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深呼吸 by寂寞红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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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从来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她大小姐倒是答得理直气壮得很,却把我恨得牙痒痒—什么都不戴你还跳什么楼嘛。眼睛一转,我看到她穿的做工精致的平底软布鞋:“五月,你听着,现在你轻轻地拿右脚把左脚的鞋子蹬掉,对,一定要轻轻的,不然我们两个都没命了。”尽量让越用越少的力量集中在右手上。这幢楼是在市中心的繁华路段,只要能引起下面人的注意我们就有救了。“五月,你那只手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手表、戒指什么的都可以。”“没有。我从来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她大小姐倒是答得理直气壮得很,却把我恨得牙痒痒—什么都不戴你还跳什么楼嘛。眼睛一转,我看到她穿的做工精致的平底软布鞋:“五月,你听着,现在你轻轻地拿右脚把左脚的鞋子蹬掉,对,一定要轻轻的,不然我们两个都没命了。”“要是实再抓不住的话,你就放开我好了。”五月的手抖了一下说。“不行,”我答得很干脆:”我们两个谁放手谁就不能再见WILLSON了。你听好,在你从那个地方离开之前,我是不会松手的,如果你还要往下跳的话,我只有跟着你一块儿跳了。反正你们家有钱,去阴曹地府一路上的费用就由你负责打点好了。”
五月很顺利地扔下了一只鞋,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没有人上来,我感觉自己的右手都快要断掉了。我估计鞋没砸中什么人。于是叫五月又脱掉了另一只鞋,这次鞋掉下去片刻就听到下面传来一片人声,“有人抬头在看我们了。”五月的话让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知道再坚持一会儿我们两个就都有救了。可是我身上的力气已经消耗怠尽,开始还有冷汗冒出来,这儿会只觉得全身冰凉,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知道我这是虚脱的前兆。而在下面的五月却完全感觉不到危险的逼进,还在天真地说:“待会儿等他们救了我们出去我带你去吃日本菜好不好?你爱不爱吃紫海胆刺身?”
我不敢开口说话,怕连最后一点点力气都被浪费掉,只能用意志不停地命令自己:抓紧那只手,抓紧那只手。不知道是过了一千年还是一万年,终于有人声从我背后传过来,我已经不知道我们是被谁怎么拉回来的了,只是耳朵边不停地有人跟我说:“把手松开,把手松工。”然后有人使劲地掰着我的手指,我只是奇怪:我明明已经松手了,他们怎么还要我松手,然后我的世界就此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中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陌生的灰白色天花板。
“你醒了?”尹天与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超大、超变形,把我吓了一跳。
“干嘛你?这是哪儿?”
“医院。”
“崔大小姐怎么样了?”
“她除了被你抓住的地方有点红肿之外没什么事了,我想送她回家她不肯,非在外面等着,说要看什么照片然后跟你去吃刺身,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我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天呀!这是个什么女人呀!!!好歹我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怎么倒象我的催命鬼呀。”
“要什么照片?”
“在海拔三十层的地方,半悬空的我对住完全悬空的她说另有爱人,照片就在钱包里。”
“你怎么可以骗她?从来没有人忍心对她说谎话的!!!”尹天与很吃惊地说。
“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谎话?难怪那么好骗了。”我恍然大悟。开始我还以为我真的有点骗人的潜质呢,原来是对手没有作战经验。
“那你现在怎么办?骗了她第一次然后再继续骗她第二次第三次?”
“那不然怎么样?难道你愿意到天信下面捡我和她的手手脚脚?”
“不行,这样子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烦得想把被单扯上来盖住脸,谁知道右手一动痛得我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尹天与按住我的右手:“别乱动,医生说你这只手拉扯过度,短时间内不能用力。”
我用左手盖住脸:“天呀,这件事不是已经街知巷闻了吧?公司里热闹坏了吧?大新闻喔,总经理跟助理通奸,未婚妻不堪受辱,跳楼雪耻。难怪有那么多前辈忠告我们不要在公司谈恋爱呢。”
“你不做黄色小报的编辑还真是埋没了你耶。”
“这种时候你还拿我开涮?!”我怒目相向。
“好了啦,幸亏五月第一时间打了我的电话,所以除了我们三个以外没有人知道真相,都以为那是个意外。”
“那还好。”我放心地说。
“那你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跟五月说实话?”尹天与问。
“那怎么行?医院的楼层可不低,而且我现在手一点儿力也使不上,难不成这次换你拉住她?管她的,骗住了再说,免得再生意外。可是哪儿去找个男人出来呢?”我头疼地说。尹天与看我眼睛在他身上瞟来瞟去的吓得五官错位地大叫:“别打我的主意!”
等崔五月走进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尹天与被我紧紧握住的右手往外狂涌着冷汗。我顾不上答理他,冲五月扮出非常到位的羞涩说:“呶,你也不用看我荷包里的照片了,真人都在这儿了。”
说实话,崔五月受惊过度的表情让人挺不落忍的。可是事情到了这各地步我也没办法半途而废了。
“怎么会是天与哥的?天啊,你怎么对得住英硕哥?!还有你!”她指住我:“英硕哥那么喜欢你,你却背着他做出这种事情?!他哪一点比得上英硕哥?你们,你们……可耻!”这时候,崔五月的中文水平已经完全无法让她淋漓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了,所以有点儿语无伦次起来:“你们让我恶心!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永远也不要!我要告诉英硕哥!让英硕哥也永远不要再见你们了!”大小姐讲完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剩下我和尹天与面面相觑,傻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我发现尹天与的脸上居然有点潮红,瞧把他吓成那个样子,我忍不住咧嘴想笑。尹天与醒过来一把甩开我的手:“我得马上买飞机票走人,免和等WILLSON回来砍我!”
“崔五月真的很好骗啊!”我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真的从来没有人骗过她吗?”
“那你刚才对着她讲话的时候有没有一种犯罪感啊?”
“有啊!我差点就讲不下去了。”
“你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耶!”
“还好啊。你真的要走?”
“废话,而且有那么远走那么远!”
“那你这个奸夫是当定了。”我笃定地说。
尹天与不愧有320的智商,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气得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先杀人灭口好了!”
第一部 第十章
WILLSON当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声音里有丝气急败坏,他刚一听我讲到崔五月跳楼的惊险瞬间,隔着那么远我却立刻敏感到连他的呼吸乱了。我还没来得及讲到下一个字,只听到对面他突然地咆哮:“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咔嚓!”一声,听筒里就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声了。
我不知所措地挂掉电话,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望向窗外,城市的轮廊很磨糊,只剩下一片光晕在黑暗里象中国画一样被研开。本来身体有些困倦想睡了,可是又担心睡着了会错过WILLSON打回来的电话,于是似睡非睡地半挨着床头,却终于还是理智敌不过身体地睡着了,不停地做梦,等第二天我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痛,害我转动脖子都得小心翼翼地,怕太大力会把脑汁儿给荡出来。我刚打开房门想去洗手间,迎面碰上亦柔。只见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直盯住我吊着绑带的右手上,我赶紧解释说:“习惯性脱臼,习惯性脱臼。没事的。”
“好姐姐,你没注意到自己一讲谎话就会用左手摸鼻子的习惯吗?”亦柔一点不留面子给我。
我下意识地把左手从鼻子上拿下来时,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丫头给耍了,真是败给她。
“唉,好吧,我坦白,我被人捉奸在床,给人家明媒正娶的那一个一顿暴打成这样。”我嘴上毫不在意地调侃着,可是一遇上亦柔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舌根却蓦地泛起一阵苦味。
从在办公桌前,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提醒自己现在开始专心做事。阿策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我WILLSON回来了,不过要在家办公,让我把今天要处理的文件全部MAIL到他的邮箱里。
他回来了?那他昨天晚上是连夜赶回来的了?可是他在电话里却没有告诉我一个字?!心里的不安愈来愈浓重。但是我的手并没有停下来。直到下午差不多要下班了的时候也没有接到WILLSON的电话,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拉扯成了细细的一条随时会断掉。
“叮………”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吓了我一跳,想着可能是他,略迟疑了一下我迅速抓起话筒:“喂…………”“喂你个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沉得住气?”话筒里夏萌萌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三度。
“怎么了你?”我莫名其妙,心脏却因为巨大的失望还在狂跳。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什么都别说了,你马上到五羊新城的绿茵阁,我在这儿等你。”
我叹了一口气,打了电话给林亦柔说不回去吃饭了,这才往五羊新城赶。下班的高峰期,等我赶到的时候夏萌萌已经将一块五成熟的牛扒大卸成N块了。
我饿得头晕眼花,忙着叫了一客星洲炒饭——土包子如我,离了米饭一顿饭等于没吃。
“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姐妹?跟太子爷搞上了居然连我也瞒着?我不管哦,这顿饭你埋单。”
“你怎么知道的?”我大吃一惊。
“你偷吃不抹嘴,全世界都知道这回事了。你还真有办法哦。”临了她还朝我挤了挤那对金鱼眼。
全世界都知道了?怎么会这样的?我几乎晕倒。
可是夏萌萌没有一点打算放过我的意思,一个劲儿地刨根究底我们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我这儿正烦着呢,她还跟着瞎起哄,我忍不住发脾气:“大小姐,你是扮纯情还是装糊涂呀,人家家里现摆着个正室呢,我这最多算是个插足不遂的狐狸精。”
“你少来,别埋汰人家狐狸精了,狐狸精都你这寒碜样儿还用良家妇女们操心?!当然如果换成是我那就叫恃靓行凶了呢。””
我干脆闭上嘴免得自取其辱。
“我告诉你,即然做了第三者一定要把奸情进行到底,这是一场战争,对你而言赢得起输不起,最后要是当不了老板娘,那你在这间公司甚至是这个圈子算是彻底完蛋的了,你有没有心理准备?”夏萌萌忽然换了一副嘴脸,一本正经地跟我说。
“没有。我要的根本不是一场战争。”在心里闷了一天一夜,我终于忍不住想要倾述的欲望,“跟他在一起了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嫉妒,这种感觉很不好。我突然间发现,怎么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他?我没试这样抢一个除了钱以外的东西,我虽然暂时还没有泼妇的行为,但是已经有了做泼妇的欲望。我真的很怕会给我和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再然后是猜疑,特别是我认定了的人,这样倾心相许,可是他回了广州连电话都不给个我的时候我对他的的信任跌得粉碎。我最难过的是我总在他的生活之外猜度他的需要,这让我痛不欲生……”讲到这里,我哽住了喉咙,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如泉涌。
“别哭,别哭,”夏萌萌好象是第一次见到我梨花带泪的模样,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给我张纸巾!”我吸着鼻涕说。
“给!”夏萌萌缓过神来一边递纸巾一边说,“瞧你,傻了不是?看不开了不是?我告诉你,没什么大不了,虽然说硬件可能你比韩国美女差了点,可是只要你脱光光了往总经理面前一躺,那就只剩下两个字‘拿下’!”
“卟!”我一口橙汁全吐在了地上。
“怎么着,让我猜着了不是?你们还没互通款曲吧?”夏萌萌一脸得色,声音响彻餐厅。
“你几时学来了如此文雅的潜词?”我差点就要对她肃然起敬了。
“哦,最近有个野鸡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在追我,一天到晚对着我叽叽啾啾的,我也不懂他想跟我说什么,只是以前一直以为现在人讲一句话比以前的人至少多十个字,从他那儿倒学会了原来古人也有比我们啰嗦的时候,硬管做爱叫互通款曲,你说好笑不好笑?”她一边讲一边自顾自咯咯地笑弯了腰。
我发现我真是有病找了这么个二百五来抒情。
“听你这么说开始觉得自己还不错了。”我摇头叹叹息。
“为什么?”
“自从跟你做同事开始,我就不断地反省自己在人品方面有什么缺失以致上帝要派你来跟我做同事来惩罚我?”
“死鸭子嘴硬,还有心情不带脏字地骂人说明你的心情还不算太坏。”
我咧嘴想笑,忽然想到他可能就这样连再见也不讲就走出我的未来,一阵苦味从嘴角泛出来。
第一部 第十一章
第二天,WILLSON依然没有来上班也没给我电话。我已经没办法保持好象昨天那样从容的态度,但还能克制住自己不主动打电话给他——我怕打电话给他会让他不方便。我已经很自然地将自己放到了一个阴暗见不得光的角落,看来做一个称职的第三者我还是有些潜质的。我有拔过电话给尹天与,但是秘书台留言他不在国内。
下午正是最忙的时候,桌上的电话暴响,我拿起来一听,JOYES冷冰冰的声音直穿耳底:“RUBY,你现在立刻、马上过来一趟。”我把文件锁好,这才向行政部走过去。推开门,很意外地看到横在那里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五个人,JOYES坐在最左边,其余的全是男人,没有一个认识。
“坐下吧。”JOYES用下巴指了指正对着他们的一张椅子,一点介绍的意思都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