人混了。这几年刚混出个样子来,又栽在女人手里了。”
“我当年就劝你安安稳稳过日子,你不听,现在自讨苦吃。”
赵军叹气道:“我算是悟出一个道理了,这个世界上,女人最不可信。跟我那女的原本是二把手的马子,嫌二把手对她粗暴,主动勾搭我。后来东窗事发,立马撇清关系,诬赖我强迫她。现在二把手的人正在到处追杀我呢。”
“切,那女的真拿自己当朵花,我要不是想利用她摸清二把手的底细,怎么可能跟她好?我赵军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以前在夜总会,场子里没人点的小姐都比她强!”
何母默默听着,露出一丝冷笑,不发表意见。
“不过——”赵军像是回忆起什么,“要说这些年让我念念不忘的女人还真有一个,那就是杨倩。”
听到杨倩的名字,何母明显愣了一下,说:“杨倩这姑娘向来洁身自好,和你们这些喜欢胡来的人从来不多接触,你这是典型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
“谁说我没得到?”赵军立刻反驳道。
何母又是一愣,见他眼底瞬间掠过的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赵军话一出口也愣住了,露出慌张的神情。
何母敏感地联想到那个不寻常的早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立刻追问道:“你对杨倩做过什么?”
“没……没做过什么。”赵军别开眼去。
这时,院门外又响起脚步声,那群人又回来了。
赵军顿时紧张地绷直了身体,动也不敢动。
何母看了他一眼,倏地起身跑到门边,把手放在门闩上。
“何大姐!”赵军急得压低声音叫道,身体惊得从凳子上离开,成半蹲装。
“你跟我说实话,否则我就开门了!”
赵军犹豫着,支支吾吾。
何母推了一推门闩,轻微的摩擦声吓得赵军连打了几个寒颤,连忙说:“好,告诉你就告诉你,你又不是杨倩什么人,难道会为了她追究我的责任不成?”
原来,当年的那天晚上,赵军是值班保安之一。凌晨五点,夜总会歇业后,他从三楼开始做当班最后一次巡视,巡视到二楼某个包厢,正看到酒醉的杨倩躺在床上。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灯,卫生间里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准备关上门出去,床上的杨倩发出一声低吟,动了一下,被褥滑开,露出雪白玲珑的胴体,诱人的身材在微弱的灯光下分外香艳动人。他原本早已觊觎她多时,此刻再忍不住,慌忙把门从里面关上。想着保安队的同事还在等他一起收队,他只是解开裤子,匆匆完事。杨倩醉得厉害,而且似乎把他当做另一个人,并没有反抗。
时间并不长,他做贼心虚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装,打开门闪到外面。还来不及把门带上,他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脚像被钉在地上,隔着门缝定定地看着里面。
原来卫生间里有人,是那个晚上点了杨倩做服务的男人。他也醉得厉害,根本没发现门外有人,一头栽在床边的沙发上,不动了。
他惊魂甫定地带上门离开。之后没过一个月,他就辞职不干了。
何母越听越气,跑近前夺回他手里的药油扔到一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赵军尽管心里发慌,但还是昂着头嘴硬道:“反正她那个时候已经和那个男人做过了,又不是处子之身。做小姐的,和哪个男人睡还不都一样!”
何母啪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怒喝道:“我现在就报警抓你,抓你这个强/奸犯!”
“你有证据吗?连杨倩自己都不知道我跟她有过这一段,你凭什么报警?警察能相信你吗?”
何母愣住了。是啊,当年杨倩一心以为自己是和陈晓有了肌肤之亲,才会那样幸福地期待肚子里小生命的降临。如今她人都已经不在了,她一个外人哪会有什么证据?方才那番话要是能被录下来就好了!
趁她这一愣神,赵军听门外没了动静,拔腿就跑出屋子,打开门一溜烟跑了。
何母心里为杨倩感到惋惜难过,无力地坐到沙发上,无奈地叹息着摇了摇头。
忽然,她想起前些日子姚谦芊告诉她,陈晓不是翘翘的生父,他和杨蓉已经和好如初,让她不必再自责。
那么,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杨蓉吗?
她想了想,陈晓是RG的总经理,他肯定有办法把赵军好好教训一番。打定主意,她乘车赶往人民医院。
“你们看,翘翘抱着忆谦,还挺像回事儿。”姚谦芊笑着对杨蓉和陈晓说,三个人都笑呵呵地望着坐在病床上的翘翘。
翘翘怀里抱着还不满一岁的姚忆谦,动作稍稍有一些笨拙,正努力地朝婴儿吐舌头做鬼脸,想把他逗乐。
“弟弟笑了,弟弟笑了!”她惊喜地抬起头,把婴儿往前送一送。果然,小忆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