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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初沉月-第31部分

小说: 初沉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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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清荷午休方起,小全子便又一次等在了门外。清荷让他稍候,让从蓉帮自己刻意收拾妆扮一下,“挑那件才做的翡翠烟罗罢,再过几天就穿不得了。记得帮我梳个简单些的发髻。”
    从蓉以为主子心思松动,不由喜上眉梢,一边手里不停翻飞着,一边笑道:“主子这样就对了,别总是和皇上别扭着。皇上如今隔三差五的召见您,肯定是想与主子和好,只是拉不下脸来。更何况还把老夫人都给您送进来见了,可见心里有您的。”从蓉自打见过臻蓉之后便一直这么称呼她,“宫里头这些主子娘娘,哪一个能得这样的赏?再说,皇上是天子,您还是主动低个头,不然早晚让人给抢了机会去。”
    啰里啰嗦一篇话,让清荷哭笑不得:“你怎么和我家那两个丫头似的,都这么话多。赶明儿让你们结拜得了!”
    从蓉笑嘻嘻的扮了个鬼脸,将主子收拾停当送出了门。
    已是腊月中旬,因今年尚未下雪,空气有些干冷,吸入鼻中带着一丝薄薄的寒凉,引发微微的疼。清荷跟着高福全走在这条通往乾元殿的宫道上,步伐有些迟滞。这条路并不是第一次走,早已非常熟悉,可这回,却感到莫名的胆怯。
    从蓉方才说对了一点,她是去向嘉陵低头的。
    不为别的,只为他不声不响地将父亲升了职,让母亲能入宫与自己相见。她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步确实捏准了自己。可是,她一想起中秋夜自己的犹疑让他暴怒的情景,就没了勇气,迈两步退一步,直急得小全子恨不得在后头推了她走。
    好容易磨蹭到了乾元殿,小全子擦了一把汗,入内低声禀告,片刻后出来请清荷进去。清荷犹犹豫豫地抬起脚迈入殿内,只见嘉陵仍坐于龙案批折,并未抬头,只道:“你来了。”
    “是。给皇上请安。”清荷深深福了下去,干脆直言,“清荷多谢皇上。”
    “嗯?你谢朕什么?”嘉陵从折子中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清荷多谢皇上擢升我父亲,更感激皇上召我母亲入宫与我相见,我……”她咬咬下唇,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嘉陵在上面看着她的窘相,暗暗乐了,戏谑道:“那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
    “啊……”清荷惶恐地抬起头,却对上嘉陵促狭的眸。
    “戏文里不都这么写的么?你那么爱戏,怎么会不知?”嘉陵唇边笑意加深。见佳人面红耳赤尴尬之极,他方才不再取笑,合上手中黄本,起身走下丹陛,轻轻将她拢在怀里,“朕与你说笑的,朕说过,不会强取。”
    清荷暗自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仰首却不防被一个温软的物体覆盖了双唇。她顿时懵了,脑子里一团乱,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灵巧的舌尖轻轻滑过她的唇瓣,引起她一阵颤栗,随即贝齿也被挑开,他的舌肆意在她口中滑动,那柔软的触感与霸道的掠取,让她双颊飞上了红晕,喘不过气。
    “启禀皇上,奴才有急事求见!”小全子的声音忽然又在门外响起,把二人吓了一跳,嘉陵放开了清荷,后者急忙从他怀中跳开,呼吸急促,面色绯红。嘉陵却有些恼怒,这不长眼的高福全,可真会挑时候,于是骂道:“滚进来吧!”
    小全子听出皇帝语气不善,提心吊胆地推门走了进来,却见皇上与汐贵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个望天,一个瞅地,一个满面羞红,一个脸色阴沉,暗道不好,看起来恐怕是坏了皇上的好事,心里重重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有什么事快说。”嘉陵依旧气哼哼地,看也不看他。“若不是十万火急,当心你的脑袋!”
    小全子只得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回禀道:“皇上……有人……有人跳井了!”
    嘉陵眉头一皱,疑惑地瞪着他:“谁跳井了?”
    “是……是浣衣局一个丫头,在井边打水的时候与人发生口角,也不知怎么的就掉下去了。”小全子战战兢兢地说,“刚刚被人发现捞上来,已冻得硬了……”
    “那就拉出去埋了!就这点小事也要来禀告朕?”嘉陵脸色更加阴沉,眯起了双眼,“小全子,你是不是觉得朕太闲了,还是你嫌自个儿命太长?”
    那高福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摇头:“奴才不敢。只是这死了的人……”他抬头瞧了一眼清荷,“这死了的丫头与汐贵人有关,就是那个因与婉贵嫔,不是,是刘更衣一起陷害汐贵人,后被贬入浣衣局的永福宫宫女——若兰。”
    
    正文 立残阳因近情怯
    
    怎么是她?清荷闻言吃了一惊,忘记了方才的羞怯,向这边投来疑惧的目光。
    嘉陵却凝眉不语,他知道这个宫女。许皇后那天事后曾向他禀报过,他当时还因许皇后对这两个人惩治过轻颇有微词,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又出了这等事,显然这宫女死得有些蹊跷。
    他瞥了一眼清荷,问高福全道:“是谁先发现她的?”
    “是一名叫瑟儿的侍女,去打水的时候发现的。听说平时与这位很要好,如今吓得脸色发白,瘫软在地,已被众人抬送回房了。”
    瑟儿?嘉陵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他垂眸思索,猛然想起一事,心里一沉,难道又是她?!哼,这下人证物证倒齐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想到这里,他扬声道:“小全子!你现在立刻去浣衣局,把那个瑟儿带过来,多找几个人看好了,莫要让她自尽!”
    “遵旨!”小全子应声去了。
    嘉陵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清荷,吸了口气,沉声道:“朕现在去重华宫帮你讨回公道,你留在这等着。”说完大踏步出了乾元殿。
    清荷眼看着嘉陵铁青着脸出了门,她愣在了原地。她看得出来,嘉陵是强忍着怒气,那种怒火像是蕴藉已久,一旦喷发后果会怎样,她根本不敢设想。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她有些不敢置信。
    重华宫?丽妃娘娘?想起淑容皇后曾告诉自己,婉贵嫔并不是真正的主谋,而方才听皇上的意思,似乎丽妃才是那个幕后指使者……不行,无论如何不能再因自己而起事端,否则自己恐怕真的要永无宁日了。
    想到这里,清荷急忙冲出殿门,自然早已看不到嘉陵的身影,便不顾门外内监的阻拦,向着重华宫的方向跑去。
    因她心急却体弱,说是跑,倒不如用快走更恰当,且走得磕磕绊绊,气喘吁吁。眼看着已能望见重华宫的殿顶,转角却冷不丁撞到一个坚实的后背,不由向后弹开两步。
    “你怎么总是如此莽撞。”嘉陵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清荷顾不得被撞痛的额角,抬头看去,嘉陵背对着她眺望着那重檐殿宇,却身姿僵硬,矗立不动。
    “皇上……”她有些忐忑。
    “走罢。”嘉陵也没有问她为何跟来,转身向她来时的路走去。清荷来不及问,调头跟上。二人沿着来时的宫道向前走着,一路默默无言。清荷几次想问,终是不敢开口,只得低头跟着,可没一会儿,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回乾元殿去,而是向南一转,进了御花园。
    此时的御花园内早已遍布萧索,荷塘那成片的莲叶也已颓败,只剩残荷枯叶在水面飘荡。西风乍起,吹遍满塘荒凉。
    嘉陵迈步走上浮碧亭,立定眺望。夕阳西下,给塘中残荷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他凭栏无言,少顷,终于打破沉默:“若说朕有些怕,你会不会笑话朕?”
    清荷立在阶上一怔,抬头对上了嘉陵转过来的眼,心里忽然被什么扯了一下,那是怎样的目光啊……完全没有了方才离开时的霸气与狂躁,却尽是与帝王身份不符的无助与悲凉。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朕就知道你不会,所以才敢与你说这些。”嘉陵转回身去,目光落在塘内一枝残败的莲梗上,“朕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天,可事到临头却没了勇气。朕害怕,这一切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朕……不敢面对。”
    “皇上并不是为了清儿,对么?”清荷平静的看着他,“至少不完全是。”
    嘉陵重重的叹了口气,点点头:“朕是为了瑀儿,朕的嫡长子。”又想起什么,回首望着她道,“你会怪朕么?”
    清荷微微一笑,走至近前,第一次,她伸出自己的手牵上他的,认真道:“我一直为皇后娘娘感到不公,深爱的人一个要与众人分享,另一个只能在梦中相见。而如今,才知皇上心中隐痛并不亚于皇后娘娘,错怪了……”
    清荷话尚未说完,已被嘉陵一把拽至怀中紧紧抱住。深埋在他胸口,她对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帝王产生了一丝怜惜。“朕不会负你。你要相信朕。”
    该相信他么?清荷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心里有某样东西似乎在慢慢融化,越变越小,终化成了一池清水,将心房浸泡得软了。
    夕阳已经完全落山,乾元殿内摇曳的烛火将金碧辉煌的大殿映得柔和。嘉陵牵着清荷柔软的手沿着红毯慢慢向寝宫踱去,感觉到手中的人儿在微微颤抖,他温柔笑道:“你信不过朕?”清荷面色早已羞红,只别过脸去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莫要害怕,朕不是那虎狼之君,疼你都来不及。”嘉陵宠溺的将她拥在怀中,轻吻上她的唇。
    “皇上……”她本能地以手撑上他的胸膛。
    “叫朕子烨。”
    “……子烨……”
    有道是:
    轻解薄罗裳,共赴兰汤,龙吟戏水学鸳鸯。
    慢缠芙蓉声不断,浪暖荷香。
    春兴太癫狂,不顾残妆,莲赤双瓣映波光。
    初尝恩泽忍羞也,露湿花房。
    ……
    “皇上,该起了。”门外小全子的声音传入耳内,将清荷自梦中唤醒。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却发现帐顶是一片耀眼的明黄,而自己正身无寸缕地躺在一个温暖的怀中,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环抱。昨夜的情景浮现脑海,两朵红霞飞上面颊,初承恩露,身上仍旧酸困不已,一扭头却正好看到嘉陵温柔疼惜的眼神,吓得她赶紧闭上了眼。
    “昨夜为夫弄痛你了么?”嘉陵低声笑道。
    清荷不言语,只将锦被拽起遮住面容,身子整个缩了进去。嘉陵见状低笑,连人带被一起拥在了怀中,将唇印在她的发上。
    “为夫要去上朝了,昨夜娘子劳累,再睡一会儿吧,等为夫回来用早膳。”待被中的人“嗯”了一声,嘉陵方才笑笑起身,门外内监鱼贯而入,服侍着皇上穿戴齐整,簇拥着出门去了。
    待听到声音都远去,清荷才从锦被里探出头来,环视一圈,确定屋内只剩自己,方才长长舒了口气,伸出手去摸索着亵衣,摸了半天都没找到,不禁支起半身掀开帐幔去看,却见那件水红色小衣正安静地躺在床阶上,面上绯色更深,连忙抓入被中穿好。
    门外侍寝宫女听到动静,知她醒了,便推门走了进来,清荷慌忙又缩入被中。却听得帐外那宫女轻声道:“请娘娘起身。”
    清荷一动不动,宫女又向前行了两步,再次躬身道:“请娘娘起身,已是卯时了。”
    看来果然是在叫自己,清荷只得坐起来,隔着床帐,那宫女笑着对她道:“恭喜婕妤娘娘,皇上方才已下旨晋了您的位份,按例您一会儿得去坤和宫叩谢皇后娘娘。您的衣裳已经送到了,奴婢先服侍娘娘梳洗。”
    听得要去皇后处,清荷赶忙应声掀被下床,那宫女早已上前勾起帐幔,却是一个温和面庞,笑眯眯地看着她,眸中尽是艳羡:“皇上很疼娘娘呢,出门时特意吩咐奴婢等您醒了再进来。这龙床除了皇后娘娘外,您可是第一个在这睡了整晚的娘娘。”
    清荷却心下一沉,又是如此的殊荣盛宠,恐怕……算了,现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因方才磨蹭了许久,时间怕来不及,她催着那宫女服侍着匆匆净面洁牙,又将她如丝的黑发在脑后绾起,将从蓉送来的宫装穿戴整齐,再于镜中淡扫蛾眉,轻点薄唇,收拾停当,细看看再无不妥,方出门向坤和宫走去。
    坤和宫位于乾元殿之后,本就同在皇城中轴上,因此距离并不远,宫殿之间的汉玉甬道也比别处更加宽敞空旷。天色尚未大亮,清荷独自走在甬道旁边的辅路上,寒露甚凉,不由拢了拢衣领,加快了脚步。
    迈上坤和殿的玉阶,还未入内,便听到里面已有两三人坐着闲话,刚要移步,却听到有人点了自己的名,不由驻足细听。
    只听那人轻声道:“姐姐们听说了吗?翊萱宫那位今日升了。”
    “升了?什么位份?”其余几人好奇问道。
    “从六品贵人直接晋为婕妤了呢。”前面那人回答的语气甚是嫉妒不忿,“哼,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把皇上迷得……”后半句并未敢直接言说,吞了下去。
    另一人似未曾留意,只道:“那咱们得好好恭喜一番。”
    “其实,应当恭贺一声汐婕妤好手段才是。”又有一人闲闲开口,笑道,“这进宫才一年多,便步步为营,连消带打,硬是将阮容仪与刘更衣都压了下去,一跃而上成了正三品娘娘。连一向要好的令容华都越过了,果然是深藏不露。”
    “啧啧,可不是,依我看,第一个要找她麻烦的恐怕就是令容华了,这事情搁谁头上谁不……哟,婕妤娘娘几时进来的?”说话的正是蔺嫔,见清荷入内赶忙堆了笑脸,起身问安,“恭贺娘娘晋升。”其余几人都是位份低的小主,连忙跟着蔺嫔起身行礼,只有独坐一隅的温婕妤只抬眼看着她不语,片刻后,绽出一个微笑来。
    清荷一一还礼,也不多言,径自找椅子坐了。先前那几个人不免有些讪讪的,互相打着眼色,也垂首不语。没一会儿,又陆续来了几个人,令容华进门后看到清荷,冲她笑笑,也自找地方坐了。待惠妃、丽妃、颐妃等都落了座,淑容皇后方才搭了宫女的手自后堂登上凤座。
    众人欠身齐声道:“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都起来吧。”淑容皇后虚扶一把,将一众妃嫔请起,眼光淡淡扫过众人,在清荷身上停留了片刻,唇角绽出一抹不经意的微笑。
    
    正文 意切切软语戏碧莲
    
    “想必妹妹们消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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