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横塘by林下逍遥(攻为受放弃所有h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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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暮看她一眼;芸萱双眼仍是红肿着;却笑盈盈一脸期待。他拿起一个橘子在手上:
“这种蜜橘是宫中贡品;民间极是难得。”这种果子他以前吃过;所以认得;只是想不到这船上居然也有。
芸萱一听兴头更高;立刻动手给他剥橘子。 “那公子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清甜如蜜的滋味漾在口中;满颊留香;心中的烦恶消去不少。黄暮一转眼;正看到芸萱盯着橘子眼巴巴;心痒痒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要是想吃;就吃好了。”
孰料;芸萱严肃地摇摇头: “不行;这是公子吃的;芸萱不能吃。”她拿起另一个橘子继续为他剥;一面又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种果子可神了;蝇虫不近;放置月余都不坏;而且还有健脾开胃之效;是城主特意送来给”
注意到他骤冷的眼神;芸萱僵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公子他;在生城主的气呢。
黄暮也没表示什么;自顾起身下床: “我想出去走走。”
“哦……那好;公子;我陪你去。”芸萱小心地扶着他。
舱外;碧波点点;春日喜人。黄暮站在栏边;借着江风一透连日来的烦闷。芸萱更是开怀地又说又笑;尽管不被搭理;也自顾说得高兴。
“啊……公子;我得去看看你的药煎好没有!”芸萱拍拍头; “要不;我们先暂时回去吧。。。。。。”
“你去吧;我还想再站一会;”见她犹豫;黄暮一笑; “这里是江心;河大水深;怎么;你还怕我会跳下去?”
芸萱不好意思地捋捋发;转身走了。
黄暮沿着栏;缓缓朝船头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忽听到有说话声隐隐自屋里传出;他心念一动;停下脚步;敛声屏气;站在屋外仔细听。
“行了半月的路;很快就能回到凌波城了。现在我们是不是下船上岸;改水路为陆路?”
“不;继续行船。”
“为什么?”云鸿不解。越是北上江面越是狭窄曲折;船速也就越慢;而走陆路却是一马平川。以往不都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没错;但他那么弱的身体;哪经得起车马劳顿?凌非秋作了决定: “也没什么急事;早几日晚几日又有何区别?再多行几日船。”
“那就照城主的意思办。”云鸿也没异议; “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忽然吞吐起来;显得难以启齿。
“我觉得……城主;城主似乎有些护着黄暮……”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风拍窗纸声历历在耳。
屋外的人站在檐下;凝神静静听着。
“你这么认为?”好半天;凌非秋给出一句。
“是的;”主子面上看不出喜怒;云鸿胆子大了些;把心里话和盘托出;
“烟柳山庄是我们的头号大敌;黄暮为人又城府极深;不可不防……”只要长了眼睛;都看得出城主对黄暮的好。不但照顾周全;还不许船上的人对他无礼;令一干属下费解。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凌非秋有些不耐地打断他的话; “对了;昨晚捉的那对姐弟现在如何?”
“在后舱。他们两个可不简单;我们虽早有准备;也伤亡了好几个兄弟……啧啧;不愧是黄暮身边的人。”
“嗯;一定要严加看守。”
……
糟;是他们!黄暮心一沉;扭头就走。
他的脚步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屋内已经停止说话的两人察觉。 “谁!”屋门一开;凌非秋和云鸿一前一后出来。
黄暮并不惊慌;从容转过身: “是我。”
他淡淡地临风而立;白缎衣衫在风中微微飘动;长长的乌黑发丝垂下来;神色静如远峦;淡雅中有一种……飘忽。
凌非秋望着他: “你都听见了?”
黄暮点点头。
“公子;药已经好了;我们回……呀!”匆匆跑来的芸萱向黄暮对面一望;顿时惊在当场。
“芸萱!”云鸿皱眉喝斥。这丫头怎么三番两次出错;嫌命太长吗?
“奴婢……奴婢该死……”芸萱立刻跪下;脸色惨白;小声抽泣。
“我迟早也会知道的;你们又何必隐瞒?再说;我现在的处境;就算知道;又能把你们怎样?”黄暮面对着他们;眸光淡定而从容。
凌非秋点点头; “进屋再说。”经过跪在地上的芸萱;他脚步顿了顿;”起来;去给公子把药端来。”
摒退了云鸿和芸萱;凌非秋和黄暮两人默坐在屋中。
“他们……伤的如何?”黄暮很清楚叶舞叶扬的性子;要他们痛痛快快地束手就擒;比登天还难;一定是寡不敌众受伤被俘。
捕捉到他面上的一丝急切;凌非秋微眯起眼。这好像是第一次见他为人担心呢。 “伤的轻伤的重;对将死之人来说;有什么很大意义吗?”
“你要杀他们?”依然平静的口气;黄暮的脸色冷峻下来。
“对;”凌非秋很干脆地回答;带着得胜者特有的嚣张跋扈; “实话跟你说;要对付烟柳山庄;有你一人就够了;我还留着他们两个干什么?”
把所有无用的情绪压在心底;黄暮一时无言。凌非秋说得很对;确实找不到什么能留着他们的理由。
“要我不杀他们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凌非秋挑眉。
看见黄暮眼角流露出熟悉的鄙夷;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杀人。愿不愿意就一句话。”
“杀人?”黄暮一怔。
“对;而且是你亲自动手。”
当初不合种相思
因为见识过厉害;门外的守卫个个专注紧戒;不敢对屋内被关押的人掉以轻心。
“阿扬;你臂上的上好些了吗?”叶舞忧心地看着他左臂寸余深的刀伤。
“一点小伤;不碍事;姐你不用担心。”叶扬倒是一脸无所谓。
“这次我们私自出来救人;被公子知道;一定要责怪我们了。”叶舞叹着;从腰间取出药瓶;一倒之下才发现已经空空如也。 “糟糕;昨晚把药用完了。”
“用完就用完了;反正他也会自己好的;”叶扬把空药瓶拿在手中把玩; “技不如人也不能怪谁。”
叶舞无奈笑着: “明知技不如人还来救人;在别人眼里;我们一定很傻。”
“我们是冒失了点;但总比成日待在庄里提心吊胆强。”叶扬随手把空药瓶朝门外一扔。
刚走到门口的云鸿一闪;险险避过直冲面门而来的不明物。他走到两人面前;放下手中的食盒;笑吟吟地看着叶扬: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扬认出了他;俊秀的脸上顿时罩上一层寒霜; “滚。”一想到那晚;他就恨自己的不争气;没有保护好公子。
“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云鸿打量一下他衣袖上的血迹; “哟;伤的不轻啊;给。”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里头是鹤顶红吧!”叶扬毫不领情地抓起递过来的金创药就往地上摔;不料却被叶舞劈手夺过。
“看看再说。”叶舞拔开盖子;倒了一些在手上辨认; “唔;是伤药没错;要不我给你上一些在伤口上。”
叶扬一昂头: “我不要;我才不受敌人恩惠!”
“不要意气用事嘛;既然他们有好东西供奉;我们又何必委屈自己。”
云鸿立刻在旁笑道: “还是你姐姐看得开;小兄弟;太死心眼对自己没有好处的。”
话一出立刻招来四道寒光。叶舞冷冷扫了他一眼; “阿扬;别理他;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没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叶扬也是满脸不屑。转而打开食盒;柔声对叶舞道: “姐;你一定饿了吧;先吃东西。”
被撇在一边的云鸿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依旧没说一个字。他看看旁若无人埋头吃饭的姐弟俩;颇有点自我解嘲地道: “也好;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叶舞叶扬也懒得去领悟他话里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响起;还有铁锁开启的碰撞声。
安静了一阵子;叶舞有些奇怪;一抬头;叶扬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两人同时“啊”了一声。
公子!
眼前的人;负手而立;身姿秀雅;淡定如莲;文弱间又暗蕴一种难言的气势;不是他们日夜牵挂的公子还是谁?
“公子!”他们大喜地跃起身;却被拴在手脚上的链铐所拦;不能近前; “公子;你没事就好……”
“胡闹!”无视他们的喜悦;黄暮敛眉动了怒; “谁让你们来的?”:不是让他们别管自己吗?都把话听到哪去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贸然前来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叶舞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是;我们没听公子的吩咐;违命了。可是;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公子……我们从小跟着公子;所在乎的;只有公子一人。”
叶扬也冲口道: “对!恕阿扬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们是为公子效力;不是为烟柳山庄效力;如果……公子有个什么;别的对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
黄暮听了目光一闪;由清冷转为凌厉;最后又转为黯然;他轻轻走上前。
“明知他不会杀我;你们又有什么放心不下?”
“公子;你过的不好。”叶舞有些心疼地注意到他清减的脸颊;眉宇间的那抹憔悴。
“公子;你受委屈了!”叶扬眼尖地看到他衣袖下隐约的青紫;恨恨咬牙; “我非把他们都杀了不可!”
黄暮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半晌;平静地道: “好了。事已至此;以后只可看形势;不要再莽撞。”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房门;自有人“咔嚓”一下扣上门上的铁锁。
舱外;凌非秋背对他站着;点点阳光跳动在银色的衣衫上;绚丽夺目。 “看完了;也说完了?”
黄暮不置可否。
凌非秋微一转头;任阳光洒在他俊丽魅人的脸和飘扬的发上。 “那就履行你的诺言。”
面前是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凌非秋把一柄剑扔过来。
“不想你的手下死;就杀了他们。”
黄暮拾起剑;注视面前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捆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嘴也堵上;完全是引颈就戮的样子;对毫无武功的人来说也不费吹灰之力。但他迟迟没有动手。不是因为不知两人无辜与否;不是因为心软;而是……
他真的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一个人!
哪怕他一句话;一个手势就足以让人家满门血流成河。
叶舞叶扬处决人的时候都不当着他的面;甚至不到不得已也不在他面前施展武功他最讨厌武功!
每当手下杀人时;他总是背过身去;而现在;他必须亲手杀掉这两个人。
见他呆半天;凌非秋眉间泛出些疑惑。 “他们是无影楼派来刺杀你的人;难道你还下不了手吗?还是”他别有深意地瞟黄暮一眼;
“就像上回在灵隐寺;你把刺客放走;你其实对你的敌人根本就是心慈手软?”
黄暮握剑的手一紧。凌非秋到底盯着他多久了?
他心一横;上前两步;闭上眼举剑向其中一人的胸口刺去!
低沉谑笑的声响在耳边: “刺偏了。”
睁开眼;果然发现剑并没有刺中要害;那人一时死又死不了;喊又喊不出;面容扭曲极劲痛苦之状。
黄暮气息一紧;颤着手拔出剑;又照着他心脏处一剑刺入!
人;立刻断了气。剑;拔出;带出一片血雾;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来。黄暮撑着剑;敛眉弯腰;不住地干呕起来。
“还有一个呢;”更加浓重的疑惑停留在凌非秋眉间;他负手淡淡提醒; “你不是江湖上有名的无伤公子吗?杀人不是有若谈笑吗?现在叫你杀个人;难道还会伤了你?”
嘲讽的话听得多了;黄暮并不理会。无伤;不过是无情罢了。盛衰兴亡;进退生死;悲喜泣笑;皆于他无伤。也只有他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才赢得这种江湖上的雅号。
断然地一剑;准确地刺进剩下那个人的左胸;鲜血如泉顺着剑锋狂涌出来;那人两眼恐惧地张着;尸体倒地发出闷响。
黄暮掩着唇咳喘着;像是刚从严酷的窒息中死命逃脱出来。他傲然扫了面现忧疑;欲上前又不上前的凌非秋一眼。
伤我的人;你不会是第一个。
恶心欲吐的感觉渐渐消散;迷茫间;一看窗外;已经是嫩柳抽黄;蕊芳新吐。
天碧云柔;春风细细;漫山的花朵争相绽放;尽展芳华;几声清脆的鸟鸣间或响起在芳丛间。
他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花茎柳枝;百无聊赖地在山上漫行。
草木掩映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紫色。走近几步;才看清是个身穿紫衣的少女;站在一株栀子前;盯着盛开的栀子花出神。
“你是什么人?”他口气不善地问。这里不允许外人出入;她怎么会出现在此?
那少女闻声回头;看见他显然吃了一惊。然而她粲然一笑: “紫涵;我叫殷紫涵。”她笑起来如春风般和煦晴柔;一双清澈的水眸不沾尘嚣;好奇地盯着他瞧。
他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冷着脸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少女清丽的面容忽然添了一抹忸怩;她看看他;又转头看看枝上的栀子;有些羞怯地小声说: “这朵花……很美;可以给我吗?”她诚恳而紧张地望着他;目光中尽是渴盼。
内心为不知名的温暖所震动;他突然怎么也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一朵花而已;要就给你。”说完伸手就要把花从枝头采下来。
“啊……别采!”少女一脸惊慌地拦住他; “别伤了它啊……”
他不解地皱眉: “你不是要这花吗?”
“嗯;”看到栀子安然无恙;她开心地抿嘴一笑;怜惜地以手柔柔拂过花瓣; “但是花离了枝很快就会死的;让它开在原来的地方就好。花是我的;不一定要带走。”
“哦……对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望向他; “都忘了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看着她纯净宁和的笑容;有些恍惚。 “我叫黄暮。”
她笑容更绚烂: “哦;暮哥哥;谢谢你啊……”
猛然间;明媚的日光一暗;蓝天白云;绿树繁花全消失了;四周变成飘荡的蛛网和残破的物什;阴暗森冷;寒意逼人。
盈盈微笑的少女面上突然漫出鲜血;然后淋漓地遍布了整张脸……
“紫涵!紫涵……”从梦中惊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一双眼眸;交织着忧心;疑惑;和其他说不清的复杂意味。他刚要挪开身;发现腰身被紧紧抱住;于是把头侧向另一边。
凌非秋用丝绢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