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香 作者:淡樱(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2.21完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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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崔锦坐在长廊里的躺椅上,她眯眼打量着日头,忽然说:“阿欣,你也不小了。”
阿欣愣了愣。
崔锦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也该给你挑一门好婚事。”
阿欣眼眶泛红,“奴婢要侍候大姑娘一辈子。”
崔锦失笑:“说什么傻话呢,你怎能在我身边一辈子。你始终都是要嫁人的。你放心,你家姑娘的眼光好,会给你挑一个好夫婿的。你嫁过去也不敢让你受气的。”
阿欣一听,泪珠子哗啦啦地掉下来了。
“大姑娘是不是嫌弃奴婢手笨了?奴婢会改的。大姑娘不要把奴婢嫁出去。奴婢还想在大姑娘身边多侍候几年。”
听阿欣这么一说,崔锦也无奈了。
她说:“你可知常文此人?”
阿欣说:“……不知。”
崔锦笑道:“他原先是阿钰二兄身边的随从,为人温文儒雅,身手亦不差。前些时日阿钰还与我说起,说他向她二兄提起了你,想来对你是有些意思的。”
崔锦将话说得很直接。
“阿钰说了,她二兄有心栽培常文,而常文底子也不差,挣个功名也不在话下。你若嫁了他,后半辈子定能享福。不过你若是不愿的话,我也不会为难你。天底下的姑娘家都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待你出嫁时,你的嫁妆我必不会亏待于你,铺子也备好了,到时候便记挂在可靠之人的名下。你性子糊涂,免得以后被人欺负了,还白白送出自己的铺子。”
阿欣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崔锦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庭院里的白璎蓝璎绿璎三人,说:“常文此人的确不错,为人可靠,你若不嫁他,认他为义兄的话,以后你的娘家也多个指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_┳)还是一更。昨天相亲没对上眼╮(╯▽╰)╭要找个对眼的好像好难!果然在圣诞节找个男盆友一起过是不太可能的事情。(┳_┳)只能跟谢五郎还有阿锦过了!
谢五郎:不要当电灯泡好吗
作者菌:你那时代有电灯泡吗!→_→哼,你还是顾你自己吧。
闵恭:就是,阿锦都开始在进行财产转移了→_→
☆、第八十二章
三月初四那一日,是崔锦的生辰,也是崔锦的及笄之日。崔锦不愿铺张,崔元与林氏本来也随了她的意思,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就好了。不过崔老太爷却是不依,晓得后,当即吩咐了崔府中的女眷,定要大办一场。
因事出突然,所以崔锦的及笄宴上来的大多都是自家人,外人来的不多,不过身为崔锦闺中知己的欧阳钰一大早就到了。
庭院堆积了不少精美的箱子,还有各式锦缎与布帛。乍看之下,也数不清究竟堆了多少,层层叠叠的,颜色错落有致,颇为赏心悦目。
她边笑边说:“阿锦,这一大早的,是谁送来的生辰礼?”
崔锦对镜贴了一枚花钿,小巧的梅花形,鲜红的颜色,像是在额间开了一朵花,衬着雪白的肤色,便更像是冰天雪地中绽开的一朵寒梅。
“是布庄那边的人,还有流云商铺,如裳商铺,”想了想,她又说:“不能过来的人也托了礼过来。”
“庭中的朱红苹果如意纹锦盒是闵恭送来的吧。”
听到此话,崔锦的手微微一顿,透过缠枝纹菱形铜镜,她慢慢地打量着她的表情。
欧阳钰“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坦坦荡荡地道:“别乱想了,我早已放下了。我喜欢得起,自然也放得下,横竖也哭过了,再不放下也浪费我那些时日流的眼泪。”
她又笑道:“我可是晓得里面是什么,那样东西可是闵家郎君托我家小郎不辞千里远从燕阳城里带回来的。怎么样?阿锦可好奇里面是什么?”
崔锦说:“约摸不是首饰便是女儿家家喜爱的玩意儿吧。”
欧阳钰看她一眼,说:“此时我竟有出气的感觉,阿锦你不喜欢闵家郎君实在太好了,像是为了我出了气一样。”
“你不喜欢我,所以我知己便也不喜欢你?”
欧阳钰轻咳一声:“我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想过。”
崔锦笑出声,不小心将妆容描花了,她拿了帕子沾水轻轻地拭去。欧阳钰问:“你的侍婢呢?”崔锦说:“外头忙着,今日我及笄,梳妆之事我自己来。”
似是想到什么,她轻轻地一笑。
没抹胭脂的脸颊有了更甚胭脂的胭红,欧阳钰看得目不转睛,说:“阿锦生得这般模样,难怪那一位贵人不愿放手了。”
崔锦嗔她一眼。
欧阳钰笑说:“好好好,我不说便是。”她忽然左瞧瞧右看看,随后压低了声音在崔锦耳边说道:“你让我办的事情都已办好了,你且放心,由我经手的事情绝对出不了漏子。”
崔锦笑吟吟地道:“你我之间便不与你言谢了。”
欧阳钰说:“谁要你言谢呀,等我以后成亲时你送礼可不能手软。我可是知道你手里有多少金的。”
崔锦笑着应承。
。
崔锦的及笄礼很是热闹,从早上到晚上,摆了两次流水席,可见秦州崔氏的重视,即便是当初嫁入秦南王府的崔柔也不曾有这样的排场。
崔沁羡慕归羡慕,如今倒也不嫉恨崔锦了,许是受了方氏的教诲,如今她也收敛了性子,乖乖巧巧地喊一声“锦堂姐”。
崔锦心中很是感激。
这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在自己的生辰当日,有亲人在场,有亲人的祝福,虽然她说了不愿铺张,但真正看到崔府为自己花了心思,崔锦心底仍是暖暖的。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
崔锦在屋里头听着阿欣禀报今日收了哪些礼,又分别是谁送来的。她有些心不在焉,阿欣也看出来了,遂三言两语便一笔带过,而后离开了屋子。
前几天她收到了谢五郎的信,说今日便会到洛丰。而如今已入了夜,连
谢五郎半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她不禁懊恼地说道:“他定是寻我开心!骗我的!谢骗子!”
冷不丁的,却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谢骗子?”
崔锦登时浑身一僵,直到那股熟悉的清香袭来,她方猛地回神,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她眼前出现了一抹素白的人影,安安静静地站在她的十步开外。
还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清冷中带着一分笑意,带着几分柔和。
“你……你……”
他迈步前来,崔锦又连忙出声:“你别动。”
她上前挪开了一张桌案,方说:“好了。”话音未落,他的脸颊便已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么近,那么清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鼻间呼出的灼热气息。
他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声音沙哑而低沉。
“贺芳辰。”
她手中多一个锦盒,巴掌大小,草青松鹤纹案,边缘还镶了金边。小小的一个锦盒做得很是精致。她低头望着,说:“这是什么?”
“及笄之礼。”
她登时好奇得很,过年时他送的新年礼物多得出乎意料,如今她及笄且生辰,手掌上的礼物又会是何等珍贵呢?
她说:“我……现在打开?”
他扬唇,“嗯。”
崔锦的心跳得有些快,伴随着噗咚噗咚的声音,微微颤抖的手指开了草青松鹤纹锦盒。
火红的素色锦缎上静静地躺着一把梳子。
这一回也让崔锦出乎意料了。
梳子的做工颇为简单,且有几分粗糙,放在平日里是断断不会入得了谢五郎的眼。而此时却那般珍而重之地放在精美的锦盒中。
她仔细地观察着。
梳子是贝壳做的,上头雕刻着云纹,整体弧度微弯,搁在掌心里像是一个小贝壳。这样的梳子,她见过类似的,便是在阳城里。
阳城靠海,海边贝壳螺子多,经商的人捡了好看完整的贝壳做成梳子放在摊档里卖,一匹粗布便能换上十把这样的梳子。且不说她手头的这把要粗糙得多,还带着年代的痕迹。
在崔锦怔楞的时候,谢五郎缓缓地开口:“谢家尚未挤入晋国五大高门望族之一时,也只是不起眼的小户人家。彼时家境不算殷实,曾祖父为了家族打拼,联合族人,一步一步走进晋国权力中心。恰逢曾祖父囊中羞涩之时,迎来了曾祖母的生辰。”
微微一顿,他的手指抚上她的掌心,轻轻地碰触着贝壳梳。
“此乃曾祖父亲手所制,起名为卷云梳。曾祖母心中大为所动,自此便成为我们谢家的传家宝之一。”
听到“传家宝”三字,她耳根子微红。
“我……我能收下吗?”
谢五郎低低一笑。
“你是我谢恒所倾心的女人,有何不能?”
崔锦的心重重一跳,掌心里的梳子像是生了热一般,明明热得发烫,可她却不想松手,而是紧紧地握住。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下。
“既然是我崔锦所倾心的男人所送,我便收下了。”
说罢,她急速后退,两只耳朵慢慢爬上红云,一颗心也噗咚噗咚地乱跳着。她看着他,一双乌眸水润润的,仿佛有星光似的。
谢五郎却是怔了下。
但很快的,他反应过来了,面上出现了欢喜的神色。他倾前身子搂住她的腰肢,两人鼻尖对鼻尖的,她可以感受到他胸腔里的震动。
她头一回见到他这么高兴,五官里连向来无神的眼睛也是神采飞扬的。
他说:“阿锦,我如今很快活。”
她也笑吟吟地道:“恒郎,阿锦也很快活呢。”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番,崔锦蓦然想起了一事。她好奇地道:“恒郎是如何进来的?”闵恭能进来她倒是不好奇,毕竟他只有一人。而谢五郎目不能视物,即便是有身手高超的高手带他进来,可这也是偷偷摸摸之举,实在不像是谢五郎的作风。
一想到向来正派的谢五郎在夜黑风高之时像是个采花小贼一般偷偷摸摸地登堂入室,她就忍俊不禁。
“笑什么?”
崔锦说了。
谢五郎的脸上登时有几分别扭的神色。
崔锦见状,笑嘻嘻地道:“可是恒郎这么做,阿锦心里很高兴呢。恒郎是何时到的洛丰?”
谢五郎说:“今早便到了,阿墨说你忙得不可开交,便夜里再来寻你。阿锦,你让我等了你一整日,你想如何回报我?”
崔锦眨巴着眼睛。
“恒郎缺什么?”
谢五郎说:“……你。”
耳根子的红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满了崔锦的一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闵恭:(┳_┳)我送的礼物阿锦看都不看,比谢五郎的劳什子卷毛梳要贵多了好嘛!!!大大你描写下我的礼物要死呀!!!
作者俊:→_→没空,我要去写第二更了。11点前更新。
☆、第八十三章
崔锦很喜欢现下的生活方式。
谢五郎从不拘束她,仿佛当真应了他所说的那句——她在洛丰可以肆无忌惮,亦可随性而行。她想做的事情,他也不会阻拦,他允许她抛头露面,也允许她四处游玩,甚至有时候无需她多说他便会助她一臂之力。
她在洛丰过得如鱼得水。
相比起崔锦而言,谢五郎也很是满意当下与崔锦相处的方式。她不愿去燕阳,他便让她留在洛丰,他隔三差五便过来看看她。
不过对于这样的方式,阿墨却觉得很是奇怪。
他说:“郎主,崔氏当真是个古怪的姑娘。换做是其他姑娘,若能得到郎主的一半宠爱,肯定就会想要更多,比如求个贵妾之位,再不济也会吵着郎主带她回燕阳城,好让谢氏族人,好让整个天下都晓得她是郎主的人。可是崔氏却什么都不提,不仅仅是不提,而且从不求郎主什么。这半年多以来,她连燕阳城三字都没有提过。郎主来了,便笑吟吟地应着。郎主走了,也笑吟吟地看着。”
他真心觉得奇怪。
崔锦当真什么都没有求过郎主。
说句不好听的,她似乎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郎主的女人。即便如今洛丰里的人都晓得崔氏与谢家五郎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这辈子是非谢家不入了,可她却半点也不计较。甚至有一回,族里的人晓得了崔氏的存在,便想去接她过来,可是她却用计甩掉了族里的人,悄悄地回了洛丰。
郎主知晓此事后,由着崔锦的意思摆平了族里的人。
后来,郎主不经意间提起过燕阳,她又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由此至终,她都没有身为郎主女人的自觉。
这让阿墨有些苦恼,万……万一崔氏有了郎主的孩子,那这孩子可真真正正是名不正言不顺呀。不过阿墨是多虑了,他肯定猜不到自家郎主与崔氏在一起这么久,却还没碰过崔氏的身子。
实际上话也不是这么说,谢五郎与崔氏聚少离多。
每每总能碰上意外之事,久而久之了,谢五郎倒也察觉出崔锦心中的不愿,索性便让由着她再任性个几年。待收心了,再带她回燕阳当他谢五郎的女人。
却说光阴似箭,冬去了春来,夏去了秋来,花开花谢,洛丰几经风雨,又迎来了新的夏天。
。
“阿娘,你走慢些,小心摔着了。大兄说晌午才到呢。”
长廊里走出一位身材曼妙的姑娘,只见她穿着天蓝的齐胸儒裙,挽着象牙白的披帛,施施然地上前扶住了一美妇人。
行走间,发髻上的步摇与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宛若空灵出谷的音符。
此人正是年满十八的崔锦。
她捂嘴笑道:“阿娘若是摔着了,大兄肯定又要说阿锦没有好好地照顾爹娘了。”
林氏说:“我哪里是着急,只是去看看马车备好了没有。”
崔锦道:“哪里没备好,早已备好了。大兄两年没有归家,阿锦心底也挂念得很呢。如今终于回来了,娘高兴,我更高兴。”
林氏说:“你越长大便越只有你大兄才能治得了你,瞧瞧你都十八了,快双十年华了,还跟个豆蔻姑娘一样。”
崔锦撅嘴道:“明明是瞒十八不久,阿娘偏偏要说我快二十,硬生生地将我的岁数说多了两岁。我才不依呢。我若多了两岁,阿娘岂不是也添了两岁,可是要破四字头了!”
林氏说不过她,只好瞪着她。
“娘说你一句,你便回上十句,还说你不调皮。”