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兰亭-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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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撕开身上沾满暗红血迹的白衣。
烛影此刻亦嫣红如血,花重阳疯了一样摇头挣扎尖叫,拼命踢蹬着被压住的双腿。
兰无邪听若未闻的在她身上啃咬重抚,手扯开她的肚兜,顺着她的双肩腰背直滑到光裸的大腿,缓缓将她大腿勾上自己的腰,模糊轻唤一声:
“……重阳。”
她蓦地停住挣扎。
灯花爆出一瞬闪亮,幽然的暗室被照得乍亮。
她瞪着灰暗的屋顶,眼中只剩了绝望。
兰无邪一手勾住她的腿,低头含住她双唇,腰重重往前一挺,又低低唤一声:
“……重阳。”
花重阳阖眼,眼角一滴泪,缓缓滑落。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和他,感到这么的绝望。
岸芷汀兰 。。。
叶老七在西湖畔一直等着,不看到花重阳根本不敢回去见叶青花。期间她注意到有兰影宫的弟子陆陆续续乘船往画舫上去,其中就有兰草;而花重阳始终没有回来。正当她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远远看到一只小船从画舫那边驶近,船上有个人,穿的却不是花重阳的红色衣服。
等船快要靠岸她才看清,船上的人正是花重阳,身上的红色衣服换成了一身特别女性化的黄色碎花裙子。还没等花重阳靠岸,后头已经又追来一只船,船上正是兰草,远远就朝着花重阳喊:
“花重阳!花重阳!阁主要我带你回去!”
花重阳置若罔闻,等船一停住立刻上岸,不知道是走的太急还是怎么脚步踉跄几下差点摔倒,躲在暗处的叶老七沉不住气即刻飞身上前扶住她,低头一看她脸色吓了一跳:
“重阳!怎么了?”
再仔细看,叶老七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花重阳露出来的颈子上,遍布青红痕迹,还隐隐带着血红齿印,触目惊心。
“没事。”花重阳面无表情站直,推开叶老七的手,眼神都不转一下还是往前,“老七,我们回去。”
叶老七怔了一下:
“那楼主的解药——”
“回去再说。”
叶老七不敢多问赶忙跟上去。兰草上岸来追上来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流水畔。正午刚过街上人并不多,兰草当街拦住她们,低声下气却不容拒绝:
“花重阳,你就跟我回去一趟吧。”
看花重阳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叶老七也不是省油的灯,上前一把推开兰草:
“你凭什么叫重阳去见那个负心汉!要见,也是他滚来见我们重阳!他以为他是谁!”
怎么说兰草也是在兰影宫数得着的人物,除了兰无邪谁敢这样跟她说话?何况叶老七一个不过十六七的小丫头。可是兰草看看叶老七,脸色变了一变却又硬忍回去,直直看向花重阳:
“花重阳,我不是请你,是求你。阁主说了,要是不把你带回去就要我直接去死。”
花重阳还是面无表情,阳光下脸色雪白,看也不看兰草一眼:
“那你去死好了。”
兰草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嘴唇颤了几颤:
“算你可怜可怜我。”
花重阳转过脸看着石板桥下流水,动动嘴唇:
“算你可怜可怜我吧,兰草。”
兰草咬咬牙,竟然当街扑通跪下:
“花重阳,你也知道阁主的脾气,今日算你救我一命!”
叶老七几乎可以肯定花重阳一定会心软跟她回去了,可是花重阳眼皮也没抬,还是看着桥下笑笑:
“你对他还真是忠心。兰草,你别难为我了,回去吧。”
“你不跟我走,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那随便你吧。”
“花重阳,就看到我们好 歹相识一场的份上。”
“要我去画舫见他,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条件你尽管讲,只要我等你办到!”
花重阳慢慢扬起唇角,看向兰草,微笑中满是冷意:
“你去把兰无邪杀了吧,他死了,我就去见他。”
叶老七一怔。
花重阳移开目光,绕过兰草就走。兰草站起身冲着她背影喊一句:
“你以为现在还用得着别人来杀他?”
花重阳头都没回一下。
一回到青楼,花重阳就钻进叶老七房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叶老七,然后翻身往床上一倒:
“阁主的解药。让人倒桶水来。不要跟她多说。”
“水?”
“我洗个澡。”
叶老七觉的花重阳明显有些不对劲,但又不敢多问,捧着瓷瓶急匆匆出去。不一会儿有人抬来木桶和热水,花重阳脱掉衣服进了木桶,闭眼吩咐倒水的小丫头:
“把衣服拿下去烧了。”
小丫头看她的眼神怪异,花重阳只当没看见,自己用水瓢往身上浇水,冲刷着身上斑驳的淤青淤紫。洗完叫人抬走水桶替她穿好衣服,花重阳刚要去见叶青花,就见叶老七推门进来:
“重阳,楼主不见了。”
“园子里呢?湖边上?”
“没有。刚才碰见黄四和柳大回来,说是楼主派人叫她们回来。”
花重阳停了一瞬,边抬手边挽头发往外走:
“我去看看。”
刚到叶青花门口,就遇见几乎从来不在青楼露面,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青楼二当家褚三:
“重阳,看到楼主没?”
“正在找她。”
褚三皱起眉:
“不对。她有事。”
“怎么?”
“今天一早她去见我,一见我就给我跪下,”褚三边说边在屋里走来走去,“说要我以后多多照顾你们,我问她有什么事,她也不肯说。我越想越不对就赶来看看。”
花重阳缓缓坐在椅子上。
听这话,叶青花分明是做好了要死的打算。可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站起来,又坐下去,再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忽然想起前几天晚上叶青花自言自语的一句话:
“要把薄江做掉,我才能放下心来。”
想到这里花重阳回头看褚三:
“褚姐姐,你知不知道薄江在哪?”
“这个好说,就在岸芷汀兰。”
一行人直接赶去离流水畔前头的岸芷汀兰。一路上褚三没开口,快到的时候才看看花重阳的脸色,说道:
“岸芷汀兰恐怕跟兰影宫有关系。至于是不是兰影宫的产业,我就不太清楚了。”
花重阳草草点头,神色毫无异样:
“哦。”
几个人都觉察她脸色不对,不光是为叶青花的事。
背后的柳大朝花重阳努努嘴,偷偷用胳膊肘捅捅黄三。眼力为零的黄三直接叫出来:
“你捅我干嘛?”
柳大脸色一变,走到前头:
“重阳,柳姐姐听说你把兰无邪甩了?”
“是啊柳姐姐,”花重阳心不在焉的,“兰无邪背着我跟薄江睡。我甩了他一巴掌,决定不要他了。”
“应该的应该的。那你娘这次,是去找薄江给你报仇?”
“不是。”花重阳答的快,“这种事怎么用得着她出面。”
“那是因为什么?”
“楼主觉得薄江会对我不利。”
边说着,就到了流水畔,往前拐过一座木拱桥穿过一片小树林,就是岸芷汀兰。花重阳顾不上说话直接上前问掌柜:
“我找薄江。”
掌柜上下打量她之后:
“是姓花的?”
“是。”
“三楼天字号,”掌柜点头哈腰,“薄姑娘临走之前给您留的话。”
“薄江走了?”
“薄姑娘一行人今天中午退了房,半个时辰前刚离开。”
花重阳忽然预感不妙,顾不上理会褚三她们,转身就往三楼跑去。
天字号房门紧闭,她一脚踹开门进去。屋里点着熏香,碧色绸缎床帐垂着,花重阳瞪着床帐许久,手忽然开始抖。柳大她们赶上来往她身边一站环视一周,目光也纷纷对准了床帐。
花重阳喉头滚滚,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褚姐姐……你替我去看看。”
一身黑衣的褚三两步走过去,犹豫一下,伸手挑起床帐。
花重阳缓缓转过脸,看到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人。
叶青花。
无常 。。。
褚三回头看了看花重阳,小心翼翼上前探探叶青花的气息,然后捏起她的手腕把脉。
花重阳眼前已经开始晕眩,等褚三抬头挨个看她们一眼,最后说“楼主已经不行了”之后,身后的黄三和叶老七扑上前就开始哭。
花重阳动也动不了,眼前一黑便要倒。柳大一把扶住她将她架到旁边椅子上,坐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柳大看看床上再看看她,最后小心问她:
“重阳……我先扶你回去。叫你黄姐姐她们稍后把你娘带回去。”
花重阳深吸几口气,竟然一下站起身,看向床头又哭又骂的黄三和叶老七:
“黄姐姐,老七,你们守好我娘。褚姐姐柳姐姐,带上客栈掌柜,跟我去湖月山庄一趟。”
她看也不再看叶青花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湖月山庄里,见到纪崇,花重阳一句话没有,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
“纪叔叔。”
纪崇满脸讶异:
“重阳?”
花重阳磕个头,抬起头第一句话就是:
“纪叔叔,我娘死了。”
“……你说什么?”
褚三在一旁冷冷挑眉解释一句:
“叶青花,就是当年的花初雪。”
纪崇一怔:
“不可能!你胡说什么?”
二十年前清纯可爱的小师妹,二十年后恶名昭著亦正亦邪的青楼楼主,任他怎么想,也不能将这二人联系到一块去。
花重阳随即将当年的事解释一遍,最后从身上摸出一片碎玉:
“这个,纪叔叔该认识吧?”
纪崇看一眼,随即变了脸色。即使只有一片,他也记得清楚,那是当年炎昭送给花初雪的定情信物,当年花初雪就是举着玉佩求他,放她自由跟炎昭在一起。
“还有我娘锁骨下两颗痣,”花重阳脸色冰冷,“我记得清清楚楚。”
纪崇猛地站起身:
“她现在哪里?”
花重阳还是跪在地上,仰头看他一眼:
“死了。”
“……”
“被薄江害死了。求纪叔叔帮我为娘报仇。”
花重阳一挥手,柳大带上岸芷汀兰的掌柜,将薄江如何留下口讯之类的话复述一遍。还没说完,纪崇便出口打断:
“不可能。”
“纪叔叔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纪崇一脸凄怆神情,尚未从花初雪生而复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从今日清晨薄江便来湖月山庄找妃湘说话,两人就在我眼皮底下,你来之前,她才刚刚离去。”
花重阳一下怔住:“薄江……刚刚离去?”
一旁岸芷汀兰的掌柜一听连连磕头:
“纪大侠!小的看的清清楚楚!可以用脑袋担保!那人正是薄姑娘本人啊!”
纪崇看他一眼又看看花重阳,一招手:
“来人!去把薄江薄姑娘请回来!”
湖月山庄的花厅,纪崇在 上,一旁是庄主容辰飞,左侧顺次是司徒清流和薄江,右侧坐着花重阳和青楼的人,下头顺次站了不少来看戏的武林中人。纪崇将事情说了一遍,薄江看看花重阳,便微笑开口:
“花掌门这点事也看不清楚么?若是我害死叶楼主,难道还会亲自把她送回去?分明有人栽赃意欲陷害。”
花重阳冷冷开口:
“这人何必陷害你。”
“可纪掌门看的清清楚楚,我今日一天都在湖月山庄里呢。唉,或许是流言害人。”薄江端起茶喝一口,放下茶碗边笑边看着花重阳,“明明你我是好姐妹,偏偏就有许多人散布流言,一会说我二人因为世子争风吃醋,一会说我二人因为兰无邪不和。传几句笑话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来栽赃意图挑拨我跟花掌门不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她说完这几句话,花重阳一口气憋的心口疼。
从一开头薄江找人杀她,到现在她害死叶青花,她竟一点证据也找不出来;而之前在画舫上看到她跟兰无邪在一起的事,碍于司徒清流在场,她又不能说。再者即使不顾司徒清流说出来,只怕也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因为跟薄江争风吃醋才栽赃她。
薄江看她一眼,又叹口气:
“花掌门,听说叶楼主原来是当年的花初雪前辈,着实让我惊讶。乍失去娘亲,我知道你伤心,也希望能帮你早日找到凶手。我也不避嫌了,其实叶楼主今天早上确实给我送来一封信,说想跟我见一面的。”
花重阳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薄江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叶楼主在信里说,她手上有碧落心法,如果我想要就同她见一面,只要帮她做一件事,她愿意把碧落心法给我。”
所有人都把眼睛盯住那张纸。
花重阳走上前,颤着手接过纸条,细细看一遍。
是叶青花的字无疑。
“我当时想碧落心法怎么会在叶楼主手里;加上跟她向来不熟悉,所以没有理会便来到湖月山庄找妃湘玩。”薄江垂眼摇摇头,“想不到叶楼主竟然就遭人刺杀,连带我也被诬陷。我看下手的人八成是知道叶楼主手中有碧落心法的消息,为夺秘籍而来。”
纪崇看她一眼,挑起浓眉:
“依你看会是何人?”
薄江笑笑:
“自然是,最想得到碧落心法的人。”
刚说出口,堂下已经有好几人叫出口:
“兰无邪?”
花重阳一怔。
亭下有人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入耳:
“这下有好戏看了。自己的奸夫害死自己亲娘。”
花重阳坐在椅上不出声,脸色变成死白。褚三一手扶住她肩,抬眼厉色看向堂下:
“是谁说话?”
青楼在江湖名气不小,行事狠辣又多在暗地里不留痕迹,寻常江湖 门派得罪不起,褚三这么一声,厅下刹那一片肃静。
可是薄江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加上南楚山庄势力浩大,江湖上不少门派依附,厅上附和她的自然不在少数。纪崇正在蹙眉难为还未开口,容辰飞已经站出来:
“重阳师妹,我看八成是恶人在中间挑唆,想陷害薄江姑娘。这事便先如此罢,为师叔报仇的事也非一日之事。”
花重阳看向纪崇,纪崇为难的沉吟许久,才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