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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部分

春闺记事 作者:15端木景晨(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9-20正文完结)-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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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子,随着朱仲钧的节奏欺负,她的心也飞扬起来,鬼使神差便说了句:“朱仲钧,我爱你!”
  朱仲钧的动作微停。
  然后。他的力道加大。
  他并未回应这句话,顾瑾之也没指望他会回应,他太别扭了。
  结束之后,顾瑾之累得趴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朱仲钧只得抱她去盥沐。
  洗完之后,顾瑾之枕着朱仲钧的胳膊就睡了,晚膳都没有吃。
  朱仲钧也睡熟了。
  后半夜的时候,顾瑾之饿醒了。
  她轻微动了动,朱仲钧立马就醒了。
  他最近睡眠很浅。
  “怎么?”他问顾瑾之。
  “饿了。”顾瑾之如实道,“你呢。饿不饿?”
  “吃点也好。”朱仲钧道。其实他不饿。他只是想陪着顾瑾之,不管做什么。在西边的时候,总是想她。
  那时候想得最多的,便是觉得。只有能和她在一起。不管做多么无聊的事。都很有趣。
  夫妻俩大半夜起来吃饭。
  他们晚膳的份例饭菜,大厨房送到了内院的小厨房,就是怕夜里顾瑾之饿了。这是顾瑾之怀孕时养成的习惯。
  她如今哺育。夜里有时候起来喂孩子,饿了就再也睡不着,必须吃点东西。
  所以,小厨房的饭菜总是连夜准备着。
  顾瑾之吩咐一声,很快就端了上来。
  朱仲钧坐在她对面,笑笑望着她吃。
  他有一下、无一下的拨动着筷子,并无食欲。
  “皇上呢,他也是今天到京吗?”顾瑾之突然问起这话。
  朱仲钧却摇摇头,道:“我们昨夜三更天就进城了……。”
  顾瑾之正在喝燕窝粥,听到这话,不由停下了勺子:“昨天就到了?怎么……。”
  怎么今天下午才回家?
  “咱们带回来的人,足足两千多精卫,连夜把东宫给包了。”朱仲钧笑道,“东宫里倒没有什么,太子也摘得清,只是把西北大营的总兵谭宥给抓了。他没有调令就擅自回京,已经入了诏狱,等着审查。”
  顾瑾之愣在那里。
  她感觉有点不真实。
  谭宥……就这样伏击了?
  “他没有反抗?”顾瑾之问。
  “反抗?”朱仲钧冷笑,“敢反抗,他就是谋逆,一千多把乱箭射死他,他再武艺高强又能如何?不反抗,现在不过是下了诏狱,你以为能审出什么?武将擅离职守,是可以砍头的。但,谭家的人命都硬,他只怕不会那么容易死,没有更多的证据,过几天就要放出去。”
  顾瑾之已经忘了再吃。
  “不能放他出去。”顾瑾之道,“让他死在诏狱里!”
  “没那么容易。”朱仲钧道,“当年他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诏狱就是他管着。那些牢头里,不少是他的亲信。要在牢里下毒,不现实,还会落下口实,到时候更加拿他无可奈何。皇帝也说,先把他关起来,再慢慢找他的罪证,通过三司会审,斩了他。”
  “擅离职守,还不够砍了他吗?”顾瑾之道,“他从西北回来,有调令吗?”
  “西北战事吃了大亏,皇帝跟朝臣没法子交代。而谭宥,他就在西北,他和他的亲信们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谭宥敢只身回来,被抓了又不反抗,说明他有证据,从而心有成竹的。
  一旦他被击杀好,他的手下就会反抗,反而把战事的真正情况泄露。你想史官怎么记录皇帝,万世之后人们又怎么评价他?他不得不考虑这些。”朱仲钧道。
  这倒是。
  皇帝是不会这么鲁莽的。
  或者说,皇帝更想掩饰他的失败。和击杀谭宥相比,掩藏事实更加重要。当然,谭宥知道实情,迟早要被除掉的。
  可此前,皇帝是不想撕破脸,弄得两败俱伤。
  “朱仲钧,咱们怎么办?”顾瑾之问他。
  “让谭宥死在牢里?”朱仲钧道。
  “若是这么简单,当年或者早就该杀了他。”顾瑾之道,“可我要谭家陪葬,这样轻易杀了他,会不会太便宜了他?”
  朱仲钧沉默敲了敲桌面。
  顾瑾之也沉默。
  夜,越来越凉。
  外头隐约又疾风呼啸而过,惹得虬枝簌簌。

第486节审讯

  夜风未停,几许杏花春雨,斜斜疏疏打在檐下的窗棂上,半开的疏窗湿意涌入,烛火摇曳。
  朱仲钧的脸色隐晦。
  顾瑾之亦久久不曾开口。
  两人各有心思。
  剩下的后半夜,两人都没怎么睡。
  刚到寅正,朱仲钧就起身了。
  仍能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
  锦被里暖融融的,顾瑾之手都不愿意伸出来,只是喊了丫鬟进来,服侍朱仲钧更衣。若是天气不冷,她会自己起来的。
  “……今天能早点回来么?”顾瑾之隔着锦帐问。
  朱仲钧道:“能的,我下午就回来。”
  然后又道,“我去看看彤彤,会不会吵醒她?”
  他昨晚陪着顾瑾之,彤彤又很早就睡了,他没有看够。平日里,朱仲钧不在家,顾瑾之总是把彤彤放在自己床里面,就像燕山小时候一样。
  昨晚朱仲钧回来,顾瑾之就临时把彤彤交给了乳娘。
  乳娘把彤彤安排在了正院的暖阁里。
  “没事,彤彤睡得香,不饿不会醒。”顾瑾之笑道。
  朱仲钧笑了笑。
  他梳洗之后,早膳也顾不上吃,去了暖阁看彤彤。
  彤彤还在睡。
  她小小的胳膊,斜斜摆在肩头,小嘴努着,很像彦颖小时候。彦颖和彤彤都很像朱仲钧。
  朱仲钧想到昨日想亲孩子面颊,因为面颊有点凉。把孩子被冰哭了。
  他就把手往自己袖子里拢了拢,等两只手都暖和点,才上前,轻轻往孩子脸上摸。
  彤彤没有感觉到,依旧睡得很熟。
  朱仲钧看了片刻,就起身离开了。他既怕吵醒孩子,又怕耽误出门。可走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
  他都没有看够。
  狠了狠心,朱仲钧走了出去。
  他直接进宫了。
  皇帝已经起来,在御书房召见大臣们。
  早朝尚未开始。内阁诸位大臣和六部大臣。已经全部在御书房外等着。
  朱仲钧和几位熟悉的大人打了招呼,便越过他们,往御书房去。
  他轻步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太子和顾延韬并排跪着。
  皇帝端坐在榻上。一只手紧紧扶住了榻沿。脸色苍白。
  他不停咳嗽。
  皇帝原本就不胖。
  朱仲钧去接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瘦了,倒也不觉得触目。如今再看他,穿着从前的龙袍。却松垮得厉害,看着有点惊心。
  这样一瞧,皇帝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单薄又苍白的皇帝,毫无君临天下者的气度威严。
  他发怒的模样,也无威慑力。
  “……祖宗的江山,要被你败光了。”皇帝在骂太子。他咳嗽得厉害,骂了几句就要捂住嘴,使劲咳嗽半天。
  身边跟着的太监向梁和刘术紧张不安,想劝又不敢劝。
  “这才一年,西南反叛就有十三起;东南水匪八起;湖广去年秋上旱灾,死伤数万人,朝廷却依旧重税,也要逼得他们造反?”皇帝继续骂。
  太子却犟着脖子。
  他很想回顶一句。
  西南反叛是谁的错?前些年安南过平乱,结果撤了安南属国,建立安南布政司。安南人不服,积怨已久。听闻朝廷西北有战事,就趁机起军。
  这是太子的错吗?
  东南水匪也是多年。从七八年前,东南那边的水匪不断,袭扰百姓。朝廷一拖再拖,不肯派重兵,每次都是派支小队去赶走,结果水匪势力越来越多,这都是朝廷姑息养奸。
  这是太子的错吗?
  至于去年湖广的旱灾,朝廷不肯减税,还不是因为西北战事?西北战事,国库花销巨大,没有赋税,如何供给?
  这也是太子的错吗?
  皇帝骂的这几条,太子都可以反驳。
  太子也委屈。
  但是,现在委屈也要受着。皇帝在东宫抓获了他舅舅谭宥,若是在给太子安一个结交外臣、密谋造反的罪名,太子就有口莫辨。
  太子心里的忐忑不安,把他的委屈掩盖住了。
  他低头,一声也不敢吭。
  “……不过才一年,国库空虚到了如此地步,朕这家当,都去了哪里?”皇帝越说,越是气愤。
  他咆哮起来。
  这么一咆哮,又是一阵大咳。
  他咳嗽得喘不过气来。
  国库这半年来,空虚得厉害。
  户部不止一次报备说,收上来的赋税出了问题。
  太子也着令户部去查,却又偏偏查不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不仅仅太子和户部一头雾水,连顾延韬自负精明百般的人,也是糊里糊涂的。皇帝回来看了账簿,气得吐血,却也看不明白。
  这屋子里,唯一清楚的人,应该是朱仲钧。
  朱仲钧无声无息站在脚落地。
  除了他进来,没人再留意他。
  皇帝只顾骂太子和顾延韬了。
  有些话,不适合在朝堂上骂,只能私下里先骂了。
  这一年多,朝政不止这些。
  皇帝继续骂着。
  他越说气越盛,再次咳嗽的时候,一口鲜血咳了出来。这也不是皇帝第一次咳血。那腥甜气息,弄得他几欲呕吐出来。
  他为了压抑这种作呕,憋得脸通红。
  “陛下……”向梁上前,轻轻扶住了皇帝。
  皇帝深吸一口气,将这作呕感压抑住。
  朱仲钧看得出皇帝刚刚咳血了,立马从旁边案几上端了茶水,亲自端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仿佛才看到朱仲钧。从他手里接过了茶水,轻微冲他点点头。
  向梁看在眼里,又从旁边拿了痰盂。
  整个过程中,向梁表现出来的眼力,非另一名太监刘术可以相媲的。
  皇帝漱口,太子和顾延韬想上前服侍,又不敢,依旧跪着。
  朱仲钧就提醒皇帝:“皇兄,已经辰初,是不是该早朝了?”
  三品以上的官员。在御书房外等了快两个时辰。而三品以下的。没有被召进宫,在乾清宫也等了快一个时辰。
  三月的清晨,春寒料峭,冷风依旧刺骨。
  外头细雨并未停歇。
  那些大臣哪怕撑了伞。也被雨打湿了半身。又冷又累。也够难受的。
  “早朝吧。”皇帝骂累了。自己也有点疲惫,无力依偎着引枕,轻轻停靠歇了一会儿。
  “你们先去吧。”皇帝对太子和顾延韬道。
  太子和顾延韬整个过程中。一言未发,都不敢反驳,任由皇帝骂着。此刻磕头起身,道是,声音都有点干涩。
  刘术去吩咐等在御书房外头的大臣,让他们先去大殿。
  朱仲钧则和向梁在御书房里,陪着皇帝。
  皇帝歇了半晌,让向梁再倒杯热茶给他。
  向梁便去倒了。
  喝了杯热茶,皇帝感觉好了不少。
  “仲钧,你不忙上朝。”皇帝见朱仲钧要搀扶他,就阻止了朱仲钧,“你代朕去诏狱,审谭宥。把他回京的目的审出来,再定他的罪。”
  顿了顿,皇帝又低声道,“仲钧,不可掉以轻心。”
  朱仲钧大喜,面上不敢带出半分,道:“是,臣弟绝不辱命。”
  ——*——*——
  朱仲钧奉命去审谭宥,想用大刑,却发现行刑的狱卒阳奉阴违。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
  晋王今天接回了宫里,皇帝正高兴,脸色也好了几分。
  听到这话,皇帝又是一阵怒火攻心。
  “好,好,好!”皇帝气急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诏狱,也要成他谭家的了!都杀了,看看他们如何嚣张。”
  皇帝不能不通过刑法随便杀大臣,却可以杀狱卒。
  这次回来,他必须伸张皇权。
  朱仲钧道是。
  他没有把狱卒全部杀了,而是杀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胆子都吓破了。
  朱仲钧再次审讯的时候,狱卒们下手一点也不弱了,打得实在。
  谭宥被打得皮开肉绽。
  他硬是咬着牙,眼睛都红透了,愣是没叫唤一声。
  “……你还是老实招了吧。”朱仲钧道,“何苦费功夫?你我都知道,这诏狱,你是走不出了。”
  谭宥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震得那些狱卒都后退了数步。
  “来啊,有什么招,只管使出来。”谭宥笑着道,“这么多年,辛苦你替本侯养大儿子、养着女人。今日只当我还你的,想怎么招呼,就怎么来。”
  所有的狱卒,都把这话听在耳朵里。
  大家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割了。
  谭宥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必每个人都清楚。但只要出去打听,他们就能打听到庐阳王长子乃孽种的谣言。
  看庐阳王折磨谭宥这手段,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狱卒,想要活命只怕难了。
  庐阳王听了谭宥这话,他顿了顿,然后轻轻笑了笑。
  猛然,他一个耳光,掴在谭宥脸上。
  谭宥那服刑时不吭声的刚毅,好似一瞬间瓦解,他的脸色大变。
  折磨他,那是身体上的。
  掴耳光,那是对他的精神侮辱。
  身体上的折磨,他可以硬抗;精神上的侮辱,他无法忍受。他是条硬汉。
  如果是狱卒,谭宥可能感觉没那么深,
  但是朱仲钧的耳光,打得他心里所有的怒意都起来了。
  还能等他开口骂,朱仲钧左右开弓,一连扇了他七八个耳光,打得谭宥牙齿松动,血水不由自主流了下来,舌头再也不那么听使唤,骂也骂不出来。
  “王爷,陛下吩咐,不能让他死在诏狱里,否则无法交代。”身边的侍卫提醒朱仲钧。
  他能看得出朱仲钧的杀意。
  谭宥是侯爷,一品爵位,又是西北将领。
  他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否则皇帝也无法交代清楚。
  皇帝希望朱仲钧能拿到证据,顺便折磨谭宥出出气,而不是把他打死在诏狱里。
  朱仲钧听到了侍卫的手,就收了手。
  他冲谭宥笑了笑。
  谭宥感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侮辱。
  他要把朱仲钧千刀万剐。
  
第487节嘲讽

  朱仲钧审讯谭宥五天,毫无所获,只是把谭宥打得半死。
  从始至终,谭宥除了骂朱仲钧,侮辱他的妻儿,没有说过半句求饶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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