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归家路 作者:夜殿(起点2013-03-02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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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三月吓到哭了:“君自怜,你还有紫菀,你想着紫菀啊。”
“那好,她做大,你做小。”
呸!
“你再乱来,我就自刎!”离三月拿匕首在君自怜和自己的脖颈上徘徊了两下,顶着自己的脖子,“我说真的!”
这个爱命的人会想自刎?还说是真的?呵,哪个骗子会说自己的谎话是假的?但是,是真是假,那又如何?君自怜敢冒失去离三月的风险么?他不敢,他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需要她。
一听这话,君自怜当即停住。
离三月都被吓哭了,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君自怜起身望她,看到她脸上泪珠时就像是自己哭了似的,心疼地伸出手擦去她脸上泪痕。她刚经历过方才事,被他一碰,吓得哆嗦。他的手指顿时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君自怜柔着声音安慰:“别怕我。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
已经做出这种事,再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离三月用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瞪着他,却更清楚君自怜还是自己想要离开的唯一把握,快速穿好了衣裳,拿匕首挟持君自怜。
在被君自怜恐吓到吓哭了以后,一旦发现可以逃生的机会,离三月还是毫不犹豫地不放过,哪怕要忍受再跟害怕的君自怜在一起。冷静、狠辣,有着顽固的求生欲,早已将心卖给恶鬼,这才是一个离家人。
“离骗子,今日的事后,你一定要恨死我了。”在被离三月挟持的时候,君自怜还要继续刺激她,“你一定会每夜都做噩梦,每夜都会想起我来。你会怕,你怕得不得了,虽然是做梦,却像是真的一样,你会受不了。直到有一日,你终于想到只有杀了我,才能以绝后患。”正说着,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喷嚏。
离三月穿好了衣裳,他身上只穿一件单衣。二人骑马走在山路上,远远的后边是追赶的人马。
他们一群人偶尔住宿逆旅,但大多时候都是走乡间小道,翻山涉水,哪能每一夜都顺利找到住宿的逆旅,许多时候都是搭帐住在野外的。寒秋的夜里风很大很凉,何况这是山上,比山下冷上好几分。
离三月怒意未消。等君自怜又打了一个喷嚏后,她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傻,一边拿一件袍服给君自怜披上。
“果然是我的副帅。你忘不掉我的。”
眼看快到江边,离三月恶狠狠地一脚将君自怜从马上踢了下去。
后头远远跟随着的一群人马看见君自怜摔下来,连忙快马赶上。君自怜在崎岖山路上滚了两圈,身上挂了好几处小伤,被人扶起时,他第一句却不是喊疼:“追上她,格杀勿论。”
(一百四十)软绵绵之死
更新时间2012…10…9 14:00:41 字数:2409
小金蚕觉得软绵绵近日看上去有些不对。
离三月终日忙活君自怜、课业、军事、御灵术……已经再抽不出任何心力,对于软绵绵近日的状况,离三月是一问三不知。软绵绵本来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人一蛇巴山冒险,雪山打猎,渔船许诺,同生共死,从来不舍不弃,已经两年了。结果到了最后,离三月还不如小金蚕更清楚软绵绵。
小金蚕跟软绵绵又是什么关系?纯粹只是互相敌视的竞争双方,偶尔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敌人。
今日是软绵绵看上去是最不对劲的一日。它通身都是青黑色的,只要不是一个瞎子,只要看上它一眼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一点,离三月竟然没发现。这真是残酷的悲哀。
受到离三月的指令,面对君自怜派遣出数百人的追击,软绵绵和小金蚕暂且抵御,离三月念咒。
两个蛊虫出手前,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它们俩早就看不顺眼对方了,一个分明没有实力还得到宠爱,一个是晚来的还那么嚣张,干脆趁此机会比划一下,就以阻拦的人多少为较量。
尤其是软绵绵,实力是决定谁留在离三月身边的因素,留在身边是决定关系亲疏的因素,这次比划对急欲表现实力的它的重要显而易见。近日吃了不少毒果,它感觉自己的实力大增。
而小金蚕比软绵绵多看了一眼,它看着软绵绵,除了挑衅以外,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蛊虫,都算是在一起生活过。
于是这一次,一向是大出风头的小金蚕选择了退居二线,反而是软绵绵首当其冲。
三尺来长半人高,粗得像一条蟒蛇的青蛇软绵绵发起威来,早就熟识的护卫们也要被惊吓得退后暂避,任它穿插滑行、左冲右撞。在阻拦的缝隙间穿插进去,缝隙太小,就直接冲撞过去。没有成年的小金蚕在身体强度上是比不过软绵绵的,这一点小金蚕承认。但是在毒性上,软绵绵那下等的毒液……
怎么会?
小金蚕吃惊地看着软绵绵。软绵绵作为一个下等蛊虫,即便曾吃过催长的毒果,即便已经成年,这种强烈的毒性是不该出现在它的身上的!习武人的内功可以排出毒液。但是,毒液若过分毒辣,依旧无计可施。像是软绵绵那种,中毒的下一刻便让伤口烂掉了,纵然排出毒,伤口也无法治疗。如果咬在胸口,更是立即毙命。
低级蛊虫是不可能有这种强度的!不可能!小金蚕不相信!
一边猎取着护卫们的生命,小金蚕的毒液附带的麻痹作用可让对手有短期的动弹不得,为离三月争取到念咒的时间,明明她们才是最匹配的呀。小金蚕一边慢慢地靠近软绵绵。唔,没错,它身上的气息……是毒果!
是对手,也是同类。除了软绵绵,没有人比小金蚕更明白致命的毒果。上一次艰难地捡回一条命还不够,软绵绵它、它竟然再次服用毒果!它真的想死吗?疯了,它疯了!
而且,过分强烈的情绪会刺激毒果的催发。原本是想让软绵绵出一次风头,但更怕软绵绵在激动之下爆发,小金蚕再不能退让,迅速上前,一口狠狠咬进对面人的身体。金色的毒液十分华贵,除了强烈的毒性,还有着低等蛊虫永远不会有的麻痹作用,它天生就有王者的姿态。
对面人在麻痹作用下不得动弹,惊恐的眼睛眨啊眨转啊转,战场上不知道下一刻会突然发生什么变化,只有自己的身体可信,但若身体都不可信了,那是怎样的绝望与可怖?
小金蚕收回自己的毒牙,看着害怕的对面人。明明不必要咬得这么狠的,果然还是对软绵绵的大出风头有些不甘心。小金蚕又担心软绵绵、又想让软绵绵胜、又为它的出风头而觉得不甘心。
突然之间明白,它也疯了。它们早就为了争夺离三月而疯了。若是有一日毒果摆在它面前,恐怕小金蚕也会像软绵绵一样怕得要死,却还是吃下去。
这样的行动,这样的演出,离三月,你可满意?两个蛊虫,你许给谁一个永远?还是留着给下一个?
对面的声音十分嘈杂,没出什么事吧?离三月分出一份心神给厮杀场,顿被两条蛊虫的激烈比较而惊吓。这、这是怎么回事?软绵绵怎么会突然间变这么强?不对。不管谁都不可能在突然之间变强,是什么时候起的呢?应该早就有征兆了吧?
至今才发觉到这一点,离三月,你的心在那之前都为什么事情而激动?
而小金蚕突然跑回来,又是怎么回事?
发现得已经太晚了,毒果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重。有的吃了毒果可以侥幸将毒素排出去,但更多是……小金蚕赶紧往回跑。
离三月被软绵绵牵涉了心神,念咒声早已停下,反噬的力量让她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
不管吐血还是受伤,都比不过命更重要。本该为离三月受伤而心疼的小金蚕此时只顾得向离三月比划,一人一蚕赶紧逃命!
“什么?”前一刻才发现软绵绵的不对劲,下一刻就要接受这么突如其来的事,要离三月如何去承受?
不必担心。因为软绵绵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她而生,只要她身陷危难中,它就一定会豁出命去保她。因此,就算是去死也不需要惋惜。所以,她的逃跑不需要任何犹豫。
伤害软绵绵身体的是君自怜,那么伤害软绵绵心的人就是离三月。为了足以匹配上离三月,软绵绵才不得已地变强,怕得要死却还吃下毒果。离三月若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对软绵绵的伤害也不会很深,就算被抛弃也无所谓,但是她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同伴,曾经离三月向它许下过永远的诺言。
卑鄙、虚假。死的是软绵绵,活着的离三月则要承担着对软绵绵的愧疚和痛苦,度过终生。
此时,老瘸子突然赶到,在众人面前带走了离三月。
“前辈,救救它,师父,救救软绵绵,它……”
“它要死了。”巫女朝战局中的软绵绵看了一眼,道。
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那是软绵绵啊,陪着离三月过了两年的软绵绵,它要死了啊!
离三月坐在逃命的马背上,身体轻轻地颤抖着。骑马得小颠,不然马上的人得随马摇晃。离三月此时球儿只剩身体在动,心神则全乱了。她控制不了马匹,身体被晃得颠来倒去,眼神涣散。虽然看上去马匹一往无前,但是马上的人的心却一直都在身后的另一头。
不知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流,马一下子停住,在马上的离三月摔落下来,“彭”一声重重的落地声是她还活着的标识,尽管她并不喜欢这一点。
坐船沿着渭水便可以直达长安。
登船离岸后,离三月的顺风耳听到一声远处的软绵绵的嘶声厉喊。
软绵绵是一条蛇,从来不会说话,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在死前想要叫一叫她的名字,用了最大的力气去叫,声音震响了天际。
而后:“嘭——!!!”一片死寂。
(一百四十一)风飘陌上尘
更新时间2012…10…9 14:01:22 字数:2564
软绵绵死后,离三月大病一场,在床上晕晕乎乎地躺了半个多月。这段日子,全是老瘸子和巫女找人在照顾她。
半个多月后,离三月终于醒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好像一阵风吹过都能把离三月吹跑似的。巫女啧啧感叹地拉着离三月的手。离三月瘦得手上都没什么肉了,一摸全都是骨头。
“徒儿,你别哭了,其实蛊虫的命都不长。那是阴毒的蛊虫,活不久的,死了还好些。你知道么,把蛊虫的尸体带回来磨粉让人喝了,也能让人中蛊的。要不是当时有人追我们,我应该把软绵绵的尸体带回来磨粉的……”
软绵绵都死了,还惦记着蛊虫磨粉?还要把软绵绵磨粉让人喝了?离三月泪如雨下。
“成,我不说了,我不会安慰人。”巫女讪讪退下。唉,说来她徒弟怎么这么倒霉。想离仇,离仇将她抛来抛去,想江暮渔,江暮渔跑了,想君自怜,君自怜要派人追杀她,想软绵绵,软绵绵又死了。亲情、爱情、友情,真是没有一个不失败的。离三月虽然不是万中无一的人,但这倒霉命还真是万中无一。
离三月从白日哭到晚,把房子里的花草都灌溉过了,今日的洗脸洗脚的水都是她供应的,煮菜都不用再加盐了,最后还盛了两大缶,离三月终于哭完了。
“徒儿,你不哭了啊?”当发现离三月的眼泪的多种用处后,刚还劝离三月不要哭的巫女就变成了困惑离三月不哭了,“要不然你再哭一把?好歹让我漱口漱完。”
离三月又洒了一把热泪,终于感觉把自己人生中的所有眼泪都哭干了。
“三月。”老瘸子激动地看着终于醒过来的离三月。她可能是他方家生女,十六年来未见的唯一血亲。他、他应该说些什么吧?可是他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什么话也想不出来,“你这些年还好?”好什么好,没看见离三月都瘦到没人形了么?
“还好。”离三月捂着自己哭肿了的眼睛,从眯成一条线的眼缝里勉勉强强认出对面人,“前辈救命大恩,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求,必当相报。”
“那……那你过得还好?”老瘸子激动到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巫女对这个武功一百分,生活零分,连话都要别人帮着说的傻老瘸子在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让自己来开口吧,老瘸子他近日真是变得越来越需要她了。
“徒儿,事是这样的。我们那日只是路过,遇见你正与人争斗,便出手相助。你要上长安?我听说近日上长安的路不太安全,反正我们也要去边疆,顺路送你去长安。君自怜此人不得不防,我们几人一道走,也好有个照应。这是江泊送来的钱,你收着。”自从跟了老瘸子之后,巫女再也不说‘本巫女’,动不动就张口说‘我们’。
只是路过?“不必了,师父,我有钱。”
“唉,我们刚听说了,你自认不再是离家人,离家送来的钱你都退回去了,那你还怎么过日子?拿着吧。反正这也不是我们的,是江泊的。你要还,就找江泊还给他去。”
老瘸子终于想起来一句话,在旁插嘴道:“不然,你认我作父?这钱就算我给你的。”
老瘸子,你的认女之心也不要太狂热好不好?离三月刚才大病初愈,你再来一下,想活活吓死她么?巫女嗔怪地笑眼看了老瘸子一眼。
而巫女这张嘴也真够灵的。离三月似乎真的被老瘸子这句话给吓傻了,直直地盯着老瘸子。
老瘸子再也不敢开口了,低垂下头,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自觉当人肉装饰。
过了一会儿,离三月收回目光,手中抚弄着钱囊。她似乎明白了从来不喜欢管闲事的老瘸子为何会‘路过’,为何会‘救人’,但是离三月不愿意点破。这钱囊是他们留给她的么?其实,他们留给她的是远远比金钱更好的。
“自与你们分别后,我找了工,也攒下了些钱。一年前,我还什么都不会,若非你们一年来的照顾,我绝不能一个人过日子的。”
巫女喜欢听人吹捧,听离三月这一说,巫女的眼睛都笑得弯弯的:“徒儿你的嘴还是跟从前一样甜。你大病初愈,还要多歇息,我们先走了。”
离三月看着巫女推老瘸子回房。巫女待她比从前亲近多了,每日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尽管老瘸子不会回以笑容,但对比自己倒霉的徒弟,巫女觉得自己真是太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