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嫣华 作者:傲雪寒梅(纵横2012-8-10完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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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唏嘘几许悲欢,如今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在过了许久以后,那些记忆中曾经很深刻很深刻的人和事也渐渐飘出了记忆的闸门,渐渐飘向远方,渐行渐远……
夜微凉,灯微暗,暧昧散尽笙歌扬。刹那的浮华,宛若惊梦一场。此去经年,不泣离别,不诉终殇
第八十二章 太子挂帅
原来自那一日离开慕容垂后,岚祯一个人便朝着正好相反的另一条路而去。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尽管脚下的路看不到尽头,可是岚祯却依然走的义无反顾,就如同那一次慕容垂将她孤零零一个人抛在山谷中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一个人上路的,她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命中注定慕容垂功成名就的那一刻,便是自己全身而退的时侯,如今大仇已报,她的心已再无任何牵挂。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垂并没有甘心就此放弃寻找她,沿途一路走来,路上多有盘查,原来慕容垂画影图形,命令各个地方的关隘一定要仔细盘查过往的行人,一旦发现她的踪迹,一定要立刻向他汇报。
岚祯为了躲避路上的士兵,只好弃了大路走小路,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这一日终于来到一个唤作参合坡的地方。这里虽是一方小镇,但由于人烟稀少,又连年征战不休,所以到处都显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可这也正合了岚祯的意,跟这里的百姓打听后方得知这里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尼姑庵,那儿的主持师傅乃是一位有德的修行高僧,于是岚祯没加多想,便打定主意,投奔了尼姑庵而来。
如今,她已落发为尼,情丝已斩断,她应该六根清净了才是,可是,今夜她却久久难以入眠。想到慕容垂如今已是大燕国的皇帝,在收复了先前的各路叛军后,随即又消灭了西燕,之后又乘东晋的衰乱,渡黄河而东,略地青、兖,把后燕疆域不断向南扩展。他果然是实现了自己平生志愿的。如今,他一切都还好吗?应该是意气风发才是吧。可是,这一切与自己有关吗?是的,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岚祯就在这种反反复复的折磨中渐渐进入了梦境……
公元388年,慕容垂已将大燕国的疆域发展到前燕的版图,然而此时,同为鲜卑的另一支拓跋氏的势力也已经在长城以北发展起来,他们的族长拓跋珪于公元326年自封为王,同时建立了北魏。
一直以来,两国因是近邻,又同为鲜卑族人氏,两国关系素来修好,贸易不断。但自从慕容垂称帝登位伊始,由于连年征战,导致战马极度缺乏,于是慕容垂便想到了拓跋珪,想向他求援,以解燃眉之急,并且承诺日后定然双倍返还。可谁知那拓跋珪竟然借口战马储备不足,毅然回绝了慕容垂的请求。在他看来,慕容垂只不过是个曾两度背叛主子的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只不过凭着一时走了狗屎运才做了大燕皇帝,于是在心里很是瞧不起慕容垂。
尽管拓跋珪嘴上并没有说出来,但他那傲慢不屑的表情早已说明了一切,由于借战马的协议没有达成,反而被拓跋珪冷嘲热讽了一番,慕容垂顿时怒从心起,一气之下便当众撕毁了早年两国定下的永世修好的承诺书,自此,两国关系开始交恶。
更加令慕容垂难以忍受的是,就在自己亲率大军攻打西燕之时,拓跋珪竟暗中出骑兵五万,遥为西燕声援,这怎能不另慕容垂气炸了心肺,于是,等战事稍作平息了一段时间,将士们休养生息之后,慕容垂决定第一个要踏平的,便是这北魏拓跋珪。
这一日,慕容垂刚刚下了朝,他郁郁寡欢的一个人坐在书房内,刚刚朝堂上的两派互相争论不休的激烈场面,还一直在他的脑畔不停回响着,对于出兵北魏的话题,朝中大臣有着不同的看法,有主战的,当然更多的则是主和,他们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连年的征战早已经令将士们疲惫不堪,所以那些大臣认为,即使要打北魏,也应该是几年以后的事情。
可是这种声音与慕容垂的想法却刚好背道而驰,他想的是,在北魏尚未形成真正的战斗力之前一举将他们消灭掉。尽管将士们会苦一些累一些,但总归要好过以后面临一场激烈的厮杀要好的多。
忽然,“当当当”,有人敲门,这时,只听外面小太监说话的声音,“太子,皇上刚才已经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准入内打搅,我看,太子还是暂且先回吧。”
“我有要事要找父皇商议,你们拦什么拦,父皇若怪罪,就怪罪我好了,不关你们的事,让开!”
“太子爷,请您体恤奴才,还是不要进去了吧,若打搅了皇上,怪罪下来,小的实在是吃罪不起……”两名小太监吓的跪地苦苦哀求太子道。
“哎呀起来起来,你们这两个狗奴才可真是麻烦……”慕容宝烦闷的说道。
正在没奈何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慕容垂身着鲜亮的明黄长袍,那袍上赫然绣着一条大龙,此刻他正威武而庄严的站立在门口。
看到是父皇出来,慕容宝连忙朝父皇鞠躬“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你这么急着要见父皇,可是有什么打紧事吗?”慕容垂目光如一潭深水般,深不见底。望着面前这个将来要继承他皇位的儿子,他的眼中满是慈爱的神色。
“父皇,儿臣刚刚听说方才在朝堂上众位大臣们因是否征战北魏的问题而相持不下,我想向父王谈谈我的想法。”太子在父皇面前毫不扭捏,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是吗?看我的宝儿都长大了,而且对国家大事这么关心,好,好啊,那么,就谈谈你的想法吧,父皇洗耳恭听。”慕容垂笑眯眯的说道。
“那我可就说了,父皇,儿臣以为北魏非打不可。”
“哦?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慕容垂笑眯了眼,又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父皇是知道一山难容二虎这个道理的,况且我们两国关系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友好,拓跋珪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根本不将我大燕放在眼里,儿臣以为一定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况且我们迟早会和北魏之间有一战,而纵观当今局势,我们的部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作战经验丰富,足可以击溃北魏军队。而北魏之师虽人数众多,但却从未经历过战事,毫无经验可言,若给对方以操练的机会,待到对方兵强马壮之时再战,那时便会错失良机,白白浪费掉我军许多战士的性命。”
慕容垂听了太子的一番话不住点头,“没想到宝儿与父皇竟想到一起去了,方才父皇还正为没有知音而犯愁,没想到太子竟然能与父皇心有灵犀,好,很好!那么,对于这场战事,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兵贵在神速,战场经验又至关重要。在战场上不仅要敢于厮杀,更要有勇有谋,乱中求稳,稳中求胜,要像父皇那样,沉着冷静的指挥千军万马,见机行事。所以,儿臣还有个请求,请父皇一定要答应。”
慕容垂对太子的话越来越感兴趣了,于是忙问道:“哦?究竟何事?赶快说来听听。”
“父皇,我想这次就由我亲自带兵出征,儿臣一定会将北魏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请父皇应允儿臣。”
慕容垂没想到太子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他本想回绝,可是心下转念,又将回绝的那些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太子见父皇似在踌躇,知道父皇对自己还是不放心,可是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身为太子,本该为大燕出力。他生怕父皇不会答应自己,于是突然跪在地上,拉住慕容垂的手臂,苦苦哀求着他的父皇。
其实,慕容垂除了不放心外,更多的还是舍不得,太子从小娇生惯养,尽管极为聪慧机敏,可毕竟从未上过战场,自农儿过世之后,他便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二儿子慕容宝的身上,万一他在战场上有任何闪失,自己都将终其一生再也无法原谅自己了。
可是,转念一想,宝儿身为一国太子,将来便是这大燕国未来的国主,以后的日子里将会有更多的困难等待着他去解决,好男儿就应该是在战场上锤炼出来的,而非在温室里娇生惯养出来的,想起自己十二三岁便已经跟随父皇上了战场,在千军万马中与敌军厮杀,小小年纪便已建功立业,而如今,宝儿已经十六岁了,也到了该接受锻炼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慕容垂将太子拉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极为郑重的说道:“好,父皇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父皇,一定要活着回来见父皇!”
“父皇,这么说,您是答应了?好,我保证,我不仅会活着回来,而且还会打个漂亮的大胜仗,到时候一定会令父皇对宝儿刮目相看!”此时此刻,太子完全沉醉在无边的喜悦当中。而慕容垂的心里,却似压了千金重担般,不知宝儿这一去,究竟是福还是祸。
于是当下慕容垂便紧急召开了临时会议,圣旨一下,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大吃一惊,谁都不会想到,皇上竟然如此放心的下,居然会同意让毫无作战经验的太子亲自上阵指挥。唏嘘之余,大家又不禁暗自为太子捏了一把汗,要知道,战场可不是小孩子意气用事的地方,那里,玩的是性命。
第八十三章 白衣仙子
临行之际,太子来到翠微宫向皇后告别,却见皇后哭的泪人一般,两只眼睛状如桃子。
太子虽不是她亲生,可自姐姐大段氏去世之后,她早已视同两个孩子如己出。尽管她面上对皇上毕恭毕敬,可是在心里,她却一直认为皇上其实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不管当初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她嫁给了他,她始终都是他唯一的妻子,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将她当做妻子来对待,以至于这么多年来,自己一无所出。一个女人,倘若终其一生都不能享受做母亲的快乐,即便是给了她金山银山,又有何用呢?
尽管当初慕容垂曾经与自己讲的明白,她也早已做好了接受这样事实的准备,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她在心里开始怨恨慕容垂,更加怨恨那个名叫上官岚祯的女人,若不是她一直以来长久占据着皇上的心扉,皇上又怎会对自己如此冷淡?可是恨归恨,她对岚祯更多的还是羡慕和嫉妒。除此之外,还有些许好奇,能够让慕容垂这样一个高傲的人整日牵肠挂肚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魅力女子呢?莫非她是仙?还是妖?
眼见父母及姐姐等亲人一个个都离自己远去,如今,就连她视为唯一亲人的太子也要被皇上派去出征,万一发生危险怎么办?她已经失去农儿了,不愿再让宝儿去尝试这样的危险。自打听说了皇上的圣旨后,她便一整天都忧心忡忡,暗自神伤。
“母后,不要为儿臣担心,宝儿已经长大了,儿臣不想以后做个窝囊废,而想像父皇那样做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请母后不要担心,宝儿一定会打胜仗凯旋而归的。”慕容宝跪在皇后的膝下,轻轻为皇后拭泪道。
“你要我怎么能够放心的下,那拓跋珪老奸巨猾,将你的父皇尚且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如此单纯稚嫩,只恐中了他的奸计,不行不行,母后越想越不放心,我这就去求你父皇,求他改变圣意,另改选别的将军前去带兵。”
皇后越想越是担心的厉害,可是太子却将她拦下。
“母后不要怨父皇,这事是儿臣主动求父皇答应的。如今十几万大军已整装待发,又岂能临行发生更改。母后放心,儿臣一切小心便是。况且随行的都是有多年作战经验的大将,他们都会竭尽全力保护儿臣安全的,请母后放宽心。”说完,慕容宝站起身来,朝校场走去。
在嘹亮的号角声中,慕容垂亲自为太子倒满了壮行酒,长这么大还从未喝过酒的太子竟然端过酒杯一饮而尽。于是在父皇殷切的注目之下,慕容宝率领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朝北魏进发。
可是没有想到,所有的人都低估了拓跋珪的能力,当他得知燕国派了一位年轻的太子前来征缴自己时,他不禁仰天哈哈大笑。
“大兵压境,大王为何发笑?”大将拓跋遵颇为不解的问道。
“我笑那慕容垂小儿太高看我了,居然派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来与我对战,简直就是不将我拓跋珪放在眼里。”
这拓跋珪长着一部浓密的胡须,两只眼睛如铜铃大小,那眼球似要鼓出眼眶来一般,鹰钩鼻下,阔口方唇,声音如洪钟一般,一眼看上去是一副标准的鲁莽的汉子的形象,实则最是善于心机。
“据我所知,那慕容垂膝下只有此子,那慕容垂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断不会叫唯一的儿子带兵前来,可是,他们也太小瞧了我等,这一次,管教他有来无回,大王,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千万不可错过哦”拓跋遵意味深长的说道。
两人相视,心照不宣,双双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宝率领众兵长途跋涉,自五月中旬从京城出发,又经过十几个日日夜夜的艰辛,终于到达了北魏的地界。
然而,无论是城里还是城外,慕容宝却始终未曾与那拓跋珪的部队交过战,确切的说,应该是从未见过面。拓跋珪的部队仿佛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个人影都找不见。多方打探后,竟谁也不知道对方具体的下落。
慕容宝心中焦急,这里远离故土,人地生疏,士兵多有水土不服者,连日来一直上吐下泻。况且刚来时大家都踌躇满志,可这几日明显有些士气下降,究其原因便是那拓跋珪与自己玩起了藏猫猫的游戏,无论如何都遍寻不着。只恐长此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士兵们的情绪,更重要的是断了粮草辎重,若果真如此,更是得不偿失了。
慕容宝来的时候本来是想速战速决的,只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整日为了寻不到拓跋珪而犯愁,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而这五个月里的每一天,慕容宝都如同过了一年那么的漫长。
慕容宝不是没想过回去,可是自己已经打过包票,倘若连战都没战便回去,恐会被人看做懦夫不说,不被笑掉大牙才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