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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弱柳不扶封 作者:荆之薇(晋江2012.9.3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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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脆直接把扶封带到黄鼠狼面前,只说这是我的小跟班,其他的一问三不知,能否被留下,看扶封自己的造化了。怎么说,我对黄鼠狼的暗示足够明显,哪有人对自己的小跟班一无所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事实比我想的简单多。
  扶封的说辞清简地令人咋舌:孤儿,不习武,没有名字,长大之后跟了我白檀,因皮相的缘故,被我叫做小韶绎,其他零零碎碎交代了一些,句句不离关于我的事。在我听来是漏洞百出,不得不说对于仙仙和黄鼠狼很受用。
  仙仙看见扶封的第一反应是捂紧嘴巴,用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变调声音对黄鼠狼惊叫——师兄,我心目中的韶绎就是他这样的!快掐我一把,不是在做梦吧?
  有了仙仙的肯定在前,算扶封走运。
  黄鼠狼的爽快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不仅完全接受了此人,还摆了宴。
  黄鼠狼和我擦肩而过时说:“面罩是小韶绎给你的?”
  “你有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劝你赶紧找点东西把他的脸遮住,省的被别人拐跑了……”
  黄鼠狼的面部表情不是一般的欠整,什么意思啊这是?不就是说我破相之后丑得不行,以至于连自己的小跟班都要被吓跑么 ?
  “干嘛这样看我?我又没针对你,你家小韶绎太招摇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黄鼠狼说完,吹着自以为能迷倒一大片豆蔻少女的口哨大摇大摆做仙仙的小跟班去了。
  我以为这是一场刺探底细的鸿门宴,谁知什么也没发生,两人交谈甚欢。不知黄鼠狼说了什么,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嫁最宝贝的小女儿,对上了我的眼神,黄鼠狼就笑一笑,剑眉星目怎么看怎么像是贼眉鼠目,一双眸子提溜溜溜闪着奸诈的光芒。我算是看走眼了,黄鼠狼高大英俊、豪气干云的第一印象在他这种窃窃私语中一扫而光。
  “小韶绎”含笑侧耳,频频点头,我就没见他这般温顺有礼过。
  仙仙蹭到我身上,贼兮兮地用肩膀顶我的胳膊:“公子韶绎看起来还不错。”
  “不止看起来不错,听起来也蛮受用的。”我略一思索,又说,“很会照顾人。”
  我本来不打算搭话,多次的经验告诉我,一聊起韶绎就别想喊停,尤其是和仙仙这好奇心甚强的少女聊,但是我不想仙仙问我关于扶封的任何事,聊韶绎打发时辰敷衍仙仙我还是可以接受的,至少能应付的来。
  世人把韶绎吹捧得跟天神下凡一样,我的评价堪称中肯。
  韶绎面相好,看起来是不错,那条曼陀罗金链为喜好回衣灰袍的他添了不少颜色;我住在鼎麟宫的那段日子,除了和扶柳有关的事,他说话从来都是哄着我的口气,听起来相当舒坦;一天抵着额头看三遍有没有生病的迹象,这边风刚起,那边厚衣服就搭肩上了,没几天整个人就被黄鼠狼嘲笑胖了一圈,要是和韶绎呆的时日长些,还不得从瘦扁扁变成了胖滚滚,躺地上抱头蜷起身子就能从洛邑滚到帝都,不费劲儿。都这样了,能说他不会照顾人么?
  仙仙惊喜过度一样捧着脸张大嘴巴,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掐紧我的胳膊:“啊啊啊——真的是真的?他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惹你心烦的地方?”
  “嘶——”
  仙仙终于想起来要把她的纤纤玉爪拿开:“我不勉强你刻意找,没有就算了吧。”
  “怎么没有?经常被他折腾得半死,第二天下不了床。夜里趴在床上浑身酸痛,不愿动弹,翌日还要照常陪他,换作你你不会心烦?”
  仙仙听后吞了吞口水,两眼放光,颊边飞上大片红霞,相当艰难地重复:“韶绎让你下不了床?”
  “是啊,怎么啦?”
  我绝没有言过其实,每日被迫陪着韶绎到红枫林转一圈,夜里倒头就睡,做梦都是有人追我,我拼命跑啊跑,,腿酸得受不了还是继续跑,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后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这不是最恐怖的。
  韶绎他就有本事跑到我房里去,尽管睡前把角角落落都搜查一遍,醒来时枕头旁边就有一双无辜的眼睛盯得我再也睡不下去。以“昨天夜里起风了,我怕你受凉。”“看你精神萎靡,我担心你睡不好。”“突然梦到你口渴了,就起身过来看看。”等等这样那样的借口引的流言满天飞,严重损毁了我的清白名声。
  我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韶绎明白我的苦衷,韶绎边听边作深沉思索状,我见有了眉目,说得口干舌燥,上下嘴皮都磨出血泡,中途不停歇不喝水禁不住对暗自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欢呼鼓掌之际,韶绎的一句话让我沉默了好几天。自此以后,我就知道和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极其君子地对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再听流言了,所以我觉得把流言变成事实是最快捷可行的法子,以后都不会再有流言烦扰你了。
  “你觉得浑身酸痛?”仙仙连珠炮似的寻求确认。
  “没办法,难受死了。”
  “翌日韶绎公子还要你陪?”
  “你以为我乐意啊,我巴不得他找别人。嗳,你说心烦不心烦?”
  仙仙的脸充血一样红透了,她像是抑制不住突然涨满的狂喜情绪:“心烦?”
  “嗯!”
  “你问我、心不心烦?”
  “对!”
  “我为什么要心烦?我羡——其实我羡——”
  “其实你怎么了?”我耐心地等待仙仙认同我的感受。
  仙仙非常得意地剜了一眼桌子对面的黄鼠狼,用爱财之人发现了旷世大宝藏的高音尖叫:“师兄!他们——他们都已经——”说到一半,她匆匆看了眼小韶绎,一桌子人大眼瞪小眼,等着仙仙的下文。
  “檀儿方才对人家说啊,他们主仆二人都已经交过鱼水之欢啦。”
  黄鼠狼堆满了不信,仙仙撞了撞我:“檀儿,他不信,你再亲口说一遍。”
  “我亲口说什么?”我不能从灭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定是我误会了什么。
  “就说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些啊!你说他长得好,声音好听,很会照顾人。不是这样吗?”
  “没错,我是说过,但是——”
  “有什么好但是的?小韶绎长得不好看?声音不好听?他不会照顾人的话你干嘛还选他照顾你。你就不要再否认啦,我和师兄都知道你脸皮薄,害羞。”
  “……”
  这什么跟什么啊?此韶绎非彼韶绎,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想想也是我的错,仙仙没见过真正的韶绎,她所问的只能是和我只有一桌之隔的“小韶绎”,怪就怪我没想到这一点。这些话从仙仙口中说出来怎么不是原来的味儿了。
  “你说你经常被他折腾得半死,第二天下不了床。夜里趴在床上浑身酸痛,不愿动弹,翌日还要照常陪他。这是你的原话对不对?一字不添、一字不少。”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小韶绎的嘴角抽了几抽,被他做出的一个笑的表情掩盖住了,这根本就不是安慰的笑!他太阳穴上的大筋还张扬地跳动着。
  “檀儿,你快说是也不是?”
  “先听我解释。我全身酸痛、下不了床是因为他硬要我陪他在红枫林里散步……”
  只说了这一句,我就成功地把其他人的目光全都牢牢锁在了自己身上,一股名为欲盖弥彰的气氛以千里传音的速度蔓延,解释就是掩饰的意味在几个人的目光交接处爆发出整齐划一的火花。
  仙仙欢呼:“我就说吧,他们已经亲密无间了。你看,不仅如此,人家小两口还天天林中漫步……认输吧,师兄!你下个月的月钱全归我,还有——”
  “仙仙,你流鼻血了……”黄鼠狼给了我一个‘我对你刮目相看,你把我害惨了,这帐咱们回头算的表情’抱起仙仙踢开门冲了出去,“我去帮小师妹止住血。”
  开着窗子,房里犹如不通风一样,闷得人呼吸不过来。
  对面的人夹了一个虾仁球放到我的小碟子里:“看来,为了留住我,你费了不少口舌,吃个虾仁补一补。补过之后,给我一个交代,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我眼观鼻,鼻观心。
  “我没有毁你清白名声的意思。”
  “那些话不是你说的?”
  “笑话!我怎么会说那些?”感受到两束寒气逼人的目光,我的气势弱下来,“……我……是说了。”
  “我不想听乱七八糟的流言,你说要怎么办?”
  “你现在不是我的小厮么?小厮的卖身契都由主人保管,你都已经卖身了,清白名声什么的对你没什么用吧?不会有流言的。”
  “仙仙刚才说的是事实?”
  “不、不是。”
  “不是流言又非事实,那是什么?”他拿出一张契约书,展开,递到我面前,白里透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书契轻敲几下桌面,点在白纸黑字下面的红手印上,“你说小厮的卖身契都由主人保管,你的卖身契我就勉为其难拿着吧。”
  “你、你想要怎么办?”
  “流言如洪水,防言如防川。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什么法子快捷可行?”小韶绎慢慢慢慢地说。
  “我没有想法。”
  “我倒是有个想法……”
  某人握着一双筷子,仿佛不经意间戳盘子边沿的喜饼,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又无处发泄似的。等到第六个也就是最后一个喜饼在他的蹂躏之下变得千疮百孔之后,他放下筷子,擦擦手,不疾不徐把话说完。
  “把流言落实了吧,流言变成了事实,我就不觉得委屈了。”


荷华媚  

    谨慎起见,我默认了扶封的新名字,每次喊出口,手掌心跟挨了一针似的刺挠又别扭。小韶绎这个名字被众人叫惯了的时候,潜移默化受感染般,我也就耳顺了。
  仙仙问我,人随着名字长,你在什么时候给你们家宝贝取了这么个恰到好处的名字?虽有盗名之嫌,盗得好,盗得妙。恍惚间乍一看真真如天神降临。
  我心想,扶封盗名盗得好又妙,我差点魂飞魄散死翘翘。韶绎的大名如雷贯耳如影随形,扶封什么名字不好,偏挑中了韶绎这种极度敏感的。他是不怕真韶绎会找上门来,难道他就没想过会被其他人唾弃到自杀么?后来我琢磨透了他此番言语的好处,正是一般人不敢拿韶绎说事,才显得他坦承无比。
  我拿黄鼠狼来开导仙仙,他这绰号是我取的,跟大名鼎鼎贵气十足的皇甫凉大侠不说南辕北辙吧,起码足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尽管名字如此恶俗,他不还是顶着一张英俊火爆的脸招摇撞骗。我把招蜂引蝶这四个字完全吞进肚子消灭掉并确保它不会自我口中冒出之后继续苦口婆心,所以名字与人品完完全全没关系。
  嘴上劝着仙仙,我倒觉得仙仙说得在理。
  仙仙体态纤瘦婀娜,巴掌大的白净瓜子脸,小蛮腰不盈一握,怨不得黄鼠狼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青梅半缘仙,名副其实。
  北郭有一位抬棺材的姓熊名二虎的小哥。据传此人幼时体弱多病,当街卖猪肉的二虎他娘寇四婶为了让他好歹多活几年,不至于落下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辛酸,就给二虎取了这么个名字。果不其然,这小哥长得虎背熊腰、膀宽腰圆。二虎五大三粗的模样让熊家老两口乐开了花,体格倍儿结实不说,既能在肉铺上搭把手,也有力气继承老爹的衣钵抬棺材。
  如若不是后面的故事,我也不会对熊二虎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天有不测风云,他背老娘去看病的时候走得急,踩了朱屠户家的小女儿一脚,不想竟把这女子踩跛了。朱屠户暴跳如雷,扣下寇四婶,非要扒了熊二虎的皮不可。熊二虎给朱姑娘一步三叩头,九尺男儿哭得哑了嗓子,说只要老娘平安无事他愿做牛做马做小姐一辈子的轿夫。
  朱屠户不依。他们家雇几十个轿夫都不在话下,多他一个何用?小女儿虽颜色姣好,说跛就跛了,婚姻大事必要受牵连。小女儿看熊二虎憨厚老实,两人年龄相仿,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带着万贯嫁妆忍泪嫁了。
  熊二虎因祸得福,得了媳妇儿,第二年又添了个白胖娃。二虎爹娘没巴望着儿子能娶上媳妇,如今抱孙在怀,天天笑得合不拢嘴。这朱家女是读诗书长大的,孝敬公婆守礼持家里里外外打点地妥妥帖帖,使老有所养、少有所依,没几年熊家就发达起来了。
  自从姑娘下嫁来,熊二虎替姑娘叫苦,立誓不让媳妇儿跟着自己受罪,他不知怎么疼媳妇儿好,时时刻刻揣在心窝里暖着那是肯定的,街上的珠宝首饰,但凡自家内人多看了两眼的,必定记在心里悄悄买回家……他傻里傻气的爱激起了对方的情。夫妻举案齐眉,小日子过得让街坊邻里羡慕不已,再无人笑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发家之后,有不知趣的媒婆前来说亲,富贵人家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熊二虎铁青着脸将媒婆请了出去,回头跑到房里抱着媳妇儿的跛腿下跪,说俺这一辈子没啥遗憾,就是害苦了你,俺不会说好听的话,就想对你好,今儿好,明儿好,等咱俩都老了,一样好……
  我把这熊二虎的故事说与仙仙听,她哭得稀里哗啦,前襟湿了一片,我哄都哄不住,左右回顾怕被黄鼠狼瞧见。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福气,譬如仙仙,比我小两岁,性情中人一个,高兴就笑,难过就哭,在正德镖局和黄鼠狼的宠护下就像是一匹素净的白绫。直爽的性子让人不自觉地去亲近宠溺,亦可以轻轻松松纵容她的任性。你不会和她较真,她也不会与你生气。
  仙仙哭完了,抹干净眼泪,红着眼睛对我说,跟我练武去!就是因为你武功不好,人长得比她们漂亮,又比他们机灵才被人毁了容。冤有头,债有主,朱姑娘跛了还能嫁给熊二虎,你是被一姑娘画花的脸,找谁负责去?你就是反过来再在伤你之人的脸上划几刀也换不回你原本的容貌。亏了你家小韶绎不嫌你丑,风尘仆仆找到你,死心塌地跟着你,你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人家了。
  虽说你戴着面罩,一眼看去像个女侠,几招下来对方就试出你是个空壳子,不顶什么用。
  你家小韶绎跟着你混江湖,一点武功不会,你有责任好好保护他,当心被别人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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