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 作者:15端木景晨(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9-20正文完结)-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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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是顾瑾之开的,又是奉命而来,众大夫还敢阻拦不让吃?
反正吃死了,不管他们的事。
他们被宁家拘在这里一整日了,恨不能立马逃离这鬼地方。
有了顾瑾之抽头,谁还愿意说个不字?
其他大夫和太医们忙附和:“太后之命不可违,夫人自己斟酌吧。”
然后,他们纷纷要告辞。
有了方子,宁夫人就不好再留他们,叫人每个人给一个红包,送他们出去。
这些大夫都没有拿红包,只求快点离开这里。
大家都拱手作辞。
顾瑾之用险峻治中风,又被大家传开了。
顾延韬听到了,对大夫人说:“今年这一年,京里谁也没有我们家七小姐出风头!又弄了个什么险峻治宜延侯。这要是吃死了,咱们也要跟着倒霉。”
“不是说太后让她去治的吗?”大夫人也听说了,“横竖治死了,牵扯不到咱们家身上。”
她知道大老爷最怕被牵连的。
如今正是他官运亨通的时候。
京里的其他大夫们,特别是替宜延侯诊断过的大夫们,在焦急等待着结果。
中风向来无解,难道她真的会仙术不成?
宁家那边,喝了五六日的药,宜延侯的伤没有半点好转。
宁萱气得将碗摔在地上,进宫去哭诉:“顾小姐倘若不愿意救治,咱们也死心了。偏偏跑去救治,让咱们心生希冀,又戏耍咱们!太后姑母,我父亲的病,喝了六七日的药,丝毫不见好转。那方子没有丁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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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满月
太后听了宁萱的哭诉,一阵阵怒火攻心。
顾瑾之当日所言“不敢”,原来没有半点夸张。
宁家这些人,治好了,就说人家顾瑾之是巴结讨好他们;而药效慢一点,又说顾瑾之在戏耍他们。
简直岂有此理!
太后将案几上的汝窑茶盏,重重砸在地面上,怒喝道:“糊涂东西,谁家喝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当初,顾家小姐开方子,说喝几日才妥?”
宁萱从来没见过太后这样发火。
太后很少动怒,对于娘家的侄儿侄女,又特别亲切。
宁萱只当太后是她的姑母,却忘了太后是顾瑾之未来的婆婆。
顾瑾之治好了太后的顽疾,又照顾得庐阳王聪明懂事,太后既爱她又感激她。
而宁家呢,除了是太后血脉兄弟,又爱惹事生非,还做过什么?
原本掌心掌背都是肉,太后让顾瑾之去救宁萼,已经是左右为难的。
可顾瑾之受了委屈,一句话也不知声,着实叫人可怜心疼;宁家呢,不感激就算了,还把顾瑾之想的这样不堪,处处看低顾瑾之。
高低立现,宁家一下子就被顾瑾之比下了下去。
太后心里的那杆秤,彻底歪了。
宁家一再挑顾瑾之的不是,太后的耐性也用完了,忍不住怒喝宁萱。
宁萱的哭,戛然而止。
她被吓了一大跳,后背有点凉,怔愣不知道答话。
“是几日?”太后声音又一提,越发威严。
宁萱吓得半死,忙跪下磕头,嗫嗫嚅嚅道:“是……是说一个月……”
“一个月到了吗?”太后厉声问。
宁萱又哭了起来,不敢答话。
“一个月到了不曾?”太后声音更高了。
宁萱胆都吓破了。哭着说:“还……还没有……”
“既没有,怎知方子没用?”太后怒喝,“说顾家小姐戏耍你们,又是哪里来的证据?没有真凭实据,你竟然跑到宫里来欺骗哀家。你可只欺君之罪?”
宁萱的身子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她伏地磕头:“太后姑母,您看着我幼年无知……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后哭得快要昏厥。
太后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起身,进了内殿,让常顺把宁萱赶出去。
骂了宁萱一顿,太后仍是气得半死。
她终于能体会顾瑾之的心情。
这样的人家。不通道理,什么都只想着自己。旁人对他们好一点,就是为了巴结他们;对他们差一点。就是嫉妒要害死他们。
简直是岂有此理!
太后被宁萱狠狠气了一回,成姑姑百般劝解,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孩子果然是不能宠溺的。”太后跟成姑姑说宜延侯,感叹说,“要不是当年家里姊妹多。只有一个兄弟,父母也不会那么宠溺他。而后又给怕他委屈,专门给他挑了个和软、温顺极致的媳妇。
他那个媳妇,模样出挑,性格百依百顺,也孝顺。当年举家上下无人不夸。直到了十几年后,坏处才显露出来:他被众人捧在高高在上,谁也瞧不上。任谁一点好心就是巴结他。而他媳妇呢,贤惠过头了,既不能相夫,又不能教子,一味的羸弱。
往年没事。也看不出萱姐儿的性格。如今哀家倒知道,和哀家那兄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成大器。”
成姑姑赔笑着,用银牙签给太后递了块哈密瓜,哄着她用些,并不敢接话。
“……宫里没有皇后,大公主和二公主都是嬷嬷们带着,将来会不会也养成萱姐儿那般的性格?”太后想起皇帝的两个女儿。
那两个公主,一个是苏嫔所生,一个是张妃所生。
“哀家明日跟皇上说,把两个公主接到身边来教养,皇上会不会答应呢?”太后问成姑姑。
宫里的公主皇子,都有定制的。
每个人出生就有宫殿,每人有制定的宫人服侍。
太后养公主的,本朝还没有过。
大皇子太后不敢养,怕将来朝臣说他是在妇人之长大的。
可公主无所谓的。
“这如何能不同意呢?”成姑姑笑着道,“只是大公主才三岁,二公主才一岁半,您又要操劳了。皇上至孝,只怕担心您……”
“哀家已经好了的。”太后笑着道,就打定了主意,要把两位公主接到坤宁宫来,亲自调教,将来都有出息。
成姑姑只得笑着说好。
等皇帝晚上来请安,太后把这件事跟皇帝说了:“……哀家怕那些嬷嬷,教坏了她们姊妹俩。如今一个才三岁,一个一岁半,正是好教养的时候。宫里没有皇后,哀家总不能让她们姊妹养在宫人之手。”
皇帝就想,这坤宁宫上下,几百宫人,倒也不用太后真的服侍她们姊妹吃饭穿衣,只不过闲暇了逗逗趣儿,没什么不好。
像二公主,她出生的时候,太后正在生病,甚至都没怎么见过。
“行啊。”皇帝道,“明日翻个黄历,选个好日子,将她们姊妹抱过来养。母亲,要不要再添些宫人服侍?”
“不用不用。”太后高兴的说,把宁萱带来的不快终于忘到了脑后,“皇上答应了就行,剩下的哀家自己操持,皇上不用担心半点。”
皇帝就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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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那边,顾瑾之和朱仲钧、煊哥儿都在母亲的正院,哄着两个弟弟玩。
宋盼儿舍不得孩子,快要满月了,也不说让他们分开院子住,只全部歇在她的暖阁里。
顾瑾之抱着小十,宋妈妈抱了小十一,进内室给宋盼儿瞧。
顾延臻也在。
他和宋盼儿商议孩子的名字。
“……当年辰哥儿出生,因道士批命说,五行缺木。却又孤煞坤位,可能会克母。需得用震位来压一压。震位属木,又正护坤位。那时候大嫂生辰哥儿,吃了大亏,大哥就信了道士的话,给他取‘辰’,没有用玉字旁;
二房的晴哥儿生而丧母,怕孩子将来也犯孤煞,就取了‘晴’字来镇压住煞气。到了煊哥儿,也有五行缺火。如今。这两个孩子五行不缺的,也没有其他讲究,是从了玉字旁。还是另外给字?”顾延臻问宋盼儿。
宋盼儿笑着道:“既然没有忌讳,就用玉字旁。”
顾延臻就忙把自己取好的几个字,拿过来给宋盼儿看:“瑭,似玉,古有瑭碧可成器的话;瑥。寓意君子自强不息;珹,意思是美珠无瑕,十全十美……”
他一口气说了“琚、琛、琟、a、琦、琪、|、㈢搿笔锤鲎郑扛鲎侄加谐龃驮⒁狻
宋盼儿等人就含笑听着他说。
“比你做时文还要用心。”宋盼儿打趣他,然后也认真挑选起来。
比来比去,总觉得前三个字最好的。
“瑥、珹……”宋盼儿想了想。道,“就这两个吧。我念着这两个字最是顺口。”
顾延臻就笑着道:“我也喜欢这几个字,所以放在前头。”
大家都笑。
于是。小十就得了“顾瑥之”的名字,小十一就得了“顾珹之”。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改了口。
到了两个孩子满月的时候,宋盼儿出了月子,城里的禁令也撤销了。
顾家大摆三天流水席,请了大夫人和大奶奶、三奶奶来帮忙。
那日。京里稍微有点关系的亲戚,都下了请柬。
还有很多素日不来往的顾氏族人。也来凑热闹。
大家纷纷要孩子抱,讨个吉利。
出了嫁的二堂姐和四堂姐也来了。
二堂姐比顾瑾之大很多。
顾瑾之两岁的时候,二堂姐就出阁了,如今是川宁伯府的宗族长媳妇,帮着婆婆主持中馈。她一进门,三年生了两个儿子,众人就奉承大夫人,把二堂姐和宋盼儿放在一起夸,说她们都是有福气的。
还有人幸灾乐祸问:“你们家二夫人来了吗?许久不见她呢。”
二夫人当然不会来。
她来了顾瑾之要气死的。
三房这边办事,她总不来;她那边有事,宋盼儿也不去,妯娌俩就真的成了仇。
正生日那天,太后叫常公公送了两只纯金长命锁来。
宋盼儿去外院接了懿旨,领了东西,回来之后,亲戚们的目光,几乎烧出火来。
宋盼儿更是洋洋得意。
顾瑾之依旧偷懒,在后头装小孩子,不管事,只坐着吃喝。
宋盼儿也不指望她。
在前头坐了一会儿,听了半场戏,顾瑾之抄了小路回正院,想去看看瑥哥儿和珹哥儿。
绕过一处的回廊,就是假山。
从假山上翻过去,就省不少的路。
顾瑾之一般都翻,只当锻炼身体。
她刚刚攀上了假山,就听到下面山洞里,有女子低低的抽噎声。
“走,告诉大伯母去!”顾瑾之听到了三嫂夏氏的声音,“这还了得!咱们房头的人靠不住,还有大房呢。当咱们顾家是什么寒门低户?”
“大喜的日子,还是算了。”另一个声音哽咽着说,“下次再说吧。”
是一个多月前刚刚出嫁的四姐。
第128节以势压人
假山上的顾瑾之,一时间进退两难。
远处,还有婆子丫鬟们穿梭来往,而她自己,没带服侍的人,只孤身一人在此。
要是那些婆子丫鬟们走近,喊了声七姑娘,三嫂和四姐定要疑心她是故意跟过来偷听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就故意轻咳了一声,放重了脚步。
拱洞里的声音,瞬间消弭。
三奶奶夏氏甚至呵斥:“是谁?”
顾瑾之故意踩错了一步,差点跌了,大声道:“谁啊?谁在下面?吓死我了。”
三奶奶和四姑娘这才从拱洞里出来。
四姑娘脸上的泪痕未干,妆也被泪水花了。
看到趴在假山上的顾瑾之,姑嫂两人纷纷问她:“七妹这是做什么?”
顾瑾之笑了笑:“我抄近路。”然后目光在四姑娘身上打转,“四姐怎么哭了?”
四姑娘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三奶奶就笑着说:“谁哭了?不过是沙子迷了眼,我正帮你四姐吹呢。”
四姑娘就忙笑着说:“是是,迷了眼……”
顾瑾之就明白了,点点头,道:“今日风大……”
今日的确有点风。
“四姐要不要去我的院子补补妆?”顾瑾之问,“从这里翻过去,走几步就到了。”
三奶奶夏氏忙拉住了她,笑着说:“好妹妹,这山石都是假的,陈设不稳,一个不小心就塌了,平白跌了你。以后可不能从抄近路。”
旁出的假山可能陈设不稳。
而这处宅子的,却是稳得很。打算给公主造的别馆,样样都精致。
顾瑾之还是听话的点头:“那咱们从那边林子绕过去吧。”
她笑着说。
四姑娘的确是哭花了脸,出去也叫人起疑。
三奶奶就悄悄给她递眼色。
姑嫂两人。跟着顾瑾之,去了她的院子里换妆。
而后,两人辞了顾瑾之,去前头坐席听戏。
顾瑾之也起身,去了正院看瑥哥儿和珹哥儿。
晚夕送走了客人,宋盼儿累得浑身发软,双腿都提不起来,却还记得今日是十五,要和老爷子一处吃饭。
老爷子可不管家里有什么喜事,只初一十五出来一趟。其余时间都在外院僻静的书房撰书。
顾延臻和宋盼儿孩子们,都是闹了一天,此刻大家都累的紧。
特别是顾延臻。哈欠连连。
老爷子也不苛责,道:“那两个新添的小子,取名了吗?”
顾延臻一个激灵,瞌睡去了大半,忙道:“……取……取了。原该劳烦爹爹的。又怕……”
“不必废话。”老爷子打断他的解释,“我哪有闲工夫替你给孩子取名而?”而后又问孩子的名字,“是什么字?”
老爷子听了,点点头说:“寓意好,也朗朗上口,是好名字。”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两个荷包。递给了宋盼儿,“我让画琴去了银匠铺子,不拘什么买了回来。给他们兄弟带吧。”
宋盼儿忙起身。恭敬接过了,乃是两对小小的银镯,上面缀了两颗圆润的南珠。
家里早已打好了银手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