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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原来,只是因为幸福(品味幸福) 作者:沈素衣(晋江vip2013-05-07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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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咬着西瓜,不停地吞咽着清甜的果汁,问得含含糊糊。
  “尼采曾经提出‘形而上的慰藉’。他认为,悲剧‘用一种形而上的慰藉来解脱我们:不管现象如何变化,事物基础中的生命仍是坚不可摧的和充满欢乐的。’”陈思宁稍一倾身,够到茶几上的纸抽盒,抽出一张纸巾给我擦了擦沾染到唇边的汁水,接着说道,“也就是说,通过你眼中所看到的个体的毁灭,我们反而感觉到世界生命意志的坚强和不可毁灭,于是使人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没什么无法忍受的想法来。”
  我微扬起头,偏向陈思宁看他灿如烟花般的笑脸,问他:“也就随手挑部电影,你就能扯出一通哲学思想来。你是在鄙视我没文化啊,还是鄙视我没文化啊?”
  陈思宁摇头,笑着说:“水果都堵不上你的嘴了。”说着,他又挑了块哈密瓜填进我的嘴里。
  我含着哈密瓜,不满意地蹙眉小声模糊不清嘟囔道:“是你先说一大堆的嘛。”
  陈思宁放下手中的叉子,把我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耳尖,宠溺地说:“好。都是我不好。你安心看吧。我不说话了。”
  最终,两个小时的电影很快演完,看到结尾处,我按耐不住地用手指捅了捅身边的陈思宁,问他:“你最喜欢哪个角色呢?”
  “都喜欢,又都不喜欢。”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向前,略侧着脸,一只手手肘杵在大腿上,手指则支在额角。从我坐的角度,能够看清他专注于思考的神情,由衷地认为再也没有人能比他还适合这副神情了,怎么看怎么有种难以用言语表述出来的魅力滋生在其中。
  不等我开口催促问他,他已经转过头来,朝我笑了一下,眼睛明亮地惊人。他说:“喜欢是因为都至情至性,不喜欢是因为他们都生不逢时。 庞青云的悲哀就在于,他太过理智,太过肩负责任。为了泽被苍生,最终含恨死于别人的操纵之下。 赵二虎的悲哀在于,大丈夫,一诺千金,信义当先!姜午阳的悲哀在于,兄弟情谊比海深! 莲生的悲哀在于,一个女人家,太有思想了。苏州守城将领的悲哀在于,太过仁义。 他们身上的优点,都使他们在那个130多年前,动荡不安的年代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所以,这一切都成了成就整个悲剧的各方面因素。有人说,笑到最后的,是那三个老头,然而三个老头的背后不是还有位太后吗?在人治人的时代,笑到最后的,无非是那个高高端坐在紫禁城龙座上的统治者!人生在世,何必那些贪求得不到的?即便荣华盖世,英雄无敌,又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呢?”
  “的确。活着,活好,才是最重要的。”我在心里暗暗地佩服他看问题的清晰透彻,并且能够透过表象看到深层的东西。有时,一部电影由不同的人看,里面展现出来的东西也是不同的。很多时候,从一个人细微的言谈举止里就能看出这个人的为人处事和品德修养。而陈思宁这番话所想向我表现出来的,是他对于生活的一种理念和信仰。他是在变相地告诉我,他是个只喜欢安稳平静生活的人,不喜欢过份地追求和渴慕永无止境的富贵荣华。
  这一点与我的处世为人,恰恰极为合拍。瞧,陈思宁就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可以不露声色地解消灭我内心全部的瞻前顾后的想法,一击必中。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茶点店里一边看店一边准备个人的毕业论文。这时,苏怡雪和季菲菲推门而入,神色匆匆。季菲菲一看见我,就扔给我几张报纸,对我说:“看看上面吧,一整版的寻人启示,动静可真不小呢。”
  寻人启事?闻言,我摊开报纸,看见不同的报纸不同的版面都刊登着相同的整版寻人启示。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梭巡了一遍所有的报纸,心里如一锅烧开的热油里滴入了一滴清水,整个炸开了响。放下报纸,眨眨有点湿润的眼,默默地消化着这一消息。江杰阳在沉寂了两年以后,又再出现了!他用整版的寻人启示寻找我照顾了大半年的钟绛虹。
  “真的,真的就是他啊。”我抬头望着她们,含笑说道。眼角有滴硕大的泪滴滚了一滚,还是落了下来,洇染在面前报纸上那个斗大的‘寻’字。他,还是回来了。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他怎么可能丢下他的责任,一走了之呢?
  “是啊,他真是个君子。该是他的责任就认真来承担。这样的男子真是了得啊。” 苏怡雪在一旁叹服了起来。
  “都这么久了,他还是回来了。”我用食指的关节抹掉眼角的湿意,不无感慨地说。
  “他回来了不是很好嘛?你终于等到了他啊。他男未婚,你女未嫁,那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词就是为你准备的吧?” 季菲菲拍着我的肩膀开心地说。
  如果这话是在一年前对我说的,我一定会对季菲菲的祝福高兴地表示感谢。然而不是现在,不是在我和陈思宁发展成这一步的情况下。
  我攥紧了拳头,默然不语。
  “快点联系啊。” 一旁的季菲菲有些心急地催促道,“我跟你说,机会可难得呢。”说完,她探身到吧台后,拿起电话,就准备拨打报纸上铅印的电话号码,被我一把夺了过来,把电话放回了远处。
  “怎么了?”季菲菲没想到我会抢电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直接扭头狐疑地问苏怡雪:“她不是一直喜欢江杰阳吗?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她这是怎么了?”
  “你看不出来吗?”苏怡雪敲着桌子强调道,“你怎么就这么单纯呢?还谈什么恋爱?小心上当受骗。”
  “你甭管我谈恋爱这事,至少现在我还是囫囵个儿活着呢。”季菲菲气得从高脚椅上蹦下来,站到苏怡雪的面前,伸手指着我,说道,“你给我解释解释眼前这个大活人的想法。亏我还是她朋友呢,我怎么就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呢?”
  “哦。你觉得她是真的喜欢江杰阳?”苏怡雪瞥了我一眼,又扫了季菲菲一眼,摇着头说道,“她就算真的喜欢江杰阳,也是那么一点点。”
  季菲菲听苏怡雪这么一说,眼睛顿时睁圆了,不可思议地说道:“那当初她干嘛那么伤心难过?这不是有病吗?”
  苏怡雪拍了一下季菲菲的脑袋,说:“你别再瞪你那两个大眼珠子了。本来就大,这么一瞪就可以掉出来了。”转而无可奈何地又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不能说不是喜欢。喜欢确实喜欢,但是就那么多吧,不是很深。她自己的执念是来自她自己的想法。她一直坚信江杰阳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被江杰阳对他爱人的故事所打动。但事实上,她也明白整颗心都已经给人的江杰阳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所以她有目标,想要获得安宁的幸福,但又感觉这个目标根本是不可能达到的。所以她才会矛盾和挣扎。换句话说,之前她总觉得和江杰阳在一起会是最好的生活,得到她从小到大一直渴望得到的温暖。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季菲菲急得直推苏怡雪,想要让她继续讲下去。
  我靠在吧台边,一点也不奇怪苏怡雪可以将我剖析地清清楚楚,她一向看得比谁都要明白。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也不打算隐瞒了,缓缓地陈述事实: “现在,我遇到了一个更适合我的目标,而且那个目标对我非常的好,我也有些喜欢他。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有很多人跟我说,放弃这篇多年前写的文,重新开坑吧。我知道旧瓶装新酒是件出力又不讨好的事情,没有几个人会看的但我真的希望有人认真读我写的文因为我真的是用心在写文的一天一更呀一天一更

  37

  说完这些话;兜里的手机正好响起来。也不管季菲菲现在是什么表情;我松开一直握紧的拳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发现是陈思宁发给我的短信。
  他问我:“报纸看到了吗?”
  我笑出了声,这人真不知道应该说是大度好,还是直接好。我手指一顿快摁迅速回了他的短信:“看到了。我会找个时间跟他谈一下钟绛虹的事情。”想了一下,我又回了他三个字:“没事的。”这‘没事的’三个字是告诉他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相信以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看明白的。
  然后我把手机放到吧台上,看向季菲菲;平静地笑着:“不是你一直让我想开吗?我现在确实想开了。与其去捕捉遥不可及的梦;不如跟真实守护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在一起。”
  季菲菲坐回到我的身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好像是在确认我是否是跟她在开玩笑。她发现我的神情十分严肃地时候;终于相信了我所说的话,大大地绽放出一个漂亮的笑颜,如带着露珠在清晨时候盛开的花朵一样:“这才是应该真正祝福你的事情。”
  我点点头,颇为郑重地说:“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随后没有憋住,直接和她们一起笑喷在了一起。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我拿过来一看,还是陈思宁的短信,这次他回的内容是用的英文:“I opened my wallet and found it empty; reached into my pocket and found no coin; searched my life and found you! Then I realized how rich I am……”
  “看你笑得这么恶心,是陈思宁的短信吧?”苏怡雪走到我的面前,把手机抢了过来,“给我们看看他说什么呢。”
  季菲菲也凑过去,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一起在读我手机的短信。
  没有几个字的短信,被她们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把手机丢回给我。苏怡雪喟叹一声:“晓蕾,落到这么个人手里,你认了吧。”
  季菲菲附和地点点头说道:“这人,要么是个滥情的,要么是个专情的,无论哪一种,都是个情圣。”
  苏怡雪笑着冲吧台远远地另一端正在为客人调咖啡的小丁一招手:“小丁,麻烦给我兑一杯红方,加冰块和可乐,谢谢。”然后侧身眨了眨眼睛对我说,“我一直以为陈思宁是位行动派,没想到说出来的情话都格外的动人。”
  我收起手机,心情颇为愉悦。无论是哪种女人,内心多多少少总有些虚荣心在作祟,更何况是自己也在喜欢的那个人。
  不过,我看见苏怡雪要酒喝,还是蹙起了眉头:“少喝点酒。女孩子喝太多酒会吃亏的。以前喝啤酒也就算了,现在连洋酒都喝了。酗酒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丁把酒杯放到苏怡雪面前,开起了玩笑:“店长,你对我们苏姐可真好,赶上她妈了。”本是无心的玩笑,但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了苏怡雪内心尚未愈合的伤痛。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小丁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渐渐收敛住笑意,变了脸色,慌乱无措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我安抚地把手放在小丁的发顶,轻轻地拍了拍:“没事。你先忙你的去吧。”
  在我打发走如迷途小狗一样的小丁之后,苏怡雪才勉强扯了扯唇角:“喂,其实没什么的,真没什么。”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我和季菲菲对视一眼,又相互移开了视线,心里却在这一眼中都知道对方明白苏怡雪现下的心思,只是我们都不去点破。什么没什么,都是说出来欺人欺己的谎话,要是当真放下了,也不会反复地强调没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在苏怡雪喝完最后一口酒后,突然笑道:“嗨,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晓蕾,有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啊?”这话怎么听得让我心脏发颤啊?我一动不敢动地盯着她看,这时我是万万不想惹这姑奶奶发脾气的。
  苏怡雪起身,站到我面前,用指尖划过我的脸侧,笑着说:“你可别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还吊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姑奶奶,您快说事吧,别再耍小人玩了。”
  “谁耍你了?”苏怡雪转身对小丁再次招手说,“小丁再来一杯。”
  季菲菲忙按住她的手:“姑奶奶,差不多就行了。”
  苏怡雪拿眼睛瞟了我们一眼:“怎么,我想喝酒,不行吗?”
  我撑着额角去看苏怡雪,她神情已经达到非喝不可的地步了,只好对季菲菲说:“算了,让她喝。大不了醉了,我扶她回去。”
  小丁又端来一杯红方放在吧台上,顺手将另一只喝剩的空杯拿走,惴惴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嗯。这还差不多够意思。”苏怡雪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又饮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租的房子那么便宜吗?”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艰难地看向苏怡雪,不插一句话,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不敢往深处去细想。
  苏怡雪淡淡地说:“两室一厅,每月一千多元钱。在这座城市,这样的价钱,地点还不偏,要的还那么急,你以为自己运气很好?那样的房子,要么是凶宅,要么……”
  下半句话停在那里,她并没有讲下去。但,里面的内容我猜得七七八八了。
  一旁的季菲菲瞪大了眼睛瞅向苏怡雪:“怡雪,不是说好不告诉晓蕾的吗?”
  苏怡雪语气更淡了几分,根本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来:“既然得到了最好的,就要学会珍惜。不要像我这样……”说到这里,苏怡雪抿了一口酒,情绪顿时上来了,眼眶也变红了,“这个世上也就我妈对我最好,结果不等我好好回报,就……”
  亲情、爱情,甭管哪一种,但凡跟情字沾边,总是让人不由得习以为常,从未想过有天失去时,自己该是多么地怅然与彷徨,一如既往地任性和漠视。直到有天真的失去时,幡然回头才发现那些个习以为常不过都是对方一味地纵容,一味地宠溺。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理所应当?这个世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一个人愿意无条件地对你好的时候,就应该学会知足,学会感恩。想来那人该是多么地珍惜你,才会这样不计得失,不求利益地对你好。
  而我们常常忘记和忽略的,恰恰是身旁最重要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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