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1番外 作者:桂仁(起点vip12-08-03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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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见瞧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跑回家去通报消息的。她在见那油锅泼过来时,没敢上前拉扯,这报信的事儿可不敢再耽误了。
恰好进门就碰到霍梓文,先跟他一说,霍梓文当即跟着她来了。因怕吓着爹娘,先没把事情告诉他们,打算过来看看情况再说。
在路上,霍梓文让初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说给他听了一遍,心里,就先有了几分底。
这件事,八成不是意外!
第75章 心疼
那大夫正让小徒弟给二人熬了些汤药服下,让她们稍稍减轻些痛楚,霍梓文就冲进来了。
嗳嗳嗳!那大夫年纪颇大,很守礼仪,为了上药,两个女孩儿的胳膊都完全的露出来了。见陌生男子冲进房间,当然要赶,“这女孩儿治病的地方,你跑来做什么?”
“我是她哥!”霍梓文就这一句话,就冲过来看木乔的伤势。
本来木乔都已经忍着眼泪不哭了的,可一瞧见他来,不知怎地,心里只觉委屈之极,那眼泪唰唰地又开始往下掉。
霍梓文掀开包扎的一角,看她胳膊上的伤势的确不轻,又心疼又着急,气得大骂,“你是傻子么?那么多人,怎么偏就你给烫到了?还伤得这样严重,你就不知道躲一躲的?”
木乔已经够难受的,再给他这么一骂,哭得更凶了。
展云飞和阿果在外头听到,都赶进来护着,“你以为她想么?骂她做甚么?”
霍梓文见木乔哭得分外凄惨的小脸,心下一软,到底罢了。看了大夫用的药,他也不说什么,只让她们服了那一剂,好歹也止些疼,便要去另买药材回家。那大夫见这模样,心知也是个懂医术的,那他就不管了。
不过霍梓文急急忙忙要带木乔回家之前,仍不忘让展云飞去找那小贩,再查看一遍案发时的情景,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尤其是那口油锅,你一定要找来看看。”
还有佟家的马车为什么会突然失控,也拜托阿果去佟家问个清楚,“最好现在就去。趁着事情刚起来,他们家肯定还来不及收拾东西,才好查出结果。那马为什么受惊,车轮为什么突然掉一个,都得让懂行的人去看看。你不要担心影响不好,横竖现在是在气头上,纵是有些无礼,他们家也不能怪罪,只注意把握着分寸就好。”
这话甚合阿果心意,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起先是给人拦着。无人响应,现在有了霍梓文的支持,那她就一定要到城阳王府去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事情果然不出霍梓文的所料,表面上看起来似是一场意外,但仔细查看。却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
首先是那口惹祸的油锅,竟然不翼而飞了。
那炸油果的小贩自出事起,就一直陪在医馆里。后来才随展云飞回去找东西。据四邻作证,这个小贩是个老实人,摆摊都快十来年了,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展云飞让人调查过后。他的身家清白,家中人口简单。最近也没发横财,如果说是他故意要害木乔,那是没有道理的。
展云飞后来还买了一口一模一样的油锅,在现场做了个试验,同样放在那个炉子上,也注了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撞,油锅都只应该泼在地下,而不是飞起来往木乔脸上泼。
因为当时那锅油是烧得滚烫,有热度的。人们都会本能的避开,就是不小心碰到,出于本能的反应。都会迅速退开,怎么可能反而把这锅撞得飞起来?除非是拿了棍棒等物敲打的。可又怎么这么好飞到木乔面前?
还有城阳王府的马车,跟丢失的油锅一样,那只无故断掉飞出的车轮也莫名遗失在案发现场了。
在阿果一番大闹之后,佟李氏为证清白,只得将那马车和马夫都交出来由她查验。
据马夫说,马儿原本是好好的,是无故受惊,那车轮也是突然断裂,至于为什么,他也实在弄不懂。
但马夫有句话没说错,“小人是吃王府的饭,怎么可能无故陷害家中主人?况且当时小姐摔下去时也极是凶险,若不是有人相救,肯定凶多吉少。难道小人不怕掉脑袋么?”
这么说来,他和佟府都应该排除嫌疑。
但这件事如果当真只是一场意外的话,为什么那两个最大的证据都会消失不见?难道就这么凑巧,都给人当破烂拾回去了?
霍梓文不太能相信这个解释。但如果不信的话,那么是谁,又是为什么要伤害木乔这样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丫头?
“还有一个关键点,你有没有想到?”霍公亮听完儿子收集各方消息汇报来的总结后,沉思了半晌,提出了一个问题,“那油是对着阿乔的脸泼过去的,只是给那好心的婢子拉了一把,你妹子的脸才得以保住。这就证明,那些人不是要想要她的命,而是想毁了她的容貌。”
霍梓文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爹,您是说,想毁阿乔容貌的人,就是知道她身世的人?”
霍公亮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又或者,只有阿乔毁了容貌,他们才能安心的让她活下去。”
“那阿乔,岂不太危险了?”可笑他上回在韦府,他还大言不惭的说,木乔已经忘了过去的事情,只是他们霍家的阿乔,可事实证明,别人不是这么想的。只要木乔活着,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块心病。但木乔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不可能再把她藏着掖着了。
霍公亮抽下玉簪,搔了搔头,也觉颇为苦恼。
这个干女儿,他是想着别家既然不要,那就成全他们家了,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还是不放心,要用这么恶毒的招数来对付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
在屋内踱了几个圈,霍公亮才下定了决心,“去!给你二叔写封信,让他上京城一趟,等阿乔的伤养好了,就让他带回去吧。”
霍公亮脑子很清楚,他现在领了皇命,哪里都去不成。木乔跟着他就得留在京城,又不可能不让她出门,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送到霍公豪那里,天高水远的,也许人家就不再惦记着了。
霍梓文动了动嘴,似是有些话想说,不过低着头左右思忖一番,还是决定听爹的话,提笔去给二叔写信了。
木乔回家的路上就已经服了药睡着了,等她感觉到胳膊上火烧火燎的,又给疼醒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家床上了。
天早就黑了,阮玉竹就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她一动,便紧张又小心的问,“可是醒了?还疼不疼?哪里难受跟干娘说。”
幽幽灯光下,阮玉竹眼中的关切与心疼是丝毫不作伪的,木乔心中一暖,眼泪又顺着眼角往下流。
“是难受了吧?”阮玉竹看她这遭罪的样子,不禁也落下泪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好端端的都能遇上这种事,老天也太薄待你了些!”
“夫人,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她们这一说话,把在旁边靠着的甘婶也惊醒了,“我去叫阿三来,阿乔你饿不饿,甘婶给你煮了好吃的,多少吃一点东西,好不?”
她嘴上虽劝着阮玉竹,但看着木乔小可怜的样儿,也不禁吧嗒吧嗒往下落泪。
木乔张了张嘴,但半晌喉咙里才发出一点破锣般的声音来。只是一双琉璃眼泪汪汪的看着干娘,满腹委屈,说不出话来。
阮玉竹心疼万分,将她摁下,“你快别动了,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说话。”
得知她醒了,一家子人都跑来了。喝了几口米汤的木乔终于能说出点话来,看看自己的胳膊,瘪着嘴说,“疼……”
虽然简短,但霍梓文能明白她的意思,“滚油烫过,是要难受几天的,这个没法子。我给你换点药,就没那么难受了,忍着点,啊?”
木乔勉强点了点头,这一刻,在一家子关心她的人面前,她不想再伪装坚强。疼了就哼哼,再疼就落泪,弄得给她上药的霍梓文比她还紧张,生生逼出一头的汗来。
一家子还不停的嗔怪他,“你就不能手轻点?慢点?
要不是霍梓文说现在木乔的伤口比较严重,万一上不好药会留下疤痕,阮玉竹早把那差使抢过去了。
看着木乔如此痛苦,一家子也陪着揪心,好容易霍梓文给她上好了药,又喂她吃了东西,沉沉睡去,一家子人才算消停。
霍公亮看这样不行,全这样守着,非弄得大家都没精神不可,趁木乔睡着了,跟夫人商量,“咱们也排个班,轮流照看着她。大家没什么事的,还是先去休息吧。”
别人都能走,阮玉竹不走,“咱们上回受伤,这丫头成天就睡在我床头,端屎端尿的事都做了,一点也没嫌弃我这干娘。她这回伤得这么重,我也得守着她,旁边再安排个丫头跟着就行了。甘婶,你们一家都去歇着,这几天家里的事情就都拜托你了。阿三就在隔壁歇着,有什么事好叫你。你给我多用些心,妹妹这手要治不好,我也不认你这儿子了!老爷,你把阿四安排下,赶紧把他送去国子监念书。”
霍梓斐不乐意,“我不走,我等阿乔好了再走。”
阮玉竹有些生气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懂事呢?你在家又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多一个人要照顾,不如赶紧去了书院,等你妹子好了,你再回来瞧她。”
霍公亮却想着可能快送木乔走了,不忍让他们兄妹相处的时间太短,“夫人,你别心急,过几天,等阿乔好些再让他走,省得他去了也不安心。我这几天负责看好他,不让他来添乱,行不?”
阮玉竹这才作罢,却难得的虎着脸,给霍公亮下达了一个重要任务,“追凶的事情我不管,但老爷您还有一事必须给我办到!”
第76章 姐姐
阮玉竹要托付霍公亮的事情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这其中最关键的是,得舍下霍大人平素最爱惜的面子。
“老爷,妾身不是不体谅您,但这回就算再拉不下脸,您也得去求求人。听说宫里的嫔妃们最爱捣腾些香脂油膏什么的,去疤最好。我不管,你得给阿乔弄点来!阿三那孩子,我怕他做事不牢靠。”
霍公亮瞟了眼不被信任的大儿子,再瞧一眼睡梦之中仍是纠结着眉头的干女儿,向夫人保证,“行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实在不行,我把御医求来给丫头瞧瞧,怎么着也得让她跟从前一样漂亮!”
这样最好,阮玉竹安心也放他也去歇着了。
回头,霍公亮果然守信的将御医请了来。那老御医见霍梓文如此年轻,用药便如此老到,很是惊喜,只酌情将他的药方小小的调整了一二便罢。
霍梓文抓住难得的机会,向老御医请教了不少困扰他多时的问题,一老一小,倒是相谈甚欢,渐渐有了来往。
木乔重伤的消息传开,来探望的人当真不少。阿果就不必提了,城阳王府随后也很快派人探视,还带来了阮玉竹要求的膏药。而来送药的人,正是佟正恩。
据说在霍公亮面前,他还一力的自责已过,说是没把府上的下人管教好,才惹出祸来,态度是十足的谦逊有礼。如果不是霍公亮早些年调查过他的为人,几乎也要给他斯文忠厚的外表骗过去了。
而这些,木乔当时是全不知情的。
头几天她实在是难受得厉害,每日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一律在昏睡中度过。这是正常现象,霍梓文让父母不必担心。
等到过上几日,木乔渐渐精神了,那伤口处却开始生新皮,那种麻痒又不能挠的感觉更加难受得人想哭。可没办法,想让伤口长好,就必须克制。
阮玉竹特意当着木乔的面给她精心做了一对厚厚棉布手套,逼着她每天戴上,纵是睡梦之中也不许摘下,防止她抓挠伤处。影响伤势愈合。
阿果怕她在家闷得难受,挖空心思在街上淘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上门来给她解闷。不过还是霍梓文最了解她,不声不响的捧了大堆的字帖还有些文人画册来。
幸好木乔伤的是左臂,右手还是能动的。她心里惦记着生意,找字画帖子想些首饰样子。这才总算是让时间好打发了许多。至于跟外头联系等等一切事务,都是霍梓文在替她悄悄打理,一点也没耽误下。
顾松在国子监后头收售旧书的胡同里租了一套小宅院。既做买卖,也可住家,房钱还比外头寻常商铺便宜了好多。生意开张就不错,虽算不得什么大买卖。但客人当真不少。为避嫌疑,铺子老板就说是顾。店名是霍梓文取的,叫松涛阁,一听就比较有阳刚之气,符合主要为男性客户服务的目的。
而阮玉竹就是看见木乔在画首饰样子,也没往心里去,总还以为她是要寄回乡下,并未阻止。
如此养了一个多月,胳膊上的外伤是彻底好了,只是新皮还未长好,粉嫩嫩的。又痒又难看。尤其是夏日渐近,天气暖和,那伤处就更觉得难受些。
霍梓文拿了些宫廷御药去研究后。自己发明了一种草绿色的药水。虽然不比宫中的香滑白腻,但他配得较为稀薄。抹在伤处清清凉凉的,很是止痒舒爽,木乔也不知是不是潜意识的还在对佟正恩送来的东西表示反感,反而更爱用他配的这种药水。
这日午后醒来,刚画了一个新的首饰样子,只觉手臂又有些痒了,她便取了药瓶自己挽起袖子弄着,初见要帮忙也说不必。
这丫头那日回来之后,自己到底想不过,去阮玉竹的面前自领了罪罚,说她护主不力,才害得木乔如此。但阮玉竹并未因此责罚,后来还特意开导了一番木乔。
每个人在生死危难关头,首先想的都会是自保,这样的错虽然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却不能因此而责怪人家。
木乔自己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当然更看得开些,一如既往的对待初见,倒叫这丫头十分的不好意思,处处殷勤周到,生怕服侍不好。
见木乔抹药不要她,便问,“姑娘画了半日,也该渴了,今早厨房熬了绿豆汤,放到现在也该凉了,要不要奴婢去取一碗来?您伤好了也别老在屋里坐着,后院里的那几棵石榴开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