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妇 作者:侯淇耀(起点vip2013.12.31正文完结)-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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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刚下地道,就被卡住,一半身子在地上,一半身子在地下,你那男人看到了,会不会把你剥皮抽筋?”
“不劳你费心,要是真那样的话,我会不遗余力,速战速决地……把你主子出卖了。”梦寒月冷笑一声。
“你还是那坏脾气,一点儿都没变。”红中青愕然,只能换了话题去。
“是了是了,我这辈子就没决定改了这身臭脾气。”梦寒月皱眉,嫌弃身上衣服是累赘,“该死的臭男人,给我穿的是什么?一层又一层,以为是裹僵尸呐!”手把用力,撕开衣服下摆,大红的太子妃的正服,就被这样糟蹋了。
“啧啧,真会糟蹋东西……,我看你不如老老实实呆在你那男人身边,这世上啊,我看,也只有他养得起你这败家的娘们儿。”红中青嘴最恶毒了,但向来都一语中的,这回却是走眼了。
“你到底走不走?”梦寒月蹙眉。
“真不带上他?”红中青最后看一眼昏死的平安。
“不带!我是坏心肠的阿娘,带个拖油瓶,以后还嫁不嫁了?”梦寒月暗自捏紧了拳头,催促起:“快点走吧。我身子虚的慌。”
这倒是一句实话。
就算用了假死药,那只能是一时逃过那男人的眼,借机逃离他身边。
但她气血虚弱,精血耗尽,仿若油尽灯枯,也不是假话。虽然用了假死药,但这男人为了保存她尸身完好,用了冰块子冰镇着……又不是橘子汁,天热了,冰化了就好。
到底是寒气入体了。
原来就虚,现在更虚。
指望着逃出去,好好地用药养着,撑着几年,把二儿子养大……至于能熬多久,她真不知道。只那时候,再也熬不住了,就托了人把孩子送去京城给他亲爹。
她也算功成身退了。
从地道中逃亡的时候,红中青问她:“我就觉得你瞎折腾,你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了,留在你男人身边,还能享清福,何必设计这一出,一环一环的,就为了逃开你男人?”
“他是太子,日后的天子,注定是一辈子女人塞满后宫。我懒得给他做后院的大管事。”
“什么大管事?明明是太子妃,将来还是皇后好不好?”
梦寒月撇一眼红中青:“你以为女人那么多,后宫能消停?太子妃?皇后?在我看来,就是给男人打理后宫那些女人,还得安排侍寝的日子。
今天谁陪他睡觉,明天又是谁和他上床,我承认我自己能力不足,做不来这样的活儿。”梦寒月怕红中青又说出什么话来,眉头紧蹙,“赶紧走吧,再过会儿,那男人该发现我消失了。你真当他是傻子?到时候,再问一问平安,……我与平安说他是在做梦,能唬得住平安,可唬不住那男人的精明。”
红中青愕然,还在想她之前说的话,“什么上床,什么睡觉,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粗鲁啊?”
“青青,我可告诉你了,你要是再耽搁下去,被我那男人追了来,到时候,我就说我与你主子有染,孩子也是你主子的。”
红中青顿时变脸,愤愤不平,“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愤慨之下,只得到梦寒月身前蹲下:“上来。”
梦寒月唇畔虚弱一笑,二话不说,就攀住红中青的脖子,人就在红中青背上了。
“怎么这么轻?跟羽毛似的。……我看你就算逃出去,也活不久。”红中青一语中的,原意是想看到她除了淡然之外的表情,还能看到她一丝害怕,对死亡的害怕。
“即便如此,我也不要做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笑:“红中青,怎么还没到出口?”她是真的害怕被追上。
如果没有受过现代的教育,或许她不会那么反感一夫多妻制。
如果小时候爹地没有二房,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坚决地不想与人分享丈夫。
那是噩梦,她从小亲眼见证着妈咪在这噩梦中渐渐失去的寻常心,连她也不顾。
她绝不会自己踏进这个噩梦中去。
“等一下!”
她忽然叫住疾驰中的红中青,红中青紧急“刹车”,气急败坏:“干什么!”
“你先放我下来一下。”等红中青放她下来了,她又伸出手去:“有没匕首?”
红中青暗自翻白眼儿,她这架势,哪里是问他有没有匕首,……“喏!”根本就是知道他有匕首的。
但红中青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个游戏羸弱的女人,拼命地克制自己的咳嗽声,一边用匕首在这条地道的墙壁上刻字。
“走吧。”将匕首原封不动还给红中青,梦寒月转身,看了眼深深地地道,他们有着火把照明,近处勉强能看见,能见度却低,再远一点,黑乎乎一片。
“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你刚才刻的什么字?”红中青又问。
“真的要走了。”梦寒月重新攀住红中青的脖子。红中青见她如此,不好再问。但心里还是特别好奇,她到底都在墙壁上刻了什么。
地道好长,终归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尽头处,两个熟人在等。
第二百九十章 谁救了她?
“这下好了,青青绿绿蓝蓝都到齐了。”梦寒月笑。
“你若想找死,这时候我们兄弟三直接将你扔下,”红中青说:“大不了被主子罚。”
“不敢惹你们凶神恶煞,快些走吧。 我真觉得胸口淤着血。”梦寒月苦笑。这副破烂倒腾的身子骨,就怕是费尽了钱财,都难看得好。
从前想要的威风,到头来只想要一副好身体。 人呐,有的时候不珍惜,等习以为常的东西没了后,就会万分惋惜。
可惜,已经晚了。
“我三弟背着你,他轻功更好。”这样走的快些。
梦寒月并不忌讳男女大防,关键时刻,有些东西就不是那么看重了。
但有一样她还是很在意:“我‘死’的时候,听见那男人封锁了城门,现在整个苏地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你主子能绕开这些搜查的耳目出城吗?”
红中青投来一记白眼,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傻?嘴上却耐着性子解释:“我们邪魔歪道有邪魔歪道的办法,正道人士不屑,我们可不管。”
说话间,梦寒月已经昏阙过去。
“你……”红中青还想在嘲弄两下,结果发现人已经昏死过去,大叹一声:“病秧子”,又嘀咕起来:“就不知道就这身子骨,还想一个人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最小的怪胎三弟,却突然说:“别说了。”
“怎么就不能说了?主子也奇怪,居然答应了她的怪条件,一年后让她走。这一年,留她在身边照顾小小姐。 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我看主子这回做了赔本买卖了。 一年补药,就得和流水一样去了。”红中青还是喋喋不休。
红中蓝两眼一眯,顿时一股劲风直接打向他哥,手下丝毫不见手软。
“你做什么,三弟!”红中青险险躲开,才惊骇地看着红中蓝。 却见红中蓝一改往常,不于世故的眼泛着冷光,气息内敛,“叫二哥别说话了,噪。 ” 原来是嫌吵。
红中青忍了忍,最后屈服在武力之下。
三人抵达一处河畔,有渔船等候在此。
上了船,小小渔船,船舱中坐着个红衣男子,手腕有一女娃,身边又有一个襁褓。
“主子,人带到了。”
“嗯,乔装开船。事不宜迟。”红衣男子沉声命令道。
怪胎三兄弟看得出来,特别尊重这个红衣男子。
这时,隔开小渔船船舱和外界的破旧布帘子,被人从外面挑开。 一个不起眼的婆子进来,看着三十来岁,“米汤煮好了,主。 ”开口声音却老迈,似四十好几,奔五十的人。
红衣男子可积极,从那婆子手中接过米汤,轻柔揉醒了怀中女娃女娃。不过看着也就十几个月大,但却长得结实。 反观一旁被随意放置在床板上的襁褓里,那婴儿看起来还没满月,瘦瘦的,一副随时会蔫儿了过去一样。
红衣男子舀了一汤匙的米汤放在嘴边吹凉了,……吹凉……,再吹凉,试了几次,确定不烫嘴了,才小心翼翼哄着怀中女娃吃:“爹的小棉袄,来吃一口米汤。”
好在船舱里只有那婆子,红衣男子,两个娃娃,还有梦寒月。 梦寒月昏死,那婆子却对红衣男子一系列的动作习以为常。她在等。
等红衣男子将空碗递给她,她才福至心灵,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从外面盛了一碗米汤来,这回却是安静地抱起床板上的婴儿到角落,准备喂食。
“我来。”一道声音轻巧响起,人很虚弱,听声音就可以听得出来。
那婆子一惊,端着米汤的手一抖,差点儿就没端稳了,泼了出去。
回头朝着床板上虚弱弱撑起身子的女子看去,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想要劝说的话到了嘴边,看一回红衣男子还是咽了回去。
“给我。”不是请求,是命令。 梦寒月到了哪里都难得求人。
“给她。 ”那婆子看了眼红衣男子,做不了主。 好在红衣男子及时解围。
“黎婶,你先出去吧。”红衣男子称呼那婆子叫黎婶,是尊敬的。那黎婶却是守规矩的,不以主子给了几分薄面和尊敬,就开了染坊去。 道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
此时船舱中一男一女,还有两个娃娃。
“轩辕夫人好会喧宾夺主,到了别人的地盘,一样拿得起范儿。”红衣男子一边逗着刚吃了米糊糊的女娃娃玩儿,一边儿轻巧地说。
“不敢当这轩辕一姓,雷公子还是改称我一声梦大娘子的好。”梦寒月端了米糊糊,抱起船板上的儿子,心疼极了。她没带过婴儿,舀了一汤匙米糊糊,吹了吹,放到婴儿嘴边,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皱眉,皱眉,还是皱眉……,怎么带孩子?
“你这么喂他,他吃了才奇怪呢。”雷向枫扯唇讽笑:“不该的,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不是之前生过一个了?怎么连喂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我亏大了,早知就不与你达成那约定,真荒唐。”
“应该怎么喂?”
“额……”雷向枫愕然,见同坐床板的女子满脸认真,咂了咂嘴。还以为她怎么也得生气,没想到她会这么认真“讨教”。
一时之间,兴味索然。
“之前你不在,喂米汤是无奈之举。现在你在了,你不如喂母乳。”
“雷公子是故意取笑我吧?假死药是你手下给的,我生了孩子就‘死了’,直接装进棺材里。这才从棺材里爬起来,哪儿来的母乳?雷公子是看着我没有,故意拿话来讽我吧。”
梦寒月淡淡说: “雷公子,十字军团是你主持。我没想那三兄弟是你手下的人,你却主动提出帮我逃脱,可见你是计划好了的。 也就是说,你帮我,用心不纯。”
她眼中精光一闪:“别说什么你的贴身小棉袄没有人照顾,需要我来照顾的话,我不信。 堂堂十字军团的老大,产业遍布厉唐各个大街小巷,渗透厉唐每个行业里。 雷向枫雷公子,您,会穷的请不起奶妈子!”
“哎……”雷向枫却突然大叹一口气:“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你真该留在那个男人身边。 我看,这整个天下,也只有他能让你天马行空,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梦寒月也笑,却晃了晃手中米汤:“不用雷公子教了。”自顾自喝一口米汤,捧起孩子嘴对嘴地喂。 直把雷向枫看的一嗫。
一碗米汤喝了好久,小家伙喝完了肚子饱了,张开小手,拉扯起梦寒月的头发来。小家伙玩儿的不亦乐乎。
梦寒月沉思开,孩子还没取名。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名字,……这名字还是那个男人某天夜里,在她耳边唠叨的。
她在棺材里,他在棺材外。
他说:“梦娘,我给那小子取了名字,就叫妙音好不好?”
她当时虽然假死,还能听见,她还嫌弃这名字太娘气。
就听这男人满含悔恨和饱含希望的喋喋不休:“我其实是盼着这个孩子降世的……,我不该因为害怕这个孩子降世,会害了你,就逼着你打胎的。 困难一重,爱恋一重,我以为我们彼此之间经过爱恨,也该好好过日子了。 那天,那小子出生,一声啼哭在我耳里,是当天最好听的声音了。 妙音,就叫妙音。 好不好?”
他都说到这份儿上,她还能不好吗? 要是真不满意,还能跳起来与他理论?
……
“妙音。”梦寒月眼柔下几分:“妙音,阿音,音儿。”
雷向枫嗤笑:“一个男孩儿,取名妙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孩儿。”
梦寒月不理。
白日里过得很快,梦寒月除了撑不住瘫在床板上睡一会儿,就是抱着妙音傻笑。
到了晚上,江面上骤冷。
那婆子又进来,从船舱一处箱子里捧出厚实的棉被,放在床板上。 把个铜炉捂进被子里头,那铜炉有些像是现代铜质的暖脚暖手用的,只是现代人都有空调,有地龙了,就少见了。
梦寒月还是曾经看过一次,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在的。
“等一下,”梦寒月叫住那婆子:“你们睡哪儿?”
那婆子微愣:“叫婆子一声‘黎婆子’ 就好。” 她能感到梦寒月释放出的善意,于是温和了向来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夜间乌黑,江面也不平静,所以夜间不赶路。 此处还是苏地管辖,奴和其他几个人靠着炉子轮流守夜。”
又怕梦寒月多想,又加了一句:“娘子放宽心,不冷的。”
梦寒月脸上闪现一丝尴尬来。 叫个婆子露宿船舱外头,夜间的江面可是很冷的。
“没想到,梦娘子还会替别人担心。”
梦寒月扫了一眼雷向枫,……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找她茬?
暗自翻了个白眼,就是不理。 抱着孩子,翻身倒进那床板上头,将妙音抱进了怀里。
忽然,床板一沉,“谁说这床是给你睡的?”
梦寒月实在太累,眼媚反倒生出几分慵懒来。夜间寒凉,她又把被子裹紧几分,“我是病人。”
哪知道,雷向枫根本就没有绅士风度:“我是主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 孩子都是小魔鬼
“雷公子是要与我区区女流之辈抢床了?”梦寒月淡问,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