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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陛下挺住 作者:刻耳(晋江2013-12-29完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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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陛下挺住
作者:刻耳
【文案】:

重生不凶险
凶险的是重生的人不止一个

国破那天,我是我家最后死的人
重生那天,我以为我即将迎来光明的未来
直到我男人在我身边醒来的那一刻
——他决心复仇,我变成队友
…………
……人生似乎比前世更黯淡了。

PS:这是一个万念俱灰的女主拖着受了刺激的陛下一起殉国
接着双双走上了非日常的不归路……这样的故事。
第一章的剧情并不会影响这是一个欢脱古言的事实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重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婴宁 ┃ 配角:司空朔,龙昭,子虚 ┃ 其它:奸臣都是出来OTZ的


☆、第一章

  盛安四年春,以尚国权臣骆世皋为首的六十万叛军在三月初攻入尚国国都燮城。三月十五,叛军在与皇城御林军对垒十日后攻入皇宫。
  战火是一路从江南地带烧到天子脚下的。盛安三年的九月,正值尚国军队在边关同北夷作战之际,骆世皋突然毫无征兆地宣布接掌江南、渭南一带驻军军权,纠集了昔日流放关外的隐王司空彦及其余党,以“诛天子逆行”的名义掀起反叛大旗。
  次年正月,奉命镇压乱党的大将吴业远所率军队在颍水一战中惨败,被叛军活捉,其子吴桓接掌帅印,而不久便领江南大营两万兵士投靠乱党。江西总督余盛、两广总督谢伦、云阴关守莫长清等要员很快为骆世皋所用。
  叛军攻入燮城第二日,各部要员纷纷被囚禁,有两人自尽于叛军狱中。
  右丞相季合在皇城失守之际宣称将亲率御林军抵抗乱党,其人却在皇宫万和门上驻守三日后失踪。
  解决掉宫门上最后一批誓死护主的军士,叛军长驱直入,宫中再无守卫,只余太监宫女一干宫人四散奔逃,骆世皋一声令下无一人敢趁乱抢劫宫中财物,浩荡的军队过了朝风门直往天子所在的阳极宫而去。
  “娘娘,娘娘!快走吧——宫中失守了!”云台失魂落魄地大喊着冲进来,就差滚到我脚边了。
  我一眨不眨盯着铜镜,小心翼翼理了下头发,“先别慌,来看看本宫后头那支步摇歪了没。”
  “娘娘,奴婢求您了!咱们宫里的人都快跑光了,”云台带着哭腔跪下来,“您快走吧,否则来不及了!”
  我叹了一声,没有看她一眼,然后取出妆奁里的一斛青黛,无比认真地描起了眉——啧,又歪了,我果然不适合自己化妆。
  我听见伏在地上的人抽泣了两下,突然没了声息,转头去看,只见云台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朝后退了两步,深深望了我几眼。
  “娘娘保重,奴婢——”她一个猛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罢了,不淡定的都是要活命的,我不能拦着。
  认认真真画完眉毛,我起身开窗朝外看,外面不知何时燃起了冲天大火,熊熊的烈焰不多时便能燃到内宫之中。我整理好衣裙,将桌上的细口瓷壶提着笼在宽大的袖子中,然后朝阳极宫走去。
  偌大的宫殿里居然也只剩下了司空朔一人,他套着那件略显松散的玄底流云纹长袍,负手立于窗前,不晓得在看啥。
  我很规矩地轻手轻脚踱到他背后,清清嗓子,“咳……陛下。”
  司空朔一转身看到我很是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面无表情答:“国祚将尽,臣妾身为皇后岂敢苟且偷生。”
  “哦,那坐吧。”他很是随意地指了指,然后自己一撩袍子先坐下了。这时我才感觉到滚滚的热浪从那扇窗直扑进了殿内,空气里弥漫着朽木的焦味。
  我没有坐下,老老实实地在他面前跪下来叩拜,再起身,“禀陛下,京中八千御林军皆为我尚国效忠而死,统领张振霄、都尉胡谨及忠平府赵老将军以身殉国。家父白奉廉及臣妾兄长白焕、白烨二人先后于紫鹧门、云景门战死,白家无一人外逃,妇孺老幼及家仆六十一人均自行了断。臣妾受家父临终之托,恳请陛下从西面广元殿暗道中离开!”
  我字字清晰地说完,又俯身在地上重重一叩,心说我把我知道的报告完了,你快走吧,走了我就解脱了。
  司空朔半晌没说话,我却听见一声呵笑,似是无奈,又带些不明所以的意味。
  “真是没想到啊……到了这么一天,居然是你来对朕说出这番话。”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此刻只是静静地等着,一言不发。
  “你知道么?杜贵妃在昨夜已经出宫随家人离京,明妃的父亲投靠了骆世皋,元妃临走时还不忘调包了朕的兵符,现在关外的十万人马都在他元家手里。”我能感觉到司空朔在我面前蹲下了身子,“你说,你留下来干什么?”
  在我的印象里,杜贵妃肤白若脂,身段婀娜,一双美目最是潋滟勾人,善歌舞,从十五岁入宫起就一路荣宠不衰;明妃长相端庄秀丽,而偏偏身姿灵活,据说在床笫间极讨司空朔的欢心;至于元妃,弹得一手好琵琶,又知书达理,灵慧逼人,再加上背后是尚国名门元氏一族,也是相当得宠——除却这些,我发现对于她们也再没有多的了解了。
  我抬起头,对上司空朔含笑意的眼,内心说不上悲戚,只希望他能快点按我说的逃出宫去。
  我这一生虽没干过坏事,但坐在六宫之主的位置上,也清楚地知道靠的并不是自己的本事,所以从来没大刀阔斧地闹腾过,日夜安分守己。若是进了地府恐怕也没什么光辉业绩可供记载在册,那至少让我把我老爹托付的这最后一件事完成,不至于下去后没脸见他。
  “留下来干什么?”他又问了一遍,面对沉默的我,司空朔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朕把国库大权给了杜致远,他便外逃。朕把明孝全封了相,他便倒戈。朕交给元家驻京大营的兵权,元家就把朕的兵马调了个精光。而你白家不过空有一个惠国侯的虚衔,你们有什么本事去首当其冲,嗯?”
  火光已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是要把司空朔逼出阳极宫的节奏。
  有什么本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老爹年轻时带过兵打过仗,十八岁就开始在关外与北夷作战,一直呆到二十五岁才回京,承袭爵位,领功受赏,安家生子。
  我还未出嫁时家中人回忆说,大哥出生的时候父亲还挂着一个阴山边骑将军和京师都尉的名衔,后来先帝,也就是司空朔的父皇以关西一带需加拨兵力为由把原本驻扎在阴山、颍水的边骑军调走了八万,一并交给朝中大将元世德接管,这一接管就是二十多年。
  我出生的时候,惠国侯府俨然是京中无可撼动的地位。后来两个哥哥相继外出打仗,立过功,很多人都觉得这下白家更是一手遮天。然而老爹得知自己儿子受赏的消息,却也只是哀叹一声,再不肯提。大哥回京后先皇很快为他指婚,娶了清平郡王的嫡长女,二哥随后也迎娶了户部尚书的女儿。成家以后,他们除了不时在京师的大营中督视,再不曾领兵打仗。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在司空朔被立为太子后不久,惠国侯府上下掌握的兵力,已被削得至多不过六千人马罢了。
  我变成太子妃的前夜,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老爹拉着我的手,万分沉重地叮嘱道:“婴宁,从今往后,遇事定要分辨清楚,不该听的不能讲的都要记牢,保护好自己,万万不能大意!”
  从小到大,对我的教导责任一直都落在我娘身上,老爹很少能在教养两位哥哥的时候拔冗来训我。是以我听得格外认真,将他的话贯彻得格外彻底,以至于到最后我除了能保护好自己,竟再也腾不出余力去争取别的东西了。
  那之后,我很少听到关于家中的消息。最后一次听见,便是在燮城失守之际。
  我不知道还在养病的老爹是怎么从家中挺起身子,执起他那把长枪带着人马冲出内城的,亦不知两个哥哥又是如何战死,那个替我带来消息的家仆,在转达了老爹对我的临终嘱咐之后,直直地在殿门外倒了下去。
  他的后背和腰部参差不齐地插着六七支羽箭,衣服上血迹已经凝固。
  从回忆中回过神,我依旧不说话,司空朔面上渐染疲倦。
  他慢慢问道:“朕与梓童在这之前是有三个月不曾相见了吧?”
  司空朔提到我极少称“梓童”,大多是直接用“皇后”这种类似于提到一件家具时的没什么感情的正经口吻。
  “回陛下,好像是。”我微微直了下身子。
  话说到这里,我仿佛也能理解自己这番行为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了——正是因为没有感情,反倒显得更理所当然了啊。我听见心里有个人轻轻一笑。
  司空朔的眼神变幻不定,像是真的在回忆我俩乏善可陈的过往。
  “你先起来。”他伸手像是要来扶我,我条件反射般从地上爬起来。“陛下,请您速速离宫。”
  “你看外面这架势,走不脱咯。”他示意我看外面包围了阳极宫的大火,虽然一时烧不到内殿,却是死死锁住了出路,骆世皋铁腕逼宫之心昭然。
  我愣了半晌。
  现在终于是一切都结束了,我再无话可说,从袖中取出瓷壶放到桌上。他看着我的动作,“你这是打算?”
  “自尽呗,反正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我突然笑起来,觉得现在这样释然的感觉真好。
  司空朔先是愣,接着也微笑,在热浪的扑击里他的笑隐隐变得模糊扭曲,我听见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果真潇洒。”
  顿了顿,他又道:“不如我随你一路。即便是迟那么一会儿面见惠国侯,总是显得狼狈一点,有人陪着或许心里好受些。”
  我和他相对而坐,我发现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直到此时此刻才看起来像是一对正常夫妻,也挺有意思的。
  抛下了面对他所需的一切体面话与礼节,我笑眯眯地从旁边拉过杯子,“不知陛j□j格如何?我可不能保证这壶酒的分量真够咱们两人的。”
  “放心,人若一心求死,一滴便也足了。”他稳稳斟上了两杯酒。
  我欢快地举杯,“多谢陛下。”
  窗外的大火把碧瓦飞甍舐作飞灰,一切恍然如梦。
  抬手仰脖,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其实是你们的幻觉。
  下一章开始碎节操╮(╯▽╰)╭


☆、第二章

  “喂,醒醒啦……”
  醒你个头,等我再睡会儿。
  “就这么躺着你甘心?”
  不甘心又怎样,人,都死光了不是?
  “不对,如果可以再来一次……”
  你说啥?
  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似乎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四周人影绰绰,依稀还能看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很奇怪,我不由自主地想从这里逃开。
  用力睁开眼,外面的世界亮得吓人,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然后仔细回忆这一切。
  脑子里闪现的一幕幕充斥着火光,兵器,惊慌失措的人脸……等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这些大红色,就像我十六岁时嫁人……
  等等。
  我霍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铺着红被的喜床上,身上穿的是繁复的大红嫁衣,周围的装饰也是清一色的红,喜烛的光芒把整间屋子都照得明亮温暖。那些陈设摆件,殿堂的格局,全部熟悉得让人想疯。这这这,这情景不就是当年我嫁给还是太子的司空朔的时候所见的?
  伸了伸胳膊抬了抬腿,我默默地接受了自己回到十六岁重生的事实。
  意识到这一点我反而有些兴奋起来,这算不算天意?上辈子的我有太多事情没做,所以老天爷又把我踹回了这个命运转折点上。利用前世的经验和记忆,说不定我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但是刚刚在脑子里闪现过的混乱画面又浮现出来,我的胸口一闷,对啊,即便重生了,那场颠覆了尚国的叛乱还是会发生,又岂是我能阻止的?
  于是我又沮丧地躺了回去,一偏头,正对上另一张昏睡中的脸。
  十七岁的司空朔,眉眼秀逸,鼻梁高挺,一头墨发未绾而如瀑散开,在烛光映照下分外光彩……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前世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我与他同时饮下一杯鸩酒。
  既然我能重生,那他会不会?
  果然,还未等我多想,身边的人就开始悠悠转醒。
  一双带着迷茫的眼睛同我对视了一会儿,只听得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朕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司空朔还是太子,自然不会以“朕”自称。
  啊啊啊啊啊!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一副四肢乏力的模样,先是坐起身子,不明所以地打量四周,面上渐露惊讶之色,紧接着又伸手摸摸穿在身上的礼服,最后看向坐在一旁的我。
  我刚从重生的喜悦里缓过来,立马又陷入“这家伙怎么也过来了”的惊愕之中,同时还有些幽怨,司空朔竟然也回到了这个时期,这不就意味着我在这一世也不能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我哭丧着脸,原来老天爷还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我的。
  “你是皇后?”他似乎觉得我这副如丧考妣的脸着实有些怪异,连带着口气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不是我还能是哪个。”我泪。
  “我们没死成?”
  “死了又重生啦。”我大泪。
  “那你哭什么?”
  “我,我激动……”
  他从床榻上跳起,在屋里转悠一圈,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确定了这里就是当年的阳极宫之后,站在我对面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意!”
  我忍不住提醒他,“按照现在的时间推算,五年以后骆世皋就会发动兵变了。”该发生的还不是要发生,到底有什么好激动的。
  “怎么?”司空朔昂起头,眉飞色舞地看着我,“你认为,前一世朕输给了奸臣,这一世还会乖乖等死不成?”
  见我颇为担忧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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