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阳光1-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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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怎么样?”
“是为我们的欢乐大厦设计的?”
“是。”
“你的确是个出色的设计师。我非常喜欢。相信这是完全根据你自己的风格来设计的。”
“当然,我从不抄袭,一向都有自己的鲜明风格。不过,你的爱好是什么呢?我还没有问过你就自行设计了。也许你会觉得我的设计太素净了,或许你在大陆的家就是金碧辉煌的暴发户风格吧?”解意调侃道。
“胡说了,我那么没品味吗?”林思东惊异于他准确的推断,不由好奇。“你凭什么说我家的风格象暴发户?”
“简单的推理。你看,”他隔空指指他戴着劳力士满天星和大钻戒的左手。“将你的左手砍下来,就是一部奔驰,再说你每件衣服的钮扣不是纯金的就是钻石的,一副富贵再三逼人的样子。哼,典型的暴发户形象。没品味。”
林思东忍俊不禁:“一块表、一个戒指、几个钮扣算什么?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马上送给你。就算奔驰,我也可以送给你。”
“不要。”解意一口拒绝。“都是身外之物,累赘。”
林思东笑着摇头:“你啊,永远这么别扭。你要顺着我多好。”
解意边吃着他做的饭边冷笑一声:“我又不靠男人吃饭,为什么要顺着你?”
“好好好,我顺着你行了吧?”林思东宠爱地笑道。
“哼,那我可不敢当。”解意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最好是大道朝天,各走半边。”
“别胡扯了。在海南,我现在可是把你当作我老婆的。”林思东笑道。
“去你妈的,谁是你老婆?”解意恼怒地骂了一句,干脆埋头吃饭,不想理他了。
“真粗鲁。”林思东只觉得好笑。“我是说真的。其实你何必那么顽固?你还要我怎么做?你要工程,我就给你工程。你要钱,我就给你钱。你要什么我都要可以给。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目前没有。”解意一脸虚伪的假笑。“不过我需要你在工程中贯彻始终地支持我。”
“好吧,我只有支持你了。”林思东笑。现在他对他的能力比较放心了,原本以为交这个工程给他,实际上却是自己做,不过让他担个名,等于送笔钱给他,现在看来,他是有那个能力自己完成整个工程的。
解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接着说自己的设计意图:“我喜欢在设计中加入很多人文角度的理念。每个角落都像有无限的伸展空间,坐在里面工作,我相信人们必会心情舒畅,灵感滔滔。欢乐大厦是商业地产,这样一来,我相信你的房子也好卖一点。”
“我倒更喜欢卧室。”林思东意味深长地暗示。
“你这个流氓。”解意不快地斜睨他一眼。“不准再强迫我。”
“嘿嘿,当然可以,但必须是在你顺从我的前提下。不过,这两天我不碰你,你好好休息一下。”经过昨夜惊天动地的一闹,林思东觉得他是该休息一下了。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他体内似乎郁积了多年的情欲已得到了疏解,不再那么急躁烈性了。
“谢谢。”解意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我的设计很优秀,你们欢乐大厦是不是会考虑使用我的设计?”
“这我做不了主,需要董事会讨论研究。不过,我已经说服他们同意你们与香港比稿。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拿出内装修与大厦标志的设计稿。”
“好的。”解意答得很轻松干脆。
林思东反而有些担心:“我看我明天把香港方面的初稿拿给你看看,好吗?你可以参考一下。”
“我从不抄袭。”解意冷冷地说。“我没有侮辱过你的智慧,请你也不要侮辱我的才华。”
林思东摇摇头,爱怜地说:“你这条牛。”
解意汤足饭饱,满意地对他笑眯眯:“是条物有所值的牛。”
林思东开心极了:“是啊,你是个优良品种。”
“彼此,彼此。”解意仰头大笑,起身往外走。“我去看个朋友,可能要晚点回来。”
“男的女的?”
“女的。”解意讥嘲地说。“有什么区别吗?现在我是男女通吃的。哼。”
林思东没接他的话,只是关心地提醒道:“小心你的手。”
“没事。哎,对了,”走到门口,他想起来。“等我回来,你得给我交代清楚,我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弄的?”
“什么?”林思东望着他消失在门外夜色中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十三章
波音757飞机呼啸着滑过跑道,掠过海口市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昂首向蓝天冲去。解意靠在椅背上,看着机翼下波光粼粼的深蓝色的大海,还有不时从机窗旁擦过的云烟,心里有着少有的愉悦。
欢乐大厦玻璃幕墙的合同签得十分顺利,虽然隐约听到临签订时有省上的某个领导打来电话推荐另一家有名的公司,但显然林思东应付得很好。上星期他们双方正式签订了合同。
接着他们又就型材、玻璃、钢架码、结构胶、玻璃胶这几种比较大宗且具关键作用的材料进行磋商,于明华与欢乐集团工程部经理陈兴反复研究了几天,方对其型号、尺寸、色彩、产地、大致价格等达成了一致意见,然后双方就材料问题又签订了补充协议。
为赶工期,解意立刻带着汇票和图纸与于明华束装北上,先到著名的西安飞鹰公司订购型材,再转至洛阳订购玻璃,其他材料则由黎云安会同蒋涟同海口当地的材料商洽谈供货的有关事宜。
解意的快乐不仅于此。这几天,林思东对他十分体贴温柔,开始着实让他吓了一大跳。一头猛狮的温柔有种特别的魅力。对于情感,他历来选择的是“不问、不想、不说、不信”,所以对林思东由暴烈而柔情的变化,他并没有表示出特别的异样,更不去刻意地迎合,仍然是本色地生活、工作着。可是,每当夜幕降临后,在林思东的怀抱中,他发觉自己居然有了一点点从心底生出的快乐。那是种陌生的感觉,不同于身体的快感。
解意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细究那种快乐的意义,但是他整个人已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那种浑身充斥着的冷冷的尖锐没有了,脸上透着一种柔和润泽的光辉,恒常淡漠着的眼眸中开始闪烁出生命的火花。他公司的员工全都感觉出了他的变化,全都惊讶于老板的不再冷漠,纷纷在解除压力后松了口气。
解意浑然不觉自己的改变,只是觉得初冬的阳光似乎也变得非常温暖美丽。阳光下,一切的人与事都是暖色的,仿佛连风都是悦耳的音乐。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在下面翻涌的反射着银光的白云上,是湛蓝纯净的天穹。飞机飞行在云天之间,有种无时无尽地老天荒的感觉。解意不时看看窗外纯粹动人的各种明亮的色彩,嘴角泛起一丝动人的笑意。
“解总。”斯文的于明华被他的轻松快乐所感染,忍不住唤他。
“什么?”解意询问地转头看他一眼。
“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可不可以说出来让我分享?”
“你看,外面的景象十分恢宏广阔,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明亮的感觉,而且色彩如此纯正。”
于明华也仔细地看出去,立刻表示赞同:“是啊。”
“我在想,自然的魅力是人力无法企及的,但是却可以给我们启迪。我觉得,欢乐大厦的外观标志其实可以借鉴眼前的情景。你看,眼前的一切景象是不是‘欢乐’二字的最好注解?”
于明华再仔细地看着窗外,良久,方慨然长叹:“解总这一说,我能够想象那种完美的境界,不过这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够达到的了。要与大自然的杰作媲美,必须是天才。”
解意不再说什么,只出神地望着窗外壮观辽阔的美景,不发一语。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西安机场。解意提着小小的路易维当密码箱,步履从容地走下飞机。
接触到北方寒冷的空气,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只觉清凉的感觉直至心脾。于明华连忙替他披上大衣。在那个热带的海岛上,温暖的冬季使他们只在衬衫外面加一件薄呢外套,此时忽然置身于接近零度的空气中,却一时并不觉冷。
出口处挤满了接机的人群,个个都穿得十分臃肿,几乎从头到脚都是保暖的装束。解意那件灰蓝色的开斯咪大衣在充满了冷色的人群中显得特别耀眼。那是法国服装设计大师伊夫?圣罗朗本年度创作的精品。解意一向比较喜欢欧洲大师的设计,而不太喜爱东方设计师常常表现出的保守传统的风格。这件大衣线条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什么款式,然而正是这种从上到下一气贯通的简洁明快衬上精致的做工和来自意大利的面料,更加衬托出解意冷冽果断而又不失飘逸洒脱的气质。这件大衣是一位非常欣赏他的才华的法国客户从巴黎带来送给他的,他曾替他所在的那家美资公司设计过写字楼,而他是那家公司的总工程师。他十分欣赏谢意,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外国人的。不过他倒十分喜欢这件大衣,可惜在温暖的南方,很少有机会穿它。
因为没有多余的行李,他们率先走出出口。西安飞鹰公司销售部负责南方沿海地区业务的副经理刘敬立刻迎上来,热烈地寒暄毕,带着他们坐上公司派来迎接的桑塔纳,直驱市区,直接下榻于该市最有名的四星级宾馆古都酒店。
一路上,一切都给人一种灰扑扑的感觉。建筑大都千篇一律的是火柴盒型,路边偶尔闪过的树已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干枯的树干。路上的行人大多穿着暗色的羽绒服,围着厚厚长长的围巾,顶着寒风急匆匆地赶着路。解意一边客气地与刘敬寒暄着,一边观察着多年没来过的这座古城。
刘敬注意到他们穿得很少,关心地说:“最近有寒流,这里降到了零下4℃,北风四级,非常冷。你们要当心身体,多穿点。”
解意一贯的不欲多说:“谢谢。”他礼貌地欠欠身。
于明华连忙补充:“不要紧,我们不觉得冷。况且,我们身上这些衣服算是穿得很多的了。在海南,只有最冷的春节那几天,我们才这么穿。”
“是啊是啊。”刘敬连忙附合,给人一种内地企业迎接台湾资本家的味道。“海南的确气候好,不过我们这里就冷了。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解总,一定要好好保重。你们刚从热带地方来,火气一时还没消,所以抗得住,再过两天就会觉得冷了。”
解意淡淡地笑笑:“不要紧。”
于明华知道他不想多说应酬话,因为这次他们是甲方,无需对他们客气。他立即转开话题,与刘敬讨论起西安这两年的发展形势来。
他们临过来前与飞鹰公司海南分公司的代表刘敬洽谈过数次,并签订了简单的购贷合同,至于详细的规格尺寸需到厂后研究再定。在合同里,刘敬承诺他们在西安期间的一切费用由他们公司负责,而古都酒店则是林思东指定他必须去住的。解意在这种小事上一向不与他争执,况且也不是他掏腰包,自然遵从。
刘敬早已在酒店登记好了房间。解意将箱子拿到18楼他的房间放下,便立刻用内线电话叫于明华到大堂去。
他向刘敬要求立刻到飞鹰公司去,参观他们的生产设备,然后与他们幕墙设计院的行家们研究所需订购的型材的形状与尺寸。
刘敬惊异于他的急迫,为难地看看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劝道:“解总,您刚来,现在又有些晚了,厂里也快下班了,不如您与于工休息一下,等下我来接你们一起去吃饭,然后有些余兴节目。”
解总了解地一笑:“刘经理,我并不是做作,可是对我们来说,真的是时间就是金钱。现在既然还不到你们的下班时间,当然我们可以去工作。”
于明华好笑地看着刘敬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上去解围:“刘经理,我们不是来玩的,那些都可以免了。其实您到我们海口来过,那里的KTV的热闹您也见识过,我想你们西安的歌舞厅可能不敢有坐台小姐或者少爷吧?”
刘敬忙道:“那当然,公安局天天查,谁敢?”
“那就是了。海南有的是玩的乐的,我们飞了1000多公里到这里来,是来工作的。现在我们一起去你们公司吧。等这个工程做完了,欢迎刘经理到海口去玩。”
“好吧。”刘敬有些佩服这两个年轻的总经理与工程师,立刻陪着他们往郊外的公司总部驶去。
他热情地一路向他们介绍沿途的街景与部分典故,于明华感兴趣地回应着。
解意比较注意观察那种有着盎然古意的明显是以前留下来的古老建筑的神韵细节。从刚建省五年的海南过来,进入这个千年古城,反差之大,使他感到有些不真实。
汽车驶出郊外,远远的看出去,宛若一片静静的荒野,通向天边。解意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心中尤然生起的那种苍凉,飞驰的汽车便驶进了飞鹰公司。
公司非常大,除了大门右侧那幢壮观的办公大楼外,便是大片大片的空地与交错矗立在原野上的巨大的生产车间。一条宽阔的河流从工厂中间横过,已进入枯水期,河中央残留的一线水道凝滞不动,仿佛结满了冰凌。整个公司静静的,路上不见一个人影,给人一种沉重压迫感。
刘敬将他们安顿到一楼的会客室,请他们等一会儿,就上去找公司总裁去了。
进进出出的人都只瞄了他们一眼,弄不清这样年轻的两个人的身份,都不向他们打招呼。解意淡漠地起身站到窗前,看着外面远远伸展开去的厂区。生在天府长在江南求学在首都奋斗在椰城深谙寸土寸金的他,此时方深切地感受到北方的辽阔,这无垠的一片旷野让人生出几许欣羡与敬畏。
飞鹰公司总裁陆冲随着刘敬下楼健步往会客室走来。将到门口,透过透明的玻璃门,他一眼看见里面的两个年轻人,立刻十分不满地止住脚步,责问刘敬:“老陈,你有没有搞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