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云七 作者: 丁染(起点2012.08.25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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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便走上前去,只听那老僧缓缓道:“。。。。。。所谓火能克金,如此便算是应了劫——施主府上一场无妄火灾,倒将这血光之灾化解了。”
见苏琴面色凝重,只是点头不语,苏岑便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苏琴便惊道:“你来了?如此倒正好——大师的签最是灵验!”说着又对那老僧道,“大师,这是胞弟,即日便要远行,在大师这里求上一支签,还望大师拆解。”
苏岑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不忍拂了姐姐的好意,闻言便与那老僧见过礼,当真取过签筒,掷出一支签来。
苏岑自是懒怠看签。只等那老僧拾起竹签,口中轻念后两句道:“。。。。。。云泥殊路,却叹终身误。。。。。。”
四十九 古都建陵(1)
更新时间2011…12…14 15:51:11 字数:1038
苏岑不禁失笑:“大师,我求的可是前程,如何倒像女儿家求的姻缘?”
“无妨无妨,所谓前程姻缘,此一签皆可做解。”只见老僧摇头沉吟道,“方才倒是有一位身着素袍的小施主,只说要到京中去,恰恰也求得了这只签,当真世缘前定,终也逃不过的。。。。。。”
苏岑听得早已不耐,拿了折扇轻敲额角,信口开河道:“依大师的意思,我与大师口中那小施主倒是有缘无分,竟生生为她耽误到白头?”
老僧便轻轻一叹:“施主竟是个明白人!若日后也能看得如此通透明了,超然事外,定能平安长乐——”
苏琴在一旁早已听得目瞪口呆,急急问道:“大师所言何意?还望大师明示——”
苏岑便笑着起身:“姐姐如何还不明白?我方才说的便是了。倒是快些随我回去吧——”
阿七策马一路向北。刚刚过了谷雨节气,天光正好,陵溪城外桑田阡陌,轻舟竹篱,杨柳荷塘——放眼俱是葱茏的水乡景色。
待绕过龙潭寺后山,沿着一泓清涧,溪水两侧田野之中大片大片的芸薹,清明谷雨,正值盛放,漫山遍野一片金黄,蜂蝶纷飞,其间更是点缀着几处白墙黛瓦,如入画中。阿七不禁收紧缰绳,跳下马来,任马儿在溪边吃草,自己也拿了水囊取水。
阿七从未去过京中,只知过了眼前这片花海,便算是出了陵溪,向北即是靖州地界。
这靖州被陵江穿城而过,分为靖南与靖北。靖州城历来繁华富庶,物产丰饶,是大衍沿江重镇、南北往来要塞,亦是前朝国都,历经前朝一十五位帝王。若将靖州与陵溪相较,则靖州贵胄偏好松梅、而陵溪士族更喜兰竹,由此可见一斑。靖州在陵南诸州之中,既具灵秀之美,又不失恢弘气度,二者竟是水**融。
大衍开国之初,曾有江湖术士进言——前朝虽一朝灭亡,但毕竟存世久远,前朝国都建陵更是钟毓造化,仍有王气盘踞。大衍开国之君便下令将“建陵”更名为“靖州”,取平定、恭敬之意。而此后不久,便有靖州姬氏婉拒大衍皇族封赏,功成隐退一事。
一时间阿七休息够了,便上马继续前行,沿途遇到农人樵夫抑或牧童钓翁,偶尔停下来问路,闲聊几句,如此一人赶路,却也不算寂寞。眼见天已过午,阿七将将出了陵溪,便放慢了速度,寻到岔路口一片杏林。林前空地上支了一处草棚,其上挂了一面布帘,写着大大的“茶”字。棚中有一名中年男子招呼着过往行人。
阿七便将马拴在一株杏树上,向棚中走去。
走近了抬眼一望,便看出停下来喝水歇脚的,多是往来商人。唯有棚角一桌围坐了七八名男子,与其余不同,面露萧索之气。阿七稍作打量,瞄见棚外停了几辆马车,每辆车上捆着一只硕大的乌木箱子,又栓了几匹马——心道:莫不是镖局的人?一边想着,一边离那几名男子远远的坐下。
五十 古都建陵(2)
更新时间2011…12…14 23:30:38 字数:1005
此时那中年男子拎了茶壶,上前招呼道:“客官,有自酿的米酒,可要来一碗么?”
阿七便笑道:“只茶水便可!”
“客官可是要进城?”那男子拿眼瞟着阿七,边倒茶边问道。
阿七笑道:“正是。不知此去靖州城里,还要多久?”
“总还有近百十里呢,如今不能走官道,只怕客官天黑前赶去是不能够了。”那男子说着,回头看看阿七的马,似乎脚力不错,便又道,“即便赶到,城门怕是也不得进了。”
阿七不禁奇道:“不是子时方才宵禁么?”
旁桌一名商人打扮的胖子便回头道:“听小哥的口音,是外地人吧?也难怪了。我昨日刚从靖州城里出来,城门上告示已贴了三日了,每日日落至次日天明封城,只许出,不能进。”
阿七闻言,略一盘算——三日前恰是陈书禾离开靖南不久,如今连驿道竟也封了,这虞肇基未免也太猖狂了些!一边猜测,却也不敢认定,便开口笑道:“这位大哥,可知封城所谓何事?”
那胖子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如今驿道不让走,也是同一日下的告示。”
阿七便笑笑,只管端起碗来喝茶。虽服了修泽两剂药,颠簸半日却仍是有些疲惫——阿七想了想——既身上带了虞肇基私授的勘合,若赶不到靖州城,不如日落前转上官道,寻处驿站歇息,倒也好过宿在农家。一念至此,便也不急着赶路。
那胖子原本独自坐着,是个闲不住的,见阿七也是独自赶路,暗中揣度对方形容气质,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凑近了攀谈起来:“小哥此去靖州,可是做事?”
阿七便笑答:“探亲。”
“我看小哥言谈举止,悠闲散淡,便不像做事的,又不像读书人。”胖子也笑道,“若小哥有闲,靖州城里正值春上品茗大会,倒不妨去看看。”
阿七笑问:“大哥可是做茶叶买卖的?”
“正是正是。”男子道,“如今靖州、陵溪、青城,都有我们四海茶庄的分号。不知小哥可曾听过四海茶庄?”
阿七道:“哦。陵溪城南,承安茶楼东去不远,不就有家四海茶庄么?”
“不错,正是那家。说来承安茶肆也算我们的主顾。”
阿七突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今春新茶价钱倒涨了不少——莫不是上年秋冬天暖多雨的缘故?”
“小哥竟是个行家!”胖茶商微讶道,“往年年景好的时候,雨前茶也有不少;不料去年秋后茶树开花,今年竟连官府征的上用明前茶,都凑不足了!前两日知州大人刚把靖州城的几号大的茶商叫去训斥一顿,也是无济于事啊!”
“哦?知州大人日理万机,如何理会这些琐事?”阿七故意问。
那茶商摇头苦笑:“小哥这就有所不知了——”
阿七略等了一等,不见下文,便轻声笑道:“莫不是宫中的任妃娘娘喝不到春茶,发了脾气?”
五十一 古都建陵(3)
更新时间2011…12…15 10:55:37 字数:1149
阿七说的任妃,便是二皇子赵晅生母、镇远侯任靖舟胞妹,祖籍靖州。说起这位任妃,也恰恰正是当日姬氏族长姬堃送入宫中的侍女。任妃生得婀娜秀美,典型的陵南女子,即便后来衍帝知晓了真相,亦是不曾怪罪,依旧恩宠有加。任妃入宫后,育有一子一女——皇二子晅,皇长女幼箴,尤其皇女幼箴,颇得衍帝欢心;加之任妃的兄长任靖舟,因妹妹举荐平定西炎有功,被封为镇远侯,手握重兵——如此比起太子昳幼年失母、肖妃膝下无子,竟是这任氏一门风头最盛。
那茶商听阿七如此说,不置可否,只压低了声音笑叹道:“原本这任氏最不愿被人提及曾是姬家的下人,好多年不曾返乡;如今几年倒时常派人往来联络,说是离家久了,思念故土风物。“
阿七在一旁静静听着,点头不语。
又闲坐片刻,阿七便与那茶商作别,起身继续赶路。
过了一个来时辰,天色渐渐阴暗,平地里起了风沙。阿七掉转马头,向西进了路边的林子,沿小路走了一阵,眼前便出现一条大道,正是自青城向北,直通陵溪、靖州的驿路。
阿七策马飞奔一段,未曾见着官兵,远远的倒是瞧见前面十数人,赶了七八辆马车,车上载了很多口袋,像是押运的粮草。
阿七骑马赶了上去,见押车的俱是农人打扮,为首的却是几名骑马的官差。
听见身后有马蹄声疾驰而来,最前面一个长官便回过头来,大声斥问:“你是何人?”
阿七策马上前,自怀中取出勘合,淡淡一笑,扬声道:“大人可是自青城来?”
那长官向阿七手中一看,也不多言,只拱手道:“大人先请!”说着指挥手下让出通路,让阿七先行。
阿七见此人难打交道,便道声多谢,拍马而去。
天色渐晚,马已累得不听使唤,阿七终于见到前面一处驿站,便跳下马背,牵了马过去。
驿站当值的官差,查验了勘合,便领了阿七进去,随手指了一处屋子给阿七休息。阿七抬眼一瞧,房内已住了一名送信的差役,便跟在官差身后走远几步,自腰间取了一块银锭递上,口中笑道:“大哥辛苦!”
那驿站的差役便笑着接过来:“不是兄弟我招呼不周,这两日实在忙得紧!”一边说着,一边领了阿七过后面去。
阿七一听,心念微动,便轻声道:“小弟在虞大人跟前当差,前两日自青城出发,一路倒见了好几队押运货物的商队,不知——”
“哦?大人竟是虞大人手下?”那差役赶紧退回两步,凑至阿七身侧,面上堆笑,谄媚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我们弟兄多亏了虞大人拂照。实不相瞒,如今驿道都封了,如何见得着商队,那些都是沿漕几个州县运来的漕粮!大人在虞大人跟前行走,竟不曾听说?”
“哦——”阿七轻轻一笑,“小弟前些时候刚办了一段时日的外差,如今又要往北去,这些消息竟不曾听闻。”
那差役便赶忙陪笑道:“大人公务如此繁忙,没听到这几日的消息,也是有的。”
阿七便道:“只不知竟要运到何处?”
“这——”差役含糊笑道,“兄弟们只管迎来送往,伺候好往来的大人;漕粮输运这般大事,便不好妄言了。。。。。。”
五十二 古都建陵(4)
更新时间2011…12…15 16:33:01 字数:888
“那是那是。”阿七连连点头。此时恰好走到一处空房,差役便开了门锁请阿七进去,自去准备热水饭食。
阿七掩了房门,在桌前坐下,心中暗暗揣度——如今四方时有外敌侵扰,国库库粮十之有七,需倚仗陵南三州供给,这虞肇基把持三州漕运,非但陋规甚多,欺下瞒上,且暗中滞扣漕粮,夹带禁物。衍帝必是早有听闻,但碍于宰辅肖瓒,有所顾忌,方派了陈书禾暗中巡视。虞肇基既已得了消息,将私藏的漕粮由驿道运走,也在阿七意料之中,只是不知要北上运至何处?又是作何用途?原本准备天亮绕城而过,但一想到靖州城夜间无故提早封城,莫不是要将漕粮藏在那里?便打算先去靖州一探究竟。
——如此左思右想,明知此事与自己此行无关且耽误时日,却又无法丢开。正自纠结,只听门外轻响,却是那差役端了饭食过来。
差役道:“热水片刻便得,前面又来了住宿的,兄弟还得过去招呼着!”
阿七便起身笑道:“不敢劳烦!小弟若用时,自去取来便是。”说着将差役送出门去。
回来和衣躺在榻上,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前院人声嘈杂,似是来了很多人马车辆。
阿七料想是白日里遇见的车队,便在房中静静等着,直到前院人声渐稀下来,方悄悄开了门出去。
夜色已深,院中寂静无声。阿七躲过巡视差役的耳目,溜进后院——只见院中几架板车一字排开。阿七走到近前,伸手在布袋缝里探了探,内中装的果然尽是谷米——心中暗道,这虞肇基果然存有异心,只是不知,他暗中仰仗的是谁?如今可与宁王抗衡的,除去肖瓒,还有太子一党及任氏,若是肖瓒,倒也说得过去;但看目前的情形,只怕另有其人。阿七忽想起白日里杏林中遇见的带着乌木箱子赶路的几名男子,只怕也转上了官路——四下打量,轻轻退出院门,准备去库房看看。
阿七来时佯装取水,路过伙房,依稀记得库房与伙房俱在西院,此时便穿过中间的小花园过西院去。园中倒是铺了一条卵石小道,阿七仔细听着四下的动静,不期然脚下突然一绊,险些摔在地上,紧接着便见寒光微闪,冰冷的剑峰已指在颈间——
对方出手太快,阿七在惊惧之前,倒先愣了一愣。片刻间回过神,借着远处驿卒房中的微光,只见对面的男子正微微笑着,侧头看过来。
阿七慢慢直起身,便听他低声笑道:“我倒想看看,今次你要如何逃脱?”
五十三 古都建陵(5)
更新时间2011…12…15 21:36:30 字数:1231
阿七既惊且恼——苏岑如何此时北上?难道不是应随陈书禾去了青城?当下心思转了数转——莫非,被陈书禾安排暗中护送宁王世子的心腹,便是苏岑?
一念至此,阿七倒忘了害怕,只想着如何将此消息传回陵溪。苏岑见阿七神色木然,便将剑锋向她颈上轻点了点,沉声道:“还不走?”
阿七便也压低声音,开口问道:“去哪?”听来倒像是与他商量。
苏岑顿时哭笑不得,冷了脸道:“少废话!”
阿七便被剑指着,进了苏岑落脚的偏房。房中燃了一盏油灯,苏岑反手将房门闩好,右手中的剑仍未放下,遥遥指着阿七的脖颈。
阿七一边想着脱身的法子,一边笑道:“公子只管放下剑便是,如此擎着,倒怪累的。”
苏岑便轻笑道:“我知你靴内藏了匕首,不如取出来给我,用匕首比着,也轻便些。”
阿七暗暗咬牙,只得将匕首取出交给苏岑。
苏岑一手收了长剑,一手将匕首架在阿七脸侧:“如此果然轻便多了!冯知州果然好眼力,不知先前那宅子寻到没有?”
阿七终于怒道:“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苏岑忽见她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